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再次回到萧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一身朴素白衣的娇柔女子正站在大门阶梯处抬眸焦急的张望着。(
爱上天使般的女孩)
“娘。”女孩看到那女子,不由眼前一亮,欢喜的蹦入女子的怀中。
“熙儿,你去哪了?”女子看到女孩,同样美丽的丹凤眼中闪过惊喜,她紧紧的抱着女孩,心疼道:“对不起,熙儿,你爹是万不得已,你别怪你爹。”
“……”女孩窝在白素衣的怀中,沉默了一下后,她才闷闷道:“我知道,娘。”
“咦?这位是……”白素衣这下才得空看到了女孩身后的男孩,她疑惑的看着男孩,陡然记起他是刚刚跟女儿发生斗角的男孩。
男孩抿了抿唇,向白素衣弯了弯身,算是见过了白素衣。
“娘,大哥哥是好人,他还带我去包扎伤口。”天真烂漫的女孩望着身后的男孩,向自己的娘亲伸出了刚刚才处理包扎好的那条手臂给娘亲看,脸上的笑容好不开心。
白素衣一愣,看到女孩包扎过的手臂,不由错愕道:“受伤了?谁弄得?”
女孩笑着望着手臂上那白布,轻轻道:“没事,娘亲,是熙儿自己不小心走路磕到碰伤的。(
绝对暴力)”
白素衣听罢,责怪的望着女孩,严肃道:“叫你不要出去,你偏不听,看看你现在,好了吧,快多谢这位公子。”
“是是。”女孩仍然开心的笑着,她转过头,望向一脸怪异的望着她的男孩,道:“谢谢你,大哥哥。”
男孩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要对她娘亲撒谎来维护他,听到女孩的道谢声,他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呐呐道:“应该的。”
“噗。”白素衣看着别扭的男孩笑出了声,她抱起女孩,对着男孩点了点头,柔声道:“多谢公子带熙儿去包扎伤口,以后若是有空,希望可以跟熙儿玩玩,她自小便没有朋友。”说罢,白素衣意味不明的望了男孩一眼,便要抱着女孩会萧府。
男孩对白素衣的话倒是不以为意,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应道:“好。”
女孩依依不舍的倚在母亲肩头望着男孩仍然站在门口处的身影,一想起自己刚刚被他牵着的手,她不由又笑出了声。
白素衣听到笑声,漂亮的眸顿时黯了下来,丞相家的公子岂是她们这等下等人可以奢望的,只怕是熙儿的妄想终将会落空的。(
花间高手)想到这,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腹的痛苦却是无人的可诉。
回到萧府,女孩连同白素衣便被萧千尘勒令呆在自己的屋中两个月不准出来。
女孩对此很是不愤,明明是他自己认不得自己的女儿,却将一切的错都推卸在母亲和她身上,虽然她是不该偷偷跑出去,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错啊!
所有的怨,所有的哭,女孩和白素衣都只能默默的吞回肚中自己怨怼。
白素衣倒是很看得开,她温柔地摸着女孩一头乌黑柔顺的发,轻轻道:“熙儿,别怪你爹,你爹只是在气头上,我们本就是低贱的出身,也就别奢望那些让自己羡慕的生活了,安心在屋里呆着吧,这样大家都好受些。”
“娘亲……”女孩哀怨的望向白素衣,但看到白素衣眼中的严厉后,她只好低下头,闷闷道:“知道了,娘亲。”
自此后,女孩再这屋中一呆就是呆了两年,因为中途她发了一次严重的高烧,接连下来不断出现的不明病因的病症让白素衣焦头烂额的天天呆在屋中照顾着女孩,有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白素衣只好去萧千尘那求救,但似乎效果不佳,萧千尘只是冷漠的望了她一眼,在他旁边的大夫人一脸诡异的望着白素衣,调笑道:“哟,妹妹,那丫头一直在府中白吃白喝的,还一天到晚的发病,府中金库里的银子几乎都快在她身上花完了,她也不会不好意思?”
