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亮已经进入梦乡,房间的温度很适合午睡,他面朝壁橱只穿着件黑色内衣侧身蜷缩起右腿趴在被子上,流露出简单而又迷人的线条。(
斗神)房里的光线有点暗,窗户是关上的,窗帘也拉了下来,在暗红色的床单被罩映衬下陈亮显得很白。贤玉放下衣服时塑料袋发出一些噪音,似乎略微惊扰了陈亮的青美梦,他翻过身子叉着腿平躺开,贤玉正打算关上门出来,却瞥见眼前床上躺着的少男如同一枝鲜嫩的莲藕,不知不觉之间便停下脚步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陈亮,从脚趾一直到额头,房间里略微暗淡的光线让她眼前显得有些朦胧和抽象,即便这样她还是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陈亮有些消瘦但并非骨瘦如柴,修长的双腿更如同静卧的蟒,肩膀宽阔但却可以看见凸出的锁骨和肩骨,呼吸起伏的胸口像是源源不断的在为生命提供着源泉,顺着挺拔笔直的鼻梁可以看见两弯密而细长的睫毛……
生命,沉静而又浮躁,冷漠而又热烈。
这种矛盾性的本质让人在很多时候都觉得无所适从,贤玉立在那里一手紧紧的扶着门框,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不住的来回打量着,直到最后完全被他那朵怒放着青春与活力的黑色烈焰所吸引。
这时候,贤玉侧靠着门框,抓着门上的球形锁柄的左手似乎在不住的颤动,她完全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本能驱使着她关上门回自己的房间,但脚下却好像生了根一般迈不动半步……
如果不是晓彬准备下床上厕所的发出的响动让贤玉回过神,不知道她还要在门口呆到多久。
贤玉听见小房间传来的声音立即从混沌中恢复了心智,她轻轻的把门关上小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再轻轻的关上自己的房门。房间里有些闷热,窗户也是半开着,她走到阳台上把外窗全部关好,然后拉开两个阳台间的玻璃隔门把陈亮房间外阳台的窗户也关上。她仍不时的看着陈亮房间紧闭的窗户,里面的窗帘一动不动,她仿佛从窗户玻璃里依稀可以看见自己的脸上已经泛着红晕的花。
下午的阳光显得既热烈又有些暗昧,这时候的人们总是容易感觉到内心在躁动不安,阳光强烈的时候眼前所能看见的几乎都是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或许,正是这种原始不变的光不断的激发着人们身体里那股原始的冲动和遐想,这样一来,即便是最明亮的日光无形中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陈亮对这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他在熟睡中被闹钟唤醒,洗刷之后便去了公司,每天将近一小时的午睡让他在下午的工作过程中不会有疲倦的感觉。(
炼妖壶之万族争霸)实习期满后他的工资待遇比开始的时候多了一半,而他本人除了平日里的一些简单的生活开销之外几乎没有多少地方需花钱,曾经有几次他试图拿出一些钱当做生活费和房租交给贤玉,但每次都被推挡回来,按照贤玉的话来说她们并不在乎多添一双碗筷,相反,她还应该感谢他给两个孩子补课。而最让贤玉感到欣慰和物有所值的是儿子晓彬的成绩明显有了提高,她还不放心的特地去了一次学校,晓彬的班主任的点头示意才让她彻底放了心。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在回来的路上便告诉了丈夫林武,林武却在电话的另一头夸耀起这是自己当初想的点子……
很多时候,很多女人的行为和动机都是不一致的,可偏偏大多数男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便有了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若究其根本,女人比男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直接,只不过碍于一些心理和伦理以及脸面上的缘由,使得她们将这些想法玩转委婉的表达出来,却往往适得其反。
林武没能理解揣摩到自己老婆打电话来报喜的目的,挂上电话后贤玉顿时觉得十分的扫兴和失望,却没有动怒,因为她觉得一切都是在预料之中,而且林武的反应让她更加坚信当初自己选择跟孩子一起住到外面的做法是正确的。从这以后贤玉对待两个孩子更加的贴心备至,完全把人生未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们身上,对陈亮也比以前增添了更多的好感。
