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没来,意料外的倒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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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秀对于那个不知何时会出来给自己一指刀的杀手本就忐忑不安,现在一气多了这么些个明显是祸不是福的拦路虎,反倒有了种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坦然。不露声se将白鹿由横放膝上拿到身后,右手倒握刀柄,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锦帽男子下一步动作。
摇橹的船夫还在纳闷船上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人,正要说话,慕容秀对他打了个手势,他再一看那名男子腰间佩剑,吓得不敢多说话了,只是盼望着这人是与租船四人相熟,再不济也不要在船上发生打斗,不然这艘连自己身板都比不上的破船着实经不起刀剑几下劈砍。
锦帽男子将慕容秀的一点小动作看在眼里,没有理会,只是将软绵绵的庄时中随手一抛,一手扶剑柄,一手扶金玉腰带,仰头望着慕容秀道:“有人想要见你,你是自己走呢,还是廖某代劳?”
慕容秀不解道:“我出门在外无亲无故,又有谁会来找我,我想是你们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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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帽男子笑道:“我要找的人是慕容秀。”
慕容秀对于折上有名的人稍加比对就有了答案,也附和一笑道:“沂水江头廖文远,是慕容秀不折不扣的前辈了,能劳驾廖叔叔亲自来请,看来要见我的人架子不小,廖叔叔可否跟慕容秀透露一二,好让我有个准备呢?”
锦帽男子余光瞥了眼慕容秀身后与岸上,说道:“去了便知。”
他在等,等网收的更紧一点。
慕容秀何尝不是在等。
年久掉漆的船舱毫无征兆的破开一口,一道身影从中而出,直奔廖文远心口,声势之极,破碎的木板都还来不及落下,那道身影已经与廖文远相撞。
廖文远转身既是出剑,倒提着明亮长剑斜挂胸口,剑身受力弯曲,只见剑身两寸与七寸处抵着几枚指刃,廖文远右脚往后踏一步,以剑身为弓将那道身影弹出,对方显然也不是这么好打发,收手之时又送上了两脚,好在长剑还牢牢的在自己手中,横剑挡下两脚之威后胸口气血还是有些翻滚,而对方手脚转换之灵活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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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灵玉侧身前冲,慕容秀捏紧了白鹿,瘦猴的偷袭虽然没有成功,但已经吸引了廖文远的大半注意,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就在这时,向渔船对冲而来的独木小舟已经贴近,舟上青衣男子双脚使一记千金坠,小舟一头立马翘起,再顺势离水飞出,撞向船上的慕容秀和晋灵玉两人。
晋灵玉猛然回头,直觉告诉他若是此时决意要跟瘦猴一起前后夹击锦帽男子,多少能占点便宜,但是这小舟恐怕下一刻不是重伤自己就是收了公子的命。于是强行收回出了三分的剑,转身变刺为挑,一道无形气机划过江面,遇江开水、遇舟开木,河面上激荡起两道水花,分开两边直冲远处,而在其上的小舟来势不变,只是碰撞上这道气机后由船头削为两片向左右分,直到船尾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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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负手站立小舟之上的青衣男子踏空行了几步,在小舟落下的同时再使一记千金坠,双脚猛然下坠踏向晋灵玉额头。
若是只有这一脚,刚出完一剑的晋灵玉要挡下也并非做不到,只是江面又突生异响,四个白衣女子从渔船四面破水而出,手中三丈白练挂白刃,在出水瞬间从四个方向激she向晋灵玉。
上有泰山压顶,四面又有刀刃相加,晋灵玉就算侥幸拼的轻伤能逃脱,可有伤在身的慕容秀是万万躲不掉了。
岸上马车里帷窗半遮面的轻纱女子掩嘴轻笑,这四个白衣女侍可不是那些能随便赠给陆金鼎、何枫等人的绿衣武侍可比,光是单打独斗就已经高了一头,更不论四人结一阵后相互叠势,就连一品境的高人都能困住一时,她可不认为这几尾小鱼有这本事能逃出这张网。想到主子的猎物就要轻而易举落入网中,轻纱女子忍不住发出几声娇笑。(
嫡谋)
在她身后的宽阔床榻上,王素娘手柱玉枕,托腮暗思。
瘦猴蓄势已久的一击未果,身形后退时正好看到了当空落下的青衣男子和四个袖里藏刀的白衣女子,心里大急,也顾不上自己仓促之下是否会露破绽,闷头就像慕容秀跃去。
奈何他与慕容秀中间还隔着一个决非等闲的廖文远,将瘦猴心中所想看了个通透,只等到瘦猴自露破绽时,倾力递出一剑。
此前过招双方心里都有了个底,廖文远这一剑不奢望能将他直接斩下,但只要瘦猴打定主意要去救主,少说也得留下道红花。
剑与瘦猴错身而过,一心救主的瘦猴右腿留下巨口般的剑伤,也送给了廖文远结结实实的一击指刀。
伤敌三百,自损一千。
当然慕容秀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出门至今的种种不快积郁胸口,一直隐忍着不发,此时是不爆也得爆了,慕容秀按在白鹿刀柄上的右手猛然抽刀,倒提白鹿划过半圆,一挂苍龙席卷而出,自右下而左上,所过之处,四匹白练断为数截如断线风筝坠入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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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完这一刀,左胸伤口陡然崩血,瞬间染透了半边衣衫。
一名白衣女子先惊后笑,舍了残缺白练踏到舱顶笑的银铃一般:“好吓人的一刀,可惜准头差了些,莫非你就是冲着姐姐的衣裳来的,就这么想看姐姐里面穿的是什么吗?”
