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光则哑口,想甚么事情?
难道告诉她自己在想,有没有可能说服母后,取消这次的选妃。(
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符光则不是木头人,刘琳待他的心思,他清楚明白的很。
近一二年来,他特地避开。希望时日久了,刘琳能渐渐忘怀。
谁曾想,自己的疏远生分惹得刘琳疑神疑鬼,原本就娇纵的性子,更是蛮横了起来。且慢说,她处处与玉冉为难,就是宫中家人子,也提防严谨。
有一回,自己不过同个家人子多说了两句,她赏那家人子一丈红。亏得自己闻讯赶去,不然一条人命就交待了。
现下自己若说不娶她,真不知她会做出甚么事来!
“没甚么,不过是新王府修缮之事。”符光则含糊答道,刘琳还待追问,却见一名小内侍领着个御医出来。见了符光则,站下行礼,“殿下大安。”
“大人请起。”符光则关切问道:“母后身子不适么?”
“不是太后娘娘,是崔小娘子。”
符光则素知这位小表妹身子娇弱,且她与吕咨的事情,符光则也风闻得一两句。(
剑傲重生)如果可以,他实在是不想棒打鸳鸯,可惜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崔小娘子病得厉害么?”
符光则问声未了,刘琳冷嗤一声,“一早都好好的,见了姑妈就晕倒,也不知真的假的……”
“琳儿!”符光则轻声斥断,又问了太医一遍,“崔小娘子没有大碍吧?”
太医回道:“没有大碍,只是早起空腹用药,又颠簸入宫。小娘子本就肠胃虚寒,一时受不住罢了。究竟连药也不用,吃一盅红糖参茶也就是了。”
“如此多劳大人了。”符光则温文有礼。
太医则是连道不敢,恭身退去。
符光则与崔蔷只年节时偶或一面,远不及与刘琳亲近。然即知她病了,又是在宫中小住,自己若不前去探望一翻,叫人看去,只怕存心小看了崔蔷。
念头及此,拔脚便往咸若馆行去。
刘琳追在后边,问道:“六哥,你做甚么去?我又不住那里!”
“我去瞧瞧蔷儿。(
富贵锦绣)”
刘琳稍是一怔,赶上前展开两臂,嘟嘴拦道:“我不准你去!”
“琳儿。”符光则牵了刘琳的手,柔声道:“别孩子气了。你知道的,我去不去瞧她,她都会是雍王夫人。好了,咱们一起去。”说着,符光则牵了刘琳往后走。
刘琳的脾气虽不好,然被符光则修长温软的大手一握,再大的火气都散了。又再想起刘太后时常劝自己的话,“做主母的人,就该宽宏大度,又和底下人争甚么。”当下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不情不愿地跟在后边,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甜蜜浅笑。
宝相楼的东屋里,尔音依照太医的吩咐给崔蔷冲了一盅红糖参茶,崔蔷只吃了两口,便觉着舒服了许多。
然后,拨谴来掌侍才领了女官、宫人向崔蔷行礼。
崔蔷一面叫起,一面着尔音捧出锦盒,里边是崔氏替她准备的打赏——鼓囊囊的锦囊,一看数目就不少。
“一点小小的心意,诸位千万笑纳。”
尔音将锦囊分了下去,掌侍华月贞不着痕迹的在手里掂了掂,里边少说也有十来锭金锞子。崔氏知道侄女身子不好,所以特特将礼备得厚厚的,指望女官看在钱的面上,对侄女多上些心。(
嫡女当嫁)
六品女官,一个月的薪俸不过三十贯钱。十锭金锞子抵得她们几年薪俸。
华月贞暗暗道,吕家果然出手大方,脸上却平静的不见半分喜意,坦然收了锦囊,“多谢小娘子赏赐。”
崔蔷笑道:“我身子不好,一来就麻烦着诸位,是我过意不去才是。”
华月贞回得有些冷硬,“下官奉懿旨照料小娘子起居,职责所在,份所应当。”
华月贞与其他三名掌侍不同,她本是宫正司七品典令,却莫名地被选入奉慈宫做了掌侍。虽说品秩是高了一级。可若留在宫正司,明年她极有可能升做掌令,六品掌令乃宫正令副手,六尚女官皆在督察之列。而从六品掌侍,管束的也就是房中这三五名女史、宫人而已。
更何况,待得选妃过后,自己很可能随崔蔷入王府。
而崔蔷,不可能是王妃。
那么,自己这个掌侍又能做几天呢?
