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睡在躺椅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神态慈祥。(
护花状元在现代)身上盖一床红毛毯,脚踩着木板,木板下是暖炉。
仆人恭敬地凑近老人:“主人,大德部落的大酋长来拜访您了。”
一位青年站在门口,笑着对老人打招呼:“堂爷爷,白泽来了。”
青年从上到下,着装西化,白色西服,花色领带,黑皮鞋,似乎没受极非人爱穿袍子的习俗的影响。
当然,即使穿又臭又烂的袍子,他也是一位美男子。
连女人也会嫉妒的好皮肤,五官精致,添上那狭长的丹凤眼,是位花一样美的男人。
“白泽,你还有空闲来我这儿坐坐?算算日子,科尔大规模侵略,快一年了,日子过得快呐。”
老人招了招手,仆人捧着白瓷杯走了过来,把他的靠椅升直,他接过白瓷杯,笑呵呵地说:“屋里只有白开水,你渴不渴?”
“有一点渴了,谢谢堂爷爷。”白泽小口地喝了水,苦笑着说:“一年来,大德失陷了大半数量的城市,如今,科尔主力直指我的首府白山,我不好过啊。”
“你二十一岁接掌大德,七八年了,把大德打理得井井有条,年纪轻轻,这份能力,谁比得上?”
老人拍了拍他的手,笑呵呵地说:“这个难关你过得去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说:“对了,你父亲的忌日快到了,墓前的时候,说我和他问好。”
这句话令白泽措手不及,他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嘶着声音说:“是,堂爷爷。”
“你父亲的忌日,看到我,你难受吧?”
“难受得恨不得杀死堂爷爷。”白泽轻声说。
老人的反映却令他失望,没有愤怒,笑呵呵地说:“该恨的,年轻人,心里有恨是好事。不过,你得谢我,要不是我杀了你父亲……你哪能这么快坐大酋长的位置?”
“你!”
白泽站起来,喘着气,冒青筋的额头渐渐平复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老人,嘴巴斗不过老家伙,也不打算绕弯子,淡淡地说:“我来,是和您商量共讨科尔的事宜,深仇大恨,容后再说,堂爷爷,可好?”
老人递给仆人瓷杯,又躺了回去,淡淡地说:“无尽部落的担子我给儿子了,你不该来找我。(
宠妻无度:神医世子妃)”
“今日和您商量的事,绝对有利于您。”白泽皱着眉头,老家伙和他绕弯子。老家伙的儿子名义上是大酋长,但无尽部落真正做主的人,绝对不是老家伙的儿子。
“哑巴,送客吧,有点累了,想躺会儿。”
“联合对抗科尔,军队指挥权,交给王女殿下!”
白泽喘着粗气说:“堂爷爷,不是无路可走,我不会走这一步。您若再不出军,我就只有投降科尔了,大德背后可就是您!”
“王女?白泽,你不能乱说。”
老人把身上的红毯往上拉了拉,吩咐仆人把那被风刮开了的窗户关上,拢了拢身子,说:“先王将晚霞逐出王族,赐予我为孙,改名晚姓,已和王族毫无瓜葛,你难道不知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免得王族说我无尽部落拂逆先王。哑巴,炭火添点,不热了。”
他咳嗽了起来,端着木炭的哑巴忙递过来手巾,痰吐到手巾上,他似乎舒服了许多,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笑着说:“近来,身体越发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多亏晚霞离开王宫,这些年伺候我,我才能熬到现在。”
“殿下是先王唯一的血脉,国人皆知。虽因先王之命,不能入王族。但血脉之尊贵,无法改变。不过,世上,无论何人,如何身份显赫,尽孝却是不分的。”
白泽跪在地上,头磕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金黄的地板落着血,明亮的血透着灯光,他坚毅的眼神在血光里灼灼发光。
“堂爷爷,科尔侵略我国,已成势不可挡的趋势。而我国群龙无首,形势堪忧。国难当头,恳请您允殿下以王女之名出世,令万众归心,率领百族共讨外贼!”
“你愿将大德的军队交给晚霞?”
