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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里本家的禁地,天然是一处寒冰之地,得天地灵气,内嵌地下数百丈。(
武道丹尊)大约姬东里在世时便开始开凿,按奇门遁甲五行之术修建,于武功修行极为有用。两百年来,它不仅是练武之地,也一直是东里家的坟冢。“寒冢”二字题得遒劲,入木七分也不为过。但染上白惨惨的寒气,就带着分外的凄厉。
东里夜躺在阵中,头发和眉毛都结了冰。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和死了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又睁开了眼睛。起初是全身都僵硬,血液无法流动。但马上,一股力量又从身体的下方强势的灌入身体。仿佛从哪里抢来了一股力量,让他活了下来。
而就在寒冢的门口的青石上,打坐的人却全身和暖,东里夜能看到那个人周身微微鼓起的灰色僧袍。他直看着他,分辨不出无情绪。
“你好些了罢。”
东里夜点点头。他坐起身来,如同以前很多次一样,他打量这个阵法,如此精密。阵法中心,是天生环,从奉天古剑的剑柄上取下来。周围按照特殊的形式排列的历代东里家的棺木,将霸道的天生环神力循环弱化,从玉质的祭台下侵入血脉。
“你怕我?”
“我如何会怕你。”
“那你离我近一些。”
彦唯停在一尺之遥的旁边便不肯再动。
东里夜咧嘴一笑,伸出手拉住彦唯的手:“唯,我们分别有十几年了,你既然回来了,何必对我这么冷淡?”
彦唯道:“东里夜,我回来是想有些事说清楚。”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楚?你从我身边逃走了,一离开就是十多年。我每个月要忍受一次生不如死,为了等到你。(
魔天记)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已经白了。”东里夜边说边笑,笑得凄厉,声音越来越大。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变了。我曾经真的相信,你是为了我。你一次又一次这么对我说,我却一次又一次怀疑?我并不想和你争吵,东里夜,你想一想,真是为我?不是东里家百年的宿仇,不是皇图霸业千秋功名?”
“你以为我变了,不,我没有变,我还一直是我,我不肯变,就像我不肯死一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难道你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这些原都是哄人的。我又何德何能?这么多年,有很多次我独坐佛前,我以为很多事我都忘了,《金刚经》《心经》《华严经》,每读一部,我以为我的罪恶就少了一分,可是多少次我又从梦中惊醒。”
“罪恶?在我身边就是罪恶?”
“东里夜,我有时候很难想得出,你是怎么面对御天那孩子,你怎么面对东里夙?”
“你就因此离开我,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惩罚我?你怎么敢?”
东里夜狂暴的将彦唯压到冰寒的祭坛,直咬了上去。
两人俱是一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年华究竟过了多久。东里夜一触上略带寒意的唇,就一发不可收拾。和记忆中一样的湿润和寒意让东里夜心都在发抖。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游弋。彦唯任由他亲吻,不推开,也不迎合。
那晚,东里夜内力失控又到了东里夜必须会阵中续命的时候。彦唯只得带他回到东里家。新家主匆忙的离开本家,彦唯直接将人带进了寒冢,并未惊动任何人。而且,这里平日是禁地,也无人敢闯入。
东里夜睡了多久,彦唯就等了多久。他看见祭坛上的人紧锁的眉头,痛苦的神情。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他以为离开了,一切都会不同。
他几次意动,都伸手想直取东里夜的命门。(
天诛道灭)不忍心看他死,然而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难道不比死更痛苦。他将手放到东里夜的脖子上,终究又放了下来。
佛说,普度众生。可这众生,原来并不愿意被度。
只等东里夜吻罢。彦唯轻道:“让这一切都结束了罢。景凌、御天,还有莲珏那孩子,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们。”
“他们都没有错,那我错了什么?我不过不甘于自己的命,彦唯,你为什么独独不怜悯我?”。
彦唯抬起眼,眼中居然侵了泪。他抚上东里夜的鬓角,那里确实有了白发。可是这个男人,却那么轻易的唤起了他的怜悯。
“阿夜,我最怜悯的怎么不是你?我为什么收留景凌,是为你积德。我不惜用百人祭祀启动了这个阵法,是为你续命。你躺在那上面,我好多次想结束这一切,可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我怜悯你,也怜悯我自己,修了半世的佛,却发现连自己都度不了。”
东里夜将人狠狠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很快,这些事就结束了。只要你不再离开。”
彦唯的声音很轻:“我不会离开了,所有一切,终有定论。”
寒冢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寒意从门缝里溢出来,穿过重重的村庄和层叠的城池,冲破了梁都的北门。那是一个少有的艳阳天。城门上的血迹经历了一夜的等待,如同芙蓉盛开又凋谢,最后变成了困在石头上的画,不知道何时会再次着色。
