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蟠龙镇,寒风凛冽,大雪铺地。(
护花保镖)
一间挂着上了岁数牌匾的诊所门口跪着一位少女,女孩面容清瘦双颊被冻得通红,双手已渐渐爬上紫色,看来她已经在这跪了有些时候了,没有过多衣物过冬的她身穿那件早已褪了色的绿色棉袄。
“姐,我们.走吧.。”倚在门边树桩的身上卷着一条棉被只露出一个头的男孩有气无力道,仿佛使出最后力气现在的他觉得双耳飞进了蚊子嗡嗡直响。
女孩苦笑着摇摇头,下了决心的她朝屋内大喊道:“大夫,求您帮我弟弟看病吧,我给您磕头了!”跪在雪中的女孩说罢便磕了一个头,咚,撞击门前青石板发出的声音,可是屋里并没有反应,于是女孩就这样一直磕下去..
一个,
两个,
三十三个..
这个不放弃的女孩自然就是昨晚从刘诚手里躲过一劫的沈青心,当她在半夜从昏厥中醒过来是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见穿了衣服扣紧了口子才放心不少,但当她点亮仅有的半跟蜡烛,看见眼前的石头却已被惊呆,眼角绽裂双目通红渗着血丝,颧骨肿的老高,破了皮,嘴唇从左到右已经被掀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肉,这个被刘诚侮辱都没有哭的女孩子瞬间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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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醒了..”看见沈青心醒来,石头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搂着石头的脖子沈青心哭出了声,刘家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人懂这姐弟俩的相依为命。
“走,姐带你去看大夫。”
“姐,我不疼。”石头摇摇头算是回答。
“可是我疼!”不容石头拒绝沈青心给他卷上了一条棉被,把他背出了家门,十七年没有出过刘家村的沈青心,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凌晨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个小时把他背到了离刘家村最近的蟠龙镇,到了蟠龙镇找到了诊所的她本以为可以帮石头缝伤口,没想到却一个因为没有钱现实不能在现实的理由拒绝门外,就这样沈青心门前长跪不起,一跪就是两个小时..
第一百三十九个..沈青心的磕红了额头。
吱——
就在沈青心准备磕第一百四十个的时候,诊所的门终于开了,沈青心满怀希望抬起头望着这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希望她能救救石头,没想到却换来中年妇女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没有钱就别来看病,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我们这也做的是小本生意,要是每个来看病的都像你这样让我大发慈悲我还指什么活,再说你跪在这里让街坊四邻怎么看我!走,快走!”中年妇女如同古代传旨的太监,宣读完“圣旨”转身就进了屋,根本不给沈青心答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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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门外的沈青心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不近人情的妇女进了门变换了衣服嘴脸,对着正处理完伤口打消炎针的男人惊讶道:“我说刘诚啊,你这胳膊真是让门外那个小畜生啃的?幸好我没让他们姐弟两进来,不然还真是作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刘诚你这伤口最怕感染,连着处理还打着最好的消炎药,算下来得二百多块钱。”这个嘴上说石头罪孽,却不知道自己不做人的女人生怕刘诚到最后赖账,至于别人的死活她才懒得管。
刘诚从兜里掏出了三百块钱给了女人,这是刘诚从别人那里赌钱赢来的,高兴的他喝多了酒趁着酒意就摸进了沈青心的家,他想趁着酒劲来个酒后乱性占沈青心的便宜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孩从自己胳膊上活生生咬下来一块肉,知道这是老板故意讹自己的刘城还是把钱掏了出来,没办法这女人开的是蟠龙镇唯一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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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人利己骑马骡公平正直挨饿,刘诚这个畜生在屋内享受着温暖,而可怜的沈青心姐弟俩却在门外挨冷受冻,承受着路人的冷眼相待。
终于看不下去的石头动了动嘴道:“姐,我是在石头堆里捡来的,你说过我命硬连石头都压不死我,我们回去吧,过两天就会好的。”
“怎么会好,你现在还发着高烧,要是不看大夫这样下去就会更严重。”沈青心道。
就在这时一个拎着兜子的男人来到男孩面前,一把抱起了男孩,男人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沈青心想要制止,但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这个男人会帮助自己,她跟着男人走了十多分钟拐了几个弯来到蟠龙镇一个偏僻的地方,在一间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屋子面前停下了脚步,象征性的敲了下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就自己进去了,一直在后面得沈青心也跟了进去。
石头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倚着墙角身形枯瘦的老人,老人额头印上了似乎只有被溪水冲刷几十年才有的沟壑,布满了沧桑,老人眯着眼抽着手里填满关东烟的烟袋锅子,很享受的他哼起了石头没听过得调子,后来跟着老人生活几年的石头才知道,京剧,《徐策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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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把石头房子放在了炕上,然后示意沈青心坐下,不好意思的沈青心摇摇头还是站在了地上,就这样老人哼着他的曲子没有看来者一眼,直到抽完了烟袋里的烟老人才眯着眼看了一眼躺在炕上受伤的石头,而后向身边的男人问道:“单图熊啊单图熊,你还真是不死心。”
