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西边的天际仍然残留着几颗寒星,东边已露出了蛋白,轻雾笼罩着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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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高朋满座、纸醉金迷、热闹喧嚣的风华楼,此时却变得异常的安静,但见门口立着两个手执朴刀、面无表情、形如雕塑的官兵。
风华楼内所有人都被叫到了大厅集合。南林城知府李闽此时正背对大门口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表情严肃,几名官差腰挎短刀站于李大人身后,威严十足。
此时茗姑端来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敬给李大人,李大人看都不看茗姑一眼,接过茶,轻抿了一下,便交给旁边的一名官差,然后打了下哈欠,显然还没睡够。
“贾师爷,此案了解的如何,请简要述之!”李大人转头对身边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学者道。
“死者死于丑时三刻,除颈部咽喉处有裂伤外,无其余伤口,经仵作检验尸体,死者生前无中毒,根据室内的凌乱程度,死者生前与人斗殴。因此可推断,死因为死者生前与凶手恶斗,终不敌,被凶手利器刺中咽喉断气而亡。”师爷陈诉完毕。
“如此说来这极有可能是江湖仇杀了?”李大人问道。
“是的!”
“究竟是何人所为,在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吗?”李大人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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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除了室内一片凌乱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物品。死者伤口十分奇特,很难分辨凶手所使用的凶器!”贾师爷回答道。
“那死者的身份可否查证?”李大人继续问道。众人也在认真听着。
“死者身份不明!”师爷回答。
“哦?”李大人转向茗姑,问道,“老板娘!这位死者的身份,你也不清楚么?”
“实在不知道这位爷的底细,当时问他高姓大名时,他只回答说自己姓龙,并没有告知全名,至于他是何方神圣,作甚买卖,更不得知!你也知道,咱做生意的,顾客的隐私有时真不便询问太多。”茗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死者身份不明,凶手来历亦不可推断,连使用的凶器都难以分辨!本案疑点实在太多!”李大人说完又转头问茗姑,“昨晚来风华楼做客的都是哪些人,茗姑可否告知?”
“这个无妨!”茗姑答道,然后告知芳姨,“芳姨,把昨晚来店的所有顾客名单给李大人过目!”
芳姨离开一会儿,就带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回来,随即呈给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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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大致扫了一下,便发现上面大多都是本城一些富商大豪的名字,且平时多有与自己密切来往。这些人自己当然不愿轻易抓其审问。于是皱了皱眉。
李大人看完,又问茗姑:“这些人,在案发当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么?”
茗姑果断回答道:“当然!这些人在案发之时,都有不在场证据!”
李大人问道:“谁能作证?”
“她们!”茗姑说完,笑着指向身后的一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于是姑娘们便七嘴八舌的说起,某时某刻,哪位爷怎样正在与自己喝酒,绝不可能是凶手。
李大人自然没有细心听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对于这个莫名来历的龙爷,他的死活与自己何干,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莫名来历的人而去得罪这帮有钱人,毕竟他们平时也塞了不少好处给自己。但此事既然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又偏偏发生在风华楼这种有名的地方,此案自然引起不小的轰动,如果此案不了解,朝廷知道定会认为自己断案无能,自己也不能不了了之。李大人内心一时纠结。
“那案发之时,谁是目击者?”李大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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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者是风华楼的莎娜姑娘”贾师爷回答道。
“莎娜姑娘?”李大人问道。
“是刚加入风华楼的一位西域女子,昨晚正是她陪同龙爷入寝。”茗姑回答道。
“除了莎娜姑娘以外,还有一位风华楼的跑堂的小子案发当时也在场!”贾师爷补充道。
“那就速传这两人出来!”李大人道。
于是莎娜的两名侍女便引领着莎娜姑娘出来,莎娜姑娘依然姿态婀娜,美臀轻摇,走到李大人身边,微笑欠身。用一句不太标准的官话说道:“李大人好!”
李大人没有回答,莎娜抬头一看,发现李大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李大人已看的痴了,这西域女子果然别有一番韵味,李大人一时心旌飘摇。但随即强忍住,问道:“昨晚这位龙爷被杀之时,你也在场,凶手的真面目你可看清了没有?”
