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就是自己上吊死的,他死的那 年我只有五岁,是我帮他找来的绳子,他让 我在绳子头上棒个小木棍,把绳子的一端搭 过房梁,那时大当家病的已经很重,没办法 做这些事情了!其实我并不是看着他吊死 的,搭好绳子后他就把我支开,当我再回来 时他已经吊在了房梁上,我现在猜想他肯定 非了很大劲才挣扎到那把椅子上去的!
大当家没有子嗣,是他一意孤行的把我爸 过寄到自己的家里,那时爸已经十多岁了! 大当家说爷爷的教育方式太迂腐,不足以让 爸爸成才,跟着他以后会有出息,但大当家 的教育方式却是非打既骂,他推崇棍棒出孝 子的传统教育,那时爸爸也贪玩,经常被大 当家打的遍体鳞伤,有时爸无法忍受会去求 爷爷把他要回来,『奶』『奶』看到爸爸身上的伤心 疼的嚎啕大哭,可包括爷爷在内的所有人对 此事都毫无办法,虽然爷爷不是个怕事的 主,但作为自己的亲哥哥,他还是奉行长兄 为父的传统理念,何况曾祖父祖母死的早, 爷爷跟大当家一直相依为命,自然是以尊重 为主!
后来爸成人后才敢强行从大当家哪儿跑回 到爷爷『奶』『奶』身边,大当家为此找爷爷『奶』『奶』大 闹,说是他们怂恿爸爸跑回来的,为此爸爸 在外面躲了一个月之久,那时大当家没事就 到爷爷家找事,砸东西,骂『奶』『奶』爷爷,直到 爸爸回来后把他绑在树上打了一顿这事才算 完,可后来大当家有病了,打不动了,也骂 不动了,爸爸不得不再次回到大当家身边,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那样的教子方法并非正 途!
大当家很高大强壮,年轻时当过土匪,参 加过**,也打过小日本人子,出生入死, 血雨腥风的近半生,经历过很多常人没有经 历过的事情,『性』格也变得古怪暴躁,打仗是 也是个不怕死的主,不知道死在他手上多少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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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兄弟)(
腹黑嫡女)解放前爷爷冒死把他从高密的匪兵营里 拖回来,回来时他的一只眼睛爆掉了,左手 也少了三个手指,而且脸上的疤痕不计其 数,留着一脸的大胡子看上去跟个活阎王似 的!爷爷把大当家拖回来的第二年内战爆 发,第三年高密的匪帮被国民党军队当先头 炮灰跟解放军消耗,给全部报销了,本来是 爷爷救了大当家一命,可从那时起大当家天 天找爷爷的岔,说爷爷毁了他的前程,『奶』『奶』 胆小,看见大当家来家里砸东西经常吓的瘫 软在地上。
一直到我们姐弟三人的出生大当家才收 敛了许多,这得益于我妈是个厉害角『色』,当 时我爸作为名义上的养子继承了大当家的一 部分宅子,理所当然的跟大当家住一块,我 妈过门后硬是把大当家的爆裂『性』格给压制住 了,开始他也是对妈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 势,但我妈不吃大当家这一套,对他的强势 『性』格不以为然,我妈有时讲起大当家还心有 余悸,他说:“那老头看上去飞扬跋扈不可一 世,其实是没遇到我之前,就一回我就把他 给制住了!有一次我在伙屋里切菜,他从坡 里干活回家,进门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 脸,骂我做饭慢,说想饿死他,我也是干一 天活,回家还要做饭,本来就够委屈的了, 他到好进门就骂,我在娘家哪受过这样气, 便出了伙屋跟他理论,出来时手里的菜刀没 放下,大当家一看我拎着菜刀出来,便来精 神了,说到,“老子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头 上飞枪子,裤裆里跑手榴弹,就从来没杵 过,你个黄『毛』丫头还敢跟我叫板!”
