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紫茵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带着她满身满心的伤痕,踽踽而行。(
九尾猫妃)
其实,她并不怪贺拂晓弄伤了她,因为这样的伤对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她只恨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打坏了那尊雕塑,多美的雕塑,多美好的事物,为什么不能永远的留驻在人间?为什么自己会将它打破,真是太残忍,残忍地令人发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情网。可这熙熙攘攘中,从来没有她梁紫茵的存在。如果说人际社会是一个江湖,而她,就是这湖中一个孤零零的小汀,无助无援,无依无靠。
曾经有一本书说过:“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每个人的青春最终都会腐朽。”可她却总是被强迫的怀念,被驱逐着逃避。(
权妃之帝医风华)因为她的青春,就是在不断地否定,不断地逃避,不断地改头换面,不断地在打压中挣扎着生存,不断地沦陷,不断地抗争着重生。
她曾经说过,自己是双倍成长的人。20岁的年龄,40岁的心态,60岁的际遇,80岁的灵魂。她人生的每一步,都要比别人多付出许许多多,每一点一滴,都是用泪水浸润的坎坷。
太累了,不是没想过解脱,可依旧有着永恒不灭的牵挂。如果没有那一丝薄焰和微光照耀,也许,她早就去寻求心中的伊甸园。
她走过一间小店,那是一间陶艺吧,数不清的玲珑剔透成品陈列在乌木架子上,闪烁着温润诱人的光泽。那柔软的泥土,如夕阳下湖泊里的青荇,油油的在一双双充满爱意的手掌间招摇着,妩媚着,呻吟如歌,清欢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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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店中的几个女孩子边捏泥拉坯边高声调笑,甚至将泥巴抹在对方的脸上,甩在对方的衣服上,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而她们所有的一切举动,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卖弄,在卖弄自己青春无敌的风情和娇媚。因为在她们中间穿梭不停指导技艺的,是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
夕阳西下,为陶艺吧里的一切涂抹上了一层细腻的金粉。青年逆光而站,弯着腰指导着女孩们如何给予手中软烂的泥土焕发神采的新生。他眉目疏朗俊逸,神情恬淡似月下的清泉。他伸出修长劲节如竹管的手握在一个女孩的手上帮她揉捏着青灰色的泥土,女孩羞涩而又甜蜜地笑着,陶醉在他悠远空灵如埙的声音中。
梁紫茵久久地站着,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是甜是痛,只知道自己已经被五味杂陈的感觉撞击着四肢百骸,激荡着大脑和五脏六腑,她流着泪望着这一切,望着眼前的人和物,也望着自己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前尘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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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们纷纷安静下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单薄憔悴进门就哭的女孩,“精神病吧?”“打电话报警吧?”“跟老板认识……”“被人祸害了神经恍惚了……”
青年看了看她,平静地笑笑,“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叫萧睿伦。欢迎光临!”
梁紫茵这才从恍惚中惊醒,擦了擦眼泪,羞赧地说:“对不起,我是……有些失态……”
“不要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这些陶制品。”
“不……谢谢,不用,我想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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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便。”
萧睿伦继续指导女孩们做陶艺,可梁紫茵却是心不在焉地望着这些工艺品,它们无疑是精美绝伦的,可她并不感兴趣。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走进来,为什么会哭。她只知道,她是被一种气息吸引进来的,一种令她迷醉更令她沉沦的气息。她莫名地依恋。
女孩们纷纷告辞了,陶艺吧内静谧如幽谷。梁紫茵依旧坐在那里没有走,似在回忆,回忆那不堪回忆的往事。萧睿伦走上前去问候,“小姐,需要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梁紫茵一愣,慌忙站起来,头脑中急速搜索该用什么词句来应答,眼睛四下一瞟,看见了角落里的一架古琴。
萧睿伦笑笑,“你想弹琴,是吗?”
梁紫茵不知如何回答,只痴痴地看着他,见他把琴搬来放在自己旁边,也只得坐在勉强弹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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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弹的是《平沙落雁》,这是她大学时代的恋人最爱的一首曲子。那个时候,她是学校里倍受排挤的贫困生,而他是令人瞩目的公费研究生,是代替教授给他们上专业课的老师。谁也没想到,优秀如他,居然会看上渺小如草芥的她。爱情在两颗年轻狂热的心中潜滋暗长,他带她去茶馆焚香品茗,听古曲弹词。而聪明机敏的她居然爱上了这种极难驾驭的乐器,听了几遍就能大概弹奏出。为此,他还特意买了一架古琴,并请自己的师母——出了名的古琴演奏家亲自传艺。
后来,他们因种种原因搬到一起去住,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白天要忍受着各种非议。但没到月明人静心甜意洽之时,她总会亲自焚香烹茶然后为他弹奏一曲,他也会静静地聆听,有时甚至用埙声合奏,任涓涓爱意在音乐声中缓缓流淌,涤荡心中的杂质,回归本源的纯净。
一曲终了,她不知自己有没有流泪,只看见萧睿伦澄澈如天光云影般的眼睛中竟含有丝丝泪光。她心中微微一恸,竟然有泪又盈于睫,然后羞涩地一笑,起身想要告辞。
“等等,”萧睿伦竟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又旋即松开了,“你弹得真好,我的店里正想聘请一个琴师来弹琴,薪酬按天结算,一天200元如何?”
梁紫茵沉吟了一下,然后窘迫地开口,“我想先预支一个月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萧睿伦迅速地答应着,竟有些惊喜过望。
梁紫茵就这样开始了她人生中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打工生涯,但是这一次的老板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萧睿伦对梁紫茵可以用“呵护”两个字来形容。虽说是讲好了每天弹琴的时间是跟开店的时间一样,但梁紫茵每弹一首曲子萧睿伦就让她休息半个钟头,中午的午饭总是点她爱吃的,饭后还有水果和甜点奉上,并亲自开辟了一家带空调的休息室给她午休,每天下午还有半个钟头的下午茶时间带她去西餐厅喝咖啡吃点心。晚饭后带她出去散步兜风,关店后还亲自驾车送她回学校宿舍。
这样的打工,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地令人可疑。
从小就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的梁紫茵不是没有起疑过,但她更多的是贪恋,贪恋这种久违的温暖,她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诚的。
每当她弹曲子的时候,陶艺吧里的那些女孩子充耳不闻叽叽喳喳,但萧睿伦一定是安静地全身心地欣赏,那种不经意间瞟过来的眼风是她曾经最熟悉的,让她多少次都为之慌神,为之犹疑。
梁紫茵对陶艺也十分感兴趣,每当黄昏时分,客人渐渐变少,萧睿伦就手把手地教她做陶。他细长焦躁的手指抚摸过她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暖化了这脆薄却痛楚的冰块。他的呼吸平稳,心跳有力。而她却呼吸急促,脸红耳赤,心跳得都快蹦出来,那熟悉的感觉渐次袭来,让她总是急泪在心底泛滥。
梁紫茵想做泥塑,萧睿伦特意一大早就开车去郊区挖来适合做泥塑的土,然后边教边帮她做,并把自己关于雕塑的书借给她看,还帮她早网上找了大量的资料下载下来复印给她。他原以为这只是小女孩弄着玩的,可没想到第二天梁紫茵来店里的时候就脸色虚浮眼窝暗黑,一看就是一夜没休息好。他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只是虚弱地笑笑说没有,然后又聚精会神地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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