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终于看见了山下的微弱灯光。(
六甲神灯)下山的路显然平缓了许多,两个少年已经是满头大汗。
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见几盏灯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瘦长的少年高兴的朝着远处唤道:“我和师兄在这里。”
那边的人听到声音,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到了眼前。看着多出的两个人,对面的人十分警惕,奈何月光太清淡模糊,无法好好的打量两人。
胖嘟嘟的少年擦了一把汗,兴奋的说,“大师兄,他们是我们在树林里遇到的。师傅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你救的?”被称作大师兄的男人语气不明,他抬起头,看向云未:“不知姑娘深夜为何至此?”
这个人戒心很重,云未双手抱拳,“在下未云歌,和家兄来安县走亲戚,没想到会遇到贼人,在树林里分散了,幸好被这两个小兄弟所救。”
她的眼神很陈恳,话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看他们两个都受了伤,应该折腾不出什么来,不如带回去好好观察观察。思及此,男子这才说道:“我们灵山派从来都是救弱扶贫,侠义当先,姑娘和家兄既然来到灵山派,大可放心,那些贼人自然不敢到这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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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派?是什么门派?
云未素来对这些江湖门派没有研究,当下的确需要他们的帮忙,连忙感谢道 :“那便多谢了。”
男子摆了摆手,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还不帮小师弟扶着人。”
有了帮手,下山路的路更加顺畅了。见云未一瘸一拐走得十分艰难,男子说道:“姑娘若是不便,在下可以扶着姑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事情紧急,何必在意这些小事。”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云未推拒不过,只好点头。男子扶住了她的手,手指状似无意间搭在她的脉搏上。
云未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他是在乘机查探她才是最主要的吧。
男子似乎很惊异,手指不经意慢慢松开,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消一会儿功夫,几人便来到了一个气派的大门外。借着灯笼,她看清了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灵山派。
心里存着一丝疑惑,这座山莫非就唤做灵山?
进了大厅,那人把他们安排在了后院,在云未的强烈坚持下,还是给他们‘兄妹’俩安排了同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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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两人都带着面具,相貌普通,要说是兄妹,也很难让人怀疑。
安顿之后,云未这才细细的查看凤顷身上的伤势,破裂的衣衫之下,血痕已经结了疤。看着衣衫的破裂程度,和她相差无几,看来他们之前应该是在一起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分开呢?
放松下来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被划伤的肌肤火辣辣的疼。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会落得现在这副样子?
她也罢,为何凤顷也是如此?
门咯吱一声,推开了,胖嘟嘟的少年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了进来。“这位姑娘,我家师傅随后便到,这是你要的水。”
云未收回了思绪,“放下吧。”她站起来,单脚跳了过来。
胖嘟嘟的少年会意的拧好了毛巾,放到了她的手中,“你的脚踝扭伤了,不疑太过用脚,否则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的。”
云未感激的朝他一笑,回到床边为凤顷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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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昏迷当中,他仍然也有些抗拒,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云未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道:“我是未儿,现在要帮你清理伤口,不要乱动。”
这句话仿佛是有了效果,凤顷眉头舒展了许多,下意识还是抗拒。
云未帮他把裸露在外的地上都擦拭一遍,接下来就犯了难。虽说她经常大言不惭,偶尔会调戏他,可是帮一个大男人擦身子还是头一遭。
胖少年还在屋中看着,一不做二不休,她硬着头皮,双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咬咬牙狠狠一撕。只听刺啦一声,上衣被她撕烂。
胖少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护住了衣衫。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彪悍的女子,不敢恭维。
云未咬咬牙,脸颊飞红,可是手底下却舍不得用力,只是轻轻的把血渍擦掉。
这一擦便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彼时,她已是大汗淋漓,把最后一丝血迹拭掉,快速的抓起被衾被盖住了他的身体,坐在床头喘息,没有勇气再去帮他处理下半身的伤口。
胖少年看得连连惊奇,像是打量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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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十分尴尬,待到云未差点忍不住大爆发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不只是一两个人。
她迅速的把毛巾一丢,拍拍手站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已是白发苍苍,瘦骨如柴,脸上皱纹交错,那一双眼微微向上挑起,细小狭长,眼神十分凌厉,从进门开始便在打量她,似要看进她的骨子里去。
“师傅,这便是未云歌了。”先前的男子在他的耳边说道。
他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双眼弯弯成了月牙状,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似乎刚才那个阴霾凌厉的老者根本就不是眼前的人。
能够当得上掌门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只听他说道:“我是钟一灵,这灵山派的掌门。我听那两个徒弟说起姑娘的事,姑娘不必担忧,只管在这好好养伤便是。”
“那便多谢前辈了。”云未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若非是遇见贵派弟子,只怕今夜走不出这树林了,那些贼人实在阴险狡猾,竟然对着我们下毒。”
钟一灵但笑不语,没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至高悬赏)“我灵山派虽然小,但是还不敢有人来撒野,姑娘暂且放心住下。”他转过头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这便是家兄吧?”
