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到后,严小天总共杀了九个人,四大家族的脸面算是被彻底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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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世间,人与人斗靠得是心机和手段,但在修行界中,实力就是一切,所以对于严小天的所作所为,四大家族只能默默承受,就像那些散修只能默默承受四大家族的威压一样。
封神台早已被鲜血染红,连同在激斗中被震飞的白玉石砖上都带着丝丝血迹,这片曾经的圣地在夕阳照耀下泛着一种怪异的红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但圣地依旧是圣地,只是有了不同的意义。
过去,这里是众神飞升的地方,而对于门阀世家来说,这里也是他们像修行界制高点进发的垫脚石。
如今,封神台已成了散修的精神寄托,千百年以后,他们依旧会谈起这个地方:当年有一个叫严小天的剑客在这里打败了世家大族,为曾经默默无闻的散修在修行界中争得了一席之地。
今天发生在封神台上的事情将被载入史册,从此以后,散修一脉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王者,他是一位无冕之王,他的名字,叫作严小天!
收回巨剑,严小天朝宋涛走了过去。
五行绝杀阵早已烟消云散,宋涛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见严小天正向着他步步紧逼,立刻紧张起来,五指掐动,想要捏出一个御敌的印法。
但不停颤抖的手掌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往日一样活动自如,根本无法捏出一个的印法。
严小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宋涛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
宋涛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严小天突然笑了:“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但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走吧。”
宋涛满腹狐疑地望着严小天,心潮翻涌:如此暴戾的杀法,如此残忍的手段,像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放我走,不对,他一定在骗我……但他有必要骗我吗?
但在严小天脸上,宋涛只看见了笑容——天真无邪的笑容,曾几何时,北宫玉他们也这样对他笑过,但那已经是童年时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从几岁的时候开始,北宫玉他们就再也没有了真诚,笑容中只有奸诈和阴险,即便五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免不了相互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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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宋涛讨厌北宫玉,也同样讨厌韩欣、北宫齐他们,如今看着面前的严小天,宋涛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眼中,严小天好像变成了小时候的北宫玉,天真、善良。
不过宋涛也知道,严小天绝非善类,如果自己再不走,就怕严小天突然反悔,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这样,宋涛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跑出了封神台边缘。
由于严小天实在是狠得离谱,虚靡山高层不得不把已经丧命的北宫玉、韩欣、北宫齐、边辽以及被严小天放走的宋涛都算作比试失败,严小天连胜十人,顺利通过了武斗的考核。
虚靡山这一次招徒只有五个名额,全都是给世家门阀准备的,也就是说败在严小天手中的十个人全都是内定人选,如今已经死了九个,只剩下一个宋涛。
按说宋涛已经比试失败,理应无法再次上台,但虚靡山高层就是虚靡山高层,那是贼胆比天高,脸皮比海厚,竟然再次改变了武斗规则,由淘汰赛改成了车轮战,宋涛也得以再次上场。
不过不管怎么该,虚靡山高层都不敢再让严小天上台了,开玩笑,如果让严小天参与到车轮战中来,那些门阀子弟估计全都要血洒封神台!
最终,有七个门阀子弟在武斗中胜出,宋涛也位列其中,严小天当仁不让取得了武斗的头科,另外还有两个散修也史无前例地进入到了文斗环节。
对,武斗之后,接下来就是文斗。
所谓文斗,有点类似于笔试,但有有所不同,按照以往的规则是由盛典监礼者将十支写了不同题目的竹签放在一个竹筒里,通过武斗考核的修行者可以在十支竹签中任意抽取,并在时限内完成自己抽到的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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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招徒盛典比作一场考试的话,盛典监礼者就相当于这场考试的主考官,而那些参与到这次盛典中来的修行者,其实就是考生。
只有武斗和文斗全部通过,考生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虚靡山弟子,可以依照源力的不同进入五行门庭中的任意一个,如果只通过了武斗而在文斗中失利,没关系,为虚靡山守门百年之后依旧可以成为虚靡山弟子,而且在这百年之中还可以得到虚靡山的灵药供给。
不过和武斗不同,在文斗中能取得怎样的成绩不是看考生,而是看考官,就算你把考题答得再完美,只要考官看你不顺眼,照样得乖乖到山下去看大门。
青稞深知文斗中的各种门道,此刻也是非常担忧,一直在严小天身边不停地嘀咕着:“这里面有黑幕啊,唉,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这下可怎么办呢!”
严小天冲青稞微微一笑:“无需忧虑。”
严小天越是无所谓,青稞就越是紧张,捶胸顿足地说道:“哎呀,我说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大呢!你是不知道,这文斗里的道道可比那武斗多了去了……算了算了,咱们不跟他们掺和了,你还是跟为师回弗如山吧。”
说话间,青稞拉上严小天就要走,可还没等前脚落地,坐在封神台旁边的耄耋老者再次起身,洪声说道:“盛典初开,为报奏天德,沿袭我虚靡山之传统,文斗环节做如下调整诸位通过武斗的道友不再抽签选题,由我派掌门天虚道人亲自出题,诸位道友的考题如下……”
一边说着,老者从身旁取来一只竹简,念道:“严小天,需在十日之内通篇背下……背下捻地经?”
