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来江水绿如蓝
我们去哪儿？
去保定。（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
去保定？干什么？
我打算把我们的生产厂建在保定。北京的房地产价位太高。保定有一家工厂的价格很便宜，而且当地政府部门跟我们的关系搞的也很好。我认为把这个厂改造一下能节约很多资金。
什么厂？
无线电总厂，已经破产倒闭了。
你去看过吗？
去过几次，也跟他们谈过，本来想上别的项目，现在看起来还是做生产厂合适。
那你决定好了。
我不是很懂，所以想让你做最后的决定。
董事长总是出其不意地出招。我苦笑了一下。我本想好好请一下何小姐，你又把我们带到保定了。
以后你有都是时间去谢她。
车刷刷地前进着，速度越来越快。我们不再说话，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不到二个小时，我们便到了保定无线电总厂。这个工厂坐落在老城区，面积很大。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这样的景象让人很难想象这儿曾经是个上千人的企业。
有点凄楚吧？李颖问我。
是。（
婚宠诱妻成瘾）
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可来过几次之后反而觉得这里有一种生机。
一种生机？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设备已经残旧了，毫无利用价值。厂房还可以使用，厂区面积也够大。不知道配套的水电措施怎么样？
没问题。
价格呢？
我已经让小何把详细资料都带来了，我们等一下在研究。现在你看在这里生产可不可以？
可以。
我们先去燕赵宾馆吃饭。
不回北京了？
住两天，把这件事先搞定。
何小敏把车开到了燕赵宾馆，已经有人帮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和饭菜。有几个人在李颖面前围前围后，显得很亲热。我们先吃了饭，然后回到了房间。
何小敏先拿出来无线电总厂的详细资料和一些审记评估的资料，我们认真地研究起来。
无线电总厂全面停产已经长达五年。全厂可供使用土地面积总共十六万六千平米，生产车间建筑面积三万平米，仓库建筑面积七千平米，行政办公使用面积三千平米。设备残值六百八十万人民币。他们的售价是八千万人民币。
董事长，这个标价也不是很低。
表面上是这样，但我们可以压到最低。（
冷魅公主完美爱）关键是看我们有没有改造价值。
一期工程还够用，如果要上二期生产线，还得增加车间的面积。
如果改造这个企业，一期工程多长时间能开始投产？
起码一个季度，先上两条生产线，年生产能力可达到三十万台。产值应该在十五亿左右。
好，我们就定三个月。这样，明天岳市长要亲自主持无线电总厂的转让会，我已经和他定好了，我们最高出价二千八百万。会上由你谈，我出面不太好。
你干脆就教我怎么办就得了。我笑了笑。
你别介意，在中国我们只能这样玩。她也笑了。
接着，我们又把明天会议的主要事项研究了一番，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切妥当之后，李颖又说了两件事，一个是关于颖异电子公司的股份持有情况；一个是开业的新闻发布会。
颖异电子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二亿元人民币。其中，天地和集团持股二千万人民币，星辰集团五千万人民币，李颖个人持股六千万人民币，何小敏三千万人民币，钟准四千万人民币（包括技术股二千万，另外二千万由李颖出资）。实际上我只占有二千万的技术股。
新闻发布会定于六月二十八日十点四十八分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正式向媒体发布颖异电子公司投产无水洗衣机的消息。
干嘛这么隆重？我问李颖。
如果不能成为业内的龙头老大我们还做它干什么？我们的起点就得比别人的终点高，这样才能傲视群雄。（
六甲神灯）
你野心太大了，我可早就不敢傲视群雄了，别说是群雄，就是市井无赖我也不敢傲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振作起来吧，只要我们成功了，以后，没有人再能打败你了。
我不是郭靖。
我不是黄蓉。我们都笑了，可能是想起的那首歌。李颖又接着说：
发布会你唱主角。
我还是别出风头了。
你不想出也不行，我无法替代你。
看来我这一百多斤得卖给你了。
大家哈哈哈一阵大笑，我们一直谈到十点多才休息。
好久都不曾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心情了。似乎那些痛苦的流光已将自己打磨成一副铁石心肠，无关温情，无关风月，少了忧伤，少了美丽，却多了些淡然。
那些暗伤，让自己已习惯安于一隅无关痛痒。时常假装微笑着，应付所有路过的关切与探寻，深深的愁绪从心中一扫而过。别人无法看见，只有自己懂，那些伤，经不起碰；那些笑，透着虚伪。根本就不是坚强，而是对痛苦的难忘。
用凄凉的心绪串起遗失的美丽，终究需要一种勇气。在这特殊的日子，以别样的心情，突发奇想重游旧日情感的禁地，寻找那些曾经的美丽，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有些彷徨。更多的是惴惴不安的惶恐。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们准时到了市政府的会议室。（
花非花雾非雾）岳市长带着一行人正准时地等着我们。双方互相介绍之后，会议秘书便给大家分发了有关资料，我们就正式开始了谈判。
岳市长做了开场白之后，李颖接着讲了起来：
各位领导：
我们准备投资生产的产品在国际具有领先的地位，如果能在你们这里安家落户，将会给这里带来一片繁荣，将会解决一部分就业和大批的连锁就业。同时还可以促进相关企业的发展。这需要有一个前提，就是首先我们的企业要能够取得成功。而我们的成功与否则要靠你们的大力支持。大家都知道，无线电总厂已经闲置五年多了，一千多下岗工人在贫困线上挣扎，不断地上访，不断地制造事端，我想诸位肯定想彻底解决这个头痛的问题，而我们对无线电总厂的利用，对你们来说是一个良机。基于这个原因，我想我们能否达成对无线电总厂的收购，就看你们诸位的诚意了。
李董事长，我们关心你们出的价格。机械电子局陈局长问了一句。
关于收购价格，请颖异电子有限公司的钟准经理谈一谈。李颖看了我一眼。
我马上站起来又接着说道：
诸位领导：