“我没有看清,我什么都没看见,当时我正在沐浴,突然听到一阵响动,我连忙回头,然后什么都不见了,龙爷也不见了,我就穿衣服起来!当我打开窗帘的那一刻,只看到龙爷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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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娜刚说完,小凡便也从人群中走出,向李大人问候。
“这就是那位跑堂的小子!”贾师爷指着小凡向李大人说道。
“请完整说出你送暖炉进醉仙阁时所见所闻!”李大人说道。
于是小凡便原原本本,一处不差的将自己的所见到的一切都完整的说出来,尤其是那最后发现的一地花瓣,小凡觉得那一地的花瓣就是凶手行凶时所采取的惯用手段,或者是凶手的标志。
“你是说那白衣人在短短的一眨眼之间就杀死了龙爷,还留下了一地花瓣?”李大人有些惊疑的问道。
“是的,因此凶手可能是一名职业杀手,把杀人当做一门艺术,所以留下一地花瓣,让发现的人欣赏他的杰作!”小凡对自己的推断很满意。
“可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却根本没发现任何一片花瓣!”贾师爷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小凡说道。
“啊?!”小凡一听,惊讶不已,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嘀咕道,“难道我眼花了?”
小凡拼命地挠着自己的脑袋,拼命的回忆,一直嘀咕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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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的白衣女鬼,是不是也是你看眼花了呢?”贾师爷逼问道。
李大人则表情严肃地看着小凡。
这种情景下,小凡也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
这时候,李大人缓缓说道:“既然顾客不是凶手,那凶手也有可能是风华楼内的人,请问茗姑,风华楼内可有会武功的人呢?”
“大人,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里的根本没一个人会武功!”茗姑果断回答。
“是吗!那会不会有人深藏不露呢?”贾师爷说道,眼睛不离小凡下盘。
贾师爷突然对身旁的一个武卒使了下眼色,武卒点头会意,随即听到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短刀。各位姑娘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只见大汉手挥短刀,猛砍出去,砍杀的目标竟然是正在那挠头回想沉思中的小凡。
小凡突然感觉一股寒气逼来,身体的每一个神经立刻反应过来,闪电般的用食指及中指夹住了刀刃,然后一推送,砍刀被反压回去,小凡往地上一蹬便轻轻一跃,稳稳站于桌子之上。
小凡发现此时众人都在惊讶的看着自己。而李大人与贾师爷的眼神却充满了杀意。
“我一生阅人无数,也在江湖上打滚几年,刚才看你步履稳健,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贾师爷得意的说道。
“诶!你们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小凡瞪大眼睛,疑惑道。
“刚才听你的陈词漏洞百出,简直就是瞎编乱造,而现在又发现你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可谓做贼心虚,难脱嫌疑!”李大人斩钉截铁的说道。李闽正愁此案如何了结,这时正好抓住了一个犯罪嫌疑人。
李大人接着道:“还有这位莎娜姑娘也难脱嫌疑!”然后转身,招手示意后排的官差,呼道:“来人!把这两位嫌疑人拉回衙门,慢慢审问!”说完拂袖转身。
于是官差们便给小凡和莎娜两人都带上了手铐。
此时芳姨突然冲出人群,喊道:“大人,冤枉哪,小凡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且平日从不与人交恶,他根本没有杀人动机,他不可能是凶手!”
“杀人不一定要交恶,也可以是谋财害命!”贾师爷道。
“啊?..”芳姨一时无语。
小凡听到,连忙笑着安慰芳姨道:“芳姨,我没事,只是陪李大人走一趟衙门,只要审清我不是凶手,审问完毕就可以回来了!”
芳姨以帕拭泪,抚着小凡说道:“你自己可要小心,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叫我怎么跟你娘交代!”
“三天以内,我一定平安回来!”小凡凑到芳姨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小凡语气为何如此肯定,但听到这句话,芳姨的心终究还是平静了些。
于是风华楼的所有人便目送着小凡和莎娜被官差们拷走。
午时,李府,李家书房。
李闽和贾师爷分坐于茶几两侧,两人正细细品茗由海外送来的新品种茶。
李闽手持茶盏,对贾师爷说道:“师爷,以你看法,这两位嫌疑人是否是真正的凶手!”
贾师爷道:“这两人一个无不在场证明,一个证词漏洞百出,毋庸置疑,凶手嫌疑最大!”
李闽道:“那这名叫小凡的小子说的那一地花瓣,他为什么要撒谎!”
贾师爷道:“凶手都喜欢捏造事实,虚构情节,来引导他人走入误区。”
“诶!”贾师爷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如果这小子没有撒谎,那凶手!”
“怎么?”李大人急问道。
贾师爷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江湖之中,奇人异事极多,如若其所说那一地花瓣真实存在,那这凶手定是擅长飞花攻敌摘叶伤人之术。”
“啊!”李大人听之已然浑身寒毛竖起。“这江湖之事,我们岂敢牵扯,如若得罪这样的人,只怕我家财性命不保!”
“既然如此,我们唯有..”贾师爷道。
“如何!”李大人问道。
“青楼小子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且伪造证据,这妓女当时更与凶手同处一室,哼!这案子我看无需再查了!”
..
书房天花板上,一片瓦片被掀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此时正看着书房下面的一切,李闽和贾师爷的一切对话信息都被此人知晓。随后他将瓦片物归原位,转身一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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