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凌云霸主)滴答。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沉香,让人骤然放松下来。甜香的气味悠然绵长,如同温和的果香,清爽甘甜,却又让人为之镇静。
阿清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软禁在这间偌大的房间里。没有阳光。华美的窗帘之后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昏黄的灯光错乱迷离在这充满熏香的房间内。
珐琅彩绘的窗杦迷蒙着暧昧的色彩,壁橱上放着一尊灰白色的雕塑,在这片暗光之中显得异常诡异。壁炉并未点燃,灰黑的炭石安静的躺在其中。
这里太过沉寂,似乎鲜有人经过。
阿清猛地坐起身,却又笔直地倒在了绵软的床上。手腕上传来阵阵钝痛,她抬头往上一看,纤细的手腕与床头镂空的古朴纹路被手铐联结,动弹不得。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
看来克里斯已经察觉到自己阅读了西尔维娅的手札。也许他是故意将手札放在藏书室内,等着自己落网。(
魔天记)
她平复着内心的狂躁,仔细梳理起了之前的一点一滴。
她记得自己是和克里斯前去用餐,当时餐桌上还有他接待的客人。那个时候并没有异常,食物也没有问题……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被禁锢在这里的?
阿清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痛,似乎记不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这不太可能,无论在什么时候,遇到了危险她都可以利用催眠脱身。但是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之前发生过什么。突然的袭击?……不、不可能。她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那么是……
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在有节奏的敲门声之后有人推了门进来。
“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面生的女人。她一声不吭地端着食物走了进来,放在了床边。
“晚餐。首领吩咐您务必吃完。”脆生生的声音不吭不卑,只是机械地命令着阿清。她也不抬头,望着手中的托盘,举止很是恭敬。
“哦?你们的首领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情人的?还是说,他是有特殊的癖好?”阿清懒懒地斜了她一眼,没有想要遵循命令的意思。
女人如同知晓她的能力一般,只是恭顺地低着头,再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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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没有手用餐的话,属下可以喂您。”她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
“这可真是奇怪了。”阿清轻轻嗤笑了一声,戏谑地眼神上上下下盯着眼前的女人,“什么时候放了我。”
女人抿了抿嘴,也不说话。
阿清的面色蓦地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娇嗔。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空旷的房间,吊钟静静地晃动着指针,咔哒、咔哒。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早上九点。”对方依然低眉顺眼地望着手中的托盘,没有半点抬起眼与她对视的意思。
阿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已经睡了整整一天,那么彭格列应该已经发现她这里的异常。没有例行情报的传递,阿纲必定会感到不对劲……只是就算不对劲,按她对外的身份,与彭格列没有半点关系。那么彭格列的人会同意派出人来解救她吗?
“我不吃。”她撇了撇嘴,嘴边溢出的愤然却带着几分娇媚,与生俱来。
送饭的女人身形一滞,将食物放在了桌上,然后鞠了一个躬立刻离开了房间。
阿清又懒懒地闭上了眼。这死寂的房间内只有指针序摆动的声音,安静的可怕,让她觉得心慌。(
腹黑教官惹不得)食物的香味飘散开去,她不禁感觉饥肠辘辘起来。只是谁知道这食物中没有放着什么对她有害的东西呢。又或者,她怎么能轻易接受对方的“善意”?
思索了半晌,她依旧无法想起之前的事情。用餐结束以后到失去意识之前,她都做了些什么?
门前再度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一下激荡着阿清的心。
“嗯?真是不听话呢……”
克里斯似乎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嘴边噙着一成不变的温柔笑容。
“如果饿坏了怎么办呢?”
