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展展蹑手蹑脚地跑进了那座院子,他先是在院里半塌陷的小南房里寻找了半天,发现没有人,他把目光落在了正面的那两间破房子上。此刻,他不知道那个疯女子在不在里面,或许他已经忘记了这里还住着一个疯女人,再或许他根本就不关心什么疯女人,在与不在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但这是一种很牵强的说法,是后来人们的猜测,真实的过程也无人知晓,下面的故事那是我的想象。
李展展大步地朝着堂屋的那扇破门板走了过去,他胸有成竹,一把将门推开了,他站在堂屋的门口大声地对着里面说:“你们都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堂屋的地上乱七八糟的,有土块,有纸屑,有塑料袋等一些垃圾。李展展发现没有人响应他,他犹豫着是进去看看呢,还是再到别处去找找,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如小孩子般地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李展展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来,那是同伴们的笑声,他没多想什么,径直朝着里屋走了进去塍。
外面的太阳只剩下一个脑袋尖儿了,屋里自然显得阴暗,当李展展走近正屋门口时,感到一阵难闻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孔,一股阴郁之气在四周弥漫开来。李展展探头朝里望了望,隐约中也没看到有人在里面,这个时候他才感到了恐惧,正准备转身儿往外走,忽然屋里又传出了几声小孩子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
李展展一听,心里乐了,原来他们果真在里面,再没多想,几步就跨进了里屋的门。他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环视着屋里的每个角落。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灶膛那里,因为那里正好是他的视线盲区,他认为那些小朋友们全都藏在灶膛旁边的炕沿根儿下。想到这儿,李展展对着灶膛就走了过去,可是当他走到灶膛边扭头一看,他傻了,空荡荡的炕沿儿下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张兮兮的垃圾,还有些什么动物的残尸。看到这些,李展展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转身想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里屋那扇破旧的门板哗啦一下就关上了,门板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疯女人漓。
李展展的脑袋轰隆一下,全身变得轻飘飘地,就像飞了一样,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里放射出无边的惧怕感。
疯女人也盯着他看,嘴角微微地向上抽动,似笑非笑,她一脸的污秽,蓬乱的头发犹如干枯的荒草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一只眼睛,她身上肮脏的衣服像是她掩体,她像老鼠一般,看似属于弱者,实则深处则是恶心与惧怕。
停顿了片刻,李展展这才如大梦初醒,他张开嘴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跳上了土炕,透过破烂的玻璃窗他看到院子里早已模模糊糊了,此刻他只想能从这玻璃窗上逃出去,虽然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记得这个疯女人曾经捅瞎了万春来的眼睛,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呀!
似乎一切都为时已晚,那个疯女人疯了一样的也跳上了炕,她敏捷地有点不像人,还没等李展展准备踢开玻璃窗往外逃的时候,就被她用那双张兮兮的手抓住了。
瞬间,李展展“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用手去打那个疯女人,嘴里还不停地说:“你这个疯女人……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我……”
可是,无论他怎么扭打,终究没有挣脱疯女人那双如铁钳般的手。那个疯女人对着惊恐之极的李展展露出了一丝诡异地笑纹,她嘴里呼出来的气息,让李展展有种眩晕之感。
李展展发现自己根本逃不出疯女人的那双手,情急之下他扶着疯女人的一只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血一下流了出来,他的嘴上都是那个疯女人的血。疯女人嘴里发出“呀”地一声,顿时双眼放出凶恶的光来,她双手举起李展展,用力地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轰隆一声,李展展被摔倒在地面上,腾起一片灰尘,李展展一下子感到天旋地转,浑身剧痛,他哭泣的声音显得很微弱,可是他的心跳确实如此的猛烈,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他觉得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了,他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他张开嘴哭泣着,嘴里微微地叫了一声:“妈!”
疯女人站在炕上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脑袋微微地颤抖着,接着她用另一只手像是涂抹水迹一般,将自己那只血糊糊的手抹来抹去,很快她的两只手都变得血淋淋的。这时,她的头颤抖得就更厉害了,她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对于她而已,或许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越擦越多,再或许她感到自己又一次地被伤害了,她要反抗,要战胜眼前的梦魇。
疯女人不再看自己的双手了,而是盯着躺在地上的李展展,她红着眼睛跳下了土炕,那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此刻的李展展像是油锅里的蚂蚁,虽然内心惊恐之极,可是他竟然站不起来,双腿像是没了骨髓,浑身疼痛,他只能双肘磨地,向前爬行。
还没等他爬出里屋的门,疯女人就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碗大的石头对着李展展的大腿砸了下去。即便是大人也不可能承鼠药,至于那些糕点是谁给她吃的,没有一个人知道,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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