老人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朝向白泽。
那是两个黑洞,周围凹下去的眼眶,血管没有任何遮掩地在眼眶里盘旋。竟没有眼珠子,他是一个瞎子。
“三年前,科尔攻占王都,殿下率领无尽部落一万人于王都郊野和科尔十万军队决战,却以少胜多,打败科尔。这场经典战役,甚至写到了西方国家的军师教科书里。大德的儿郎,能随殿下作战,是荣幸。”
“你这孩子,很会说话呐。(
思美人)”老人招了招手,要哑巴把白泽扶起来,“晚霞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毕竟流着先王的血呐……”叹了一口气,“孩子,你一定怪无尽部落躲后面看着你大德受难吧?我如何不着急,奈何无尽部落无统帅之人。晚霞,早劝她带部落的娃娃们,去帮你,只是……你也知她的性子,说不动的丫头。”
白泽苦笑了起来,老人说话半真半假,晚霞的事,他却知道,不假。
“我可否去见殿下?总有儿时之谊,大概能听进几分。”
老人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呼吸沉稳,似乎要睡着了,说:“哑巴,你带白泽去见小姐。我躺会儿。”
……
不像卧室。
太大了。
三四百个平方。
四个空调在卧室的四角立着。
但还是冷。
卧室中央一个天窗透着冷气,雨纷纷落下。
天窗下,半人高的大理石围着一圈地,没有贴地板,裸露泥土,种一颗梅树,两三米高,开白红色的花儿。
雨水落下来,怕树淹死了,大费周折地弄了下水道。两个铜钱般大的地漏盖贴着大理石,雨水流下去,索索地作响。
虽然下着小雨。
光线却玉一般通透,沿天窗进了卧室,流进了粉红色的蚊帐里。
床上躺一位美人。
盖白色羽绒被,探出半个身子,倚床头。
瀑布般的青丝凌乱了几缕,贴着额头,她理了理,一股风从天窗吹来,蚊帐贴着了她的脸,透过粉红的蚊帐,看到了天空,竟然是粉红色的,美极了。
纤手穿过手套,最后一朵云成了。
“小姐,您看,天上的云,都是蓝的,您绣的云倒是活灵活现,只是,为什么粉红,粉红的?”扎着马尾的女孩端着水盆,掀开蚊帐,撅着嘴说。
“人家喜欢粉红,蓝色,多难看呀。”她嗫嚅着说,似乎做了难为情的事,脸红了起来。脸上的肤色稍黑,却如雨滴一般清澈无暇,此时,若夕阳晚霞般,美的令人惊心动魄,看惯了她容貌的侍女也呆了呆。
她咬着嘴唇,蹙眉说:“小婷,愣什么,手套不好看?”她抬了抬手套。(
九阳帝尊)
“把小姐绣上去最好看,嘻嘻,什么云啊,花呀的,何必要去绣那些。”小婷笑着说。
“话是不错,只是绣自己的画像也太奇怪了些。”似乎在认真考虑小婷的建议,打量着手套,喃喃自语。
“小懒猫,你也太自恋了!”小婷坐到床上,撅嘴说:“还不起床,十二点半了,人家水端来了,给你洗簌,你还赖着。”说着,去掀她的被子。
“冷静,小婷。”
她挤到床角,摁着被子,比天空还明澈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小婷:“好妹妹,我再窝一会儿,马上就洗簌。”
“有您这么懒的?洗簌完,吃好饭,再来睡,岂不好?”
“我不吃饭。”
“您……您,不准您减肥。”
“哪里减肥了,真没胃口。”忽然紧张了起来,掀开被子,上下打量身体,“我……我胖了?要减肥了?”
小婷有想死的冲动,咬着牙说:“小姐,我敢发誓,电视里身材最好的模特,也没有您好!您就不要故作这幅模样,打击我这小胖子了好吗?啊……要疯了,小姐,您赶快嫁人吧,嫁去科尔,让您男人抱您起床。”
“死妮子,你才嫁人,你才要你男人抱你起床。”又羞又恼,手伸到小婷腋下,嗔道:“痒死你这坏丫头。”
脸红到了脖子根,即使提高了声音说话,也轻轻地如踩在大漠的黄沙里一般柔软。
“好痒……不要……小姐,您那么脸薄,假使那夜洞房花烛,脱光了您的衣裳……”
这妮子倒说话越发露骨,看来痒痒奈何不了她,索性停了,咬着嘴唇扑哧笑:“好啊,你反正要陪嫁的,一起脱。”
“小姐讨厌的人,我也讨厌,打死也不陪嫁。”总算有作用了,小婷脸缩紧,望着她的脸,说:“您……不是真的打算嫁给大王子吧?我……我就算要陪嫁,也要一个帅的。”无夜部落有陪嫁,一妻多妾的习俗。
“可惜呀,我就喜欢丑的。”望着颓丧的小婷,她得意地说:“那个什么大王子,长得的确够丑……”
“小姐,有人来拜访您。”守门外的警卫敲门。(
晋地一家人)
“不见。”她蹙眉说。
钻进了被窝,哈了哈手,吹一口热气放手心里,说:“明日换了空调,好冷。”
“殿下,白泽来了。”清脆如刀的男子声音在门外十分好听。
“泽……泽哥哥?”她忽然掀开被子,跳下床,紧张地说:“小婷,裙子哪儿去了?”穿衣裳,喃喃自语:“十多年了,泽哥哥的声音依然没变。”
“泽哥哥?小姐曾说的,当年王都,陪侍您的读书老师?很帅很帅的那位大酋长?”小婷眼睛发亮。
她弹了一下小婷的额头,轻声说:“不要听到帅哥,就像狗闻到了骨头的味道一样可好?”