梁都的破灭,终于结束了珈蓝百年的辉煌,即便是自欺欺人的辉煌。嘉凰公主是自傲的,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她毕竟是进来了。她损失了很多,最后士兵只得了一万不到。她心中恨恨,然而他功成而白骨成堆。御王根本不会允许她手中太多的兵。但是能打开梁都,自己已经赢了,不仅赢在此刻,更是赢得了丹玺皇权的护身符。从此,不管是丹玺或者是珈蓝的汗青史册,这一天写下的都是嘉凰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但是这远远不够,留在珈蓝夜长梦多。(
中华第四帝国)虽然这是一场极大的胜利,但是她要尽快回到丹玺,悄无声息的拿到老皇帝手中最后也是最强的势力。不过走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她和御王做交易的一部分,否则,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打开了城门,发布了军令,但凡梁都城中百姓商贾若有意,半天之内可以出城。这条命令一出,城中一片混乱。有人甚至喜极而泣,本以为屠城在所难免了。
如烟心急如焚。听说有时间可以出城,可是半天的时间,梁都城门只开了西门和北门,人流拥挤不堪,而且无法携带重物。那些本想拖家带口的人,最后只得抛弃了大部分的家私,匆匆逃走。
如烟让人准备了很多的产妇的东西,可是卿瑶已经临盆在即,她不敢贸然带卿瑶离开。而且兵荒马乱,根本找不到人接生。如烟只好寸步不离的守着卿瑶。
卿瑶拉着如烟的手,痛中带着笑,她道:“本来你应该走,你照顾我这些日子,你的恩德我已经不能报答。但我还是求你,一定帮我生下这个孩子。”
如烟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若要走,早走了,还等到现在。照顾你,一则是故友所托,不敢轻负。二则,我们相处这么久,你也知我为人。我是欢场之人,早不可能有孩子,这孩子我照顾这么久,以后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干娘,不然我存的那些金银细软、宝石琉璃,以后可给谁啊?”
这也把卿瑶都逗笑了,“这才刚开始痛,还不知道也折腾什么时候,孩子才能生下来,我听人说有女子生孩子要好几个时辰甚至一两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那么久。”
如烟:“别说那些丧气话。我和你说话,你要一直清醒着,不然孩子生不下来不说,你自己也有危险。”如烟看卿瑶躺着不舒服,又拿一个垫子放在卿瑶腰下,她继续说,“虽然我不能有孩子,但我也并不那么伤感,多少女子为了有个孩子拼死拼活,以为可以拴住男人,可是有孩子又能怎么样呢?一辈子就那么过了么?”
卿瑶道:“这个孩子,是我一个执念。(
灾后)本来是不会降生的,他的父……亲,也不会盼望他的。但是我不是为了拴住他,是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放自己自由,也放我自由。”
莲珏一直心神不宁,东里御天想了各种方法都不行。说下棋,下了一半,莲珏手中的棋子就完全放乱了,嫌这棋子咯手。写字也不行,干脆将笔尖弄得岔开,还说这笔不好写。东里御天拉住他的手:“这毛笔没惹你,倒是我惹你了。你现在经不起那么劳心伤神了,我让他们不告诉你外面怎么样了,你不知道都现在这样,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难受。”
“可是我想知道。那是我发誓要守护好的地方。”
“好,那我就告诉你。”
莲珏一双眼睛盯着东里御天,心里很慌乱,有一种揣不过气的感觉。
“梁都大部分百姓商贾都逃亡了。重要的贵族官员,极其三族,一并在清扫之列。”
东里御天的话说得很轻,可是这轻,又显得极重。他又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一定有人来承担责任,你记住,这个人,是我。”
“是不是你,也不是你说的。别抢了。”莲珏道,“卿瑶找到了吗?”
东里御天道:“找到了,我只派人在周围保护,并没有惊扰。估计临盆就在这几日。”
“我要去见她。”
“你就不怕我不让。”
“到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让与不让。那个孩子是我莲氏的血脉,虽然我曾希望,莲氏一族就终于我。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去见他一面,有可能也是唯一一面。”
东里御天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道:“什么唯一一面,等你好了,还怕没有机会。到时候,你见谁我都不管。”也许,也管不着了。(
特工老婆手下留情)
莲珏摇摇头,他心中放不下的也太多,他无法说服自己一心一意享受这点安宁,一刻也无法停息。一停下来,脑子里都是梁都破灭的景象,是珈蓝的战火,是卿瑶,是宿儿,是许许多多和回忆交织的景象。是东里御天。
他觉得很不甘心,他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珈蓝,为什么登上帝位,为什么就要死了。死了会变成什么?是清气么?如果还能看到,还能听到,只是再无能无力,那该多么难受。
东里御天知道莲珏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可是即便闭着眼睛,额头也渗出汗水。他不时帮莲珏擦一擦,待到莲珏吃了药真的睡着了,他才敢轻轻退出房门。
东里御天到隔壁,他将所有的公事都放到这里处理,一则方便照顾,另一则,若是拿到莲珏房中,难免他不会看到,又徒劳伤神。青媚见东里御天进去,也随即去禀报:“主上,您让媚儿查的,实在是过于飘渺无迹。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东里御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将希望寄予这样的仙境秘药实在过于荒唐?”
