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气粗的妇人因孙子过敏住院迁怒于众,力逼着学校处分梁紫茵,否则就不肯合作生意。(
宝鉴)校领导无法,暂且停了梁紫茵的课,勒令反省,听候发落。
贺拂晓安慰她:“别担心,这只是权宜之计,学校不会对你做任何处理的。”
梁紫茵摇摇头,她不担心学校的处理结果,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多想见见他,多想亲自喂他吃药,给他做饭吃,帮他洗澡。可孩子的奶奶根本不允许她接近孩子,每次她在病房门口徘徊都会被保镖推出去。
她已经麻木,不在流泪,不在痛苦,只是每天带着给孩子煲好汤水站在医院门口苦等。从晨曦初绽到繁星满天,从晴空朗日到暴雨倾盆,一动不动,巍然矗立。(
庶女谋,我本有毒)
她将自己化作了一尊雕像,一座石桥,甘愿忍受风吹日晒,只求能感动上苍,与儿子再见一面。
暴雨滂沱,雷鸣电闪,她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似一根残烛,随时准备成灰泪始干。
刚刚结束了一个重点课题项目结题会议的贺拂晓急急驱车赶来,又看见她在那里作践自己,这次他再也不劝,而是一把将她抱上车绝尘而去。
他把她带回家,铁青着脸要李妈妈带她去沐浴更衣,然后亲手煲了姜汤喂她喝。
梁紫茵还是看都不看将转过去,贺拂晓再也没有耐心,狠狠扭过她的脸掰开她的嘴巴死命地灌下去,却不料梁紫茵肺腑间一阵剧痛,大声咳嗽了几下,居然连姜汤带血从口中喷薄而出,满地狼藉,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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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你终于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贺拂晓摇撼着她的肩膀,瞪着她的脸,声音是恶狠狠的,目光却是温柔似水。“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糟蹋自己,你别想。”
“你到底要干什么?”梁紫茵迷茫地看着他,神经已经恍惚了,“一个五岁就失去贞操的女孩,杀人犯,疯子,害死父亲和丈夫的性命,毁了母亲前途的祸水,刽子手,灾星……一个未婚生子的****荡妇,一个病已成势命悬一线的残破之躯,你要来干什么?”
“我要,我当然要,我就是要!”他捏着梁紫茵细瘦得轻触即断的骨头,不敢用力可又不能不用力。(
超级仙医)他思绪狂乱,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恢复了理性。半晌,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钻戒,单膝跪在梁紫茵旁边,“如果你同意,就让我亲手给你戴上它,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给你的承诺。无论以后的人生有没有路可以走,我们相依相伴,生死不离。”
一切都回到了从前,那个令人心动又心痛的岁月。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当年的那个人。她没有像当年那样哭倒在贺拂晓的怀里,而是同样跪在他的旁边,“谢谢你,但是,我不能同意,因为,一个自身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可能带给任何人幸福,一个深陷泥淖中的人不能再拖任何人下水。我挣脱不出来,不能将你陷入其中。求求你,让我自生自灭吧。”
“不!”贺拂晓一把拉起她,“不可能!”他将她摁在床上,狂暴得吼着,“你不接受我可以,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毁灭!我告诉你,我自愿落入泥潭,谁都阻拦不了!”
他走出了梁紫茵的房间,任久违的泪水在脸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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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紫茵又来到这个唯一能给予她温暖和平静的小小陶艺吧,萧睿伦望着一遍遍弹琴的她,始终不问一语,就彷佛,他已经知道了所有。
她已经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恩怨,没有了伤痛,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壳,只等待碎成粉末,然后灰飞烟灭。
她的六千元寄给了母亲,和往常一样,依旧杳无音讯。她已经没有企盼了,爱人天人永隔,儿子咫尺天涯,除了一副残败如死灰的身躯,自己还剩下什么呢?如果再拉上贺拂晓下水,就真的罪孽昭昭百死不足以还了。(
一剑平天)
《平沙落雁》的曲子在手指间缓缓流淌着,她的心却不再淡定,脸上竟然有了决绝之意,绽放除了孤注一掷的光辉。她站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她来到了那位曾经给她致命一击的华服妇人面前,这个世界上最恨她恨毒了她的女人,她丈夫的母亲,她儿子的祖母。她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毫无畏惧地盯着她:“老夫人,求你,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不会同意的,除非你能让我儿子活过来!”
“我不能让她活过来,我可以替他偿命。”
“你说什么?”
梁紫茵从袖管里掏出一把刀,在皓白如笋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登时血流如注寒洌沁骨。“我把命交给你,只求你让我见我儿子一面,在血流干以前。”
“小柠!你这是干什么?”萧睿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包扎好,然后扶她站起来,痛彻心肺的朝着眼前的妇人大嚷,“妈,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梁紫茵愣了,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你谎报我的死讯,给我做了换脸手术,你以为这些就能让我忘掉小柠吗?不可能,我今生都不可能忘掉她。”
“所以你就逃出来!来找这个害得你差点丧生在车轮下的小婊子!你为了她反我!”
“不错,你把我囚禁到美国也没有用,我还是回来了。我以新的身份开陶艺吧,就是想在她身边守候。开始,我认为只要有了新的爱情我就远远地守望着,看到贺拂晓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想成全他们,所以一直按捺自己的情思,不敢揭示自己的身份。可是当我知道你带着宝宝回来,知道她为了见宝宝一面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你的谅解,我不能再淡然下去。妈,我也在暗地里见过宝宝多次,每次看你把宝宝带得那么好我真的感谢你,我知道那种思念儿女的滋味。求求你,成全她吧。”
“你知道父母思念儿女的滋味,那你自己呢?为了这个小妖精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逃出家,这么多年你隐形埋名换了假身份让我找不到你,你给予我的痛苦就少吗?我告诉你,你给予我多少痛苦,我就加倍施在她的身上。”
“妈”,萧睿伦跪了下来,“求求你,就当我想见儿子,行吗?”
“奶奶!”大病痊愈的孩子轻盈地跑了进来,比从前更活泼漂亮了。
“宝宝!”
“宝宝……”
孩子迟疑地走到两个人面前,用清亮的双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们,“我在梦中见过你们,你是爸爸,你是妈妈!”
“是的……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孩子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二人的怀抱,一家三口哭成了一团,血泪纵横,水乳交融。
一生骄傲自负纵横商场永不服老的华服妇人也惊住了,自己花尽心血去扭转败局,想给予儿孙一个圆满的人生,但终敌不过爱情和亲情,终敌不过十月怀胎的血脉相连,敌不过碧血染丹心的痴心托付。败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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