从清水镇回来不久,晓彬为期一个月的暑期补习班便开学了,上课时间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到晚上九点。一开始贤玉希望儿子在暑期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心里并不愿意他在暑假还补课,但她又清晰的记得班主任跟她说过,晓彬的成绩有了不少的进步,但要赶上班上的优等生还得再加把劲,现在这些不能全部指望陈亮一个人,毕竟他每天还得去工作,另一方面晓彬自己也想参加这个暑期班,除了能学到知识以外,暑期班结束的时候还会有一个夏令营的机会,或者说他去参加补课很大一部分动机是因为夏令营,当然他没有把这个告诉自己的妈妈。这样一来贤玉的顾虑便也打消了,只是上课的时间过于漫长,最主要的是连周末都得跟平时一样学习。晓彬每天五点多就要起床,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早上他自己去学校,晚上则是有专车统一送回来,每日里三餐也都是统一打理。好在每天中午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这样一来补课的学生们才不会因为学习时间过长而疲劳,上课的地方也装有空调,家长们也不会为天气的炎热而担忧,所有这一切都为学生考虑的很周全,因而这一个月的收费也是价格不菲,其中还不包括夏令营的活动费用。(
护界仙王)
贤玉并不在乎这些,她清楚丈夫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和支出,她们母子三人一年的费用甚至可能还比不上林武一年吃喝玩乐的钱多。
陈亮在贤玉这里住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一件事情让他觉得有点奇怪。他发现每次林武来的时候都呆的时间不长,更不用说在这里过夜,很多次他是前脚进门说几句话转悠转悠后脚就下了楼,而贤玉则常常在孩子和陈亮面前数落他的不是,即便有时候当着林武的面也是这般。陈亮心里估计林武和贤玉之间可能有什么矛盾吧纠葛,否则的话他们不可能分居两地,直觉告诉他,林武很有可能是做了对不起贤玉的事,他有种种猜测和可能性,但只是放在在心底,这种事他不会也不敢去问这里的任何人。
“今天没上班吗亮亮?”陈亮光着膀子穿着四分裤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贤玉正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剧。
“今天是星期天。”
“哦,对了,今天是星期天,这日子过的,我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哗哗乱响的抽水声。
“阿姨,还有没有吃的?我有点饿了。”
贤玉闻声出来把冰箱门拉开从里面拿出食盒:“这里有早上剩下的稀饭,我给你热一热。”贤玉盛出一碗放进了微波炉里,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榨菜和两个鸡蛋。陈亮在卫生间里正刷牙洗脸就听见隔壁的厨房里传来一阵嗤嗤啦啦声音,等到他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客厅桌子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稀饭和两个煎好的鸡蛋,旁边还堆着一些榨菜丝。随着稀饭的热气升腾陈亮心里也泛起丝丝暖意,就算是在家里,就算是自己的妈妈也没有过这么贴心的照顾。
贤玉在一旁看着陈亮愣在那里便说:“不是饿了吗?快点吃吧,是不是嫌稀饭太热?要不我去切个西瓜,稀饭就别吃了,反正一会我也得做午饭。”
“没事没事,我是在想以前的事。”
“以前?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想起以前放假在家里,我常常这个时候起来,我妈从没专门给我做过饭,通常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她不训我赖床就算不错了,呵呵。”
“你看看你,我上次去你家你妈还一个劲的说想你呢,你还埋怨起她了。我跟她不一样,你妈得上班有时候也很累的,我是天天在家里,除了洗衣做饭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做,这些我早已经习惯了。(
惟我神尊)”
陈亮想想觉得也对,坐在椅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头发。”贤玉站在旁边看着陈亮一口一口的吃着稀饭一边用手指把陈亮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捡出来。“亮亮,上次你妈跟我说,让我帮着在这边给你物色一个女朋友,我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你妈说要是你有合得来看得顺眼的就谈一个,我看她是想抱孙子了哩。”贤玉笑着用手轻轻的拍着陈亮的肩膀。
