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庭和定襄之间相隔近两千里,匈奴骑兵以每日两百里的速度一路疾行,已在第十天的正午来到了定襄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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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天的速度比军臣更快,路径居延,之后又取道武威,此时已经来到了朔方城外。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严小天没有继续向定襄突进,而是下令全军整备,两天以后开拔。
也就是说,严朗必须在定襄死守三日以上,才能等到严小天的援军。
三天,对于一场围城战来说似乎非常短暂,但严朗此次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十八万匈奴大军,还有一个法力滔天的狼神。
如果姜小牙真能克制住狼神,则定襄无碍,可如果姜小牙这次幺蛾子,定襄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说实话,严小天完全不信任那头蠢驴,但若要将匈奴一举打垮,严小天就不得不冒一次险,最好是能让那些匈奴人看到胜利的曙光,而后让他们的希望彻底破灭。
黎明之后之所以是黄昏,就是因为在希望即将要实现的时候,却突然陷入了绝望!
苏星河看着城边袅袅升起的炊烟,长叹一口气:“小天,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以严朗的能力,当真能守住定襄?”
“他必须守住!”严小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和坚定,但心里却无比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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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广带着一个文士前来,文士一路小跑来到严小天身边,二话不说,附身就拜:“下官主定襄郡守父偃,拜见天君。”
自从文士随军出战以来,严小天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也不禁一阵愕然。
主父偃?那可是西汉有名的大权臣,说他是权奸估计也没人反对,历史上对此人褒贬不一:能力是有,提出了“大一统”的政治主张,加速了封建统治的发展,为古天朝的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只是此人一向以来都是一副阿谀奉承的小人姿态,其人品嘛,还真不好说。
不过严小天自重生以来见过的名臣名将也算是不少,很快就镇定下来,从怀中取出两只竹简交给主父偃,说道:“这是平胡三策的后两策,今日我将它们赠送给你……日后这真罗边关的事,我就交付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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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负天君重托!”
主父偃恭恭敬敬地接过两只竹简,在严小天面前三跪九叩。
若不是要赶着去虚靡山,说起来严小天还真不放心让主父偃这种人去料理匈奴之战的后事,需知此人的能力是不差,但观起人品,今天得到了“严天君”的信任,很难说以后会借着这个名头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不过事已至此,严小天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朝主父偃挥了挥手,说道:“定襄一战,你就不必参与了,立刻前往代郡,让代郡郡守领兵前往边关。”
听到严小天的话,主父偃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敢说什么,搭了个“喏!”,转身离开。
苏星河看着主父偃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主父偃,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传闻此人在真罗朝中的人际关系极差,尤其是和代郡郡守公孙弘,两人几乎是水火不容,看他刚才苦大仇深的表情……”
在历史上,主父偃和公孙弘却是一对冤家,不过这对冤家可是一点都不欢喜,最后这主父偃,就是死在公孙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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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严小天正担忧定襄的战事,没工夫理会主父偃和公孙弘之间那点恩恩怨怨,挥手将苏星河打断,而后陷入了沉默。
朔方城外的一千定襄精骑兵正养精蓄锐,为三天后的大战作着准备,而此时此刻的定襄城却已是战火连天。
严朗在城墙上四处奔波,指挥墙头上守军和匈奴人对射,飞矢如雨,城墙上的门楼已经被扎成了刺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算上从天京带来的二十万人,定襄城内共有二十五万大军,当斥候回报说匈奴大军只有二十万左右时,严朗还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就可以守住定襄。
但当匈奴人发起第一波攻势的时候,严朗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的确,严朗手中的兵比军臣单于要多,还有定襄城厚实的城墙可以坚守,但关键问题是严朗根本驾驭不了手中的兵马。
定襄的原驻军还好,大多是从边关换下来的战士,这些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也比较容易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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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从天京城带来的二十万人。京城的禁卫军就不用说了,刚一见到匈奴大队骑兵朝城下疯涌而来的时候腿肚子就开始哆嗦了,别说是和敌人对射,那手颤得呀,连弓都拿不稳,如今的连弩里没有了弩箭,这些人根本连垃圾都不如;而原本被严朗寄予厚望的景国降兵更不靠谱,虽然这些人战力极强,但是根本不听从严朗的指挥,你让他们放箭他们放箭,不让他们放箭他们照样放箭,甚至还有不少人叫嚣着要出城和匈奴大军决一死战。
开玩笑,步兵打骑兵,根本就是找死!
