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难地拉住周霜玲的手:“他们也曾经是你的孩子啊,何况每次你流产后,我都请法师为他们超度了。(
妖妃有点狂)会不会是你精神太紧张,产生幻觉了?”周霜玲却拼命摇头:“他们就在附近,一直在我身边,无时无刻不看着我。”突然,她两眼通红,惊恐地望着地面。那些红嫩的小手从医院纯白的地面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白皙的脚,开始往上攀爬。
周霜玲不顾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边拍打双脚边大喊着:“你们是不能出生的耻辱!别缠着我!别想破坏我的幸福!”对周霜玲来说,那三个连父亲是谁都无法确定的孩子是抹不掉的污点,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幸。
人们投来的目光有嫌恶的,有羞愧的,那些等待在妇产科门外的女人,都是孕育了新生命的准母亲,可惜等待他们肚子里孩子的命运却截然不同。护士正搀扶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孕妇,朝大吼大叫的周霜玲直皱眉头,周霜玲母亲朝护士和周围的人苦笑着点头致歉,拉着情绪失控的女儿匆匆离开了医院。(
位面商人之强国梦)望着还在叫喊“是你们投错胎,是你们的错”的周霜玲远去的身影,护士身旁的孕妇下意识地摸了摸高高挺起的肚子,眼中流露出愧疚和欣慰交织的复杂神色。
乘上的士,离开医院一段距离后,周霜玲才渐渐平静下来。“上哪儿?”的士司机边慢慢向前行驶边回头询问。母亲本来想带周霜玲回家休息,目光落在女儿白皙的脚上,不禁打了个冷战。
一个个小小的红色手印!
女儿真的被怨灵缠身了?母亲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周霜玲,她的情绪虽然平复了,却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体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女儿却一直怀不上孩子,母亲想了想,对司机说道:“到北湖老街去。”
母亲决定带周霜玲到法师那儿驱驱邪,赶走那三个纠缠女儿的怨婴,就算让他们魂飞魄散,也要保住女儿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
官路红颜)
昨天傍晚的一场大雨让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北湖老街更显冷清,石板路上的积水还没干,整条老街充斥着潮湿发霉的气息。街边“北湖”的水位也上升不少,水面上飘荡着各种垃圾和水生植物,被污染的湖水已经发黑,仿佛随时有可怕的东西从里面跳出来。
北湖的旁边就有一个经常在电视做广告宣传他们的无痛人流有多先进的医院,周霜玲前几次坠胎都是在这家医院的。每次从湖边经过,都让周霜玲感到不适,母亲察觉女儿又发起抖来,忙加快脚步朝法师家走去。
周霜玲和母亲把受到三个怨婴纠缠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法师,法师一脸深沉地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向周霜玲确认:“真的要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周霜玲坚定地点头。法师点了下头说:“这样的话收费很高的,因为这几个婴灵不是第一次剥夺生命的权利,所以怨恨很大,这个风险也太大了。(
贵女谋略)”周霜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现在丈夫家有钱,花费多大代价都愿意,只要能再次有孩子得到公婆的认可就一切都值得了。
法师也就不再言语了,开始为施法准备起来,施法的过程看起来很平静,那几个婴灵并没有出来捣乱,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就搞定了,结束的很轻易周霜玲的母亲还有点心痛那高昂的费用。
从法师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又暗了下来,豆大的雨打乱了浑浊湖面的平静,周霜玲紧紧拉着母亲,眼睛瞪得圆滚——透过雨幕,有隐约的婴孩哭声从湖面传来。母亲安抚地拍拍她颤抖的肩:“没事的,法师说他已经妥善处理,那些孩子不会再纠缠你了。”
