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的早上空气清新,整个山村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仿佛是仙境一般。讀蕶蕶尐說網
“臣妾帮你穿衣服,如何?”
见沈离岸从大炕上挣扎起身,苏清歌眼底一紧,上前两步,急促担忧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格外清晰。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沈离岸勉强坐起身来,转头看了看地中间沸腾的锅,眼底闪过一片迷茫,吸了下苦涩的药味,神色舒缓一下。
“我们在桃源村啊,这里是神医秦世倾曾经隐居的地方,你说人家离安国的二皇子还能住到这个安逸的小村庄。”
伸手轻轻帮沈离岸穿上外衣,看他精神开始放松的样子。
想起这些日子,他都是一脸的凝重,天天担心地望着自己,连他自己的那样重的内伤都顾不上了。
苏清歌心中一痛,痛得仿佛在流血。
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想要他来为自己的心止疼。
“这熬的药,都是让本王喝的吗?”
还是没有忍住,沈离岸踌躇片刻,看着面前的一大锅的浓汤苦药的,脸上满是担心害怕。
他看过苏清歌喝药后的情景,闻着苦涩的药味,就知道这药得多么难吃。
苏清歌擦了下眼泪,用根木棍搅了搅里面沸腾的苦药汤,一边耐心的说:
“师父说,你现在身体太虚弱。得过半月才能服用汤药,现在只能用熏蒸的办法。”
面对着喝药怎么恐怖的事情,苏清歌说的平静,甚至眼睛都一眨不眨。
面对她的淡然,沈离岸眼底略过一丝意外。
他下一刻,已然勾起嘴角,点点头,转头将枕头整理一下,想要将被子都叠起来。
“臣妾来吧。”
苏清歌扭头看到沈离岸的样子,脸上稍微一动弹,就出现痛苦的表情。
苏清歌走过去,刚一伸手,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沈离岸脸色红润,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眼底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爱惜。
苏清歌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意外动作,眼底的心疼更加明显。
“你,你好些了吗。”
沈离岸抬着头轻轻问道。
苏清歌再次将沈离岸紧紧地抱进怀里,抚摸着他头上的乱发,上面还有些黑色血迹。
沈离岸的头被苏清歌紧紧地抱住,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大病初愈的女人,温热的唇轻轻吻上苏清歌的下颌。
苏清歌深情地望着他,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师妹啊,你准备好了吗。”
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碧凝,她轻轻地推开房门,见七王爷沈离岸和苏清歌紧紧地抱在一起,吓了一跳,小脸通红的退了出去。
“碧凝啊,你在外面稍微等我下,我马上就好。”
苏清歌简单收拾下,加了点碳,又搅了搅药锅。
她轻轻地用手指挑了下耳边的碎发,又将身上的围裙脱下,将桌子上面的药箱和宝剑背上。
“早饭,一会臣妾让冬衣送来。我去跟神医给村民们看病,你好生在炕上躺着。”
苏清歌留恋地望了一眼沈离岸,将房门关上。
站在院子里的碧凝听到门响声,见苏清歌走出房来。
苏清歌今天换成锦绣双蝶钿花衫,头疏着少女玲珑小髻,粉色的斗篷,腰挎清风落叶剑,身背着新柳条编成的药箱。
自从苏清歌拜师后,做为同门师姐妹,碧凝的态度大有改观。
“师妹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碧凝赞叹道,走上来,上下仔细地看着苏清歌。
苏清歌望见碧凝头上新换上的白玉响铃簪,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所以两手只好拎着裙子。
这个时候,神医秦世倾推门而出。
两个徒弟盈盈走到秦世倾的面前,福身一拜齐齐道:“师父早。”
“东西都带好了吗?”