刚才我们李董事长已经讲过了，我们的产品在世界上具有非常领先的地位。我现在再具体地解释一下。我们生产的是一种革命性的洗衣机，真正不用水，不用洗涤用品。所以，这是适应社会经济发展潮流的产品。大家都知道，我们人类所需的淡水，已经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我们中国，人均水资源量2200立方米，全国六百六十九座城市中有四百座供水不足，有一百一十座缺水，有一个形象的比喻说，我们地球上最后剩下的一滴淡水可能就是我们的眼泪。（
随身副本闯仙界）而我们的产品正是能够延缓我们看到这滴眼泪的时间。
大多洗涤用品，对我们的环境造成的污染都比较严重，我们的产品能够最大程度地解决这个问题。鉴于此，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的产品的重要地位。换另一个角度来讲，如果我们的产品投产之后，一期工程将创造十五亿左右的产值，将有三十万套的产品配套市场。大家可以想想这个前景如何？
我们一期工程投资二个亿，而你们八千万的要价，实在是一个没有诚意的价格。
钟经理，这个价格我们可以商量。岳市长对大家说。
无线电总厂的设备，可以说已经一文不值了，而闲置了这么长时间的生产车间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按你们提出的这个价格，我们就不如到条件优惠的开发区去投资办厂，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钟经理，你们看什么价格能接受？我们是成心欢迎你们到这里来办厂的。岳市长问。
我们的会计师已经精算过了，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价格是二千八百万。
太少啦。下面有人嘀咕。
这个价低一点吧？陈局长问了我一句。
我们有关于价格计算的详细资料，大家可以过目。何小敏把我们的资料发给了与会者，让大家仔细看了一遍。
李董事长，钟经理真是一位职业杀手，一下子砍掉了一多半。
岳市长，钟经理给的是公平价格，你们给的是虚价。如果是我只能出二千万。我们毕竟还要解决无线电总厂的一千多人的就业吧？这可是个大事。这个问题解决了，你们不要说是对上级领导，就是对市民起码也好交代呀。于公于私我们大家都问心无愧。
李董事长，于私我们大家都没考虑过，我们都是党的忠诚干部，只要能对得起国家的利益我们就没什么说的了。岳市长说。
岳市长，我说的于私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能不了解您的为人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过奖了。
岳市长，您看我们出的价格还算合理吧？
我看就怎么样吧，很公正，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岳市长问了一句。
这个是不是……陈局长还想讨价还价，岳市长摆摆手。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陈局长，你看是不是把转让协议先签了？
好吧，李董事长，钟经理，我们成交了。陈局长一看岳市长的口气，就立刻转了舵，不再讲价。
我们双方马上签署了三份协议。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谈判。陈局长安排了午宴，在友好愉快的气氛中，无线电总厂近八千万的国有资产就这样巧妙地落入了李颖的口袋之中。在酒宴中看着这几个政府官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我真的很惊愕。现在这些人比我们那时候会玩多了，不必再冒贪污犯罪的危险，数千万的国有资产以貌似合法的手段流失到自己私人的腰包。这不能不说是权力资本化的资本原罪中的比较高的一招。我真的佩服他们的胆量和勇气。刚才在协议书上签字时，我还是那么的轻松愉快，现在想想我的心情却是那么的沉重，这虽不象杀人越货那样明目张胆，但其罪恶决也绝不在明火执仗之下。我的心有些茫然，就像是在浓雾中行走一样，四周茫茫一片，我不知道自己前程会怎样？自己又成了一个刀尖上的舞者。
这是一个权力改变命运的经典案例，我原来一直都以为知识改变命运，但有一次在我做了一个梦，让我对此产生了一些怀疑，命运指着知识哈哈大笑，人们都说的没错，你真的能改变我，可他妈的谁知道能改变得什么样呢？是更好还是更糟糕呢？醒来后让我若有所思。有些人老有知识了，但却因为坚持己见，命丧黄泉。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遭殃的全是有知识的人。我自己的命运也是被知识和经历生生改变，自以为知识丰富，响应党的号召，弃政下海。如果当初没有走这条路，以我的年龄和资历，现在至少也是小城市的高层管理者，所到之处必会远接高迎、笑脸相对，哪用像自己现在这样卑躬屈膝，一脸媚相。这是当今我必须要有的姿态，见到权贵就像见到亲爷一样，迅即微笑作揖，就差鞠躬下跪了，一脸的奴才样。原以为自己做不来这些，对社会正义的由衷崇拜，辅之以多年的机关作风养成，想也能想出自己在为人处事上该是如何地一身正气、大义凛然。这可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到哪山唱那歌，过哪河脱那鞋。不服真就不行，不信邪也不行。自己本来真是就是干干净净的做人，可是，到了法官那儿，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俩眼一抹黑，任凭你说什么，法官就是一句话：不予采纳！干脆，干净利落。法官可以不懂法学知识，欠缺道德素养，但是人家穿着道貌岸然的袍子，拿着要命的锤子，屁股的位置决定真理的高度，怎么会听闻你个嫌疑人的咬牙放屁，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乱语。所以，所以不管你什么冤枉不冤枉，大不了先判一下试一试，就是真的整错了，大不了，人生豪迈，从头再来。所以，在中国如果摊上冤案，那就真的是倒了大霉了，每个十年八年，不拼上老命，要想翻案，估计比此登上月亮还要难点。我虽然是侥幸脱险，也是搭上了老婆的一条性命。至于出来以后所谓的事业，别说是惨淡经营，就是连一点影子也看不见。那么我变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午宴之后我们没有立刻回北京，李颖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就让我们就在燕赵宾馆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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