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刘太后宠爱刘琳,眼见了这个情形,仍是怒不可遏,“你这是在做甚么!”
刘琳失手打了符光则,本就有些慌神,再听得身后的喝问,更是乱了心神,呆立着不会动了。(
超极品狂少)至于吕绰几人,皆是忙不迭地见礼。
“怎么,你连礼数都忘了!”
刘太后往榻上坐了,怒视着刘琳训道。
郭妃一面叫诸人起身,一面打圆场道:“我看琳儿也不是存心,他们兄妹争嘴吵闹原是常事,太后何必动气。”她说话间便拉了刘琳往旁边落坐,又替她拭泪,“好孩子快别委屈了。”
平日里刘琳怎么和符光则闹,刘太后都觉着是小事,可现下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做妻子的竟敢动手打夫君,还是当着旁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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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若再纵容下去,开衙建府之后,她还不要闹到天上去!
所谓家和万事兴,做主母背底里阴狠那是常情,可谁似她这般一言不和,就动手伤人的。
“你还有脸哭!”刘太后冷眸向刘琳一瞪,“你看看你自己与那市坊妇人有甚差别,哪里有半点世家小娘子的端庄作派!”
平日里刘琳持宠无状,可见姑妈真动了气,刘琳还是有七分害怕的。当下立止了哭声转作哽咽,委屈道:“都是吕绰胡说,我才会在一恼之下伤了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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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未说了,吕绰已伏在地上,“小女言语上冲撞了刘大人,还请太后责罚。”
“母亲。”符光则知道自己母亲对庶出这桩事忌讳非常,惟恐吕绰受罚,忙替她求情:“吕小娘子只是一时气急,才言语失当,还望母亲宽谅一二。”
崔蔷亦拜倒在地上,“太后娘娘,原是琳儿先辱及崔二叔,约娘才失了分寸,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这话吕绰听在耳中,心下不禁对崔蔷刮目相看,平日里她少言寡语的,说起话来,倒了咄咄逼人——自己对刘彦不敬是错,那么刘琳出言羞辱吕夷简,同样是错。刘太后若要责罚,谁也讨不得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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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一直觉着这个外甥女只好当个摆没,谁让她是崔家唯一的小女娘呢。自己想借着崔家的四十万大军掣肘陇西商氏,崔寅又何尝不是借着雍王的名头来自抬身份,好与商氏分庭抗礼。
所以,崔蔷是甚么样的心性,刘太后从来不在意。可适才那一句话,倒真是令刘太后震愕,原来这个病弱温婉的小外甥女,也并非全无心机!
还有自家的六郎,好些年了,他眉眼间头一回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个吕绰,崔蔷帮着她还可说。连六郎也待她不同,刘太后泛着锐利的眸光停在她发髻上,半晌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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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看着的郭太妃心下念头一转,嬉笑着拉了吕绰、崔蔷二人起身,“小女娘们吵两句嘴,是寻常小事,又有甚么对错。只是……”郭妃横了吕绰一眼,“你年岁即比琳儿大些,就该让着她一些,怎么跟她较起真来呢!琳儿养得娇惯,你做姐姐的该多担待些才是。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往后殿下开衙建府,你还是这样和琳儿吵吵闹闹么?外人瞧着,不说你不懂事,倒要议论了,果然是小户妇人养下的女娘,只知争风吃醋,你不怕招人笑话,你父亲的体面怎么说呢。”
“太妃娘娘教训的是。”吕绰低头认错,又向刘琳福身一礼,“我给小娘子赔不是了。”
刘琳一道冷哼还没出鼻子,就瞥见刘太后投来的冷厉眸光,无奈之下,还了一礼,“吕小娘子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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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在宫中一世,吕绰的这点手段,她岂有看不破的。然则,一来形势逼人。二则,在她看来,吕绰再工于心计,终究是吕侯府庶女。而且吕侯府,不过拿她做个垫脚石,他们真正在意的,还是两年后的采女聘选。
再来,听郭氏的那翻话。显然是那日吕绰站边之事惹恼了她。
多年以来,他们母子也算是本份老实,不然自己也不会动起用符光刈的心思。适才郭氏明着暗着说,她之所以帮扶吕绰,是想替自己解忧。至于那晚的事情,确是个失误!原来,她们要算计的是郁怀瑛。
这话,刘太后听一半,丢一半。
他们母子忍了这许多年来,好容易等到了出头的日子。想借着这一桩事,即向自己表忠心。又能拉拢吕绰,毕竟四个人中,惟有吕绰可以拉拢。
可惜,吕绰却不领情。反倒倒打一耙。郭氏心头恼怒是自然的。
而吕绰,没有吕侯府的支持,又失了郭妃的帮扶。她将来想要在雍王府立住脚,只能靠自己这个太后!
至于儿子,知子莫若母,他待琳儿纵无男女之情,却也有兄妹情谊。断乎不会因吕绰轻慢了刘琳,况且,这不是还有自己在么。
当下,刘太后缓下了神色,指着刘琳道:“你这性子,再不改。往后有你吃亏的。”说着,又向吕绰道:“好孩子,你看我面上,往后多让着她一些,莫吵吵闹闹的,叫人听了笑话。”
吕绰闻言,忙又伏到地上,哽声道:“太后此言,小女惶恐!”
“快起来,快起来!”刘太后笑扶起吕绰,“本宫不曾养得个女儿,身边素来冷清,这会子吵吵闹闹的,恼归恼,细想起来倒了呢意思。”
郭妃在旁也笑,“可不是,好似寻常人家的小姊妹吵嘴,做娘的烦是烦,心里总归是高兴的。”
符光则这才松了心头一口气,向太后道:“都起更了,儿子送母亲回去歇下吧。”
刘太后向多宝格的小座钟上一瞧,“都这个时辰了,可是要回去了。”又向儿子道:“你也不用送我了,明朝你还要早起同礼曹堂官商议秋闱的事,早些回去歇吧。”言毕,便拉了仍自委委屈屈的刘琳下楼去了。
吕绰想着崔蔷还要服药,便也辞出来。才要回自己屋子,却听符光则唤道:“吕小娘子。”
吕绰待要不搭理他,却是听他语气间带着一丝歉疚,若自己不理,他越发要过意不去了,当下回身道:“殿下又何吩咐?”
“这个是蒲罗进贡来药油,活血化淤是最好的。”符光则塞给吕绰一个巴掌大的青瓷小罐,又怕她拒绝不收,因此话一说完,便拔脚下楼。
吕绰握着小罐,心下一软,追到楼梯口,说道:“多谢殿下了。”
符光则原以为经此一闹,吕绰会更加远着自己,不料她不仅收下自己的药油,还向自己道谢,想要说甚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向吕绰温和一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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