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严小天和严本烈回到府上的时候,严挺早就命家丁准备好了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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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本烈伐景凯旋,是严氏一族的大喜事,除了严家七子和三位严夫人之外,严家的各房族老也全部到齐,加上伺候客人的家丁,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堂中足足挤下了百十号人,显得有些拥挤。
虽然这次伐景严小天是头功,但如今皇宫中还没下榜文,除了严本烈和严奔、严博之外,并没有知道。
在大堂中负责招呼客人的管家甚至没认出严小天,见他跟着严本烈一同回来,还以为是严本烈新收的家将,随便给严小天安排了一个座位,就在大堂的西北角上。
严小天对此并不在意,坐在阴暗的小角落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一大家子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有两个人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一个是严本烈,一个是严番,严本烈是严氏一族的顶梁柱,自然不用说,至于严番,在许多人心中,他早已是严家的下一代宗主,必须竭尽所能地巴结。
大堂内觥筹交错,所有人都是在围着严本烈和严番敬酒,唯独严小天和周围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似乎成了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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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严本烈每次举起酒杯一饮而下的时候,都会悄悄朝着大堂西北角悄悄撇上一眼。
严亮年纪还小,并不参与酒局,刚才无意中发现了躲在角落里喝酒的严小天,跑上来闹了一阵子,这会玩累了,正靠在严小天身上呼呼大睡。
对于严家的权利纠葛,严小天没什么兴趣,轻轻拍打着熟睡中的严亮,和严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家常,虽然对严博的关爱还是有些排斥,但严小天正在努力地适应。
严挺酒量不行,这会也感觉有点撑不住了,悄悄逃离了人群,原本是想找个角落小睡一会,却也误打误撞发现了严小天,晃晃悠悠地凑了上来。
“小天,嗝……你怎么躲到这来了……嗝……”
严挺醉醺醺地坐在严小天身边,不停地打酒嗝,弄得周围是酒气冲天。
严亮耸了耸鼻子,睡眼朦胧地看了严挺一眼:“四哥,你身上好臭!”
“我哪臭了……嗝……你闻闻!”严挺举起胳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举到严亮面前。
严亮小脸一扭,刚把小脸藏在严小天怀里,接着就有一个妇人冲了过来,将严亮一把抱起来,一脸鄙夷地朝严挺、严博看了看,抱着严亮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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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严亮抱走的人是严府的三夫人,也就是严小天的小妈,过去是南阳大户人家的女儿,没什么心机,但偏偏长了一双势利眼,知道严挺、严博以后也没什么大作为,态度也是出奇的恶劣,还好刚才没认出严小天,若不然,肯定少不了要稀落一番。
严博看着三夫人抱着严亮匆匆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对严小天说道:“小天,这次伐景你得了头功,也不知三夫人会作何反应……对了,这次你陪父亲入宫,可有封赏?”
“得了个云烟大将的名号,赐关内侯。”
严小天说话的时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严挺和严博却是眼前一亮。
云烟大将是干什么的,严挺和严博并不清楚,只是这关内侯,那可是真罗二十等爵位中第二高的爵位,就算是严番,十年南征北战也只换来了一个少上造的爵位,和严小天整整差了四级。
小天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严挺和严博双双瞪大眼睛,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小天,弄得严小天浑身不自在,索性从身后提来两坛酒,哐当一声放在严挺和严博面前,接着冲两人微微一笑:“喝酒!”
话音一落,严小天抱起酒坛就是一阵猛灌,严挺和严博这会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见严小天举起坛就灌,也鬼使神差地举起面前的酒坛,迷迷糊糊就灌下了大半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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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酒水刚刚穿喉而过,两人就同时醒了:这陶瓦罐里装得,好像是酒吧。
我擦,有这么喝酒的吗,会死人的!
严小天有天道正气护体,一连灌上十几坛子酒也没事,但严挺和严博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口酒下肚,不一会就感觉头昏目眩,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说起了胡话。
“小天,快过来!”
没等清净多久,严小天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严本烈正一脸笑意地朝他招手。
将怀中的酒坛放在一旁,严小天起身站立,硕大的身形瞬间将身后的烛光挡住了一大片。
大堂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一个人哐啷一声就把酒杯掉在了地上,当时的酒杯叫爵,大多是用青铜制成的,吊在地上声音格外响,堂内的各房族老这才被惊醒,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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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错吧,刚才大将军刚才是叫的严小天吗?”
“不会吧,就小天那身板……你听错了,肯定不是!”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听见大将军叫的小天啊!”
“你肯定听错了,就严小天那挫样,哪能和眼前这人相提并论哪!”
但随着严小天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堂内的族老们一个个张大了嘴,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严小天的脸上:我去,还真是严小天!
