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晞再一次对着含烟摇摇头,并告诉她,“抱歉,这幅画真的不能卖。(
独步山河)”
湜荫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对妻子说:“既然你那么想要这幅画,我去调查一下。”
澜晞看着湜荫,细致的眉心渐渐拧紧。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冷峻勾勒了他深邃的轮廓,一点儿都不像是行走商业界的人,面对含烟时眼中才有如水的温柔在涌动。看样子是很幸福的一对。
含烟凝视着那幅画,灰暗的基调上隐隐约约显现着深沉的夜幕,似有冰冷柔和的月光洒在纸上,动人心弦,美丽至极。
湜荫低下头看了一眼澜晞,这个孩子清秀的面庞实在是上天的杰作,明明年龄很小的样子,却冷若冰霜,沉默寡言,无论他出多少钱多不愿意卖掉这幅画,昂着头时更显出清冷的气质。
面对着湜荫阴冷的目光,澜晞没有丝毫退却与恐惧,反而显得异常坦然,竟敢直视湜荫的双眸。
而澜晞的眸,显得幽深无尽,一眼看不到底。湜荫不禁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孩子感到好奇;他转过身去,牵起含烟的手,一起走了。
林湜荫,林含烟。澜晞在心里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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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那幅画,我想要知道,它的作者……嗯,我想要买下那幅画,但是收藏它的那个女孩儿不愿意卖……”絮絮叨叨,只为满足含烟的一个心愿。
含烟冲泡好一杯茶,端进书房,放在湜荫的办公桌上,对着丈夫轻轻一笑;唇边扬起美好的弧度,嵌在那张绝美的脸上。
湜荫微微一笑,在白纸上写下这样一行字:景泽孤儿院。
那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您要领养那个孩子吗?好,请跟随我们办理相关手续……”工作人员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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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旋}
有人想要领养我。(
都市超级兵王)
我不知道,这对我的生活是否有影响;我不知道,我的养父母知否会干预我的选择,我的未来;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是否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一切都不可预知,然而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旁边的小伙伴们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羡慕的目光,并不停地说:“你真是太幸运了……为什么我们其他人没有被领养呢……听说那个人很有钱啊,开了很多家收养所……还是你幸运……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真奇怪,你平时一声不吭,现在竟然一夜间变成了富家大小姐,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我一声不吭的收拾着东西,把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他们的话,或多或少是带着些讽刺的意思的,我懒得理会。我的未来将会发生改变,可我绝不会放弃美术。
我见到了林湜荫,也就是我的养父;我一见到他的眼睛,便清楚这个人一定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的眼睛承载了太多的过去,以至于那双眸异常深邃;对于命运背负太多的不幸与悲哀的人,我的内心对他们是有怜悯的,但是我也无法改变这一切。过去终将成为过去,而我的灵魂必须存在于当下,而不是存在于过去;灵魂存在于过去的人生存需要太大的勇气,或者他们根本就无法正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非有人劝诫他,令他醒悟。我观察着湜荫,我观察他的眼睛,他的神情,我观察他开车的方式,我观察他细微的动作,观察他的小习惯,观察他的着装,观察他的发型,观察他的声音……假如我日后要和这个人一起生存,我必须了解他;他或许会成为我画中的人物。
“包重不重?”说这话的时候,湜荫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无法想象在今后的生活里,我要叫这个人“爸爸”,更无法想象,要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是“妈妈”,“爸爸”,“妈妈”,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的词语,我也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更不清楚他们存在的意义。