“正是,麻烦前辈了。”她紧张的看向凤顷,只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钟一灵走了过来,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心中好不惊讶,他竟然查探不到他体内的内力,倒是有一股怪力在体内乱窜。这个人是个正常人,要不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收回了手,翻看他的眼睛和口鼻,最后得出了结论。“若是老夫猜的没错,他身上中的应该是迷香粉。”
有什么迷香粉能够让他中招?云未有些怀疑。
看出她的想法,钟一灵不恼,笑道:“这迷香粉不是一般的迷香粉,而是毒门的绝学。看似和普通的迷香粉一样,但是却能限制人的内力三天三夜。中了迷香粉的人,定会昏迷不醒,宛若安睡。只是,这迷香粉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起来,这两人或许会给他们带来祸端也说不定。
“毒门?不可能。”云未一口咬断,“我们从未和毒门结怨,怎么会中了迷香粉?不瞒掌门,我们是做丝绸生意的小本商人,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
钟一灵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是也看得出她身上穿的衣裳虽然花色低调,但是却都是一等一的江南云锦,绝非一般人家所有。“姑娘还是好好想一想,追杀你们的或许并非是毒门的人。”
难道又是仇牧双?太后?
不,她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踪。
那么,是君家?
她疑惑重重,抓不到思绪,仔细想来,那日回到客栈便睡下,等到醒来后边到了草丛中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一点感知都没有,是不是说,她也中了迷香粉了?
“钟掌门,如果没有内力的人中了迷香粉会如何?”
钟一灵看向她,“一两个时辰内失去意识昏睡,感觉不到什么。”
云未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醒来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敢情她是被人从客栈劫走的。那么凤顷便是为了追赶她吗?
心中涌入了一股暖流,她郝然道:“钟掌门,来人应该是我家世仇,等兄长醒来,我们便直接离开,不会连累贵派。”
钟一灵目光复杂起来,叹息一声,“记得你说过的话。”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意儿,未姑娘远到是客,千万不要怠慢他们兄妹了。”
钟意也便是之前的男子点头应道:“是,师傅。”
钟一灵回头看了看云未,又看了看凤顷,转身走了出去。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好的预感。
待得他离开,钟意才说道:“既然家兄无碍,我还是为未姑娘重新安排一间房间吧。”
“不用。”云未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里的小榻,“我在那里睡便好,家兄没醒来,我实在是无法安心。”
钟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他指着那边站着的胖嘟嘟的少年,“如果未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眉山便是。”
眉山?这个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就很像是一座山!
小眉山撇了撇嘴,憨厚的脸上铺满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未姑娘不必觉得麻烦,有事只管唤我,立马便到。”
云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半日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轻松不少。她想,或许在灵山派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趣。
果然,凤顷真的像是昏迷了一般,过了一天,都还没有醒来。
像往常一样给他喂了一点清粥,云未索然无事,还是忍不住走出了屋外。
这个时候后院很安静,云未想到小眉山说过的话,好奇起来,沿着路走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看见一群人练武的场景,会不会很壮观?
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听到了一阵琴声,不知不觉便改变了方向,随着琴声而去。
她站在了一个小院前——笑卿院,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红楼的名字。
琴声如怨如诉,缠缠绵绵,她听过明月和凤顷的琴声,这等琴技自然是入不了耳。转身离去,只听到咔嚓的脆响,她低下头,无语的看着这一截踩断的树枝。
不会又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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