华月贞费了大半辈子的心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可恼的是她甚至不知是谁算计了自己。(
凌云霸主)尽管拿了丰厚的赏赐,她也难摆出讨好的神色。
崔蔷被她的冷言一顶,面上的笑容不免有些讪讪,正待让她们下去歇息,忽听宫婢报说,“雍王殿下来了。”
屋里诸人皆是一惊,崔蔷忙忙起身迎接。
符光则与刘琳已进了屋来,崔蔷待要行礼,符光则已扶她往榻上落坐,“自家兄妹,毋须多礼。”
刘琳亦笑盈盈往崔蔷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问,“姐姐身子好些了没有?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小厨房做。”她纵是娇蛮,终究世家之女,利益二字还是看得清的。
现今在朝,郁仲平为太尉,手握军权。陇西又有秦王,那是高皇帝钦封,世袭罔替的亲王。因此,符光则与其说是娶崔蔷,不如说是娶崔家的四十大军。
更主要的是,刘琳深知符光则对崔蔷最多就是兄妹之情。
既能帮符光则,又不对自己构威胁。所以,私底下向六哥发过脾气也就是了,当着诸人,自己可不能失了王妃的雍容大度。
崔蔷淡淡笑道:“我自己不争气,空腹喝了口药,就闹成这样。(
超级机器人分身)还惊动了殿下,实在是有愧。”
符光则温言说道:“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即来宫中小住,便就和在家中一样的。”
“就是啊。”刘琳抢过话头嗔道:“咱们又不是外人,你再说愧不愧的,我就恼了。”她话音未落,忽听外头有人问道:“姐姐好些了么?我煮了些团茶,最是和中理气的,姐姐也尝一些……”
一个明丽少女摇着团扇挑帘进来,在看到一屋子的人后,清冷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了一愣,笑道:“原来刘家妹妹也在啊!”她话虽是这么说,冷凛如冰的眸光却直往符光则面上扫视。
屋里诸人都觉察出他二人之间的异样,刘琳更是在听得“刘家妹妹”四字时,脸色便沉了下来。
崔蔷替吕绰引见道,“约娘,快来见过雍王殿下。”
吕绰敛了眸中的隐约的讶色,婉丽一笑,福身下拜,“小女吕绰,见过雍王殿下。”
符光则断没料到自己会与她如此重逢,且被当面说破身份,心下又愧又慌,见她下拜,赶忙用手托起,“小娘子快请起身。”
吕绰眸光斜瞥了眼,扶着自己胳膊的修长手指,心头暗自好笑,不着痕迹的打开,果然便见符光则俊秀的眉眼闪过一丝黯然。
这个六郎,年岁也小了,怎么还一如当年。
吕绰垂下眼睑,掩去眸底涌上的涩然。
符光则身边每出现一个女人,刘琳都会份外留心。更何况吕绰这样的绝色。
当日在刘府初见,刘琳就恨上了她。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吕绰这会一身雾彀纱对襟绣兰枝纹齐胸襦裙,更显艳婉丽,以至符光则看她眸光都与常不同。一股无名陡蹿上心头,刘琳恨不能上前给吕绰几记耳光,撵她出去!
吕绰向符光则行罢了礼,便不再多看他一眼,接茉香手中的红梅填漆小茶盘,放在小方几上,笑向刘琳道:“我没料着刘家妹妹和殿下都在,只拿两个茶盅来。”说着,掉头吩咐茉香,“去屋里将剩下的茶盅一起拿了来。”
不等茉香答应,刘琳便冷声抢断道,“不用了。我们不扰你两个说话。”说着,强拖了符光则出去。
符光则适才的异色太过明显,连崔蔷都看了出来。
待听向他二人下了楼,方悄声问吕绰,“你与殿下是怎么回事?”
她与符光则不算亲密,可也知符光则是个正人君子,绝不是那起浮浪子弟,见了个美貌的小女娘,就失了神色。况且适才符光则的清眸中更多的震愕错讶,而非惊艳。
吕绰斟了一盅茶,递给崔蔷,斜了斜嘴角,“也不算认得。”说着,她将太平观的事细细地说给崔蔷,又冷笑一声,“也是我傻。能在太平观小住的岂会是寻常人!”
崔蔷笑叹道:“这才叫缘份呢。谁能想你们竟能那样碰上。”
崔蔷心思纯良,不会往旁的地方想。
然侍立在旁的茉香,却觉察出一丝不对来。
自家小娘子心思最是细密,纵是那日在太平观没有看透雍王的身份。然适才雍王着人来请,连她多少都猜着几分,小娘子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不说茉香呆立一旁,暗自揣度自家小娘子的心思。
崔蔷叹息过,又微蹙了眉头,“只是我看琳儿,唉……这些日子你还是要避一避的好。”
“避?”吕绰抖出一声冷嗤,“怎么避?左右我当不认得雍王就是了。她要怎么想由她去。怪道适才雍王着了个小黄门来说,要见我。我还纳闷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是说,适才雍王请你前去相见?”崔蔷心底隐隐地没觉着,雍王待她好像甚是上心啊。
吕绰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汤道:“是啊。然我想初来乍到的,就这么去私会雍王,莫说刘琳要急眼,只怕太后也当我心存非份之想了。”
崔蔷深知若吕绰被太后所厌,吕家留她无用,必会被老夫人送去道观,故此,极郑重地说道,“后宫禁苑,略有不查便是祸事。你又不比咱们,琳儿又视你眼中钉一样,你可千万自己小心,莫叫人拿了错。”
吕绰一笑,眉眼间自信满满,“想要拿我的错处,就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崔蔷不由笑出声来,正待说甚么,又听女史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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