“我……”白素衣知道大夫人是存心在刁难她,但为了女儿的病,她只能忍着。(
破命斩魂)
“要不这样吧。”大夫人一脸得意的笑着,她用着自己娇嫩的双手给萧千尘轻轻的按摩,她看着萧千尘一脸享受的表情,更是得意了,“只要妹妹有诚心,愿意在老爷的门前跪上个一天一夜的话,或许,老爷会对你动容的哦。”
“可是熙儿的病不能等了。”白素衣听到要想治女儿的病还要等一天一夜,不由焦急道。
“那你是等还是不等?”这时,萧千尘说话了,他对于那天女孩破坏了他在那些名门贵客眼中的印象而一直心情很是不爽,特别是丞相现在也有些看不过他。
白素衣见萧千尘也发话了,她只好咬了咬唇,垂下头淡淡道:“等。”
一天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白素衣跪了一天一夜,膝盖从开始的发红到后来的淤青,从开始的小痛到后来的大痛,她痛到麻木却终是不发一言,默默忍受,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早就把一切都抛弃了,不管是尊严还是生命……
女孩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间醒来,她朦胧的望着床梁,头晕乎乎的,整个人很是不舒服,但她发现到自己的娘亲不在,害怕的情绪陡然就浮现在她心口,她踉跄的下了床,走到外面去寻找那抹白影,白素衣一直都是一身素白的衣衫。(
儿女成双福满堂)
长长的走廊像是走不完似得,女孩揉着眼,忍着发疼的脑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直到她迷迷糊糊间看到那抹默默跪在走廊上的白影后,她才停下了脚步,像是有什么东西似得,哽在了她的喉咙间,她想喊,却因为哽咽而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外面在下着淡淡的小雨,阴沉的天空仿佛也在昭示着女孩难过的心情,细细的雨丝被风吹斜,打在那跪在地上的那抹白影的身上,她的衣襟早已被打湿了大半,紧紧的贴着她的背部,可她依然坚持着,挺直着腰板跪着……
女孩的眼眶有些发红,她默默的垂下头,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冲动的跑到母亲那里,母亲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她那副模样……
“爹爹……不,萧千尘,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女孩此时清纯的眸中仿佛染入了什么东西似得,她白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美丽的丹凤眼中有坚定也有仇恨,她突然好想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娘亲,那一霎那,一种不知名的种子深深的扎根在了女孩幼小的心底里……
几天过去了,萧千尘已经答应给女孩请大夫了,大夫来看过后,女孩的病情也稍微稳定了些,但她依然还不能够下床,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好不舒服,可大夫对此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暂时控制住女孩的病情……
白素衣听到这样的结果,也无能为力,她本就不是大夫,对女儿的病情又有何帮助?几日下来,她几乎都是以泪洗面,期望着自己的女儿能突然好过来……
而这期间,萧家二家主萧千尘倒是也开始像他大哥一般开始寻欢作乐了,也难怪,人在官场,有些东西难以避免,他天天在外风流,早出晚归,对自己的职责也是爱理不理,更是妻妾成群,连曾经还算宠爱的几门妻妾都完全冷落了下来,大夫人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就连那些曾经欺负白素衣母女的妻妾也都没了心思来寻白素衣的短了,而白素衣也乐得清闲,只是对女儿的病还是忧心忡忡……
某一日,已经十二岁的女孩突然在恍惚间醒来,她揉着发疼的脑袋,踉踉跄跄的下了床,不知怎么的,她就自个跑出了萧府,她是从后门偷偷出去的,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女孩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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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孩茫然的在大街上晃荡,她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混乱的大脑有一刻清晰了起来,她明白自己真的是时日不多了,这几年来她一直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这已经明显的昭示着自己的生命即将到了尽头,所以,她想,如果可以,她真想再见一次那个让她依然心心念念的男孩,她的第一个朋友……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丞相府”这三个烫金的大字,对了,她想起来了,爹爹那日喊那个英武男人的称谓便是丞相,这么说……女孩不由眼前一亮,她步伐蹒跚的来到那门口处。
丞相府的大门处涉及威武恢弘,门口处那两尊神气威武的狮像石尊便让女孩不由惊愕住了,她忍着心中开始狂跳个不停的心脏,将目光顺着那层层台阶上移,直到她看到那镶着烫金花纹的大门边站着的两个用着奇怪目光看着她的守卫时,她终于抖擞着身子,低下头快步跑开了。
萧梦熙,你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女孩边跑边狠狠的唾弃自己,她不顾一切的撒开脚丫狂奔,却不小心被地上凹凸不平的石板磕到,顿时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血,再次从她身上磕破皮的伤口中缓缓渗出。
“……”女孩趴在地上,不哭不闹,只是沉默得有些吓人,路过的人们都奇怪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孩,但却没有人去扶起她。
不知过了多久,久远到女孩都快忘记了时间的时候,她才缓缓的撑着身子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而也就在这时,一切负面情绪突然就像涨起的潮水般统统涌上了女孩的心头,摔倒被人观望的羞辱感;胆小害怕的性子而产生的自责感;常年被欺负而压抑的难过感;以及见不到自己心中想见的人的失望感,一切的一切,全部都统统涌上了女孩幼小的心坑。
源源涌出的晶莹泪水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女孩稚嫩而枯瘦的面庞,她嘤嘤的哭泣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不满全部都发泄掉似得……
“哪来的挡道的臭丫头?”突然,一声傲慢而不满的男音幽幽在女孩的上方响起。
女孩一愣,停止了哭泣,她微微抬眸望向来人,只见一个一身华衣的十三四岁男孩执着一把纸扇缓缓的扇着,扇出的风将男孩额前的点点碎发翻起,显得风流,再加上他那张比玉璧还完美的稚嫩脸蛋,使得男孩更加的俊美无双。他皱着眉,一脸的傲慢神情,狭长的墨眸轻蔑的俯视着身下哭花脸的泪人。
那一刻,狂喜浮现在女孩枯瘦的脸上,她张了张嘴,却因为惊喜过头而喊不出“大哥哥”那三个字眼。
这时,男孩又发话了,他扇着纸扇,一脸嫌弃的绕过女孩,冷冷道:“阿福,快给小爷我把人给清理了,我丞相府这里岂是这些爱哭鬼可以胡闹的地方,简直丢了小爷丞相府的名声!”说罢,男孩一收扇,甩了甩袖子,一脸冷漠的抬步走上台阶,进了丞相府。
“是,少爷。”一个跟在男孩身后的下人一脸奉承的向男孩离去的方向弯了弯身,然后便一脸不屑的对上女孩错愕的脸,冷嗤道:“哪来的小屁孩,你没听到我家少爷说的话么?快点哪来的滚哪去!”
叫阿福的这个下人又有三四十岁了,他也不至于跟个小孩过不去,只是用几句话恐吓着女孩,便想打发走人。
“为什么……”女孩愣愣的望着男孩离开的背影,无助的情绪再次攀上她的心头,这两年来她心心念念的想着他,而当如今自己终于见到了他,他却……这般对待自己,难道,难道说……大哥哥,这两年的时光,你却早已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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