严本烈这会是喝大了,上前一步将严小天拉到人群中,一脸自豪地对众人说道:“各位,此次伐景之战,老六立下头功,已被我王赐封关内侯!我严家又出一员虎将,应当庆贺一番才是,来,让我们敬老六一杯!”
周围的族老一下子全傻了,在家宴开始之前,他们中就有人得到了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严府中有人被封了关内侯,一开始还以为是严番呢,闹了半天竟然是严小天,又见严本烈拉着严小天时那一脸的高兴劲,就有人开始后悔了,以前光顾着巴结严番了,对严小天是处处为难,如今可倒好,严小天一夜之间死鸡变凤凰,万一他记仇,那可就完蛋了!
有几个过去对严小天还算不错的族老这时候一个个昂首挺胸,挤出人群纷纷向严小天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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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三夫人在一旁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但又想到严亮和严小天的关系一向不错,这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大堂中的人各怀心事,但严小天如今位极人臣,该巴结还得巴结,一时间推杯换盏,族老们挤破了头,争先向严小天敬酒。
“小天,我是你五爷爷啊,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哎,别挤别挤!”
“小天啊,这些年四叔可没少照顾你啊,别推我!”
“我早就说咱们严家的六公子天生就不凡,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业……哎呦,谁啊,谁踩得我!”
各房族老你推我搡,为了敬个酒,恨不得能打起来。
严小天是来者不惧,只要有人敬他就喝,渐渐地,开始有人撑不住了,蹿到大堂外抱着树吐得是稀里哗啦,有些人悄悄钻出人群,转而到严本烈那边避难去了。
酒过三巡,大堂里已经醉倒了一片,但有人醉,也有人醒,严挺被大堂里的吵闹声惊醒,醉醺醺地来到严小天身边,搂着严小天的肩膀说:“小天,你说,四哥和郑青,嗝……谁厉害?”
还没等严小天说话,严博也凑了过来,对严挺说道:“四哥……嗝……别闹了!就你,估计连郑青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严博和严挺的关系很好,而且平日里调侃严挺调侃惯了,加上这会醉意还没退去,说起话来也非常随意。
可严挺一听就受不了了,在他心里,严本烈那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一,至于他自己嘛,那怎么着也得是天下第二,如今听严博这么说他,一脸不服气地对严小天说:“小天,嗝……你敢不敢跟四哥较量一下?”
严小天笑呵呵地对严挺说:“四哥你醉了!”说着就招呼家丁将严挺扶回房去。
但严挺这会是真被刺激到了,甩开扶着他的家丁,对严小天吼道:“我没醉!嗝……小天,你就说,嗝……说你敢不敢吧!”
严挺这一声吼让大堂内的人都吃了一惊,严本烈这会也喝高了,笑呵呵地对严小天说道:“小天,切磋一下也无妨,你就让老四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老四,你若是能在小天面前走上三合,下次出兵,我就带上你!”
三合?
严挺本来就受了刺激,听严本烈这么一说,瞬间就恼了,竟然让人把他那柄两百多斤沉的大锤都拿来了,说是要让小天看看,他和郑青究竟谁更厉害。
严小天无奈,只能随着严挺来到院子里,严挺见小天手中没有武器,一脸不爽地对严小天说道:“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嗝……看不起你四哥?”
严小天无语,又让家丁去找来了一根烧火棍,算是有了兵器。
严挺这会已经喝得两眼昏花,也看不清严小天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口中喊了一声:“好兵器!”挥锤就砸。
但这一锤没用多少力气,速度也不快,就是想吓吓小天,谁知锤头落到半空突然停住了,严挺心里奇怪,伸着脑袋向前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严挺瞬间就傻了,就见严小天正用一只手指顶着他的大锤,要知道这杆大锤足足两百多斤,虽然严挺没用力砸,但这一锤子下去怎么着也得四百斤以上的力道,严挺自己都没把握能轻易接住,但在严小天面前却轻得跟什么似的,就用一根手指……
想到这,严挺的酒劲也被惊退了大半,但他毕竟是好勇斗狠惯了,心里极不服气,立刻将巨锤收回,以雷霆之势再次砸向严小天。
严小天对严挺这种硬碰硬的打法非常喜欢,因为他就擅长这个,大喝一声:“开!”一掌挥出。
轰隆一声巨响。
巨锤和严小天的手掌相接,严挺就感觉手中的大锤像是砸了一座铁山上,吃不住力,两百斤的大锤嗖一声就从手中滑脱,朝着远处飞去。
严挺被震得双耳直鸣,噗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严小天,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站在大堂外观战的众多族老表情和严挺也差不了多少:严挺可是号称严府的第二高手,万军之中能取上将首级的人物,但如今在严小天面前……
严番看着深深砸入地面的铁锤,一个硕大的掌印清晰可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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