第五十二章
渡情在江东靠岸,岸上人烟稀少,正值初冬,捕鱼的淡季,渔民们鲜少出海,开始猫冬,他们一路从渔村里走过,只有炊烟阵阵喝着时不时的香味,少见人来,一两个裹得严实的熊孩子偷偷躲在门后拿眼睛瞅他们,江东富庶,从百姓身上隐约可以窥见。秀白背缚双剑,烛泪长长的蓝色穗子一晃一晃,折射出幽蓝冰冷的光,一身金色的金鱼套,散开的袖子如盛开的金鱼花美丽骄傲。步子走的又快又稳,光着一双脚,白皙精致的脚踝上交叉束缚精美的宝石链子,再三感谢基三大美工全家!你敢不敢让秀坊的兄弟姐妹们穿上鞋子?不知道大冬天冷啊?
咳咳,其实秀爷一直有穿鞋子来着。
狂帅酷霸拽就素这么拽!!
右手边是蒙着面纱身姿曼妙亭亭玉立的少女,左手边,沉着脸面容精致眼神冰冷的孩童。
身后,除了少女的脚印,雪地上再无另外的印迹。
踏雪无痕,不光秀爷能做到,刘协也可以,二哈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即使一分为二,一半为皇一半为王,吕布的第一战神可不是闹着玩。
天色渐晚,秀白带着刘协与甄宓加快脚步,这里离江东城不远,半个时辰在天色完全暗淡下来之前赶进城,一行三人,带着剑惹人注目,江湖上有两种人不能招惹,一是女人,二是孩子,但是让这样有危险的人进将东城放任自流极其危险,他们在进城后不留,身后跟上一长串尾巴,街边的楼道上依稀可见人头攒动。
秀白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找一处小院买下来带着刘协与甄宓安置下来。
刘协失踪的消失,吕布暂时蛮的挺好,时间一久,只怕也瞒不住,江东上层世家,依稀可闻风声。
袁熙大婚,新娘出逃,曹操攻城,吕布黄雀在后,少帝身先士卒却为人所掳下落不明。
少女,孩童,少年。
醒目。
不怕不怕,他大七秀坊加上大天策府,怕过谁?
长剑发出微微嗡鸣,剑气四溢,冰冷战栗,枪尖抖动,红缨如血,扫起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如柳絮,一点寒冰。双剑归鞘,无视于它的激动,目光一动,庭院里少年长枪舞动舞舞生威,奔走如雷霆落势似霹雳,寒光点点化作万千光芒,一时间在黎色中亮若白昼。
小门嘎吱一声,少女走进来反手关上门,手上提着一块腊肉两条新鲜的鱼,鱼尾跃动垂死挣扎,一阵微风起,调皮的掀起面纱一角,露出软玉似的面颊,风打个璇儿,久久流连。
“我买了鱼回来。”
少女声音清脆温柔。
“怎么弄?”
秀白问道。
“恩,煲汤怎样?挺新鲜的,正好卖鱼的大叔送了一点香菜。”
甄宓想一想,回道。
他们在渡情上已经吃腻烤鱼,煲汤倒是少有,秀白点点头:“甚好。”甄宓少女一路磨砺,从大家闺秀成为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入得战场斗的流氓打的小三的女汉子!当初闲暇时学习的小厨艺本是大家闺秀用来讨好未来的夫君,不成想先服务自己,女孩子,本就是该以自己为先,手艺什么的,养养自己的胃口多好。
她提着鱼往厨房去。
甄宓进来丝毫不影响刘协,一套羽林枪法刷完,地上不见丝毫雪花,枪尖力道妙到毫颠,劲力吞吐,枪尖甚至将雪花一斩为二。秀白站在屋檐下看着他耍枪法,雪还在下,雪花渐大,一套枪法刷完,孩童抱着比身高的枪回头,眼睛亮闪闪看着秀白,眼神撒娇。
秀爷勉为其难点头。
刘协眼神一亮,咧开嘴露出明媚的笑容,两颗白牙黑夜里无比耀眼,转身继续刷枪法,甚至更加卖力。
一只在心上人面前使劲卖萌讨好露出肚皮求挠痒痒的哈士奇。
秀爷垂下眸子,目光柔和。
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甄宓从窗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去掉面纱后,面容清丽,眼神明媚笑容快活:“秀白,叫上小哈吃饭了。”蹦,刘协头上冒出青筋,手上用力折断长枪,咬牙切齿:“死女人,谁是小哈?擦,混蛋!”
“恩?”
