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南宫云尘也绝对相信,以“天城七星”之一的实力,其背后所隐藏的手下,要比眼下摆在明面上的多出几倍。
束相左走到了距离南宫云尘不远处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他带来的那是个人则围绕一圈,威严肃穆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束相左这样的人,能做到与他同起同坐位子的人并不多,放眼当前,也不过只有六人而已。这十个人人当然一定不在其列。
这些人刚一站定,后台服务员便陆续的将美味佳肴端了上来,热气腾腾。当然,也少不了酒,三瓶不同品味的酒,一瓶是上等伏特加,一瓶是上等龙舌兰,第三瓶是上等的威士忌。
三瓶酒端上来后,束相左旁边的一个手下很自觉地将其中一瓶打开,并往束相左面前的那只酒杯中倒了多半。
束相左根本没有将这些举动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停在了南宫云尘的餐桌上,一边端起酒杯品味,一边双目凌厉的盯着南宫云尘,生怕这个人稍不留意就会飞走。
南宫云尘忽而想起了慕容白常说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烧火棍当电线杆,材料不济,挂衔的却不少!”
第二句是,“肚里有货不在嘴上,钻石虽硬却也易碎!”
眼下束相左给南宫云尘的感觉正是这个样子,他在想,束相左为什么会带十个人来杜天酒店?八个不是更好?十这个数字虽然表示圆满,但有时候也表示不幸。
但有一点南宫云尘可以肯定,束相左既然能出现在杜天酒店,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竹叶青”势必就一定会到。
也正是有了这一点,南宫云尘才忽然浮上了一丝紧张,以他一人之力对付束相左和那十个手下倒还不是问题。可是若再加上一个“竹叶青”,他的把握就顿时便会消减的不足一成。
为了保险起见,南宫云尘没有让自己带来的人埋伏在杜天酒店,而是在距其一百米外的红栌饭店,众人以枪声为号,随时接应。
不过南宫云尘心里明白,若面对的只是束相左等人,自己足以争取到援手到达前不死。可要是在加上一个暗中突袭的“竹叶青”,别说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等待援手,就连是否能让手下听到枪声也很成问题。因为像“竹叶青”那种人,不会给对手太多的时间存活。
南宫云尘一边思索着,一边又拎起酒瓶往酒杯中倒了半杯酒。在他正要放下酒瓶时,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或者说他是第一个看见这个人的宾客。
这个人不是别人,乃是自己妻子的舅舅吕朝辉,按说自己也应该叫他舅舅。但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不仅要装作不认识,更不能让这个人认出他来。
南宫云尘此时的装扮已经与平时有云泥之别,可他知道吕朝辉虽然别无长技,但却有一双精准如鹰的眼睛。一个人再怎么装扮易容,却总有一个地方是本来面目,那就是他的双眼。这一点,或许才是南宫云尘担心自己的最大败笔。
吕朝辉的年纪也已经很大了,但他的身子却似乎很硬朗,既没有用拐杖,也没有用人扶,竟然自己迈着大步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接着停也不停的就坐到了束相左旁边的那张餐桌上。
他的举止很从容,几乎无视在场的所有人。这一点令南宫云尘非常惊讶,原本像他那种寻常百姓,更应该绕开众人,远远地坐在大厅的一角,或者再向上走一层楼梯,彻底避开众人的视线与身影。
可事实上他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是一脸镇静与从容的与束相左等人擦肩而过,坐到了旁边的餐桌上。
在这一瞬,南宫云尘忽然有了一种想出手的冲动,因为他已经彻底感觉到,今天的约见并不像是消息中说的那样简单,更像是一场早就已经布好的局,只等他来往里面跳。
不过南宫云尘终于还是忍住了,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先出手未必就能讨到好处,后发制人或许才是求生之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依旧没有发现“竹叶青”的半丝影子。
吕朝辉刚坐下不久,便要了一瓶酒,只是一瓶寻常的白兰地,在什么都没有要。他一个人坐在那张餐桌上,拿着酒杯自酌自饮,样子悠闲至极也自得至极。
在他喝完第三杯酒时,对面的束相左却忽然转过脸,捧起面前的酒杯对吕朝辉道:“这位大叔可是姓吕?”他的语气并不高,却足令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并且,他出语极为礼貌,身为“天城七星”之六的老狸,能向一个寻常百姓低调询问,的确有些令南宫云尘感到诧异,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可是吕朝辉真的就是寻常百姓么?此刻,除了束相左与他自己外,恐怕再没有人更能给出答案。
吕朝辉闻言微微一笑颔首道:“大叔不敢当,老头子我正是吕朝辉!”
束相左神色有所疏淡,不像刚来那会肃穆威严,继续道:“原来吕大叔也喜欢喝酒?”
吕朝辉一脸郝然:“真是让兄弟见笑了,只是略略有些嗜好,谈不上好喝酒!”
南宫云尘望着吕、束二人一问一答,语出自然似乎并无做作,但他却总觉着这样的问答更像是在演戏,至少是在给自己演戏。
以他的身手,足够在六分之一秒内拔出手枪,并且在下一个三分之一秒内瞄准身侧众人中的一人。正因有这样的自信,南宫云尘才没有对吕、束二人的谈话有丝毫在意。
束相左轻轻一笑:“不知道我能陪大叔喝几杯么?”
吕朝辉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稍稍怔然两秒,然后才脸色微红的起身朝束相左这边走来。
他捧着自己那杯酒,来到束相左旁边坐下。虽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动作,但南宫云尘却瞟见了束相左脸上那一丝稍纵即逝的不悦与恼然,也不知是他恼然吕朝辉敢贸然坐在自己旁边,还是恼然南宫云尘的故作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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