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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山雨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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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长安与安澜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龙城的时候,天色已然近晚,夕阳的余晖下,巍峨的西城门镀上了一层金边,肃穆之中更显三分庄严,城楼畔三两枝桃花轻探,未绽,却也已露出了一二分春韵的活泼。(特工老婆手下留情

    敞阔的门洞外,平整的青石街头,高瘦挺拔的叶长门束身长立,翘望西望,神色间略带一丝急切,远远的看到洛长安一行人纵马而来,嘴角轻松,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大踏步朝前迎了上去。

    打从隐王姬谅尘从三阳宫归来后有意无意地提到洛长安,他就迫不及待地到这西门外候着了,之所以没有直接赶去三阳宫,是因为不想打搅了洛长安考试。当然,其中还有一些别样的纠结,在洛长安消失的漫长的四个月里,他除却头一个月尽心找过,后来一段时间被武极殿的事情拖住,虽然一直有所挂念,但是到底没能尽力去找,是以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愧于面对洛长安。

    洛长安远远地看到叶长门从城门下迎了上来,便收住了与众人谈笑的话头,轻轻一抖缰绳,驱使得太白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急急往前掠去,眨眼间扑到叶长门身前三五丈外,探掌轻扶,腾身飘摇而起,潇潇洒洒落地,正好就到了叶长门跟前,含笑招呼了一声:“叶大哥。”

    叶长门听到洛长安这一声称呼,心底的那丝疙瘩也就消了,眼底泛着亮光飞快地上下审视了洛长安片刻,略微有点意外而惊喜地说道:“你……?”

    洛长安知道叶长门是说他修为长进之事,淡淡然点了点头,说道:“这几个月去了一处地方苦修,总算是晋升到了圣骨秘境。(超神建模师)”

    叶长门对于洛长安口中轻描淡写而出的苦修二字,自然是不会信以为真的,知道洛长安这几个月定然吃了不少苦楚,仅从他脸上残留的浅显而繁密的伤痕便可管中窥豹。略微深吸了一口气,探手在洛长安肩头重重拍了一下,说道:“走,进城,我在醉仙楼订好了酒席,为你接风洗尘。”

    洛长安是很清楚自身而今现在的处境的,在这帝都龙城,可谓已是四面楚歌,就是与叶长门而今的主子隐王姬谅尘亦多有不和,叶长门能推开繁忙无比的事务,专程跑到西城门外候着他,还为他摆酒洗尘,这份交清实在是深比炎罗河,让他不禁暗自感动。不过,他也并非矫情之人,心中感念,脸上却是一片洒脱,笑呵呵地随着叶长门入城,大踏步往醉仙楼而去。

    叶长门订的酒席设在醉仙楼三层的雅间,众人落座喝了半盏清茶,酒菜便鱼贯而至,从青菜萝卜到山珍海味,满满地摆了一桌。

    洛长安看到圆桌旁还有三个空位子,便没有着急动筷子,不大一会儿,雅间房门大开,古怀易、金胖子和西城老马三人并肩而入,大家含笑招呼了一声,坦然落座。

    古长灵虽然清冷,但是在场年龄最小,便主动把过酒壶,与众人一一斟满,一时间自是觥筹交错,笑语宴宴。席间,洛长安也简略地讲了一下自己过去数月间的遭遇,不过却未提及问鼎侯布公权和人魔,只说是历练罢了。

    一席酒吃到入夜三分,众人罢箸饮茶,洛长安虽未多饮,但生性不胜酒力,此时已然有了三两分微醺之意,喝罢半盏清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近来龙城可有妙事发生?”

    洛长安看似随意一问,实则并非目无所指,从白天在三阳宫看到的种种,不难推测龙城的格局有了些变化,只是具体如何,并不清楚,这才有此一问。(大学除灵师

    叶长门、西城老马和金胖子都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人物了,龙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听到洛长安突然发问,三人不禁均是眉头轻蹙,面现一丝凝重之意,彼此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叶长门说道:“龙城最近不太平静,杜家的杰出天才人物杜淳年年前自玄青宗归来后,迅速倒向了泰斗宫中那位的阵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为武极殿招收了三百年轻才俊,从隐王手里分走了一半掌管武极殿的事务。”

    洛长安闻言,剑眉不禁微微蹙动了一下,龙城的变故肯定不止一件,但叶长门别的不说,偏偏先提这一件,很显然是在提点他,他在去年秋闱狩猎大典中杀害杜淳月的事情暴露了。

    不过,洛长安蹙眉却并非为此,打当初没杀了杜淳月身旁的澜衫少年等人时起,便早已料到杜淳年迟早会来找他,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杜淳年竟然投向了姬无忌,这与当初在青门峡北门将军府遇着的公羊羽与玄衣雕鞍十三骑中的老七一路的情景似乎不太一样。

    洛长安蹙眉之余,不觉转眼看向当时同样在场的醉三千,发现她此刻也是俏脸生疑地转眼往他看来,心底不觉暗暗一沉,眉头蹙得更紧了三分,紧接着问道:“青门峡那边最近是什么情况?”