陈亮吃着榨菜,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着急,我打算到三十岁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唉哟,我都不知道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早点结婚父母也多省点心,拖到三十岁不还是得结婚吗?那何不早一点也好让你妈妈早点抱上孙子。”
“可能是观念不一样吧,我很多同学跟我想的差不多。结婚早也没什么意思,刚刚毕业从学校的苦海里面走出来又要走进婚姻的牢笼,想想就比较可怕,还是算了,等几年再说吧。”
贤玉听着陈亮的一番话哈哈大笑起来。
说归说,笑归笑。陈亮嘴里说着不着急,但心眼里却渴望能有一个能跟自己交心的女孩子天天相伴在一起互相倾诉着无尽的心思。时间如同磨盘,把人间万物一切一切都彻底碾的粉碎。随着一天一天的工作和劳累,那个曾经盘旋在他心头的洪欣如同影子一般已经渐渐消散暗淡。
在一段时间的生活接触和彼此感觉之后,贤玉竟隐隐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子侄相称的大男孩产生了异样的好感。在一个不是自己家的家里,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以及一个业已成年的大男孩,这样的组合成了一个新家,以至于她在潜意识里逐渐把这个成年的大男孩的角色慢慢模糊淡化并且逐步的转变,从一个客人慢慢演变成自己人。而这一切转换也都是一点一滴的在贤玉自己的心里悄悄的完成的,周围的生活一如平常,学习,工作,生活……当她发现这种转变的时候心里不可避免的大起波澜。
晓彬结束补课以后参加了统一的夏令营活动,一个补课的班级三四十名同学集体出游一周,今年他们的目的地则是一座充满凉爽海风的海滨城市,这对于一个高中年纪的学生来说迷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当中很多人的暑期补课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礼拜的休假。家长们纷纷慷慨解囊,学生们热情洋溢,这样一个有趣味有意义的夏末便是他们整个暑假最大的收获。
夏季是空调机最畅销的季节,风扇和冰柜也是大行其道,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人们总是对烈日避之不及,太阳让人间充满了酷暑,太阳也给人们送去了能量,聪明的世人把这种能量转换成电,再利用电能来消暑。(
梨树文学)这个时候,几乎每一座城市都在大量的消耗着这种太阳赐予的能量,但毕竟这种间接转换的能量是有限制和额度的,所以很多电能消耗大电能资源又不充足的地方便采取了限电措施。几乎每个小区都要经历这种过程,全市大部分厂房在夜间都关掉了机器,就连路灯也比平时亮的迟关的早。
限电让很多人抱怨,但也有人感到高兴,比如陈亮。自从接到限电通知,整个公司由单休变成了双休,这样一来他便有更多的时间来睡懒觉了。
晓彬走的第二天小区里便贴出了停电两个晚上的通知,并请相关居民做好准备。在社会逐渐走向信息化的时候,人们开始慢慢的忽视和改变那些传统的交流方式,通知提前两天就贴了出来,但真正看见的人只有一半或是更少,人们都忙于生存,除非是把这种通知的纸张贴到各家大门上,否则的话谁会花时间去站在小区广告栏里浏览这些被他们当作无聊的东西上。
晚上八点的时候整个小区突然一片灰暗,紧跟着便是一阵唏嘘声,其中夹杂着一些咒骂声。贤玉正拿着拖把拖地,电视剧快要开始了,她正想利用这点时间把屋里清洁一下。陈亮哼着歌在卫生间里洗着澡,突然灯光一暗,着实的吓了他一跳。卫生间的灯开关正好在门外,他还以为是贤玉在外面按掉了,便喊着说自己在里面,贤玉听见喊声便回应说是小区停电了。这下可把陈亮急坏了,自己刚刚洗到一半却停电,换洗衣服放在架子上但在这漆黑的空间里他也摸不准位置。情急之下他只好用起了凉水,尽管是夏天,他还是被自来水激的打冷战。陈亮借着窗户外暗淡的光线摸到了换洗衣服,这才把澡洗完,一边抱怨着怎么停电一边趁着黑色穿过客厅回房间。
就在陈亮关上卫生间房门的时候他似乎听见贤玉说了什么,耳边传来的声音也似乎在他的左前方,但他刚走出两步便撞到了正在拖地的贤玉。很明显,刚刚咣当的关门声干扰了他对声源位置的判断,贤玉听见他出来便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快要拖完了让他慢点,话音刚落,就被陈亮撞倒在地。陈亮急忙伸手想抓住什么但漆黑之中却不知道手向哪里发力,最后不光是抓了个空,他自己也顺着向前趴下去。贤玉手中的拖把在她倒下的瞬间被随手甩开,地板上传来拖把木柄落地的声响,然后她便感觉到一股气流向自己涌来,感觉刚刚传到大脑还来不及反应,陈亮整个人就全都压倒了她的身上。(