此时老者脸上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瞪大双眼盯着竹简上的文字,看那表情,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捻地经”三字一出,看台上又是一片哗然,青稞更是指着天虚宫方向破口大骂:“天虚老儿,你脑子被驴踢了!十天之内背下捻地经?你背背试试,你要是能背下来,老夫认你当亲爹!”
说起来,就算青稞脾气火爆,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跟天虚道人公开叫板过,不过为了严小天,老人家也豁出去了,一跃飞上封神台,朝着天虚宫就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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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架势,是要跟天虚道人拼命了。
赤云一看情况不对,也纵身跟了上去。
看着赤云和青稞两人在封神台上你追我赶,严小天心中疑惑:这捻地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听九儿说道:“捻地经,六界药典之集大成者,唉,说白了就是本药典,不过字数非常多,粗略估计得有一亿多字,说道捻地经里的内容,那叫一个晦涩难懂,真本书原本是天界至宝,怎么落到虚靡山手上了?”
一亿多字,我滴个亲娘来,那还是书吗?开玩笑,十天之内怎么可能背下这么多字,估计就是给严小天一百年时间,他也没把握能背下来。
这时九儿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体内有九神谱加持,不管看什么书都能过目不忘,十天时间,差不多能把捻地经翻一遍。”
远处,赤云也已经追上了青稞,二话不说,托着青稞就往回走。
青稞这会是怒火攻心,对着赤云就是一通臭骂:“赤云,你就是条吃里扒外的狗!你心肝被狼吃了?虚靡山养你这么多年,你好好的人不做,就非得做条狗啊!”
赤云也不反嘴,只是默默地走着。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耄耋老者又依次念出了其他人文斗题目,无一例外全是背书,只是宋涛在内的世家弟子背得都是短篇,两个散修却无一例外的是几百万字的长篇巨著。但不管是谁,都没有严小天这么离谱。
看来虚靡山高层是打定注意要将严小天逐出门外了,恐怕就是严小天到山下当个门伯,也必定当不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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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耄耋老者宣读完考试题目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离场,赤云也带着青稞来到了严小天面前。
青稞依旧是满脸的怒气,赤云还是一脸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表情。
严小天朝青稞和赤云分别拱了拱手,说道:“事已至此,如今也只有背书这一条路了。”
还没等青稞说话,就听赤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什么叫也只能这样了!”青稞立刻就恼了:“什么狗屁盛典,我们不参加了,小天,随我回弗如山!”
赤云面露难色:“师叔……”
“什么师叔,我不是你师叔,也没有你这样的师侄!你还是抱天虚老儿的大腿去吧,老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木堂堂主,料也进不了你赤云的法眼!小天,我们走!”
青稞愤愤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严小天朝弗如山方向走去。
赤云愣愣望着青稞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出一口浊气。
夕阳已然西下,一弯月自落日顶缓缓升起。这一夜的风,很凉。
严小天和青稞走走停停,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当两人再次回到弗如山中心地带的两层小楼时,却发现穆无天和那个半死不活的老者依然守候在二楼大厅之中。
青稞的心情很糟糕,瞥了老者一眼,说了句:“你怎么还没走?”
老者朝青稞慢慢悠悠地拱手作揖,而后说道:“刚才在封神台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捻地经,确实不好背啊!”
一听这话,青稞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蹭一下又蹿上来了:“背背背,背个屁!天虚老儿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小天,那捻地经是什么书,虚靡山开派三千年,就没一个人能通篇背诵!”
老者轻轻抚摸着胸前的三缕长须,脸上露出了笑意:“没人能通篇背诵?那也未必吧,难道师兄忘了,三百年前,咱们青木堂可是出过一个奇才呢!”
被老者这么一说,青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过严小天的右手,将两根手指搭在严小天的脉搏上,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模一样,果然是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严小天心中疑惑,就见青稞一脸惊奇地朝自己看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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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直勾勾地盯着严小天看了一会,又朝身旁的老者看去,见老者笑着点了点头,才长出一口气,对严小天说道:“小天啊,你可愿背那捻地经?”
严小天点了点头。
如果严小天说不愿意,青稞还打算立刻收他为徒,但如今严小天的反应却让青稞再次犹豫了,看严小天的眼神中除了担忧,竟还有一丝不舍。
就听身旁的老者说道:“师兄,当断则断啊。”
青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只能这样了……穆无天!”