“属下不敢。”
“不敢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
“媚儿确实如此认为。”
“你现在倒诚实了。你原本早知道‘千日缠’的解药了,却欺瞒我。”
“媚儿之时怕主上知道了,会……。”
“你怕我会一冲动之下,把自己的心拿出来当解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会这么做吗?”
“媚儿不知。”
“如果潘先生说的是假的,我这么做,只会绝了他的生路。但如果潘先生说的是真的,解药就是我的心,那么即便我将它挖出来送给珏,他又能收下么。即便他不知情服下,一旦知晓,也会要了他的命。况且,珈蓝这烂摊子,我不收拾好,他又得无休止的陷入进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所以,到了万不得已,您会那么做么?”
“我现在不知道,希望没有那么一天。早些年我在外,也有秘术师曾和我说起过有一种秘药,可以起死回生。当然,也不是真的起死回生,而是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如果你速去寻访那些线索,也许还来得及。”
卿嘉凰的军队一步步深入皇宫。珈蓝的宫殿,和丹玺完全不同。丹玺的宫殿线条粗犷而且浓墨重彩,但是珈蓝的宫殿,规矩厚重中透着轻盈灵巧。越往里面走,又发现建筑年代和风格又有差异,因为除了昭岚帝没有扩展过皇宫外,其他皇帝都按照自己设想修建过宫殿。
卿嘉凰看着由内而外衰败的皇宫,也不由得有些肃然。在破了敌国都城,斩杀敌国贵族的狂热之外,她一步步走进珈蓝的皇权象征的最高峰,也觉得寒意沁人。九霄宫的阶梯很长,只是因为没人打扫而有了灰尘。
“没想到还有人等本公主,衍公子,还是叫你卢闵。”
“公主叫我卢闵就好。”
卢闵站在九霄宫外,身穿绛紫朝服,长靴佩剑。
“这皇宫的人已经走了。”
“是啊。”
“你为何不走?”
卢闵摇摇头。
卿嘉凰嘲笑道:“莫非偌大个珈蓝到了只有一个人守卫的境地?”
“珈蓝除我卢某之外,当然还有其他人,只是我算是最没用的,只好留下来。”
卿嘉凰轻笑一声:“你在我二哥那时,没少照顾嘉凰,今朝故友重逢,本来应该好酒以待,促膝长谈的。只可惜……”
“以前让公主为难,卢某实在愧对。公主不必客气。”
“本来本公主想来取点东西,好带回丹玺作为纪念,卢闵卢大人也在,那就只好一并带回去,我二哥一定非常想再见到你。”
“我不会和你回去。”卢闵拔剑,剑尖直指卿嘉凰。
周围是卿嘉凰的直系护卫,正要拔剑而上,被卿嘉凰制止了。
“你知道你是在指向谁么?”卿嘉凰凤目一瞪,不怒而威自生。“你指向的是丹玺未来的女皇,天下的共主。”
卿嘉凰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空旷的九霄宫外,声音传得很远。
卢闵一笑:“那就请丹玺未来的女皇与卢某一战。”
卿嘉凰道:“好。”
护卫将剑恭敬的送到公主的手中。卢闵的武功并不好,和身经百战的卿嘉凰比起来毫无胜算。但是他冷静,稳重,一开始也并未落下风。卿嘉凰虽刁钻毒辣,也没有打算速战速决,她游刃有余的拖着卢闵。
卢闵体力渐渐不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卿嘉凰的对手,身上已经割破了几处,朝服都破了几处,看上去狼狈不堪。
卢闵绝不肯倒下,他知道,这一战,他本可以不打,他可以跑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再不理这些事。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是祖祖辈辈守护的地方,可是最后却这样失去。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并不至于到此。他要为卢家世代忠烈而战,也要为自己而战。
直到他再无力,浑身浴血。
“你根本打不过我,我佩服你的勇气,也佩服你的愚蠢。”卿嘉凰缓缓的收了剑。
卢闵半跪在地上,右手卧剑却还在颤抖。肩上几条伤口的血顺着手,顺着剑尖流下去。
那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即便夕阳快要落山,还是天晴云朗。忽然,火一般的颜色开始烧红半边天,让末日的梁都城也绚烂。许多逃出梁都的人,再回头看那座百年不倒的巍峨城墙时,也忍不住流泪。 <u>如果您喜欢本作品,请记得点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发表评论,这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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