“带好了。”
两个女徒弟齐齐道。
“那我们走吧。”
秦世倾将一个柳条药箱背上,大步向大门走去。
云绣和冬衣正在打扫,见秦世倾也福身见礼。
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山羊胡子飞扬,正是那王员外,他身换上新衣。
昨天的那件被人吐在身上,这件衣服胸前有个大大的福字。
“员外今天这么早啊。”
秦世倾上前见礼,王员外急忙还礼道;“听说神医今天要给桃源村的村民看病,这真是天大的福祉,草民如何不敢起早。”
按照昨天的约定,第一个看病应该是小晴雪的父亲。
一行四人向小晴雪的家而来,沿途碰到不少早起的村民,不断给神医和王员外打招呼。
早上的雾气还未散去,新鲜的空气中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几只小鸟扇动翅膀叽喳地在空中争抢一只肥胖的虫子。
几只羊叫,王员外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那就是了。”
破旧的柴扉门前,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眺望着,正是那小晴雪,身旁还站着小羊胖胖。
看到王员外领着神医向她的家走来了,小晴雪跳了起来,像只小兔子一般,蹦跳进院子里,在一片羊叫声,喊道:
“爸爸,爸爸,快来,神医来了,神医来给你看病了。”
王员外领着大家走到门前的时候,小晴雪拉着一个驼背的男人出房门,男人身体的姿势很难看,背完全驮了。
男人一靠近,苏清歌就闻到一股臭味,混杂还带有羊膻味。
“许富啊,神医今天来给你看病了。”
王员外捂住鼻子上前一步道。
被叫做许福的男人神情木讷,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傻笑。
王员外探头往屋子里瞅了瞅,眼前一黑,险些昏倒。
他手扶着破旧的门板,呻吟道:“神医,神医还是在院子里,为许福看病吧。”
苏清歌瞥见,那小屋子里面很黑,并且地上有水,还有羊的粪便。
“也好。”
秦世倾很爽朗地答应了,即使在荒郊野地里也不曾拒绝过病人。
小晴雪乖巧地跑进屋子里搬凳子,而许福手指着一个大木头墩子:“就坐这上面吧。”
他意思是让神医坐在木头墩子上面,秦世倾坐下来:“大叔,你的腿好些了吗?”
“这几天有些疼的厉害。”许福一个劲地点头,苏清歌注意到从进门开始许福就在点头,竟然没有停止过。
“能否让我看看你的腿。”
秦世倾轻轻一笑,让许福心中一暖,流水般的笑声透着一如既往的晴朗。
“好。”
许福也坐在边上的破旧木头车轱辘上,开始挽裤腿。
桃源村的村民对秦世倾是仿佛神灵般的信仰,许福非常信任地撩开自己的满是补丁的裤子,大腿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但是早已经痊愈。
秦世倾手抚上满是泥的腿,一边摁摸一边询问,认真而细致。
两个女徒弟迎着复杂的气味,也尽量靠近过来,认真地听着。
半个时辰,秦世倾才给许福的病看完,并且将许福的药配齐后。
父女两个千恩万谢,小晴雪要跪下来给秦世倾磕头,却被秦世倾给托住了。
几个人告辞了,许福送到大门外。
小晴雪赶着十只羊和一行人一起离开,走到一个岔道,挥手跟大家再见。
小晴雪跳着小脚挥动小手,喊道:“我要上山放羊了。”
看着小晴雪矮小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草丛中,苏清歌叹了口气。
一上午,秦世倾就看了四个病人,中午饭是在王员外家吃的,王员外家是村子里最大最阔气的。
王员外给烧了四个菜,鸡鸭鱼都有。
正在吃饭的时候,外边闯进一个人,一个穿蓑衣的白胡子老头。
王员外一见,脸色马上沉下来:“大老李,你有什么事?”
“员外!大事不好,今天上午的时候,小民正在江中钓鱼。
突然见到一大队人马,杀气腾腾地仿佛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他们蹬上了老于头的大船,老于头一个劲给我打眼色,让我来报信。
现在老于头将那伙人引到百乐村去了,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跟神医有关。”
“那是些什么样的人?”
秦世倾眼底一紧,心道看来真的将狼引来了。
“看那模样穿戴不像离安国人,而像东齐王朝的人。”
大老李不敢确定地说道。
“好,大老李你回河边再去看看,一旦那些人来了,就马上报告。”
说罢,将一碗酒和一根鸡腿递给大老李。
“好。”
大老李一饮而进,嚼着鸡腿走出去。
苏清歌心想,看来这些无名的杀手,追了上来。
一想到自己这些人在此将杀手给引来,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些善良的村民。
“吃饭。”秦世倾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秦世倾吃完饭,让大家开始准备行装,随时出发。
大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抠脚大汉,在给沈离岸喂药的苏清歌看到这个大汉有些眼熟。
“神医在吗?神医在吗?”
大汉神色慌张,站在院子里急得直蹦,身体仿佛陀螺一般转来转去的。
“在,你有什么事。”
苏清义正用一块大布包新出锅的馒头,抬眼看着大汉问道。
“不好了,有人来找神医。
刚才我上山砍柴,看到百乐村方向烟起。
我好奇上了一棵大树,见一伙人在百乐村走来走去的,仿佛在搜索什么人。
村子里的男女老幼都被赶到一起,被问话。
我想这些可能是来找神医的,所以跑回来,相告。”
“多谢了,二蛋他爹。”
秦世倾从屋子里走出,对二蛋他爹深施一礼。
看来追兵不久就会来到了,众人收拾完毕。
这个时候王员外领着大批壮汉来到大门前:“神医不要走了,大不了我等与他们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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