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沐桥拨开轿子窗帷,探头望了一眼被乌云遮了大半的圆月,心中似是有挂念,脸上一副愁容自言自语道:“秀儿这会在乌龙楼风光,也不知道手下有没有个轻重,上将军的儿子也是将军,若是那猪或猴下手稍重伤了贾家小子,到时候替修儿擦屁股不说,还要跟贾厉结怨。(
千金卷土重来)唉唉,我这苦命老爹咋就当的这么累呢.不过话说回来,这边该来的迟迟不来,我这心反而没着没落的,要不催催?”
小老头探头看了许久,指着前面不远处被大树遮掩的黑影喊道:“快快快,到那停一下,我去撒泡尿!”
到了地方停下,小老头抱着黑猫出轿走到树下,边尿边念叨:“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天字才出口,小老头连忙急急忙忙抱猫缩回轿中,口中念念有词:“来了,来了,来了.”
一身漆黑与夜se无异的阿落,口携黑se短刃,再以一块黑布蒙住自己的双眼后,她就是黑夜。
毫无征兆的,慕容沐桥怀中黑猫睁开眼睛,撑起慵懒的耳朵晃了晃,慕容沐桥抚摸猫背的手戛然而止,蓦然抬头沉声念到:
“牛,左五步!”
“鬼,后三尺!”
两人一凛,应声而动,头顶上稀稀疏疏的枯叶飞起翻涌,一个魅影越过老鬼的肩头,漆黑短刃划过,老鬼嶙峋的头颅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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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余下的躯体动也未动,骑在他肩上的魅影已然消逝。
黑se闪电。
“牛,进三步!”
大牛看也不看掉了脑袋的老鬼一眼,电光火石间站到轿子前边,伸手一握,与老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掌将一把通体漆黑的短刃握在了手中,同时举起另一只手试图将来势凶猛的短刃握死在手中。
漆黑短刃划过牛的掌心,在树皮般的手掌上划出了一串火花,牛最终还是没有握住短刃,让那把黑刃穿过自己的手心刺到了喉咙上。
短刃停下来了。
一身漆黑的阿落试了一次没能拔出短刃,生硬站着的无头老鬼身上已经钻出无数的黑影,还有遍地破碎的虚影不断爬出,无数只有一头一手或是双手半身的小鬼缠绕着阿落,狰狞的将她拽向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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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的双手动了,放空咽喉任由短刃刺去,两脚一别一踩,双手一收一拢,右拳呼啸而出,这一拳有如惊天泣鬼之能,在袭向阿落时,就连满地抓着阿落不放的小鬼们都纷纷化为虚影散去。
还没完。
老鬼跌落在地的脑袋双眼一动,移到了轿子顶上,漫天的鬼影也随之而动,将整个小轿子裹得严严实实。
阿落神鬼莫测的落在了轿子顶上,悠悠踩了三脚。
第一脚群鬼震退!
第二脚大牛倒飞而出!
第三脚轿顶破开!
阿落翻身而下,蒙在眼上的黑se布条像是羽翼,黑se利刃是毒针,慕容沐桥则是无处藏身的猎物!
慕容沐桥在轿中一个踉跄,怀中黑猫脱手而出,黑猫娇小玲珑的躯体转瞬涨为三尺有余的漆黑豹子,血口大开死死咬住黑se利刃,背后黑尾冷不丁扫中阿落腹部,而被扫到的地方迅速起了一道黑se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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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抽刀闪身飞退,多半时间蒙眼的她甚至可以做到脱离双眼而用心神观察,所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的心中自有一盏明灯将周围一切了然于心。此时对面漆黑豹子的双se瞳孔就分别散发着一种冷火和阳火,而两者结合就是引燃在自己身上的无名火,非但扑灭不去,还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似乎一起燃烧的还有自己的生命。
一身墨黑的女杀手不动声se,右手递刀咬在口中,身影后跃,落到枝头一点即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瑟瑟树荫重归于寂。
确认刺客确实已离去后,小白化为乖巧的黑猫跃入慕容沐桥怀中,再度慵懒的闭眼睡去,慕容沐桥拍拍一身木屑从一片狼藉中挣扎而起,问道:“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没?”
牛别了别脑袋,瓮声瓮气道:“啥也没看见。”
老鬼接过小鬼递过来的脑袋,生硬按到自己光溜溜的脖子上,一地更加支离破碎的鬼影纷纷钻入老鬼体内,老鬼就这样活过来了,神神秘秘道:“老爷难道真没看见,那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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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沐桥纳闷道:“可惜什么?”
老鬼嘿嘿一笑道:“一个大姑娘…”
慕容沐桥奇道:“这么黑不溜秋一片,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姑娘!”