只是每次放学的时候,都会看到,同学们的父母满头大汗的站在树边,手里拿着一瓶准备给孩子的饮料或食物,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孩子,在孩子飞奔进自己怀抱的同时,擦一把汗,把食物或饮料递过去,看着孩子满足的清澈眼神,开心地笑;他们亲自把孩子送到学校,送回家,有的父母还会给孩子零花钱。
这就是“爸爸妈妈”要做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
龙帝凤皇)
“不重,谢谢。”我淡淡地说。湜荫的关心令我无所适从。
蓝天如海,云淡风轻;这样的天气里,天空无限清朗。车子快速的行驶,我感觉到我的灵魂追赶不上我的身体,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坐车;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旅行,行走之中适时地停止,观赏景色,感觉到身体与灵魂合为一体。车子飞快地驶过田野,道路旁栽种着许多花朵,五颜六色,还有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蝴蝶——它们低翔,飞过自己喜爱的花朵,翩翩起舞。当我看到蝴蝶时,完全不能把它与毛毛虫联想在一起。它慢慢的飞,幻化为一团若即若离的朦胧,逐渐离我远去……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地方画下来。
湜荫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发剪得很短;车子里放着烟盒和打火机,但我没有在车子里嗅到任何烟草的味道;我猜想这个人有着及其隐忍而阴郁的性情,所以他才会在车外抽烟,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象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夏日的夜幕,灿烂星辰闪烁着,湜荫靠着车子,面对一望无际的田野,大口大口的抽烟,风猛烈的刮,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使再幽深无尽,也终究是心灵之光的折射;车子里没有播放音乐,在车上,我只能听到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感受到风驰电掣的滋味。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所有的景色,像是时光一样,“嗖”的一下子远去,只在记忆中留下模糊的影子;而视线最终定格在了一栋白色的房子前。湜荫把车停下,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湜荫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走过大门,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客厅的门。
“进去吧。”这句话听不出语气。
我刚进去,就被热情的拥入了一个香软的怀抱,一个女人问道:“这就是冰旋吗?”
我慢慢地移过视线,发现湜荫在重重的点头,但那神情好像是要发飙一样;看见我看他,湜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满的嘟囔道:“鸠占鹊巢!”
呵~~~~~~~~~看来不怎么受欢迎啊;不过,这男人也太容易吃醋了吧……
“我是含烟。”女人松开我,细细端详着我的脸,“嗯,有一点瘦,一定要让保姆好好……”
透过含烟胳膊的缝隙,我分明看到,湜荫的眼角隐隐抽搐……
呵呵……不关我的事啊……
我放下包来,一样一样的拿东西,画笔,本子,颜料,画板,书,衣服,还有几幅非常好的,已经完成的作品……
“这幅可以卖给我吗?”看到其中的一幅画时,湜荫突然兴奋的说,吓了我一跳。(
泡妞低手)那语气,那眼神,也太诚恳了吧,艺术是可以拿来贩卖的吗?!我又不是商人。
“我才不要买给你,”我一点儿也没给湜荫面子。变一变语气,我温柔的转过头去,对含烟说,“不过我可以送给含烟。”看含烟的神情,她应该是很喜欢这幅画吧,我相信她可以好好珍惜这幅画,好好保存它。
“真是……不可爱……”湜荫皱皱眉头。
“林……冰……旋!”我诧异的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女孩儿手里拿着一张写着三个字的纸,结结巴巴的念着。她很没有淑女风范的站着,穿着一双稍微沾灰的球鞋,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一副大大咧咧、很好相处的样子。我不禁抬起头,看了湜荫一眼,又看了那个女孩儿一眼,这两个人穿衣服颜色反差真的很……大。
“你就是林冰旋对不对!”不料,那女孩儿念完“林冰旋”这三个字后,直接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快闷死我了,整天和那个林黛玉一样的林心荷在一起,都快把我憋出抑郁症来了!还好还好,你来了——”
“这是林雨谙。”含烟适时地解释。
“林夜轩又去医院看林若晗了,林沉溪那家伙还在外地,我都快闷的长蘑菇了……”雨谙絮絮叨叨的倾诉,一不小心间,我就成了被倾诉者,一腔苦水倒我身上,我根本没听明白。他们家到底收养了多少个孩子?
