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他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是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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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会怪你,鸿飞……泉方不敢和我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不能说。他知道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君主,要成为能够制服秦王的君王,或许只有变成始皇帝那样的人。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赵雍的目光闪烁,“秦始皇一世雄才大略,然后王位却不过三代而亡。我不愿意成为那样一个君王,你明白么?”
“臣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发誓将永远守护在陛下身侧啊。“一直醉醺醺的太医眼底精光一闪,目光里已经有了淡淡的笑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信任。
而与此同时,思幽的脚步急促,将夜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边,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影子。
思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生气,是因为赵雍说的那番话么……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个圣女罢了。(
爱丽丝学园之公主的骑)代表的始终是神庙力量的一枚棋子,他不会为了自己大动干戈,就连是生是死这样的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好受些了么?”将夜看着女子陡然顿住的脚步,轻轻叹了一声。
看着思幽难过,不知道为何,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难受起来。仿佛那个气冲冲的背影,每一步都是踩在他心里似的。
思幽微微一怔,连忙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虽然觉得难受,但毕竟眼睛还是干涸的。
明明自己不是这么没用的人啊,赵雍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他不在乎自己就不在乎吧,有什么难过的。
思幽竭力深深呼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清醒和镇定下来。现在不是该为了赵雍的话而生气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听见身后将夜关怀的声音,思幽这才回过头来,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又没生气,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
“真的没有生气么?”将夜微微笑了起来,走到了思幽的身边,“可是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生气啊。(
第一宠妃)皇上说的那番话,其实并没有错不是么。”
虽然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发脾气,但是思幽还是点了点头,“不错,他的确没说错。他是皇帝,要思量的方方面面,如果因为要查出来究竟是谁专门在我身上下毒,那么可能会牵扯出很多暗藏的势力。权衡左右,他置之不理也是正常的。”
将夜外头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既然能够理解的思幽,为何还是会露出那样愤懑的神色。
思幽看着男子懵懂的神情,顿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如果是你,你知道有人在我身上下了毒,你会因为别的原因而置之不理么?”
将夜有一刹那的失神,看着思幽紧盯着自己,这才连连摇头,“不会,如果有人要害你,我一定会将那个人找出来。”
“对啊……”思幽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虽然有很多的麻烦,很多的冲突,但是如果朋友受到了伤害,我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抓出那个伤害他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独步山河)但是……”
但是赵雍,他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啊。
可能在他心里,自己算不上是那种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吧。
“皇帝就是皇帝,和常人是不一样的。”将夜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我的师父曾经告诉我,皇帝的心里充满了猜忌和怀疑,那是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不论是怎么样的人,只要站到了那个位置,心就会慢慢变得和常人不一样。”
“是么……”思幽有几分怅然,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么?皇帝和天下不一样,不像是自己所处于的那个时代,虽然人有贫富之分,但是毕竟还有基本的法律和人权。公开欺凌和歧视他人,会引起民愤。但是对这里的人来说,尤其对皇帝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如何就如何,大概……并不存在什么友情吧。
自己不过是和赵雍看过几天奏折,就天真的以为,可以和他成为朋友,真是……太愚蠢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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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幽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将夜,对方的侧脸沉静,仿佛是一块上好的美玉。而且将夜似乎也不会束发。一头如青丝般的长发经常披散在身后,有时候看见他纯白的衣袂和身影,自己的心都会忍不住平静下来。
最重要的是,就算赵雍认为自己的性命无足轻重,但是将夜那番话,却是实实在在感动到了思幽啊。
“好啦,我已经不难过了。至少我还有你和玲儿陪在身边啊,你们两个,就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思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扬声道。
将夜垂眉看着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思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至少我无论如何都会陪在你身边。”
“嗯。”思幽重重点头,“既然皇帝不管我,我就得自己去查明真相了。”
思幽摸着下巴,忽然想到了赵雍,他将泉方派离了身边,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又会怎么做呢?
想起对方坚毅而漠然的眸光,思幽心中就燃起了熊熊斗志。(
妻子的秘密总裁我要离婚)就算不依靠赵雍的力量,自己一定也能找到幕后对自己不利的那个人。
见到对方再次斗志昂扬的样子,将夜这才算放下心来。这个样子的沈思幽,才比较让人放心啊。
“既然确定是沉水香里面有问题,那么我们就从沉水香下手吧。”思幽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头绪,她并不是一个逻辑很强的人,也并非毕业于侦察专业。
不过对思幽来说,一件事情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会有一点眉目出来。既然没有线索,就努力去找线索。这一直是她坚定的信条,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坚持,才会让这个面目只能说是清秀的女子,有时候会展露出一种琉璃般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来。
“怎么,诸位爱卿今日无事禀奏?”而此刻坐在金銮宝殿上的赵雍忍不住皱眉,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话。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个大臣才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河南总督和扬州知府都曾同时上奏,岳总督说恐怕百济有异动,而佘知府则上禀运河决堤,需要大笔银两修缮。户部左右为难,还请皇上示下。”
那是户部的柳尚书,户部主管全国百姓的名册以及丈量入地,收集税银。基本上全国的银两大多都要经过户部之手,宛如主管财政的记账先生一般。
但即便是户部,手中的银两毕竟有限,而且断然没有为了一件事倾全国之力将银两全部投入出去的道理。但无论是河南总督还是扬州运河,这两件事可谓都是十万火急,正是因为如此,户部反而不敢擅专,只好奏请陛下。
此事在朝廷中也是议论纷纷,基本上分成两派的意见。秦王虽然不曾直言,到曾经暗示过国土为重,军士若有需要,但倾全力支持。结合秦王往日对将军士兵的鼎立支持,武官们自然是认为这笔银两应该先拨给河南总督。
但文官以台辅孙林福为首,都认为扬州运河决堤,已经导致许多百姓无家可归。朝中的赈灾银两已经入不敷出,如果不赶紧修补已经决堤的河坝,并且加固下游河道,那么受灾的可就不仅仅是扬州。
运河横跨七地,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运输作用。更重要的是运河两岸百姓众多,若是水势继续上涨,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文官和武官为此事已经争论了好几日,偏偏奏折递上去之后上意迟迟没有下达,众人也是心急如焚。
其实赵雍为此事也是伤透了脑筋,户部银两有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无论将银两给谁,势必都会引起另一方的不满。
秦王在这件事上态度不明,恐怕便是早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只是微微含笑,从来不曾正面表态过。
户部尚书却是日日被两边的人马催逼,此刻更是忍无可忍,只好冒死询问上意。
赵雍看了一眼站在底下,垂手不言的秦王,恨得牙根发痒却又毫无办法。
果然,见赵雍左右为难,秦王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似的,只看着金殿上一双鸣叫的黄鹂鸟,似乎心思早已不在朝堂上了。
这便是称王的好处了吧,既可以横行无忌,也可以收买人心,而只要成为了皇帝,就不得不为全局考虑,不能有一点马虎。
“不知道皇叔意下如何?”赵雍沉默了半晌,就在底下臣工们对望一眼,纷纷交头接耳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大殿里陡然都静了下来,一时间人人沉默,然而原本集中在赵雍身上的目光此刻却齐刷刷都转到了秦王的身上。
这是在逼着秦王表态了,“皇叔素来为朕处理朝政,此事朕也有所计较,倒想听听皇叔的意见。”
赵初阳抬起眉看着龙椅上的赵雍,嘴角轻轻一扬,“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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