穆无天此时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严小天,听到青稞突然叫他,感觉到青稞语气中的怒意,刚才的一股兴奋劲瞬间就被粉碎,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你带着小天去藏书阁!”青稞一脸怨怒地冲穆无天吼道,接着又笑呵呵地看着严小天,说:“小天,藏书阁就在弗如山的后山,离这不远,那地方可不是看上去这么太平,你在藏书阁背书,平日里也不要四处走动啊。如果背书背得累了,就过来看看师父,唉,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去吧。”
青稞嘴上说让严小天走,一只手还牢牢抓着严小天的胳膊,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朝严小天挥了挥衣袖,让严小天离开。
严小天跟在穆无天身后,下了二楼,从一楼正堂的偏门离开,朝弗如山后山去走。
刚刚踏上山路,严小天就听见二楼上传来了青稞的叹息声:“唉,嵩明师弟,你说老夫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小天啊?”
“师兄是怕天虚老道对天下下手吗?”是老者慢条斯理的声音。
就听青稞叹息道:“虚靡山历经三千年沧海桑田,如今眼看就要被天虚毁于一旦了……”
如今已经步入金身境界,严小天练就一双千里耳,青稞和老者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听得清清楚楚。
穆无天没有严小天这么敏锐的听觉,自然听不见楼上人的谈话,只顾大步快走,带着严小天迅速远离了青稞所在的二层小楼。
来到一个转弯处,穆无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一脸怨恨地看着严小天,骂骂咧咧地说道:“走了狗屎运,竟然能被师父看中!但你最好给老子识相点,别以为师父护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对于穆无天这种人,严小天基本上是懒得理会,也不跟穆无天嚷嚷,径自朝着远处的一座楼阁走去。
穆无天见严小天对他不理不睬,立刻就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冲上前一把扯住严小天的衣领,咆哮道:“严小天,你给我站住……”
还没等一句话说完,穆无天正好对上了严小天的眼神。
虽然穆无天也算是修行数百年,但毕竟是温室里的花朵,严小天却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气简直能噬人心魄。
穆无天的视线一经和严小天的眼神对上立刻就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压力,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潭,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栗起来,扯住严小天衣领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严小天没心思对穆无天再作理会,朝着远方的小楼径自走了过去。
就在刚才,严小天就远远看见阁楼上挂着一块镶金走银的牌匾,上面“藏书阁”三个字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已经足可以证明这座小楼就是严小天此行的目的地。
直到严小天一只脚踏入藏书阁的时候,穆无天才缓过劲来,冲着严小天大声呼喊:“你刚才用了什么妖术,你是什么人,到青木堂来干什么!”
严小天用余光看了穆无天一眼,没心思跟他纠缠,哐啷一声将藏书阁的楼门重重关上,门框边缘立刻激起了一阵尘土。
此时门外又传来了穆无天的呼喝声:“严小天,你是哪里来的妖人!”
但穆无天似乎对藏书阁有着某种忌惮,只是在门外大声叫骂,就是不敢进来,严小天也懒得计较,在藏书阁中仔细打量起来。
满地的布满灰尘竹简,长年失修的房梁,这就是严小天对藏书阁的所有印象,看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此时穆无天已经骂累了,最后吼了一声:“我告诉师父去!”便离开了藏书阁。
穆无天一走,整个世界都跟着清净了许多,严小天从地上随意拾起一个竹简,打开一看,就见竹简的开头写着:捻地经第十万二千六百五十九卷——山海卷。
十万二千六百五十九卷?严小天心中惊奇,又从地上捡起另一个竹简,是捻地经的地三十一万卷。
难道藏经阁里这满地的书简全部都是捻地经的分卷?
严小天捡起另外几只竹简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全部都是捻地经的分卷。
怪不得青稞说三万年来从没有人能把捻地经通篇背下来,光看这一地的竹简,也能猜出捻地经到底是怎样一部药典,别说是通篇背诵,就是一口气看下来,估计也要好几年!
而且严小天刚才无意中瞥见了竹简上的一些内容,什么“木体生龙”什么“御药迎里”,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直接看不懂啊。
此时九儿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从严小天体内钻了出来,坐在严小天肩上,叹了口气,一脸鄙夷地说道:“唉,没文化真可怕!”
“这不是有没有文化的问题,而是写这部药经的人,根本就没想让人看懂!”严小天说着,展开一只竹简,又将九儿放在竹简上,说道:“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能看懂吗?”
九儿连看也不看,翘着二郎腿抱头躺在竹简上,笑嘻嘻地严小天说道:“能不能看懂跟你有什么干系嘛,反正背下来不就行了,而且也不用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只要随便翻一下竹简,九神谱就会自动记下上面的文字。”
原来是这样。
严小天松了口气,但看着地上四处乱堆的几十万只竹简,严小天又是一阵头疼:就算是把这些竹简全部翻一遍,估计也能让人抓狂啊。
这时藏书阁外突然响起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歌声:“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嗯——啊——”
我擦,是姜小牙,这货什么时候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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