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罂粟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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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法术刚一落地,溯沚便觉着有山风从背后吹来,带起她的衣袂,觉得无比舒坦。
山风只能让这里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稍有倾斜,感觉罂粟花就像从背后的山脚下延绵到前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根本一眼望不到头;碧绿叶子中五彩缤纷的花海,她还是第一次见。
溯沚皱着眉头往天上望去,那是一轮如玉盘般的圆月,又比平日的月亮大了许多,像太阳一样,只是用它清冷的光照亮了这罂粟空境。
她举起手指着月:“梁前辈,为什么这儿的月亮又大又圆啊?”
梁上尘背手仰看,似有几分惆怅:“这罂粟空境受神农之血庇护,几乎与外界隔绝,连外界的日月光辉都无法照入,十分安全。这月,是神农之血幻成的,所以在这里,终年无白昼。(
绝品高手)”
有期略思虑了一番:“也就是说,那玄袅琴无法进入这里,再度打扰了?”
想起在白岳,玄袅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直接毁了轩明的闭关修炼法诀,他便觉得心下甚寒。
而且据驳骨所说,这玄袅背后还有人主使,是一位黑衣女子,可那女子至今没有露面……连仆下都这般厉害,那女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神农之血乃神物,正可克制那种凶煞魔琴。除非结界内的人主动邀入,他便无法进来。”
有这句话,几人都放心了许多。
他们正站在花海中的小路上,小路的尽头是几椽屋子,像被花海拥着似的。
轩明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其中一朵,不禁疑道:“梁前辈,为何会养如此多的罂粟花?”
“一是为观赏,二是花果可磨成粉做成饭菜调料,三是为提取毒性,加以蛊毒。(
大蛊巫)”
溯沚正想摸一朵来玩,听到最后一句吓得退了好几步:“有……有毒?”
梁上尘笑道:“姑娘莫怕,毒性在果实之中,且沾染也无事。若是服食少许作为调料亦无妨,但绝不可大量服食。”
“蛊师就是不一样呢,懂的事好多”她不禁崇拜起来,“师父会二胡,冰块脸会用剑,师姐会吹篪,梁前辈会蛊毒,这就是师父说过的‘各有所长’吧?”
有期急了:“那你觉得我会什么?”
溯沚一下子答不上来,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风流神仙混官场)有期哥哥会什么……会什么呢?
“嗯……掉书袋吧!”
不过感觉他上一次掉书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他还会什么了。
有期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又露出坚定不移的神:“那溯沚姑娘会什么呢?”
“呃……这个……”她一时哑口无言,憋得脸都红了,才小声地冒了句,“我嘛,会织那个……反正、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肯定是会一门手艺的!”
梁上尘走到最前,回身道:“几位请随梁某来,梁某自会为几位安排住处。”
“罂粟……真是十分有趣。”
子湄分神间,听到溯沚的声音:“师姐在嘀咕什么呢?快走啦!”
……
这屋子虽然简洁却不鄙陋,还带着一种清雅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阳光大秦)连因魔气而有些躁动的轩明,在这里也觉平静了许多。
等安排他躺到床上,梁上尘便对另外几人作揖:“梁某施蛊时不可有外人在场,还请三位避一避,恐不好的场面污了眼。”
溯沚瞪大了眼睛:“嗯……施的什么蛊?很恐怖吗?”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各种师父讲来吓她的可怕血腥场面,连她自己想一想都不寒而栗。那梁前辈要对轩明做什么?
“这蛊名叫‘魂眠蛊’,可让他体内的凤魔进入休眠状态,除非解蛊,那凤魔就会沉睡三年,但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便不会见效了。(
中华第四帝国)”
三年的话……其实现在就算找到师父,也无法再加固封印了吧。三年之间,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而且师父至今没有半点消息,在那个梦里,他还让她不要去找他了。
手被身边人按住,扭头便看到有期含笑的脸:“溯沚姑娘,子姑娘,我们出去吧。”
……
月亮真的不会落下,一直高高地挂在那里,甚至难以感知时间的流逝。
溯沚躲在罂粟花丛里,热火朝天地摆弄着手头的玩意。那是上次让师姐买的材料,嗯……针,线,还有东海鲛珠磨成的粉末,角龙身上的鳞片,还有……
“溯沚姑娘,你在弄什么?”
头顶飞来的声音让她脸色一变,双手飞快地藏好收好裹好这些东西,干笑着回过头:“我没干什么啊,赏花呢。”
见他一副想要坐到她身边的哀求脸色,她摇头道:“这次不行,我要自己……自己赏花,不许你陪着!女孩子总有几个自己的秘密的,我才不想一直和你粘在一块。”
“溯沚姑娘,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一脸委屈。
“没有啊,我就是现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走开啦!”
溯沚掖着怀里的一包东西,一路小跑离开了,又蹲到不远的另一处花丛,继续“赏花”,把可怜的有期扔在原地,愣着傻着站着。
他只好离开花丛,走到屋子前。
子湄倚着木墙,远眺那轮圆月,也不知在想什么,竟完全没现有期已到了她身边来。
有期并未打扰她,只是也叹息着靠到木墙上。
良久不一言,直到子湄突然叹道:“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子姑娘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子湄摇了摇头:“我思念的,无非便是师父,有什么好问的。”
有期微微掀开窗口,只是屋内还有一层帘子,令他看不到里面的况。
“梁前辈施蛊已经有约略两个时辰了,为何还未完毕?”
“施蛊如熬药,不可急躁,否则效果会适得其反,”子湄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却开始问他,“祝公子不陪伴师妹,怎会找我闲聊?”
有期望向远处嫌弃了他的花丛:“她不要我陪……”
子湄怔了怔,反而是撩着袖子掩面而笑。
“子姑娘也笑话我吗?”他摸了摸头。
“祝公子整日想陪伴师妹身侧,果真是和师妹得了一样的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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