    众人都弄不明白洛长安听得龙城的消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及青门峡,不禁都有些微微发愣。(家奴的饲养)只有醉三千秀眉陡地轻扬,略带一丝恍然,惊诧说道:“青门峡北门现在落入了定国公洛长宇和兴义侯朴柳夫妇手中,据可靠消息称,当初只身前往青门峡玉成此事的正是周皇后,那朴柳身出水云间,正是周皇后的至亲表妹。”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意外,还有一丝疑惑,到底弄不清此中关节何在。洛长安却是剑眉微微舒展,长长吐了口气,慨然叹道:“看来当初青门峡北门将军府一宴,并不像我们所认定的那么简单呢。”

    洛长安这句话自然是对醉三千一个人说的,但又没有瞒着众人,听得不知情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曾经亲赴战场的萧半如,或许知晓其中一二细节,不觉深深看了洛长安和醉三千一眼,唇角微张,似有言语,却又泯然。

    醉三千秀眉轻蹙,深深吸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当初在青门峡北门将军府的宴会之上,她一连斩杀了数名修为皆在苦海秘境之上的高手,其中就包括手掌开天符的玄青宗一代俊杰公羊羽。照此时同为玄青宗年轻一代佼佼者的杜淳年投靠姬无忌看来,当初公羊羽出现在青门峡,只怕未必是奉了问鼎侯布公权的令,公羊羽如此,那么当时在场的其他高手,又有几人是奉了问鼎侯布公权的令?又有几人是姬无忌另有的安排?

    再往深处一想,倘若当时在场的玄衣雕鞍十三骑中的老七同众人一起联手,她与洛长安绝无半分生还的可能,可老七当时几乎是等到可数的几名高手尽数覆亡之后,方才起身对敌,可见这里头也是暗藏玄机。只不过当时她与洛长安身处险境,谁也没有发觉。(灵域

    当然,洛长安很清楚,此刻自己与醉三千的种种猜测和推想,都已经不重要的,不管姬无忌是否在青门峡曾有伏手,而今的结果确然,青门峡北门落入了姬无忌的手中。至于说洛长宗还有一重花家外孙的身份,依照他对洛长宗的了解,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洛长宗与朴柳成亲,绝不会是朴柳变成了他的人,而是他变成了朴柳的人。

    在外牢牢掌控了青门峡北门,在内渐渐掌握了半个武极殿,又兼有水云间和玄青宗这种不世出的道门相佐,不得不说,姬无忌屁股下的皇位算是坐稳了,也无怪乎他敢到三阳宫指手画脚,钦点命题。

    洛长安略微沉吟了一下,转过话题,问道:“布公权和花余庆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在帝都龙城,新晋天子姬无忌挤去了隐王姬谅尘一半大势,立稳脚跟,隐王姬谅尘失势已成定局,无需多问。余下来的两大权臣问鼎侯布公权和文渊大学士花余庆,他们有什么样的动作,才是左右龙城格局变化的关键。

    叶长门转过念头,稍稍沉吟了片刻,微蹙着眉头答道:“布公权去年十月离京远行,说是为其恩师去世守灵去了,直到日前方归。至于花余庆,他近来则被不知名的人物弄得焦头烂额,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一个接一个的死得莫名其妙。”

    洛长安闻言,心下不觉猛然狂跳了两下,一则是生出一种被人于暗中牢牢窥视的感觉,而这个窥视的人,分明便是借故离京数月方归的问鼎侯布公权无疑,布公权口中的恩师人魔正是死在他的剑下;二则是猜测到对花余庆暗中下手的无疑便是身具魔道大修为的暗门四使者,而他们奉命针对花余庆,或多或少,绝对与他洛长安脱不了关系。(陛下,洗洗睡吧

    这样的两种感觉油然而生,让洛长安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更有些弄不明白问鼎侯布公权到底意欲何为了。倘若只为争权夺利,就不该只顾对付花余庆而任凭姬无忌坐稳龙椅才是。

    想到布公权的目的不止在争权夺利之上,洛长安紧蹙着眉头沉吟开来,须臾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苍山侯萧鼎曾经在军帐下提及过的大乾秘宝一事,那才是布公权的最终目的。可是,那封印中的大乾秘宝,又与洛长安有什么关系呢?

    思来想去,洛长安不觉又想起一个物件,那就是自洛府祖宗祠堂香炉后的夹缝间得到的那一张窄小而简略的地图,那地图上不正有三山一道白楼观么?白楼观所在之地,也正是武皇帝曾经封印的禅院所在,还有一道千叶千言伏魔印。

    或许问鼎侯布公权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张地图的存在,但从洛长安斩杀人魔的场景,乃至之后数月间自化魔潭最底层一步步杀将出来的诸多细节中可以看出些端倪,从而断定了他洛长安与封印中的禅院确实有脱离不了的干系,至于大乾王朝封印的秘宝,或多或少,于那封印中的禅院之间,藏有一些。至于动用暗门四使者斩去花余庆的手足,无疑是转移其注意力,削弱其对他洛长安的关注和筹谋之心。