“额……不不不,我是小哈我是小哈,我们准备吃饭。”
刘协扔掉断枪冲秀爷谄媚的笑。
乳白的鱼汤撒着切碎的香菜,煮的晶莹的米饭,泡上鱼汤鲜嫩可口垂涎欲滴,爆炒的可口小青菜,还有和青菜一起炒的腊肉,香气扑鼻,刘协一连扒拉两碗米饭,嘴角沾着米粒,嘴巴鼓鼓的像只松鼠。
秀白拿着筷子戳戳腊肉,捡着精瘦的吃。
“我们要待到什么时候?”
甄宓挑着米粒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问。
秀白想一想:“等到年后吧,年后启程去汉中,我记得……他的大限就在这几月……”他几个字说的模糊,垂头扒饭的刘协眼中精光一闪:“等到年后吧。”
剩下的话自然不再说,说的多,让屋顶上的人听去可是罪过。
甄宓自然毫无意见,这是她过得最惬意的日子,大江南北,万里风光,天文地理武学医术,只要是她感兴趣的都能学,若是跟着旁人出来,只怕要为生计发愁,随着眼界的开阔,她倒是不在想嫁人的事,不是不愿意,与其做个妾还不如不嫁的好,幽州甄家,在将她嫁给袁熙的时候,收的聘礼便是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的报答,现在袁熙已死,那些财富也没了去处,便宜甄家。家中尚有兄长,母亲也不会没了依靠。
甄姬幽幽叹气,咬着筷子颇不是滋味。
秀白看在眼里倒是不好说话。
夜里的雪花越来越大,犹如鹅毛,深夜寂静,唯有雪花落在屋顶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一片一片又一片,安静叠加在一起,还有一大片空白处,估计那人身上早已白雪皑皑,这样下法,明儿大早,银装素裹。
用完饭秀白收拾好碗筷洗干净,擦手,甄姬抱着书回到房里点起一盏温暖的烛光,隔壁房间探出一个小脑袋,湿漉漉冒着热气:“阿白快进来,我给你烧好洗澡水哒。”刘协将洗澡水调的温度适中,有点烫却不难受,浑身上下暖洋洋,小娃子拿着毛巾哼次哼次给他卖力擦背,时不时摸摸鼻子看看有无鼻血。
他随他去。
年纪轻轻你撸起试试?
秀爷靠在浴桶上露出白皙结实的手臂懒懒散散,眉宇间乍起风情,宛若出浴的海棠花。
勾的那人心痒痒百爪挠心。
换上单衣出来,刘协垫着脚给他擦头发,从上至下,每一寸细细擦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
“你笑什么?”
他皱眉。
刘协低着头:“我从未想过能有这般接近你的时候。”
秀爷:“那赵政和忽必烈?”
他记得不是吧?
刘协抬头,眼神认真执着:“不一样。”
不一样的,赵政时他甚至不敢告诉他他是谁,忽必烈时,每一刻相处他都带着愤怒和仇恨,唯有此时,雪花漫天,暗夜寂静,小院冬树,一盏烛火,岁月静好。
刘协傻傻一笑,就是年纪太小,心有余而力不足。
秀白一怔,看他一眼,转过头,什么话没说,让他继续擦头发,目光透过窗户落到院子里,夜色深深,唯有雪光尚存,他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有人爱到如此卑微,心里说不欢喜只怕是骗自己。他与二哈的仇恨早在元朝已经了解,未尝,不能安安静静和平共处,找个人嫁了?
他还是娶了他吧。
秀爷心里就是一丝念头,更想玩笑,念头乍起,便被按了下去,再无声息。
可心念,终究是起了,有朝一日会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开花结果。
擦完头发看两三古书,好多书籍在三国遗失,莫说是现代,就是唐朝也少见踪影,等头发彻底干净,刘协已经躲在被窝里给他暖好被窝,露出一个脑袋睁着眼睛冲他讨好的笑,身后大尾巴摇来摇去,他想一想,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头。
刘协的眼睛刷的一亮,蹭蹭蹭,挪开一个位子让他进来。
被子里的温度正好比他体温高上一些,闭眼,倦倦欲睡,有人蹭一蹭他,恍然未觉,窗外寒风萧瑟,被子里温暖舒适,一眨眼,便沉入梦乡不知身在何处,也许,太过安心?
“晚安,好梦,阿白……”
有人在对他说晚安?
他迷迷糊糊回道:“晚安……二哈……”
刘协闭上的眸子豁然睁开,怔怔看他半响,眼中波光流转,似有华光乍现,陡然弯起,眉眼盈盈,垂下眸子,轻轻在蔷薇色的嘴角落下一个吻:“晚安,阿白。”
请不要着急,我会努力长大,在我有能力追逐你之前,请一定要耐心等待。
等待我……
作者有话要说:汉朝是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关于军爷的幸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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