葬剑藏弓)
陈亮不偏不倚的斜趴在贤玉身上,他完全感受到了贤玉身上穿着的丝质睡衣以及睡衣后面软绵绵的身体。刚洗完冷水澡的陈亮一身燥热,毛孔被冷水刺激的全都闭合起来,大量的体热积压在皮肤下层蓄势待发。贤玉倒下的时候翻了个半身,敞开手仰面躺在地板上,背后是地板传来的冰冷和潮湿,身上则是突如其来压倒的火热和慌乱,同时还有倒地时左边胳臂肘与地板碰撞产生的阵阵痛楚。陈亮在慌乱中试图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脚下和鞋底同时都是**的一片,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脚底板是否已经沾染了汗水,否则怎么会如此湿滑让他再一次倒了下去。他听见贤玉嘴里一直发出哎哟的声音,有几声是摔倒时在他耳畔响起的,热气仿佛从他的耳洞直接钻进了脑海里,在他的脑海里卷起了一番风浪。或许,正是这迅猛的风浪让他再一次被侵袭的直至倒下。就在这仅有一两分钟时间的挣扎中,他的左手仿佛无数次的在地板上寻找支点,而每一次都是一无所获,除了那份潮湿和冰冷。而他的右手却如同掉进了人体百宝箱,可事实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百宝箱里面到底抓到了些什么,只是模糊而又朦胧的感觉到了一些似有还无的体验。这些感觉透过他大脑快门立即传遍全身,周身每一根筋脉每一处穴位都被这奇妙的感觉激活,而他本身的雄性本质早已经不顾一切的显露出来。但这样的场景,这种人性的尽情表达却让他倍感尴尬,所以当他挣扎着起身之后便是一脸的无所适从,好在这暗夜和匆忙之中谁也不会看得见。
贤玉用手支撑着身体这才免于自己的头部撞击地板,否则她不会有这么清醒的意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想用右手去捏自己撞在地板上的左手肘,但这个时候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在作出怀抱的动作,她想用手推开压在身上的陈亮,于是两手在黑夜中凭着感觉去寻找自己的目标。如果说陈亮第一次倒下的时候她还有反抗推开的意识的话,那当陈亮再一次倒下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这种本能。取而代之的则是身体和灵魂的一阵阵抽搐和麻痹,如同触电一般遍及全身,一时间她几乎停止了全部动作整个人撑着胳膊仰着头半躺在地板上,身下的地板已经变得有些潮热起来,身上这个莽撞的男孩还在不停的蠕动挣扎着,她腾出右手帮着扶住他起来,手掌触及男孩滚烫的臂膀,心头竟为之一颤……
慌乱之后便是一片短暂的宁静,陈亮站起身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贤玉依旧半躺在哪里低声的叹着。
“亮亮,你扶我一把,我这个胳臂刚刚倒在地上压住了动都不能动,哎哟……”贤玉明白这种沉默不打破便是两个人的尴尬,索性她便顺水推舟把刚刚的一切淡化。“不知道胳膊有没有折了,真是天作孽,这么热的天停什么电呢。”
陈亮愣了一下急忙弯腰小心翼翼的摸索贤玉的胳臂然后扶着她两边的臂膀帮她站了起来,贤玉整个人都贴在他身边,丝质的睡裙摇摆着如同一阵春风拂过他的身体,撩拨着他的心志。
“澡又白洗了,刚刚拖地就出了汗,这下倒好摔了一身拖地的脏水,呵呵。”贤玉笑了起来,而她心里只是想这样给陈亮缓解一下压力免得造成紧张的气氛。“亮亮你也再去洗洗吧,我去找找看家里还有没有蜡烛,黑灯瞎火的,停电了也不通知一声,早知道就买个手电了。”
“你胳膊没事吧?”陈亮清了清嗓子问道。
“有点疼呢,搞不好擦破皮了,一会我抹点药膏,我先去找根蜡烛。”
……
水龙头在暗黑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动,而罪恶也在这暗黑之中疯狂的滋长起来,陈亮满脑子都是那种朦胧的感觉,全身的突破口在罪恶中得到释放!紧跟着,他浑身的炙热也被一股股冷水渐渐浇灭,这样他才慢慢的清醒恢复过来,而刚刚那短暂的一刻却如同做了一场美梦一般。
陈亮几乎一晚都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奸大恶的可耻之徒,否则的话怎么会对自己的长辈有那样龌龊肮脏的想法和念头,暂且不说贤玉,单单一想到林校长和林武就仿佛是如芒在背一般的蜇人心脾。他思量着自己从家里过来一直就受到林武一家人的礼遇不说,光是天天伺候吃的住的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即便是在自己家里恐怕也没这么自在过,现在竟稀里糊涂的有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一直到最后陈亮才拿定主意明天主动向贤玉道歉认错,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断了那种罪恶的邪念。