我妈说,“大姥爷,谁不知道您是见过大 阵势的人,我拿菜刀是给您用的,您哪!有 本事用这把菜刀把我头砍下来,我要是喊一 声就不是刘家的媳『妇』。(
大神,劫个色)(
慢慢仙途)”大当家到时把刀接 过来了,但他再爆裂也不会对着我妈的脖子 砍下去,只是目瞪口呆的僵在哪儿,打那以 后大当家就没再对我妈发脾气,爆裂的『性』格 也开始收敛了许多。
对于老一辈的一些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因为我们姐弟三个数我小,五岁前的一些记 忆是跟在大当家屁股后面奔跑的情景,他的 腿很长走路也很快,我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 总要不停的跑,他对孩子到不会发脾气,但 也不会过分溺爱,比如摔倒了他不会去抱你 起来,小孩自己能做的事他绝不会去帮你完 成,但他不死手,他不像大『奶』『奶』似的,有什 么好东西都藏着不给我们吃,我记得每次进 他屋里大当家都会拿出大『奶』『奶』藏的好吃的给 我,大『奶』『奶』就会不高兴的说:“一个小崽子吃 不了很多,给他那么多也是浪费!”可大当 家从不理会大『奶』『奶』,该给多少总是按照他的 标准给,这使得我对大当家一直有好感,经 常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跑。(
庶女为后)
大当家的脸部轮廓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最 深刻的记忆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悬挂在房梁上 的情景,他用当时最流行的上吊死结束了他 的生命,大当家到晚年的时候已经像一只拔 掉牙齿的老虎,虽然还是那么威武,但也只 剩那副骨架了,村里人都知道我妈用一把菜 刀把他制服了,这使得大当家的狼『性』大打折 扣,动『乱』以后村里照顾他,让他看护我们村 公路两旁的树木与土地,当时刚刚改革开 放,有点积蓄的农户开始盖房,有些人不自 觉图省劲便会从路边用土,而大当家就负责 这事,老头非常倔,在我管辖范围内,就是 天王老子也休想拉走一锨土,有的人不怕 他,偏要拉,那时他已经老了,也有病了, 没力气跟人打架,但他是一个特别坚持原则 的人,他最后选择躺在人家的车轮下面, 说,“你拉土可以但要从我身上压过去,不 然你就把土卸下来。”最后人家拧不过他只 能妥协!
大当家对死亡好像没什么概念,认识他的人 都说他什么都不怕,神鬼之说在他看来纯属 扯淡,可能是他经过的生死太多,对这事已 经麻木了,听说早年我们村的公墓里是大片 的苹果树,那些果树是集体的东西,为防止 小人偷盗,专门安排人在坟地里看果园,上 一届看果园的人离奇死亡导致没人敢再去接 班,后来大当家自告奋勇,跟大『奶』『奶』一起搬 进了坟地,大『奶』『奶』也是个胆子特大的人,她 曾经说过在坟地过夜的一些事,她说经常会 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到她的屋子里来,我不 知道她说的『乱』七八糟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坟 地里即便是只老鼠整出点动静也会让人『毛』骨 悚然。
大当家的吊死原因没有多少复杂,就是无 法忍受病痛的折磨,因为他胃溃疡造成的穿 孔让他疼的没人声的嚎叫,最后很淡然的选 择上吊『自杀』,上吊前他让我给他找来好几跟 栓牲口的绳子,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很爽快 的跑到我家给他找了半麻袋的绳子,搭好绳 子后他又让我去把爷爷找来,他知道那时爷 爷不会在家,果不其然我到爷爷家没人发现 有人,便又重新回来可进屋门我就看见大当 家已经吊在房梁上,屋里的地板上还躺着一 把椅子,那时我不知道到底他到底在干什 么,我用手拉着他的裤腿使劲的叫大爷爷, 大爷爷,可他不回答我,我后退了几步看他 的脸,脸的颜『色』很难看,眼睛瞪着,看不到 眼珠,能看到的全是白『色』,舌头不像影视剧 里伸出很长,舌尖吐出两公分长,而且是往 一侧倾斜的,可能是当时太小,不知道害 怕,我甚至还把椅子竖起来想让他的脚踩到 椅子上,把他放下来,可我做了好久都是徒 劳的!
有时会做梦梦到那个吊在房梁上身子轻微 晃动的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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