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阳矿区,有很多约定成俗的规矩,当然,也可以将其称之为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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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阴天雾天不出工,中秋重阳拜鬼神,地裂山崩后进山破煞等等……
而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的背后,是几十年来,在此地生活的罪人劳犯们用血和命活活堆出来的经验教训。
这片矿区十分特别,或者可以称之为不凡,几十年来,这里几乎每年都会出现奇象异事,有不少老人还宣称见过真龙现世,随后坠入矿区深处的恐怖景象。
这话姑且是有些可信度的,因为就算是不敬鬼神的糙汉,在这片矿区生活个俩三年,都八成会改变态度。
因为每年临近中秋重阳,这附近区域的温度就会陡然直降,甚至于,很多人都曾不止一次的亲眼目睹过阴兵借道的恐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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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矿场监工们传,这片矿场古时曾经是百族战场,那些生活在太古时期的蛮族荒兽在此地角逐斗力,彼此之间征战杀伐,久而久之,连大地都染成黑红色,煞气破宵,即使到了现在,仍经久不散。
也因此,这片矿场才会如此奇异。
按照规矩,入山采矿的这百十来号罪人过了正午,就该自发收好矿篓,清点人数,收工下山,但世事无常,今天出了意外。
个把时辰以前,连片阴云掠过,遮住了日头,当时的在场矿工大多在专心采矿,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百十来个汉子里,唯独周成面色惊恐,似乎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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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是连阴天。”周成站起身,面色极度难看。
“连阴天?什么连阴天?”站在一旁的王二麻愣了愣,他认识周成有几年了,从未见过对方露出这种表情,不由得心里打鼓了起来。
自己这大哥虽然没力气又不能打,但他看过很多书,矿场监工们手里的志怪奇谈几乎让周成哥借阅了个遍,如果说在场众人里谁见识最广,那十有八九就是周成哥没错了。
连周成哥都如临大敌的东西……
“不能等了,咱们先走。”只见周成不知从哪摸出了把短刀,手脚麻利地割断了绑在自己和王二麻腰间的麻绳,催促道:“矿篓扔掉,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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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再可是命就没了!”周成将背上矿篓卸下,扔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天上略过的连片阴云,喃喃道:“乌云连阴,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见此,王二麻有样学样,扔掉了背上的矿篓,快步跟上周成,离开了这块露天矿带。
俩人走后不久,那天上的阴云越来越浓越来越厚,黑压压的好不诡异,站在矿带上采矿的罪人们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头顶奇异,也不抬头,只是默默采矿,像被摄了心智,忘却时间流逝,完全忽略了周遭景象变迁一般。
路上,周成也不说话,只是踩着九宫八卦的阵势形骨,走走停停,不时变换下方位,偶尔抬头看向上空阴霾,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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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哥,啥是连阴天啊?”
“……”
“周成哥,咱们这么走,几个小时也下不了山的。”
“……”
“周成哥,你倒是说话啊?”王二麻有些急了,在王二麻眼里,一路下来俩人走了好几个时辰,按照以往早就该下山了,而且不知何时,山上起了大雾,看不清前路,这么走下去,俩人只会迷失在这片矿区里等死。
周成停下步子,抬起头解释道:“这是连阴天,以前上山采矿最后失踪的罪人,多是碰到了这种鬼天气。”
“连阴天是矿场诸多奇异中的一种,并不常见,近十年来我也只遇到过三次。(
至高悬赏)”这样说着的周成顿了顿,似乎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表情有些落寞:“摊上这种鬼天气,咱们对时间和方向的判断就会变得极不准确,可能在你眼里,咱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但在我这里,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见王二麻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周成叹了口气,安慰道:“第一次遇到这鬼天气时,当时我所在的矿工队伍里恰好有个会偏门左道的奇人,那位先生教了我踩九宫格破阵下山的法子,也是亏得这种方法,我才能活到现在。”
当然,周成并没有把话说全,这踩九宫格的法子虽然能保证阵中人大体是按照一条直线前进,但是这条路究竟是往山上走还是往山下走,连阵中人自己都不清楚。
运气好,那便成功下山,捡回一条命。
运气不好,那位最后迷失在矿区深处的左道奇人就是例子。
黄昏,几个差役守在道边,这里是下山的唯一出路,为神通修士构造修建而成,是此地矿区用来防止罪人私逃的手段之一。
就在上午,本地矿区监工李阿生大人下令,要他们去矿区外围寻找罪人周成,带到李阿生所住宅邸府上一见。
几个差役来到矿区外围打探后,才得知这姓周名成的罪人一早就随团上山采矿去了,在这片矿区,罪人劳犯大多只在外围寻石挖矿,只有少数胆大的汉子,会选择上山。
因为在此地矿工眼里,这片矿区十分邪门,常有人看到脏东西,也有不少人亲眼见过阴兵借道的骇人景象,久而久之,罪人劳犯们便大多只在矿区外围活动,很少有人山上采矿。
不过,因为山上露天矿石遍地,每次上山,都能采够大量矿物交差,出工一次便能领到半月生活所需,所以常有艺高胆大的汉子组团行动,凑够百十号人,选好日子,人多破煞,一同上山。
而那名叫周成的少年,恰好就在这次进山的采矿团里。
几个吃朝廷饭的差役当然不敢入山冒险,商量好后,索性守道边,等这团入山采矿的罪人下山后再拿人交差,没曾想,几人等到了黄昏,也未曾看到一个人影。
“不对劲啊,按以往,这帮人早该下来了。”说话的这个差役四十好几,在此地干了近二十年,对这帮罪人劳犯的生活规律极为了解,入山采矿的罪人们一般会在午后收工下山,这个习惯十几年来从未改变,如果变了……
“不会是……”年小的差役面色有点难看,他是今年才被分派到此地做事的新人,虽然常听别人提起这矿区深处有妖孽作怪,每年都要害死不少人,也算有过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亲临到这种事时,还是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别乱说!”年长差役呵斥道:“拿不到人,交不了差,咱们怎么和李大人解释?”
“再等等看吧。”语毕,年长差役长叹了口气,望向前方的山道,久久不语。
小半个时辰以后,暮色昏暗,太阳彻底沉入山中,几个差役正打算回府告罪,那年小的差役却忽然面色一喜,指向山路,大喊道:“看,有俩个人下来了!”
只见山道上,俩个少年一前一后缓步走下,看样子像是赶了好远的路,疲惫不堪,其中年长的那少年一头白发,正是众差役要找的罪人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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