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我进。(
贵女谋略)”
“什么?”胡刚仿佛没听清阎器所说,大声问道。刚毅如他的脸庞此刻都带着一丝惊诧。
“大刚叔,我说,我会进山。村里的村统我也会执行。”阎器起身,目光灼灼。
看着阎器那漆黑瞳眸闪烁着灼人光芒,胡刚暗暗点头,不过他还是劝道:“小器,你要想清楚了。这村统可不是儿戏。进山狩猎,虽然有我们猎队陪同,可有时碰到恐怖的凶兽,就连我们猎队众人想自保也难!”
胡刚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百里腾龙,八大山峰,其内凶悍猛兽数不胜数,有些凶兽,就连胡刚这类彪形大汉碰到也只有掉头就跑。猎队行走在山林之间,本身就是将脑袋悬在腰间,随时都有丧命可能。
这所谓的村统,让阎器这样的少年进山狩猎,以他们那柔弱身躯对抗凶兽,本身就是将其往火坑里推,变相说,就是送死!胡青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有时候的确不是个明智之举。
“大刚叔,那…你们为什么要选择进山。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阎器双目注视着胡刚。
“死?谁不怕死!”胡刚大笑,大笑后,胡刚竟沉默下来,正色看着阎器,声音低沉道:“当我在和你这个年纪时,老爷子将生塘村统告之我时,我那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角落里的妖孽)没有人会将自己的性命无缘无故交给一个祖先定下已经虚无缥缈的古怪村统的。对于村统,我也很厌恶。”
阎器看着胡刚,没有说话,继续认真听下去。
“很可惜,我没有像你这样的选择权。作为一个胡姓男儿,我必须选择进山。这是每一个生塘男儿所必须履行的责任。责任,呵,多么玄乎的一个词啊。谁懂呢…”提到责任,胡刚停顿一会,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那时的我,是被当时的猎队队长硬拉着才进腾龙的。毒虫,飞禽,猛兽,甚至是山中不起眼的植物,在腾龙中,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幸亏当时时逢严冬,再加上猎队众人的丰富经验,一路上总算是有惊无险。可谁能想到呢,也就是这严冬,害了他们…”
提到这里,胡刚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这两米高的彪形大汉,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大刚叔,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阎器不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胡刚这幅模样,他可从来没有见识过。
胡刚摆手示意无碍,看着阎器,缓缓说道:
“当年的一幕我不想再提,自那时起,我心甘情愿加入猎队。(
齐鲁书网)虽然混迹在猎队中的人生死难料。可是我却不想再看到自己同伴一个个死在我面前,别人抛下的,我来抗。别人畏惧的,我来上。我也开始一点点明白村统存在的意义。我不再厌恶,甚至选择去做那些执行村统孩子的守护者,陪同他们一同进山,看着他们成长,帮助他们一起变强,然后学会守护。学会守护我们的村子!我们的生塘村!”
说到最后,胡刚语气激动起来,脸上也因为气血上涌而变得潮红。
飞蛾赴薪,自取灭亡。可它却有着自己不变的专忠。胡刚亦是如此。为了不再看着自己的村人葬身大山,为了守护。他选择了让自己背负。
村统是一个古老传承。生塘建立后,一代又一代少年前仆后继,向着那浩瀚山林进发。为的,是成长,是洗礼,最重要的,也是生存。
在一村的男女老幼中,男人,是必须挺身而出的。男儿肩起抗天地,手撑独挑大梁。将一村的生计都抗在身上。这一点,生塘男儿是有血性的。
责任二字,虽说简单,可没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拒绝的话,也就不配称之为男人了。
所以,阎器也不会拒绝。(
重生之毒妃)如果说一烛前起了进山的念头是因为阎大力的认可,那么此刻,支撑着他进山的信念则是胡刚的一番话。
这番话让他醒悟,让他明白,何谓生塘男儿,以及生塘男儿所要担负的责任。
阎器还小,可不能否认,他是个男人,他是个生活在生塘村十几年的生塘村人,虽说他不姓胡,可对于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他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保护!他阎器,也要学会保护这个村子。承担其身上生塘男儿的责任。对,阎器就是生塘男儿。
“呵呵,我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你还小,有些事情恐怕需要以后才能明白。”胡刚淡笑,揉了揉阎器的头。对于阎器,他也相当喜爱。
片刻后,胡刚道:
“我不希望我说的话会影响到你的选择。小器,回答我,这山,你是进?还是不进?”
“大刚叔…”阎器双眼看着胡刚,没有说话。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一张木桌,两个人,四只眼睛,彼此相邻相视。
胡刚也没有说话,他看着阎器。等待着这个少年的答案。(
名门弃少)他已经说了太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权衡利弊,阎器已经不小,拥有自我判断,他要学会自己选择。
阎器会拒绝吗?