他自说自话地往阿清的方向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疼惜表情似乎是看一件价格非常的艺术品。祖母绿色的眼眸中依旧是一尘不染的干净,细碎的金色鬓发从耳边调皮的落下,他就这么谦和地笑着,却让阿清从头到脚感到寒意。
她脸上依旧保持着柔媚的神色,眼底流转着妖艳的暗红,准备不声不响地将克里斯控制住。
“不能这么调皮哦。”克里斯俯下身,用手轻轻掩住她的眼睛。
阿清瞬间被一片漆黑笼罩,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按照以往的经验,就在刚才克里斯应该已经被她催眠了。她还计划着命令他解开手铐上的锁,但是克里斯却像是对她的一切知根知底,更重要的是,他不受催眠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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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你……”阿清的声音变得木讷。
克里斯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倾慕,不兴波澜却又柔情似水,温柔的如同春风拂过树杈簌簌作响的轻柔声响。
“看来不能小看了你呢。”他摸索出了什么,然后一圈一圈绑在了阿清的眼睛上打了一个结,动作细致而谨慎,似乎是在对待珍贵的藏品。
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阿清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克里斯用绸布遮掩住了她的双眼,防止她再度使用催眠。
“不吃饭怎么行。”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阿清柔嫩的嘴唇,清雅的口吻却让阿清跌入冰窖。
她在这里没有遭受任何的非人对待,没有人打她,没有人骂她,没有人折磨她。但她却觉得这温柔的牢笼比起肌肤之痛更让人觉得森然可怖。
被软禁的第一天,她倔强的没有进食。
被软禁的第二天,她依旧别过头,不予理会克里斯的话语。
然而克里斯像是有着用不尽的耐心,只是在她的耳畔呓语,希望她能听进劝说。然而阿清只能在内心盘算,彭格列什么时候能来救她。
被软禁的第三天,长时间的黑暗令她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只有座钟每一个整点的钟鸣让她迷糊的知道几时几分。(
无限道武者路)她只是远远地听到了誰的声音,与克里斯在轻声交谈,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似乎要与躯体分离开去,说实在的,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然后她的四肢渐渐有些麻木,似乎是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
她终究还是吃下了送来的食物。只是长久没有进食,让她几乎吃进去就呕出来,胃里的绞痛感令她痛不欲生。
被软禁的第四天,彭格列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克里斯依旧与往常一样,掐着点来看望她,气定神闲,没有半分受到什么外界压力的感觉。
……
被软禁的第十天,她受够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开始自己乖乖张开嘴接受克里斯的喂食。他谦谦有礼的细语像是哄孩子,带着几分宠溺和欣慰。
被软禁的第十五天,她内心绝望的涟漪如同石块丢进水里一般渗透开去,迅速的扩大。她依旧没有感到克里斯语气中的异常,只是和之前一样的镇定。彭格列没有展开行动吗?是选择在这次潜伏中放弃了她吗?
她脸上的淡定开始渐渐崩塌,她开始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虽然这一点用都没有。只是回馈她的只是愈渐锐利的疼痛。冷硬的边缘磨破了她的手腕,嵌入皮肉之中。
甚至为了博得自由,她选择咬舌。克里斯却不由分说地用绳子绑住了她的嘴。于是她丧失了说话的权利。每天只能嗯嗯啊啊的反驳着对方的言语,细微而弱小。
克里斯只是一边惋惜着,一边轻柔地为她上药,任由她胡闹。
克里斯没有对她展开任何不利的行动,那么他软禁自己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他是在等待什么契机?
心里构筑的平稳开始崩塌,冷静层层剥落,变得越来越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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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阿清中断联系已经二十余天。
维罗纳家族的人依旧如同平时一样,进行着普通的中介生意,半点未曾提及有关于阿清的事情。而彭格列却也不好询问。
farfalla小姐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也有人说,是克里斯太过宠爱farfalla,于是只让她对着他一个人……当然更有人说,farfalla触碰了克里斯的逆鳞,说不定已经暴尸野外了呢?
彭格列总部一如既往的繁忙,只是现在多了几分慌乱。因为他们的见证者消失了,生死未卜,且收集不到任何信息。彭格列的高层一再阻拦他们前去营救,将这件事一拖再拖。
“阿清现在生死未明……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情报人员都无功而返。”这对收集情报一流的彭格列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唯一顾虑的是就是阿清的身份。
“总之,进行秘密解救吧。”阿纲沉吟了一下,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与怒火。
“但是我们对维罗纳家族的实力依旧一无所知。”山本敲了敲额头,有些苦恼地说道。
在这二十几天里,各位守护者都频频爆发,想要一气呵成的将阿清从维罗纳解救出来。只是现在对于维罗纳的实力,以及阿清是否在哪里都一无所知。就连阿清引以为傲的催眠都石沉大海。莽莽撞撞的去了只会更添乱,敌在暗而己方在明,这实在太不利了。
“不管是龙潭虎穴,我们都要去闯一闯。就算阿清不在那里,我们也要找维罗纳的人问清楚。”阿纲阴沉着清秀的脸,扫了一眼会议室中神色各异的守护者们。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来,“我做好了将阿清的身份公诸于世的准备了。比起一个万分有利的情报人员,我更在意同伴的安危。”
狱寺握拳了双拳,灰眸中幽幽翡翠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怒意与无力。他曾无数次想要冲出彭格列总部去往维罗纳,但都被按住了。
那个蠢女人现在下落不明,就算和别人举止亲昵怎么样,就算和别人出双入对又怎么样,这些令他感到莫名愤怒的事情现在都无所谓了。
比起这些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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