“雨谙,先让妹妹去把房间收拾好,你们再聊,行吗?”含烟说这话时,还在细细端详我送她的那一幅画,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那一幅画,也很喜欢孩子。
“冰旋小姐,请随我上楼。”一个人带着我上楼。
“为什么这栋公寓会这么大……”我无意识的嘟囔着,这房子像一个迷宫一样,转来转去把人的头都转大了。可是,为什么给我带路的人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儿……他转过神来,诧异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全身发毛。(
新驻京办主任:对手)
“这,是,别,墅。”良久,他才一字一顿道。说完,他继续向前走。“小姐,这就是您的房间,洗手间和浴室都在里面,房间的钥匙和零花钱暂时被放在书架上,您可以自己去买喜欢的手机,也可以托张姨去买——从今以后,张姨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我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放下东西,然后一样一样的摆放好……
“小姐,您要吃什么?”我刚刚收拾好东西,张姨就进来了,她面容慈祥,嗓音和蔼,看上去像是童话书里慈祥的仙女婆婆,重要的是,她让我感到安心。这栋房子里的气息非常压抑,它清冷的可怕。
“随便喽。”我无所谓的说,“不过,不要肉类,不要碳酸饮料,不要菌类。”
“那您和心荷小姐、雨谙小姐一起用餐好吗?”张姨问。“先生和夫人也在,他们难得聚在一起,夜轩少爷还在医院看若晗小姐,没回来呢。”
“随便。”我轻快的跳出房间,锁上门。
林夜轩,林若晗。林若晗在医院,林夜轩在医院看林若晗。
林沉溪在外地。
林心荷很抑郁。
“no,你把红酒给我拿开!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呢?我还是未。成。年人,而且还不满十岁,喝多了酒会智商下降!喝多了碳酸饮料也会智商下降!不,你把果汁给我,我不喝可乐,亲爱的,可乐也是碳酸饮料啊你明白吗?要我重复几次你才懂啊?对,果汁,不!你别拿什锦果汁给我!我告诉你喝了那个我绝对会过敏!好吧,你把橘子汁拿来好吗?辛苦了谢谢……”餐桌上,我对着一个小服务生恶言恶语,旁边的雨谙不知道在吃什么,眼睛瞪得那么大,嚼得那么用力。
“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不喜欢说话呢。”湜荫边懒洋洋地说着,边漫不经心的把酒倒进杯子里。
我和雨谙都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看着湜荫,他抬起头来,认真而诚恳的说:“我错了。”
我和雨谙都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话。(
逍遥弟子都市行)这就是家吗?温暖到可以令任何沉默寡言的人面带微笑的与家人用餐,抛却在外的无言,肆无忌惮的在家里恶作剧。家,有着无比温暖的气息,甚至改变了这栋别墅的压抑气息。
“说说学校里的事吧,‘冰旋’公主。”雨谙捅了捅我的胳膊,八卦道。
“什么?”细致的眉心逐渐拧紧。“公主”?怎么可能?!我在学校基本上不说话。
“难道你不知道吗?”雨谙瞪大眼睛,摇头晃脑,“本校有两个公主,一个女王,声名远播,传遍学校。呐,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不知道。”我皱着眉头挑起一块蛋皮,塞进夹着火腿的三明治里,心荷、含烟、湜荫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我,好像因为我的“新式吃法”而受到了惊吓。
“不知道!”雨谙惊讶的长叹一声,“作为当事人你竟然说‘不,知,道‘,你知道你多对不起那些追求者吗?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人家!”
看着我茫然的神情,雨谙差点儿发飙,最终她还是拍拍我的肩膀为我指点迷津:“‘公主’是你和纪澜晞,‘女王’是尹初晴。”
心荷、含烟,湜荫上下打量我一番,好像我是一个可以的外星生物。
我依然是茫然而迟钝的说:“那……”视线停留在心荷的脸上,她的面容显得深邃而忧郁,我猜想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她,也能为她拒绝同情,拒绝怜悯,更重要的是,她拒绝被人了解,拒绝与别人交流。
“嘀——”手机突然响了。满桌子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我,目光非常惊诧。
“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雨谙惊讶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只好随口如实答道:“去年。”
其他人都愣住了。
雨谙偷偷过来一看,看到了频幕上的三个字“尹初晴”,顿时张大了嘴巴,转过身去严肃的通知了其他人这一消息。我则呆若木鸡的接起了电话。刹那间,天籁之音传遍整栋别墅。
“冰旋,澜晞今天又放我鸽子,害得本小姐现在只能委屈自己的胃将就一顿法国大餐——”这声音虽然非常动听,却依然结结实实的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法,国,料,理,很,贵,的。”雨谙愣愣的盯着一块面包,双目呆滞,一动不动。显然,她是被那一句“委屈自己的胃将就”给吓到了。
“还有你,好像也把陪我吃午饭的事情给忘了吧!说吧,你现在在哪儿,好吃的是朋友就应该一起分享嘛——”
我听见这句话,立刻不屑的说:“你猜?能找到我就和我一起吃饭咯。”说完,我把电话给挂了。
“你竟然敢挂‘女王’的电话,”雨谙瞪大了眼睛,“你还是赶紧逃亡吧,尹初晴明天一定会杀到教室把你剁了的——”
“嘀——”手机又响了,毫无疑问是初晴打来的,雨谙胆战心惊的看着我,我毫不畏惧的拿起电话。
“冰旋,我看到澜晞了——”初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诡异。
“呦,您千里迢迢跑到了新月路啊,通知你那个当刑警的哥哥了吗?”我自顾自的拿起餐巾纸擦嘴,“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告诉我,你被澜晞绑到了地下仓库,好让我放下满桌美食,冒着生命危险赶过去救你啊?”
