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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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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十心中一惊!想来这定是三绝门的重要地方,他看了一下四周,并不见有人,也不见有人把守。

    封十小心地绕过木牌,向里面一步步地探去,巨大的好奇心让他将这里的危险全忘了个干净。

    又走了几步,谷中变得宽敞,前面一块空地上,却希希疏疏摆放着几堆巨石,天空也变得阴暗起来,封十只觉得这里实在过于阴森,但却更触发了他巨大的好奇心。

    封十在石堆中一步一步向前移动,渐觉得意识混沌,心中一惊!有心想退了出来,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当想到要退出时,却发现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竞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方进来的。

    显然!他迷路了。

    封十只有硬着头皮,朝正前方摸去,他希望能找到出口,每迈一步都肯定自己没有走退路或向两边走,自己必须走一条直线,他在放牛时也曾在山中迷过路,但那些路最终都没难到过自己。

    但这里决不同于平常的山林中。

    但!

    每当自己不知所措时,冥冥中感觉到前方有一丝亮光在牵引着自己。但他却又真的没看到什么!

    又走了数百步时,前面渐有蒙蒙的紫色雾气,但以没有那种阴森的感觉,封十知道自己走对了。

    又走了一段,忽发觉一块巨大石堆下,似有人影,这一惊几乎把封十吓出一身冷汗来。

    但那人影似乎不见动静,他试着走了过去,原来却是一个坐在地上早以干枯的死人,那人表情平静,丝毫没有什么恐惧的样子。虽是死了很久了,皮肤却仍然完好,外面还套着一件丝质长袍。

    封十拨腿就跑,再也没有注意到地上还零散地分布着数具同样的干尸。

    跑了一阵,这才停下身来。喘了几口粗气,前面已不再有那些石头堆,路却是越来越往上走,右边石壁也越来越陡峭,左边却是一条笼罩在紫红色雾里见不到底的深渊。

    小道在石壁边宛转延伸。

    封十小心地抚着石壁,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偶尔向后一望,又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己走过的地方已不见来时的路,只有蒙蒙的雾气。

    看来只有在前面找出山的路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渐听到有轰鸣之声!前面才渐见开阔起来,前面是块望不到边的平地,四周都是陡峭的青峰,一条瀑布从一座青峰直泻而下,发出阵阵的轰鸣之声。空气中紫雾茫茫,直如人间仙境。

    平地中到处是丈许高的各种果树,林中飞鸟扑扑惊飞,一些猿猴在林中好奇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封十大喜!脚下踏的是柔软的细草,到处是一片清幽花香,鲜果悬枝,没想到这里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

    他迈开步子一路奔跑,但见这谷四周高山环绕,福地足有李家庄的半个村子大,似是自亘古以来就没人迹到过,四面青峰插云,险峻陡峭,决不可能有人攀爬进出。

    树上十多只猴儿跳跃相嘻,见到他也不回避。

    封十跑得累了,来到那个瀑布边,那里却有一个水潭,瀑布的水下来,水潭里的水始终保持在当前这个样子,封下知道这水肯定是另有暗道去处。

    伸手入水,只感觉水气温热,竟比外面的溪水温度要高,心中有点奇怪,这瀑布水不停地流动,竟何以水温却高。

    封十却不及细想,脱下衣服,光溜溜地一跃入水,离岸边的水并不深,又有温热之感,只觉满身舒畅,一头扎到水里,潭水清澈透亮,能看到许多白色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直在水中嘻戏了半个时辰,方才想到出来。

    从水中出来时,光条条地又四周转了一圈,跳跃着大声叫着极是舒坦!忽地发觉不远处石壁上有一个山洞,心中又是一喜,看来睡觉的地方也有了。

    那个山洞却是离瀑布有数十丈之远,洞口宽敞。

    封十一路欢跳,到了洞口时身子一呆,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自己的下体,蹲下身去,眼珠骨碌碌地乱转,想找一个遮体的地方。

    原来那个石洞里正坐着那个指点他来五宫山的白发老人。

    封十四周打量一下喃喃道:“这里就是紫霞谷?”

    白发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呵呵长笑。

    封十给他笑得极不自然,听到那句老人第一次给他说的那句话:“你终于来了!”好像一直都是在等他似的。

    封十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怔怔地看着老人。

    “你的衣服呢?”

    “这样才是诚心来见您老人家,毫无保留啊!”

    老人一怔!随即又呵呵大笑起来,像是遇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了。

    封十不知老人为何如此笑他,转身就走,想去找回自己的那套衣服。

    “不必去了!”老人随手丢过来一套短衫。

    那套短衫飘到封十面前却不落地,只是悬在封十触手可及的地方。

    封十惊得张大口,死死盯着那套衣服,却不敢伸手去接,伸出手指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一咧嘴却硬撑着没叫出声来。

    他的伙伴中也曾有山中有仙人的传说,难道真的让自己遇到了,想起这谷的古怪,封十终于伸出手接过接过那套深蓝的粗布衣服,快速地套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为自己量身而做,十分合体。

    封十穿好衣,忽地向前一跪道:“弟子想拜您老人家为师傅!”