老鬼边流口水边道:“浑身上下就一块布头片,还是蒙在了眼上,被俺摸了个遍…”。
慕容沐桥脸上看不清阴晴。
刚起了调侃兴致的老鬼和大牛见老爷沉默了,也变得兴致缺缺,或拎或背起白天抓到的三个倒霉刺客,一声不吭的跟在慕容沐桥身后。
丹楼不多时就到了,慕容沐桥抬头望望重新露出半头的圆月,背手喊道:“赖三仙,小老头来看你了!”
无人回应。
早有人将消息告知了阁中赖三仙,他听闻后只是略微诧异,衣帽都未穿戴整齐出来见慕容沐桥,见面后笑道:“御史大人,深夜来见老夫,可是有什么指教?”
余光扫过慕容沐桥身后两家奴携带的三人,微微一顿,他人也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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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不在御史使位的小老头也不知是不拘小节还是真没听到,没有否认他这个称法,双手插袖道:“来跟国师打听个消息。”
赖三仙低头笑道:“知无不言。”
慕容沐桥一手指天道:“肖老爷子的身体如何?”
肖老爷子自然指的是当世皇帝。
赖三仙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偷偷望了面前小老头一眼,轻摇了摇头。
慕容沐桥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望着天道:“愿天佑圣上。”
说完迈步准备打道回府。
赖三仙盯着携裹三人yu离去的家奴,沉声道:“大人深夜来访,不只是为此事吧?”
小老头摸摸脑袋转过身,诧异道:“我也总觉得好像什么事给忘了。”
看到赖三仙双眼不经意晃过大牛手上拎着的老头和妇人,一拍双手道:“想起来了,路上碰到只小野猫把我这轿子拆了,刚好手上有你的人三个,就来跟国师换顶轿子好回家。”
赖三仙看着一高一胖两家奴把三人扔到自己面前,也不否认,一面命人去取轿子,一面跟慕容沐桥打趣道:“慕容大人要小心了,这回西山城的路上小野猫可太多了。”
等到赖三仙的人把轿子送来,慕容沐桥一点不客气的就上了轿,抱着黑猫小白探出头笑道:“幸亏我养的这只猫比较怪,专吃野猫。”
大牛和老鬼两人抬着慕容沐桥回西山,路上依然少不了牢骚满腹,老鬼嘟嘟囔囔说道:“老爷你是笨蛋吗,哪有人像你这样逮到刺客又给正主送回去的,怕他本事太差再调教调教回来刺少爷吗?”
慕容沐桥在漆黑的轿子里正襟危坐,不带喜怒的道:“我送回去了,秀儿才有的安宁。”
老鬼歪着脑袋想了一路,多半还是没想明白,快到西山城城门的时候,老鬼停轿了,因为门下立着一人,伛偻着身形背向而立。
毫无气息,甚至连人味都没有,直觉告诉老鬼,这种东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刺客,要么是鬼。而自己就是半个鬼,自然认得同道中人,很显然那不是鬼,是个人。
那就是刺客。
老鬼和大牛不约而同准备出手,岂料那边飘来一声阴诡轻柔的声音。
“慕容大人,老奴有话要带给你。”
小老头慵懒探出身,在黑暗中呆太久有些不习惯城门口明亮的灯光,眯眼看了一会,笑道:“原来是齐公公,我还以为又有夜猫要来拆我的轿子。”
那人缓缓走近,立于轿旁一尺的位置,习惯xing的身形前倾,轻声道:“我来替殿下传声口谕,圣上龙体渐衰,望慕容大人早做准备。”
说完这句,那人一刻也不多逗留,转身就yu离去。
慕容沐桥哦了一声,似是想起一事,喊住了那人道:“方才路上碰到个刺客,跟公公打听一下。”
那人脚步不停:“我早已不理会江湖之事,大人该去问问府上那道长。”
慕容沐桥也不管他有没在听,继续说道:“这事问谁都不如问你个杀手老祖宗.公公可知道一个身上衣裳不多,拿一柄一掌多长黑刃的女杀手?”
那人停下了脚步,许久才道:“那是我女儿,齐落,大人在她刀下不死,万幸。”
老鬼陡然睁大了眼睛,大概是想不清楚一个老太监怎么还会有女儿,后来点头释然,太监也不是生来就没那玩意。
慕容沐桥哦了一声,接着道:“谁也猜不到昔ri大业第一杀手齐少安,进宫做了太监头头,这事圣上和殿下知道吗?”
那人也不惊诧慕容沐桥会知晓这些,答非所问道:“在慕容大人面前不敢称第一。”
慕容沐桥一脸无辜样道:“小老头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人继续前行:“天道之术岂是寻常武夫能比,就此别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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