“你别得意,快给我到‘莞尔天使’来!”初晴女王把音调提高50背,几乎是吼了出来。
“怎么回事?她不会要杀了你吧?”雨谙试探着问我。
“没什么,大概有急事吧。”我淡淡的把手机放下。
“小姐,这顿晚饭您只喝了一杯果汁,不会饿吗?”张姨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既然是去‘莞尔天使’,初晴怎么会好意思让我饿着肚子回来呢?”我十分镇定潇洒的换着鞋子。
雨谙崇拜的看着我:“极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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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我理理头发和裙子,优雅的坐下。
“钢琴比赛,澜晞拒绝参加。”初晴叹了一口气,显得很忧郁。
我的目光也暗淡了下去:“你知道那件事情……给澜晞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我喜欢画画,但其实我也无法预料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会放下画笔,这都是未来不可预料的事情。”明明是那样幸福的一个家庭,却被那个女人给毁了。
“你呢,你参不参加美术大赛?”初晴期待着看着我,随后她又说了一句话,“我已经替你报名了。”旁边的几个“跟班”不停地往桌子上摆吃的。
“你怎么不吃?”初晴叉起一块糕点。
我正在想澜晞的事情,想得出神,没工夫吃饭,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我不是饿死鬼投胎……”
“啪——”一个盘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个小跟班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初晴:“大小姐……对不起……”
初晴眼角隐隐抽搐,柳眉倒竖,“回去再跟你算账!”可怜的小跟班,低垂着头,我看他都快哭了。
“比赛的那天,是澜晞母亲的祭日。”我说。
澜晞是一个钢琴天才,不,她就是一个全能的天才,可是无论周围的人怎样哀求,她都无动于衷,不肯去参加钢琴比赛,我甚至没有见她弹过钢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她毁了澜晞的一生,也破坏掉了钢琴界历史被改变掉的一个机会。澜晞手指细长,仿佛钢琴家一般,她也确实是一个钢琴家,她才华出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名声早已遍布国际了。
“明天我要见见那个女人,冰旋,你陪我去。”初晴当机立断,斩钉截铁的说。
“初晴,我认为,我们应该找澜晞的父亲谈,而不是找澜晞的继母——”我顿了顿,“澜晞是很有孝心的孩子,你我都明白,她之所以离开纪家,是因为不想让父亲为难,更是为了不想让她的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为难。”澜晞太过于善良,可她擅长于将这一点隐藏起来,每次见到父亲,总是板着脸,不说一句话,更不会叫他“爸爸”,即使所有的人都说她不懂事,她也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让父亲为难,不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真的太过于善良。
“假如那有用的话——”初晴犹犹豫豫,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女王”办事一向利索,但事实上,她也是孩子,她需要朋友,有时考虑事情也会犹豫。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途径。”我看向窗外,幽深的夜已经降临了,静寂,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假如澜晞知道,说不定她会生气,甚至起到反效果——”初晴深思熟虑着。
“是吗?”双眸一闪,似有东西破碎,“作为她的朋友,我不能允许她这样下去,你清楚,因为那个女人的摧。残,澜晞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不让她的父亲知道真相,那么那个男人只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澜晞可能会死掉。”
“那个女人——”初晴的目光中满是怨恨,她握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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