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是一中年一少年,中年男子低头在明亮的灯光下查看一把三条腿的古椅,少年则嘀咕:“哪里来的发霉东西,这么贵,卖金子呐?”
老板一听自己的宝物被人诋毁,顿时炸毛:“无知,笨蛋!这个是明朝朱元璋坐过的椅子,就是摆在他书房里的那个……那个,那个你别动,你手边这木酒壶,知道是哪里出土的吗?动一下配的起吗你?”
安晴今天心情很好,难得地主动向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生意兴隆。”
老板不领情,事实上,除了对他老婆,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这时挥挥手:“小孩儿边玩儿去,你李姐正在烤红薯呢,做了一堆了,全都熟得不像话,自己去拿着吃。”
安晴嗤笑一声,蹬蹬上楼:“李姐的手艺还是老板自己享受吧。”
李姐的声音从一楼后面的厨房传来:“小兄弟,小兄弟回来了?快来吃烤红薯,不来的话,李姐待会儿给你送你房里去。”
安晴身形一顿,果断地折回来从那两位条件木器的客人身边绕过。
擦肩而过时,忽然感到一双锐利的目光扫来,她不动声色地微微偏头看去,是那个刚才还嘟嘟囔囔的少年,此时表情稚气,眼珠子却像是狐狸精又像狼崽子,滴溜一转,狡诈阴森得不像真人。
“老板,这儿环境不错,我也住店······”清脆悦耳的嗓音,这是安晴听到少年的最后一句话。
安晴暗自蹙眉戒备,神色如常、脚步如旧地进了厨房。
厨房内不止李姐,还有两位房客也在。
三人都坐在木凳上,李姐还不停地鼓捣着烤炉,两位房客则各自吃着热烫烫的烤红薯,一个是笑容满面的女子,年龄与李姐相若,画得浓妆艳抹,香气飘飘,偏生吃烤红薯的模样粗俗,看上去颇有些不伦不类;
另一人则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一身迷彩服装,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即便吃着热汤烂熟的红薯,也姿态端正严整,结实的臂膀稳稳举着热气腾腾的红薯,一口一口极有规律,神色平淡得如同在吃薯片,正是神秘失踪了半天,又比安晴早一步回来的才心情愉悦地半途回来的迷彩服青年。
安晴进得厨房来,刚扫一眼,还没说话,手里就被李姐塞了一个烫人的红薯。
红薯烤得甜汁漫延,烫得安晴直蹙眉头,连忙两只手换来换去地倒腾,微瞪黑眸道:“李姐,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吃甜食,待会儿不要给我送。”
李姐烤红薯的空档里,拿眼睛在她脸上一扫,看她娇俏的脸蛋儿,此刻貌似狼狈,再没了往日的故意稳重老成,复归一个少女模样,才笑得花枝乱颤:“这可不是甜食,想当年你李姐挨饿的时候,这些红薯可是保命的口粮哟!现在当成零食还被人嫌弃,不懂事的小家伙。”
“可不是么?”
浓妆艳抹的女房客舔着嘴角的红薯渣,一边用发音不准的普通话应着声,一边那眼神像透视射线一样在安晴身上乱瞅,尤其在她肩膀胸口和腰胯隐私地方停顿,老辣的眼色立即看出安晴的真实身份,双眼登时冒出无形隐约不知名的光芒。
安晴一阵恶寒,这,真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拉拉”?
一身迷彩的青年也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虽然一如既往的没有露出表情,但明显的比平日缓和了些,似乎心情依旧不错。
李姐将厨房内收归眼底,噗嗤轻笑。
安晴则神色清淡下来,眼神一转,直接对上那年纪不轻的女房客的狼光眼神,却见她不仅不闪避,反而大方的抛个媚眼回来,她立即知道遇到了大胆厚皮的,当即拿着红薯离开:“李姐的好意不容推辞,我上楼了。”
一身迷彩的小黑哥刚刚将最后一口红薯吃进嘴里,也起身说着:“饱了。”
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插在裤兜里也往外走,长腿大步迈开,不疾不徐地赶上安晴,一把轻轻拿过她手中的红薯,淡淡道:“不吃就给我吧,扔掉的话李姐会尖叫。”
安晴眼底一愕,微笑点头:“谢了。”
“小黑哥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从古木椅上收回目光,温和亲切地笑着直起身来说话。
安晴脚步顿了一顿,偏头只见迷彩青年停下脚步对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又听他说:“钱再加两成,其余各凭本事。”
——这个爱穿迷彩的青年叫,小黑哥?这名字,还真是适合……
安晴暗觉古怪地解着衣领第二颗纽扣,不动声色地上楼。
又听后面一个略显尖锐的少年声音:“小黑哥,你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你以为我们非你不行啊?有点手脚本事就自觉了不起了还?不乐意就早说,别让我们一直等你吃红薯啊……”
几句话如同炮火连击,听上去说话鲁莽冲动,似乎是个不懂事的人,与刚才被安晴捕捉到的狡诈阴森眼神完全不符。
后面“小黑哥”话语依旧不怒不急,平静地回答说:“加三成,不成找别人……”
安晴正在爬楼梯,听得无声一笑,看看,她的判断,总归是没有错的,这个迷彩服青年,没问题。
安晴想到这里,面色淡淡地嗤然一笑,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客房门前。
拿钥匙开门时,落后几步的“小黑哥”也大跨步上了楼来,不知在下面几句话谈得怎么样。
安晴开门要进,顿了顿,又转头,向掏钥匙的“小黑哥”微微笑道:“我觉得吧,幸亏楼下那个跟你说话的男生不是演员,否则影帝非他莫属。”
隐晦地提醒说完,又出于礼貌地道了声“晚安”,才进了自己的客房,关紧房门锁上,准备一如昨日的药浴和调息,紧迫的生活让她感觉极为充实而充满动力。
外面,小黑哥一手拿着红薯,一手拿钥匙开门,动作只是在安晴说话时停了一停,继而一如既往的默然,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
等他进了自己的客房,将从安晴手中拿来的红薯往桌子上一扔,一把抓住冒着几分汗气儿的迷彩T恤衫下沿,利落地扒拉下来,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身材高大,笔直匀称,宽肩窄腰,硬实体魄充满不容小觑的力量,深麦色的结实肌肉看去如同裹住精钢的绸缎一般,随着他扔掉t恤衫的动作而自然的屈起和伸张。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