有了定盘心,陈亮这才坦然一些,整个人也觉得踏实了很多,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如果说陈亮的自责带有对青春鲁莽的醒悟和悔恨,那么贤玉的辗转反侧就又是另一番模样。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何时对睡在隔壁的大男孩有了异样的感觉,但她可以确定一点便是自己肯定不是因为对方的帅气和青春。更甚者可以说那是一个只比自己儿子大五六岁的孩子而已,虽然她已经对这个男孩有了一定的好感,但这份好感究竟是不是一种感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事实上,这种好感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只不过是她内心寻找的一种寄托呢?她清楚的记得陈亮扑倒在她身上时的感受,少年洋溢着活力与热情的身体跟自己亲密的接触的那一瞬,早已身为人母的她便已经洞悉到了少年身体一切异常。男女之间近乎于肌肤之亲的接触完全可以带来生理上的反应,陈亮有贤玉也会有。唯一不同的是陈亮是被自己的懵懂所阻止,而贤玉则是被自己的理智所阻吓。传统的伦理道德早已在这个出生于乡镇之间的女人心里根深蒂固,哪怕是一点点的异常都会引起她心里的恐慌和不安,然而万幸的是她并没有因此慌乱到不知所措,否则的话一切将会另一副模样。
此刻,贤玉心里最痛恨的人竟是林武。
两年前医生的诊断让她对林武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确认无疑,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便有了隔膜,这也是他们分居两处的原因。不同常人的是她并没有拿这件事跟丈夫大吵大闹,而是悄悄的找到了医生开给他的药,与自己的那份药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晚上林武回来进了房间便看见桌子上的东西,当下便一目了然。从那以后她便很少给林武好脸色,等到女儿上完幼儿园准备上小学的时她便择机从家里搬了出来,即便是到了过年也不愿意回去,一直到了今天这般情况。
如果世界是荒谬的,那么人生便是痛苦的。而且只有对于那些荒谬的人来说,一切荒谬的事才是允许的。值得高兴和庆幸的是陈亮和贤玉能从这种荒谬的状态边缘折返回来,一个人活着如果不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和将要做什么,那便是可悲的。
天亮之后贤玉早早起了床,等到洗漱完毕便把早饭准备好放在桌上,夜晚停电的日子过起来有点不习惯,而在她年少的时候却是连电都没有。做好早饭后贤玉准备去菜市场,陈亮这时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出房门,一看见贤玉他便一阵尴尬,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亮亮,我去买菜了,你吃完饭上班记得把门锁好,我一会还要去超市转转买点东西才回来。”
“恩,好的。对了,贤玉阿姨你胳臂好点了么?昨晚真是对不起,天太黑我看不见。”
“没事的,已经好了,你记得把手机充好电,今晚指不定还得停电,我先走了啊!”
“阿姨再见!”
等到贤玉出门,陈亮这才如负重荷一般舒了口气。
青春的岁月里,有些时候人们总是显得那么身不由己一般。梦幻与现实往往有着天壤之别,希望背后往往便是失望,甚至是绝望,各种感觉纷纷而至,侵扰着各自的青美梦,年轻男女在时间的历练里慢慢长大,如同地上的藤蔓,爬上了墙头之后便会无依无靠,若是爬上了大树便又死劲缠绕,日子和光阴便在这缠绕和失望中悄悄溜走,除了脸上那些青春的痕迹,很多人一无所获。
陈亮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在日光里游向远方。
远方在哪里?哪里是尽头?哪里是终点?没人知道,白云也不知道,日光也不知道。鸽群盘旋了几圈便到了回笼时刻,高楼阻碍了更宽阔的视野,视线迂回在如同鸽笼和窗格的建筑物之间,直到与玻璃幕墙反射的旭日之光所碰撞才让人顿时清醒。陈亮转身进了房间,屋子里变得一片昏暗,眼珠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连忙闭上眼睛扶住墙壁,勉强着才没有摇晃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于是便换好衣服出门向公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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