    他还小自然是想到什么就直说什么。

    “起来吧!老夫最恨那凡世俗礼……”

    “那师傅答应了?”小脸上满是企盼,死死地盯着老人。

    “我只是叫你起来可没答应做你师傅!”

    封十大感失望,却拿出小孩撒娇的无赖样子,起身拉住白发老人的手臂,使劲摇动道:“您在村里时不是答应……”

    白发老人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只是答应为你治病,并没答应别的啊?”

    封十乐文要涌出泪来。在家中,在娘身边撒娇时,得不到答应马上就可以双泪泉涌,这一招他非常熟练。

    “师傅……”

    “我名无妄,你叫我无妄就可以,不必以师相称!”

    封十见白发老人毫不动摇,无奈!只得嗯了一声点点头,松开手。

    无妄缓缓依旧坐下,闭上双眼,似是喃喃道:“世事本无常,世事本无相,又何来名份?”

    封十在他对面坐下,似懂非懂。

    “师傅!那世间什么东西都无常无相,那您老人家又何必在乎我称您为师呢?”

    “心中虽什么都没有,但外界你就不能忽视他,有那些东西在!老夫又何能真正看穿,不然也不会去招惹许多烦心事!”

    封十咋了咋舌,看来就是仙人也有不顺心的地方啊!

    “可惜那些凡夫俗子,却看不出你身种神质,你能来此也是冥冥中早有安排!”

    封十心中一惊,神质他不懂是什么,但他在三绝门金堂主曾说他不是练武的料,看来这仙人也是知道的。

    无妄却不管他心中在想什么,继续念道:“要除身上邪气,先练质,后悟道……”

    封十知道老人是在教他一个驱病的法门,不敢旁顾专心听老人讲道。

    “练质其实就是练神,人之气神,此是凡人升仙的唯一法门,根质差者,终身也只是徘徊难前进一步,根质好者,如得外力相助,当修练上百年可有突破,以你之根质,得我之助三年内当可有小成……”

    封十认真地听着不敢丝毫走神,当他听到升仙这两个字时,心砰砰地乱跳,原来凡人也可以修仙的,原还以为只有生来就是仙人才可以是仙。

    “……先静气,三神俱空,化身于天地间,想像四周的灵气都为己用,以念驱思,以思动气”

    封十知道这是在教自己口决,当下学着老人的样子,盘腿而坐,凝神静气。那老人怕他不能理解,前面的细致做法一遍一遍地重复念叨。

    其实教的都是一些悟道前的人的思想。及一些强行的实际仙力。

    日后,封十才明白此时的无妄是以无上仙力硬要助自己得到成道的本质。

    这本就是逆天道而行,而如对一个普通凡人来讲,无疑是万劫不复。

    封十依着老人所说,想像自己以没了身体只是飘荡在空间的一个意识,以吸纳着四周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数日,封十觉得像是进入另一个神秘的空间,渐感觉身体内一丝麻麻的线的感觉,封十一旦去仔细感觉,一下悠的又没了,如此反复了数次,那种感觉渐浓了起来,外面又像是来了一股外力帮他在寻找那种感觉。

    老人越念越轻,伸出手掌贴在封十的胸口,口中终于不再念语,闭上眼静心为封十凝气成丝。

    封十越是心急,那道气越是始终凝不起来,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全身上下开始出现热气腾腾的汗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日,两日,封十似是早没了饥饿。无妄也寸步不离在封十身则。这一日到了太阳以落下西山,洞处现出遍地紫雾,封十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说不尽的舒畅。

    四周一望,一骨碌爬起,大叫一声:“师傅!”

    哪里还有那老人的身影,封十心中一阵落寞。

    山中仙人自然是来去无影。

    白发老人虽然不认自己为弟子,但封十心里早把他当作自己的恩师。而无妄,无论封十叫他什么,都当作是一个并无什么意义的称呼。

    此时封十肚中早已饥饿,不远处的地上却摆放了数个桃子,远远地几个猴子跳跃着正看向这边。

    看来这里的猴子都通灵了,封十咧嘴一笑。

    七八个桃子下肚也不再饥饿,反正在这也没事做,进到洞里准备打坐,发现在老人先前坐的地方有一个小布卷,先前急着找那老人却没注意到它。

    封十捡起布卷,这是一块白色绸布,布料还很新,字迹也像是刚写上去不久,第一行字就是:凝气决

    封十心中想了一下,这些练气可能都是一些基本功,这师傅老人身边可能没这些基本功的册子,为了教我竟临时写了一份。

    看来这是老人临走时留给自己,自然是让自己依照绸布上所写修练。

    一切那么自然,只要自己依书修练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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