“不好。”小婷说。
着急地小跑去开了门。
台阶下,院落站着一位穿西装的青年,手持黑色雨伞,嘴角带笑,另一只手贴腿而战,呈现浓烈的军人气质。
“果……果真很帅……”小婷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顺带把快要流下去的口水抹了。
“你好。”白泽笑着说。
“小姐叫您进来。”小婷让开路,悄悄地撇着白泽的脸,心想,不愧传闻中的大帅哥啊,这是要成为我偶像的节奏呢。
沙发上坐着一位冰冷的美人。
扎着高贵的发髻,素雅的白裙一尘不染。
绝美的脸不带神情,白泽进来,她稍微躬了躬身,淡淡地说:“大酋长,数年不见,可好?”
白泽伏地上,双手合十,行了极非国最高礼仪,望着端坐沙发的晚霞,说话的声音略微颤抖,“殿下,白泽终于能来见您了。”
“我已不是王女,你不用这样了。”她让小婷扶起来白泽,瞥向小沙发,轻声说:“大酋长,坐吧。”
“不……不用了。我坐着就行。”
“小时不拘谨,为何如今却客气,你和我生分了不成?”她蹙眉说。
“不……不。”白泽坐了半个臀部,稍微低头,不敢看晚霞美的几乎要让他窒息的脸,说:“谢谢殿下。”比见老人拘谨多了,论身份,他和老人平起平坐。而晚霞,却是高高在上,曾服侍过的王女。
“不要称呼我殿下,刺耳。(
绝品天医)”晚霞不悦地说。
小婷端来茶。
晚霞将金杯移到白泽面前,说:“天冷,喝点热茶,舒服。”
“嗯。”
白泽喝了一口茶,晚霞忽然吩咐小婷:“加块糖,他喝不惯清茶。”
他怔了怔,心里百感交怀,“殿下……晚霞,您从前只喝御供的水雾茶的,如今……哎。”
“水雾茶只有王宫才有。”
“怪臣等无能,没能阻止先王的决定。”
伸手拦着要跪下去的白泽,晚霞说:“不要跪来跪去,二十一世纪了,老一套,随先王去了,便行了。”
“无论世事变迁,您永远是玛雅子民的王女,如若,谁不敬您,白泽也好,其它人也好,皆不可饶恕。”
“你什么都好,就是思想太陈旧。”晚霞放下茶杯,手拂去茶几上几滴茶水,问:“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你能支撑一年,超出了我的预料。”
白泽皱着眉头,说:“形势危急。科尔举国之力,穿越沙漠突袭,我毫无防备,大德一半领地已经陷落于贼手。”
“听说,科尔后方出现了一只军队,在一个叫做天使的国人带领下,打乱了科尔的进攻步伐。”
“您不出闺门,却知天下事,令白泽钦佩。不错,要不是这支敌后方迅速崛起的军队,我不要说一年,就算三个月也是撑不住的。”
白泽露出感叹的神色,说:“这支军队,从几百人发展到了近万人,大多招募爱国的平民组成,游击战伴随刺杀高官的战法形成了强大的战力。呵呵,恐怕在科尔人心里,这支军队比我大德的军队令他们头疼。”
“他们的刺客不错。”
“您的评价似乎不高。”
晚霞走到天窗下,贴上梅花,嗅了一口花香,喃喃地说:“国家已经够乱了,如今,又出了这么一股暴民。”她回头望向白泽:“科尔不算什么,极非的麻烦是内乱。”
白泽低下头不敢看晚霞,她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大德和无尽这些年为争夺国家控制权互相攻伐,导致国力大弱。不是没想过结束乱局。但让他臣服晚家,万万不可能。
岂能媚颜于杀父之贼!
“除非晚都老贼死!殿下掌握晚家。不达这两个条件,晚家和白家只会有一家存在。”白泽低低地说。
“外公当年犯了大错,结了一个死结。”晚霞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外公早和我说,带军队去支援你,你可知我为何不答应?”