不,不会的。
当胡刚看到面前的少年重重点了头颅时,他内心对于阎器的钦佩油然而生。
不错,是钦佩。不是每一个人因为一番话都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的。胡刚知道,这个少年能答应,完全是因为对于这个村子的热爱。
……
两个月后
清晨,天刚微微亮,大山深处的小村方才从黑夜中苏醒,生塘村村口,生塘旁,整齐站立着一排约十数人。
这十多人均是身材魁梧的高大汉子。穿着简单的布衣麻袍,每个人背后更是背负着寒光森然的兵器。在十多人正中,一名穿着虎皮兽袍,背负着一柄半丈大刀的光头大汉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远处还是处于一片漆黑的山林。
光头大汉正是胡刚,这十多人,是生塘村猎队的全部成员。
在猎队正前方,站立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高大身影穿着一身灰色短衫,身材健硕。较小身影则穿着一身浑身绿色的古怪衣袍,这颜色,在这昏暗环境中显得格外惹眼。(
剑道独尊)
“爹,我要进山了。”小身影率先开口,听那熟悉的声音,赫然是阎器。今日,是阎器的辰日。同样的,也是他的村统之日。
“恩。”阎大力点头,面无表情。依旧是平日对阎器的嘴脸,冷漠淡然。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今日的特殊而给阎器好脸色看。
阎大力身形笔直如枪,寸长头发根根直立,手中还握着一根木棍般的物体。
“拿着。”阎大力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阎器。
“爹,这是什么?”阎器接过,看着手中这被布条包的严严实实的长形物体,好奇问道。
“自己打开就好了。”阎大力冷冷道。
“额…嘿嘿。”阎器挠头,尴尬的笑。手已经迫不及待拆开缠绕的布条。
唰唰!麻利的声音响起。随着布条的拆开,阎器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在阎器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把刀。
那是一把通体黑色的战刀,刀身长约五尺,恰好适合阎器这般身高使用。比较特别的是,这把刀的刀柄极长,两尺大小的刀柄竟足足占去五分之二。黑色刀柄上刻画着复杂的花纹,漆黑刀身散发着锋利寒芒,刀锋根处,“紫炎”二字铭刻其上。
第一眼看去,阎器就被这把刀深深吸引去了。
“紫炎!!爹,这把刀,是给我的吗!?”阎器情绪激动,第一次,这是第一次自己父亲给自己的东西。
“恩。”阎大力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阎器双目直勾勾盯着黑色战刀,左右手其上,小心翼翼摩挲着紫炎刀黑色的刀身,这时候恐怕任谁都可以看出此刻他心中是有多么激动吧!
阎大力没有说话,那两只眼睛依旧还是冷冰冰注视着一脸激动的阎器。只不过谁都没有观察到在他那深邃眼眸深处,欣慰的神色一闪而过。
阎大力偏头,看着猎队中央正注视着自己的胡刚,轻轻点头。
“大刚,可以了。”
“明白了,大力哥。”胡刚点头。纵然他是这只生塘猎队中的队长,生塘村三大巨头之一。如此之地位,可在面对这个男人时,他也不得不唤上一声哥。毕竟,当年若不是阎大力,他恐怕早就死了。
胡刚一步踏出,领先在猎队众人前,回身看着猎队,低声吼道:
“猎队的兄弟们!”
“队长。”胡刚出声,在场众人,包括阎器均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纷纷附和道。
想要进山,那么对于猎队队长的话,你要学会的,是绝对服从!!
胡刚满意点头,随后一脸严肃,慎重道:“在场的兄弟们应该都清楚。今日进山,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普通的一次狩猎,然而…对于我们中那一个孩子来说,却是人生中第一次!”
胡刚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又是齐刷刷看向胡刚身后的阎器。那目光中,有鼓励,有乐观,更多的,是欣慰。
“小器,加油啊!让我们大家看看你作为生塘男儿的血性。”
“虎父无犬子,大力哥深不可测,小器也必定不落后风。”
……
猎队众人纷纷开口。
听到众人的话,阎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此阵仗,他这般年纪的少年还有些招架不住。
“嘿!小器,明白了吗?这就是大家对你的期望。”一只大手捏住阎器的头,一道大笑传来。
阎器看着那脸上有着狰狞刀疤,嘴脸却挂着和煦笑容的大汉。
如此厚望给予一身,阎器喉咙一时竟感到有些许哽咽。
“大刚叔,雷大叔,你,你们…”
“作为男人的眼泪,不该出现在这里!”一道冷漠的声音响在阎器身后。那,是他父亲阎大力的声音。
阎器一怔,回身看着那个男人,那张脸,依旧如常。冷漠,淡然。
“哈哈!”胡刚大笑,重重拍了一下阎器的肩。
“小子,今日,便是你成全完人之礼。不要怕,纵然前方是阎罗鬼殿,我们生塘猎队,也陪你一起闯过去。兄弟们,生塘男儿如何!”胡刚大声吼道。脚步已然先动,向着那苍茫深山奔赴而去。
“哈哈!”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笑。
“生塘男儿当自强!沐血浴凶斩凶兽!”
声如洪钟,笑如雷霆,一时间在昏暗大山彻底引爆。腾龙,苏醒!生塘猎队,迈入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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