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十咧嘴笑道:“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只怕也不会容易得到”
子夭自找到封十以来,还从没见他笑过,此时见他露出笑容,心下宽松不由禁禁地看得痴了,过了半响方道:“从天界落入凡间的四宝,这九阳珠就是其中之一,阴宗虽看管极严,却难不到你”子夭看着封十微笑,露出一口白如贝玉的细牙。
封地下哦了一声,惊异道:“那其它三件是什么?”
“还有一件就是盘古所用的开天斧;天界镇魔神兵—炎黄剑,还有一件就不知道了,我师傅没说”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封十对子夭取笑道。
子夭凝思半响幽幽道:“我跟我师傅一生钻修奇门八卦算术,我师傅能上知下知地,可我没学到十分之一,我能算到的都是一些小事情”
封十笑道:“那你算下李尔现在应该在哪里”
子夭想了想:“他可能以不在夏国境内,他去了极北玄寒之地要寻找一种极阴的药引”
两人笑笑谈谈,就着吃了一点狼肉,这是封十数年来第一次吃食,只觉满口流香。子夭见他吃得起劲,又割了一块狼肉放到洞外的湿泥土里滚过,再烧烤,熟后再洗去泥浆再烤,吃起来有点盐味。所幸这里的狼足够两人吃上十天半个月。
吃了一点狼肉,封十开始打坐为自己治疗内伤,气运周身过了一个时辰才知道阎罗王对自己这一撞之劲,远在想像之上,内伤竟没半点进展。
双腿仍然难以移动,但这荒山上也不是久呆之地,两人一商议决定即日下山前往斗破山。
此时以入夜,细雨时歇时落。
子夭持剑从山侧削了两根手臂粗细的树枝,用一些细腾连接,做成一副简单的人架,让封十睡在人架上,自己拖了人架一步一步往山下拖去。
到了山脚,行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凌晨才找到一个村落。
所幸子夭身上还有点细金,就在村落里差人从远方的镇里买来一辆二手马车。
子夭将封十放在车内躺好,自己驾车朝西而行……
…………………
铁都州处于夏国之西北方,地肥民富素有天府之州之称。
但近年来夏国连年动乱,铁都州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以至于盗贼四起,民生零落,年不如一年。
铁都州四面环山,北有斗破山脉;西有六盘山;南有棋缺山;东是太支山脉。由于四面环山,铁都州就如一个盆子,气候湿热。
其都城铁城,座落在铁都州的正中心,是铁都州农商的中心发展地,是铁都州最繁华的地方。
这一日申时,天空中希希拉拉的半云半空,细风和煦,从铁城的南面官道上一辆破旧马车正急朝铁城赶去。
驾车的却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女子,身上一套轻蓝袍绸,筒式长裙,云鬓稍挽,细鼻娇容清丽而脱俗,背上负着一长形布袋。
她正是在路上赶了一月多路的子夭。
而在车上半躺半坐的男子正是封十了。
此时的封十内伤在自己一半调息一半服用自己早准备的黄氏峰疗伤丹药,以恢复了二三成,腿上的皮肉伤早以痊愈。
但每隔几天,封十就会像中了魔似的,忽然狂性大发,所幸封十在神智不清时,仍能知道自己的天煞琴,和自己以相处日久的子夭,而得让子夭幸免于难。
开始发作频繁,后来却是间隔时间越来越久。
两人对这个现象却丝毫不得其解。
这一日,子夭驾车进入铁都。铁都城内房舍层层叠叠,街道纵横交错,到处是一片吆喝叫卖声,闲杂吵闹声,人群如鲫,好一片繁华景象。
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各种招牌迎风招展,一条干道宽足有二十丈,全是青石板辅就,车辆来来往往。
子夭从路人那问到一家客栈,名悦来客栈。
两人找到悦来客栈,在临窗边找了一个桌子。
一路颠簸,今日就就欲在此落脚休息,明日再赶路,此地到斗破山不过三日路程。
封十以黑布蒙住双眼,让子夭手牵着在桌边坐了。
“客官!请问要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各种佳酿”店工见有新客人落座,赶紧过来招呼。
“不要酒水了就请来一只鸡一盘牛肉,及几个新鲜素菜就行”封十轻咳两声,近来发觉胸口总有堵塞之感。
“好勒!”店工对子夭哈了哈腰,一声吆喝自去准备了。
不到片刻,菜肴上来,两人正要用餐,这时从门口进来三个汉子,三人都一身的深黑袍服,一般的高矮,只是一人是满脸胡茬方头大脸,却是满面红光;一人面色阴沉,削面蓝眼长相奇特,身材稍瘦;另一男子却是粉面细嘴,面目清秀长相极近女人,长发及背,削肩细腰。
粗一瞧之下,还当是个女辈。
只听这人尖声道:“大师兄!咱们就在此歇歇,再喝个痛快。等十六兄十八兄到了咱们再一起前往不迟”
那个叫做大师兄的阴沉汉子,低沉着声音道:“五弟说得不错,我们先就在这里歇歇,他娘的苦了数个月,也该要痛快一下了”
胡茬汉子大笑着连连称是。
三人就在封十的邻桌坐了,先叫了一坛极烈的花子酒,菜末到先就大声吆喝着喝了起来。
封十皱了皱眉,子夭看在眼里问道:“你认识这些人?”