严朗这边是焦头烂额,军臣单于那边也不好受。
原本带来了狼神,军臣单于以为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定襄,可不知道为什么,狼神根本不敢靠近城墙,说什么城中有高手坐镇,它要养精蓄锐。
养你个毛线啊!傻子都知道严小天现在不在定襄,哪来的高手?再说了,如果定襄城中真有高手,为什么这个所谓的高手到现在都不现身?
后悔了,军臣单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招出这只狼神,族内法力最高神的萨满因此丧命,早知道狼神这么不顶用……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军臣单于只能一次次下令攻城,试图在严小天赶回来之前强行拿下定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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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滚滚,箭雨滂沱,定襄守军和城下的匈奴骑兵拼死相搏,没有严小天和郑青交锋时的奇计百出,完全是硬碰硬的较量。
匈奴人一次次攻上城头,一次次被守军拼死杀散,严朗指挥不了城头上的守军,干脆换上了重甲,手提三尺长剑在城头上奋勇搏杀。
严朗的武艺不精,鏖战几个时辰已经快要力战不支,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触目惊心,但他没有退宿,依旧咬紧了牙关,在城墙上苦苦支撑着。
平日里,严朗可以算计自己的兄弟,可以为了自己利益向亲人举起屠刀,但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真罗人,是一个武将,是老严家的子孙。
老严家的子孙里,没有一个孬种!
体内流淌着严家的血液,从严朗的铮铮铁骨中散发出一股不畏生死的傲气,城墙上的景国降兵似乎也从严朗身上看到了什么,自觉结成了盾阵,将严朗护在中间。
不过也就是护着而已,想要让这些景国人服从军令,严朗显然还不够格。
战局依旧不甚明朗,守军死伤惨重,严朗急得是咬牙切齿。
但毕竟有高耸的城墙庇护,相对于匈奴大军,定襄守军的损失算是小的。
原本以为狼神出马,定襄城很快就能拿下,军臣单于根本没想到定襄会这么难打,加上他急于出兵,竟然没带攻城器械,只带了百余架云梯,如今也已经损失过半。
艳阳当空,夕阳西下,两军相持不下,时间看似过得飞快,但在严朗和军臣单于眼中,每一秒钟都无比漫长。
第一天,定襄守军死五千余人伤一万人,匈奴死一万人伤者不计其数;第二天,定襄守军死伤超过两万,而军臣单于这边的人马又折进去六分之一。
看着定襄城下尸横遍野,长途跋涉的匈奴骑兵已经劳顿不堪,军臣单于终于坐不住了,换下大裳,穿着一身皮甲亲自带军冲上了墙头。
常年修行兽道,军臣单于的修为虽不高,但却有一身熊虎之力,西极宝刀上下翻飞,所到之处便是一阵血雾飞扬。
可就砸军臣单于意气风发、杀意大兴的时候,却发现城头上的守军丝毫没有慌乱,而是结起了盾阵,死死挡住了自己的脚步。
此情此景,和严小天鏖战景都时一模一样,这些不畏生死的景军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严小天当时身怀六千斤神力都难以突破,更不用说是军臣单于了。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军臣单于一边嘶吼着,一边挥舞西极刀,企图将身边的景军杀散。
但周围的景军根本不鸟他,有人被杀,身后的人立刻补充上来,让军臣单于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疯了,军臣单于快要疯了,在城下观战时明明看见城头上的守军毫无章法,完全是一通乱打,为何此时又变得如此默契……
“盾阵突进!”
就在军臣单于心中正疑惑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声如雷阵,几乎能撕裂苍穹,对于这个声音,城头上的守军再熟悉不过,立刻有人兴奋地惊呼起来:“是天君,天君回来了!”
还没等军臣单于回过神来,城头上的景军突然举盾冲锋,万人齐动,连同军臣单于字在内的匈奴兵吃不住力,直接被推下了城墙。
定襄城的城墙足有十五米高,那些匈奴兵从高空落下非死即伤,顿时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军臣单于吃力地爬起身来,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见云烟之中显出一个九尺巨汉,身穿一套狮头护心铠,手中倒提两只短戟,正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寒光。
此时于单正跑上前来想要将军臣单于扶起来,却鬼使神差地朝身后望去,立刻惊叫起来:“严……严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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