“你威望越高,对大德的好处越多。甚至,有一天,你坐上王位。你的性子,绝阻拦不了晚家取代日落西山的王族,毕竟,你现在姓晚。你不来帮我,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若击退科尔,你的威望和名声必然大盛,这不是你所愿的。”
“我……绝不回王都!更不篡夺玛雅王的位置。”她低低地说,手接雨水,洗了脸,转身,紧紧地盯着白泽,说:“外公以我之名,攻伐你,占了人心,你挡不住他。”
“科尔的侵略对我来说是次机会。”白泽苦笑着说:“若非这场变故,我挡不了晚都两年了。大德必为无尽吞并,到时,孤军奋战的王族岂能挡得住晚都。”
“你想与虎谋皮,和科尔联合?”
“科尔只是想从极非获得利益。吞并极非?科尔没这个能耐。和科尔联合又如何?”白泽冷声说:“我若投降科尔,还有一条活路,若不投降,就算击退科尔,我的下场,也是为晚都老贼吞并。殿下,如果是您,您怎么选?”
他忽然话音一转,说:“当然,如果殿下愿意,愿意大义灭亲,您,王族,我三方结合,晚都不会是对手。”
“外公是我唯一的至亲,我岂能如此。”
白泽在背后看到晚霞的香肩颤了颤,心中不忍,却还是劝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
“我从未想过成大事。”晚霞望着美丽的梅花,静静地说:“我只想和家人安稳地生活罢了。”
白泽紧握着拳头,转身,说:“极非完了,殿下保重。”打开们,也没顾门旁的雨伞,淋着雨,踏下台阶。
“白泽,你娶我。”
他惊愕地回头,晚霞柔美得令他心疼的脸落下泪,喃喃地说:“我嫁给你,外公的一切算计都成空了,也许,能换来和平。”
“殿下。”
白泽跪在雨中,激动地全身颤抖,没有任何矫情,他答应了。
的确两全其美。
况且,能娶到她,此生足矣。即使不是因为爱情。
回到屋里,白泽轻松了许多,温柔地望着晚霞,说:“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我随外公的意思,带军去帮你,击退科尔,我和你在大德结婚,永不回无尽部落。”
“您和科尔王子的婚事?”
晚霞淡淡地说:“我从未答应婚事。科尔有什么要说的,兵戎相见便是,你怕科尔么?”
“有您陪着白泽,即使灰飞烟灭有何惧!”
小婷敲了敲门,走到晚霞身旁,说:“小姐,二夫人来了。”
“请。”
白泽苦笑着说:“我还是避了吧。”
晚霞笑了起来,“亚恩集团的生意近来被二嫂压得很厉害,输给女人的确很没面子。”
白泽苦笑着,只得坐了下来,说:“庞雨儿的确厉害,但还不至于让我不好意思见她。亚恩业务有所下降,大部分是因我忙于对付科尔,分不出神来管。”
连小婷也看得出白泽是在嘴硬,捂着嘴轻笑。
白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晚霞瞪了一眼小婷,小婷低着头去门口迎人了。片刻,走进来一位牵着小男孩的女人,她生一双极美的丹凤眼,乌发职业式地散披在香肩上,莞尔间笑意涟涟,生出一股清泉般清新的气息。
庞雨儿抱着小男孩对晚霞躬了躬身,望了一眼白泽,却没有打招呼,对晚霞笑着说:“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就知道白大酋长定在你这儿,军费我已准备好,你安心去就是。”
晚霞怔了怔:“二嫂怎知我答应出军了?”
“能有什么事,值得舍弃隐居的生活,打电话给我?”庞雨儿嗔道:“你可耐得住性子,两年没出门,也不对外联系亲戚朋友,我却让你破例了。”
小男孩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贴到晚霞膝下,“王女姑姑,抱。”
“六岁了,还这么娇气。”庞雨儿笑着说:“晚霞,你到底该多去华盛顿多看看你侄儿,不要老呆闺房,外面成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了。”
晚霞将小男孩抱在怀里,捏了捏小男孩粉嫩的脸,笑着说:“晚云和二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水灵,一点也不像二哥,这样好,长大后心性也不像二哥,就更好了。”
庞雨儿叹了口气,转首望向窗外,忽然心中有所感触,“晚霞,我托你找的那人,如何了?部落数万雇佣兵都是你的属下,也找不到么?”
“我尽了力,对情报局打了好几次招呼,他们也不断派人潜伏到热带雨林的那所监狱,可是,那叫王项的人,却没有下落。”
“麻烦继续,如果找到了,帮我个忙,把他救出来。”庞雨儿低低地说:“不要透露我的名字,给他一些钱,让他好好地过下半辈子。”
晚霞动了动嘴唇,忍住没有问这人的来由,笑着点头。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白泽,你去前线等我,我明日就出发。”
白泽点头,对着晚霞躬身,良久,直腰,没有说话,转身,走出门外,撑伞踏着雨水,消失在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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