粗犷男人摸了摸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叶不好意思道:“老爷子,知道您喜欢抽旱烟给所以给您带来点尝尝,这孩子是我路边捡来的请您帮着看看冰天雪地别冻坏了伤口。”
似乎是不想欠单图熊人情的老人一把手抓过石头的手,当老人那双起满了老茧的手摸到石头手骨时,老人那双已不知浑浊多少年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一抹惊艳,仅仅一瞬间后便恢复常色为石头号脉,似乎是发现什么的他一手托起石头的后脑,一手翻着石头的眼皮似乎在看些什么。
“老先生,我弟弟怎么样了?”沈青心着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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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话的老人下了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药扔到地下淡淡道:“把它煎好。”说完老人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然后把它打开将里面的白色药粉撒在了石头的嘴上,等到沈青心把药煎好了,老人亲手喂石头喝下。
“谢谢爷爷。”石头点头道,喝完药的石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疼么?”老人问道。
“不疼”石头摇摇头道。
“喝完了药就好好睡一觉吧。”老人给石头盖上了被子示意他早点休息。
见孩子没有事了,这时老人抬起头终于正眼瞧了一眼沈青心道:“我们出去说。”
“这孩子不是你亲弟吧”,出了门的老人蹲在青石板上磕着手里的烟袋锅子问道。
“是我在石头堆里捡来的,不知道取什么好就叫他石头”沈青心点点头道。
石头?老人听后叹口气道:“在好的孩子要是荒废个十几二十年的论他根骨在怎么奇佳,骨骼在怎么清秀也终究沦为废人一个不是么?”
老人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沈青心已经听了个七分懂,只是她咬紧牙关不松口。
“孩子大了,是时候读书识字了。”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似乎在老人这行不通。
沈青心双拳紧握做着最后的挣扎。
沈青心的一举一动老人都看在眼里,往烟袋锅子填满了烟,抽了一口道:“这孩子体内寒气太重内脏也有些损伤,要想痊愈得需要个把日子的调理,你把孩子放在我这我替你养着,等养好了长大了就还给你,这孩子长着一副好骨头,进一步能成为英雄,退一步则是奸雄,再不济也能做个雄霸一方的枭雄,要是荒废了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那我能来看他么?”沈青心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虽然她没有读过书但是明白前途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对于一个男人一生来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重要。
“不可以,十八岁之前不可以。”老人决然道。
“为什么!”沈青心不甘心道。
“这就是命!”
老人敲了敲烟袋锅子,这简单的一个命字如钢针狠狠扎进沈青心的心坎里,就是有心挣扎也无力反抗,站在原地的沈青心思虑了好久,终于从挤出了一个字,好!说完沈青心转身便要离去。
“刘家村你是回不去了不妨去南方看看,这孩子二十三岁会有一个坎儿迈过去了就能富贵,迈不过去那就只能靠天吃饭,要是你想拉扯他一把就在这之前赚够一百万,否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沦。”似乎算好了一切的老人转过身背对着沈青心道。
“谢谢!”沈青心道了一声谢,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沓,似乎这一切已经与她无关,是真的舍得下,还是因为自己信命?她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跟石头跟着老人会比跟着自己日子过得好,门前只剩下老人和那个粗犷的男人。
“图熊,你要找的人在浙江文成姓刘,要是能请他的后人出山你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是请不到你就一辈子窝在东北动弹不得。”老人大发慈悲的一句话顿时让单图熊兴奋不已,因为他要找这个人找的太久了。
“还有,照顾好这个女孩不要让人欺负她,不然我没法跟他交待。”说着老人指了指屋里。
“这孩子他真有那么神?”做事喜欢斩草除根的单图熊现在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偶尔一次的发大善心捡来的孩子居然入了这个李家老人的法眼,奸雄?枭雄?二十年后这孩子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认识老爷子差不多也有六年,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晚因为这个叫石头的孩子说的多,单图熊心中已经充满疑惑,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李姓老人心甘情愿煞费苦心的为他安排十几年后的事情,想当初自己费尽心思讨好老人都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天机。
老人听后狂笑不止,道:“生就麟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你说他神不神?”
麟骨!单图熊惊讶不已,自己也不过是一副熊骨,二十年后这个孩子该如何惊艳,该如何的一鸣惊人!
老人仰头望着天喃喃道:“老天,你还真是待我不薄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有了盼头,也不枉我窝在这蟠龙镇十六年,值了!”
孩子,你爹娘不要你,爷爷要你,不求你若干年后回报,因为这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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