    想通了这些,洛长安心底不禁暗暗发紧,又暗暗生恨,不管这些猜测是否百分百准确无误,也足以说明问鼎侯布公权的用心之深险难测。这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命运操纵于他人之手的洛长安而言,是绝对难以接受的事情。

    众人或许感觉到了洛长安此刻内心深处潜伏的紧张和愤怒,纷纷蹙眉沉寂不语,但却又不明其中究竟,唯有一清二楚地知道整个事情始末的安澜心知肚明,一双秀眉皱缩纠结,神色显得无比的清冷肃穆。

    正值此时,紧闭的门外忽而传来一声玉盏崩离粉碎的脆响,一个醉态酣然的狂怒之声佯狂大作:“什么狗屁猎王,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耀武扬威罢了,不识诗书礼仪,礼科考试破题不入,只能拱手交纳白卷一张,乐科考试更是鼓琴无声,却偏偏还白白得了一个甲等上品的最优成绩,试问六十个考生,乃至外围数百名观客,谁人心服?”

    洛长安听得那骂声有些熟悉,略一回想,便想起了是那弹指口诵裴将军诗的军中少年,只是不知道他缘何在此突然大骂,而且还是直呼猎王的称呼。

    醉三千、萧半如、安澜乃至古长灵亦是纷纷色变,隐隐皆有怒而起身前去教训那少年一通的迹象,不过却被洛长安淡然摆手给拦了下来。

    洛长安负手起身,缓缓踱至门前,呼啦一声将房门尽数打开,抬眼望去,只见隔着空堂的对面花厅亦是房门洞开,那军中少年正掷杯碎盏,愤愤然狂骂不迭。一旁正劝着那军中少年的人,仿似无意间展眼相望,看到洛长安落落跨出房门,昂首倚栏而立,不觉脸色一僵,低低劝说得更加殷勤了些。

    那军中少年或许是真的醉了,一点也听不进旁人的劝说,挥手从左右二人的扶持中挣脱开来,愤然转身朝向洛长安,大踏步扑到栏前,狂笑怒骂:“绿帽子的龟公废物,你新娘子在侯府供人玩乐,纵然你得了猎王的虚名,贿赂主考官得了乐科甲上的成绩,又能如何?哈哈……”

    军中少年这么佯狂呼喊,顿时引得同层的雅间大门齐开,引得楼下的人探腰扶栏,昂首仰望,刹那间几乎整个醉仙楼的人都注目以视,看军中少年的威风,看猎王洛长安的笑话。

    因为房门洞开的缘故,军中少年怒声喝骂的恶毒之言,尽入安澜等人的双耳,众人不由得纷纷变色,但因为安澜始终沉面不动,谁也不好有太过强烈的举动。

    洛长安亦是面沉如水,眼角皱缩,凛冽的杀机冲天而起。然而,就在他一念所起之间,忽有一道幽暗的身影如电破顶而入,直扑对面的军中少年而去,手起刀落,军中少年的大好头颅便呼啦啦一声,从栏杆外往最底层跌落下去,鲜血喷涌洒溅,激起一大片惊呼杂沓之声。

    幽暗的身影斩去军中少年的头颅后,悠然立于雕栏之上,缓缓转身面向洛长安,露出一张鬼魅张狂的脸,神情僵硬地说道:“无知庶子,焉知猎王之能?日后胆敢再有丝毫毁谤猎王者,下场与此人无异。”

    鬼魅张狂的脸,是一张鬼魅的面具,面具下有一双清明透彻无极的眼睛,洛长安一眼之下,便知是那曾于无间阁下自摆一色棋的女子,暗门四使者之一,彻彻底底问鼎侯布公权的人马。听得她这番对众人而说的冷硬低沉之语,不觉暗自皱起了眉头,更有些弄不明白布公权的用意何在了?

    洛长安心中的疑虑起而未落,纷乱噪杂的醉仙楼内,不知何人忽而高呼出声:“鬼面人,修行魔道的邪魅之徒,竟然……竟然是猎王的人……”

    惊呼声中似有极为忌惮之意,喊罢之余,顿时缩声而逃,整个醉仙楼顿时乱成一片。如果说普普通通杀了一个人,那在帝都龙城在醉仙楼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只当是一场热闹罢了,可是牵扯到早已迷失踪迹的魔道复出,众人便再也没了半分看热闹的心情。

    大乾圣祖元皇斩妖除魔立下万世基业,如今魔踪再现,无疑标志着与大乾对立的力量再一次浮出水面,但凡与魔道中人略有牵连,必然惨遭屠戮,千年前武皇帝一梦之间屠杀无数僧众以除魔的壮举尚还铭记于心,谁还敢在此逗留?

    洛长安身后雅间里端坐的醉三千、叶长门等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探首相望,看着对面楼栏上俏然而立的鬼面女。修为较深的醉三千、叶长门和西城老马三人感觉到了鬼面女周身与修道者完全不同的诡秘气息,均是眉头深锁,不无忧虑地转眼看向洛长安。

    在这大乾王朝的天下,沾染魔道,无疑是自绝于世,势必遭逢亿万人唾弃追杀。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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