封十头也不回,低声道:“其中一个叫工帕里良,他就是阴宗的大弟子”
三人见这边低声细语,回头朝子夭这边看了过来,那个被称五弟的粉面男子大笑道:“今天运气真是不错……不错啊”
“什么不错,捡到宝了?”胡茬汉子笑问道。
粉面汉子指了指子夭,嘿嘿笑道:“你觉得这妞儿怎么样?”
胡茬汉子看了一眼子夭,啧啧称道:“确实难见如此可人儿,咋一见还以为遇到天上仙子了”
工帕里良看了封十子夭一眼,只是喝酒却不声张。
封十用手捂胸,似要咳嗽起来。
粉面汉子嘿嘿笑道:“人虽不错,不错得很,就看你敢不敢惹呢?”
“此话怎讲?”胡茬汉子双眼圆睁,他也知道他这五弟还有话没讲出来。
“三师哥可还记得上次师傅让我去黄氏门的事儿?”
胡茬汉子怒道:“就是上次让你去黄氏门回个信的事,这也值得吹么?”
三人一言一答,旁人只道这几人是江湖中帮会人,这在铁都,江湖中人也是常见也不以为奇怪。
粉面汉子嘿嘿冷笑道:“送信的事儿自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在黄氏峰时我就好像见过这个可人儿”
胡茬汉子一惊而起,忽地紧盯着子夭,转头对粉面汉子低沉着声音道:“五弟!这事可不是乱说的,这妞儿当真就是黄氏峰人?”
粉面汉子拉了拉胡茬汉子衣角,示意他坐下:“这事小弟怎么敢乱说,我先不是说了嘛,人是可人儿,就看三哥敢不敢……”
胡茬汉子呼地一声站起:“不就是一个凝气六层和一个瞎子么……”
敢情他也看出子夭身上凝气六层的修为,但封十早以将修为隐匿他却没看得出来。
“坐下!……”工帕里良沉声低喝,接着又好像是对子夭而说:“不要在这生事,黄氏峰既然到了阴宗铁都,那自然是有为而来。你懂得什么,不要节外生枝为好,回去后告诉家师再做定夺!”
胡茬汉子狠狠地盯了一眼子夭,不敢违师兄的话,只得狠狠坐下,一仰脖,将一杯酒一口饮干,却忽地沉闷着咳嗽起来,似乎是不想咳,又忍不下。
子夭见他狼狈,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胡茬汉子大怒,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就欲发难。
工帕里良狠狠盯了他一眼,胡茬汉子碍于师兄终不敢发作,又只得坐下。
在阴宗,以修为分师兄师弟,修为高的是师兄,低的自然就是师弟了,师傅不在,一切就以师兄为主,是故!胡茬汉子对工帕里良这师哥就要表示敬畏,不敢有丝毫不懂。
封十拉起子夭,轻声道:“这里太吵,我们走”
两人互相搀着朝柜台走去,到了柜边,子夭问道:“店家!有没有上好的房间?”
“店柜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忙陪笑道:“在二楼还有一间上房,我这就让店工带二位上去歇息!”
“什么一间!我要的是二间”
店柜怔了怔:“你两……要两间?”似是不信,伸出二根手指比划。
“废话!难道不给你金不成!”子夭没好气,微嗔道。
店柜见客人发怒赶紧叫道:“客官如要,就有就有”急朝店工招手,吩咐准备两间上房,带二位上楼歇息。
“出门就在外面找到汉子了,在外面又没人知道还要装什么,谁又不知道呢”粉面汉子,端起酒杯摇摇头,一边叹息。
胡茬汉忙应和道:“就是,就是!谁不知道呢?”
子夭气得粉面发晕,跺跺脚道:“封哥……”
粉面汉子嘻笑道:“三师哥,你姓封吗?”
胡茬汉子一愣立时会意,哈哈大笑道:“老子以前就姓封,今天还有小妹叫我哥,可惜我现在改名姓扒葛了。老子以前的相好不要老子了,跟着小白脸跑,老子一气之下就不封了,姓封都不是好东西啊,说不定哪天相好的又跟别人跑了,看来姓封都不太好……”
粉面汉子呵呵大笑道:“三师哥!还是别惹黄氏峰的好,人家门派现在可就像天上的太阳,你敢惹太阳吗?”
姓扒葛的胡茬汉子双手乱摇:“不敢不敢,谁敢惹太阳……”
两人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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