另外三名出水女子也先后落到舱顶,手上没有了挂刃的白练,多了一柄细长淑女剑,站在老漆斑驳的船舱之上衣袂飘飘,从容俯视。
仙女,破船。
倒像是一簇鲜花插牛粪。
慕容秀是真没这好心思去嘲笑了,情急之下的这一刀拉开了伤口不说,还惹得浑身气血一阵翻滚,好在有自己解围,晋灵玉甩开了自上而下来的青衣男子,各自不恋战,晋灵玉跟瘦猴都站回到了慕容秀身前,神情凝重。
廖文远胸口挨了瘦猴一指刃流了不少血,但看起来并无大碍,青衣男子和四名白衣女子则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知道是在等马车中正主指令还是打算钝刀杀人,先把血流了不少斤两的自己和猴叔熬到半死再说。不管是哪样,都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要打,未受伤时的叔猴还能跟廖文远占点便宜,晋灵玉和青衣男子如何不说,那四个白衣女子不管是再插手自己这边任何一人,都会像割草一般不费吹灰之力;要逃,此时此刻的江面一览无余,沂水一侧是悬崖峭壁,一侧倒是大道,只是那辆在路上走的不疾不慢的华丽马车怎么看都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更何况还有一个拖油瓶在船上昏迷不醒。
既然都请了,那就入瓮吧。
慕容秀轻喝一声上岸,由晋灵玉扶着,再背起庄时中三人一同跃上岸边。瘦猴垫尾,看到船上几人不像是要出手阻拦的样子,才面朝小船背朝岸,一蹬一跃跟上慕容秀。
船夫这时记起那句不知哪里听来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要跳下船艄,就看到那些个人一个个兔起獾落跃上了岸,船夫傻愣了好一会后,突然回过神不要命的摇橹逃命。
华丽马车掀开了一角,轻纱女子从中探出身来,笑盈盈的看着慕容秀问道:“你就是慕容秀?”
慕容秀点头不语,他知道后面的才是正主。
果然马车华盖掀起,马车旁两名白衣侍女搀扶王素娘而出,轻纱女子站立一旁,眉目含笑。
慕容秀心神流转,并未从脑海中浮现的折子上找到对应之人,就试探问了一句:“你是翠华宫王素娘?”
王素娘笑而不语,身旁轻纱女子嬉笑道:“主子,好些年没碰到敢直呼主子名的人了,主子说慕夏是先要她舌头还是先要他眼珠呢?”
得到了答案,这下慕容秀不只是头疼而已了。当ri在抚宁镇打杀了大王陆,本就觉得不妥,但是想着自己一行人最多三四ri就能赶到十五塔山,加之主要心思都摆在应付刺杀上面,也便没有多放在心上。现在看看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赌一赌大王陆和绿衣女子在这座翠华宫的份量有多少了。
王素娘笑着点了下她额头道:“调皮,故人之子怎么能如此对待?”
慕容秀皱了皱眉头,没听老头子说过他在翠华宫上还有故交,况且还是大权在握的王素娘.
幡然醒悟,这故交怕是恶交吧!
王素娘媚眼转向慕容秀浅笑道:“不然本宫提了你的脑袋上门时还怎么让慕容沐桥认得出来。”
瘦猴一瞬阴了脸。
岸上的、出水的八名持剑女子缓缓散开成捕雀之势,握金带的廖文远和着青衣的褚青哲一前一后,堵死了网口。
好一张天罗地网。
此时此刻,买命的齐落静坐望潮山下沂水河畔等候,喝酒的肖乙山牵女还在八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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