经过法师驱邪后,周霜玲就真的没再看见那三个孩子,也没做过一次噩梦。但她依旧神容憔悴,脸色苍白,郁郁不欢。(
最后人类)
公公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当着周霜玲的面嘀咕:“该不会故意不要孩子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唐波只能陪笑安抚心急抱孙子的父母:“我们还年轻嘛,不着急,小玲最近状态好了很多,等她再调理调理身体吧。”
面对为自己不再做噩梦而真心高兴的唐波,周霜玲更觉愧疚,总觉得如果再不能怀上孩子,一定会失去这个好丈夫。她不再因噩梦惊醒,却开始为怀不上孩子而失眠。
周霜玲和母亲四处奔波,寻遍城里大小名医,每一个都表示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是法师法术不精,没彻底帮我除灵?”吃了一堆所谓偏方也不见效,周霜玲让母亲连夜陪自己再到法师那里走一趟。
夜晚的西湖老街比白天更加荒凉死寂。周霜玲和母亲摸黑到此,叩响了法师家的门,可是无人应答。(
大神驾到一贱倾心)正烦恼该离开还是等待,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开了门,她用浑浊的眼睛不住打量周霜玲。
“我们找法师,他在吗?”周霜玲朝门缝里探望。屋里似乎正在进行法事,夜色太浓,刚才没能看清门口,这会儿借着屋里的灯光,周霜玲和母亲才看到门口的对联已经换成了白底黑字。
老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把门完全打开,说道:“他死了,我是他师傅,正帮他做法事。”老妇人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见周霜玲和母亲一动不动呆立在门外,又回头问道,“进来上炷香吗?”
母亲拉着周霜玲想告辞,周霜玲却大步朝老妇人走去,追问道:“做完法师的法事,您能帮帮我吗?”老妇人嘴角浮现一抹冷冷的笑意,缓缓点头:“我徒弟没完成的事情,我会帮他做完的。”周霜玲满意地笑起来,心里激动地想,不愧是法师的师傅,自己还没开口,似乎就被她看穿心事了。
大厅里停放着法师僵硬的尸体,老妇人嘴里低声念着经文,像是从幽灵界传来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老房子难闻的气息混杂着尸体的臭味,充斥整个屋子。对于李法师突然的死去,还有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李法师的师傅,母亲都感到一丝古怪,她拉了拉一脸期待的周霜玲:“不如我们走吧!”
周霜玲甩开母亲的手,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法师的师傅能帮我。绝对不能让那些怨灵阻止我孩子的到来。”周霜玲说着,温柔地抚摸着肚皮,仿佛里面已经孕育着新生命。母亲明白女儿迫切想怀上孩子的心情,便不再劝说,怀着说不清楚的忐忑,默默陪她一起等待老妇人结束法事。
没多久法事结束,一群脸色阴沉的人沉默地走向尸体,熟练地把尸体放进棺材,抬了起来。从周霜玲她们身边经过时,有人不慎踩到地砖上的青苔,脚步趔趄,跌坐在地,失去平衡的棺材摔在地上,李法师的尸体从里面滚落出来,正好躺在周霜玲她们脚边。
周霜玲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眼睛却越瞪越大一一法师露在寿衣外的手脚、脖子和脸部都印满了红手印!那些红色的小手印,慢慢变成立体的小手,从法师尸体里伸展出来,张牙舞爪,吓得周霜玲连连后退。周霜玲不由得猜测,法师很可能是帮自己驱逐怨婴后被缠上而被折磨死的,除灵没能完成,法师已经死了,所以自己依然怀不上孩子。
“法师是生什么病死的?看他身上没什么伤。”母亲竞这样问道。难道她看不到尸体上的手印?周霜玲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老妇人不高兴地用浑浊的眼睛瞪着收尸体的人,催促道:“快点让死者安息吧。”待他们把法师的尸体重新收进棺材,抬出门,周霜玲求助地望向老妇人,相信她一定也看得到李法师身上那些红手印,只是老妇人似乎没看到她的眼神一样。
老妇人诡异地笑起来,皱纹像树根一样爬满她的脸带着一丝阴森:“放心,我不会重蹈他的失误,因为我是他师傅,我法术比他高明,只要按我说的做,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法师因为帮助她驱逐婴灵致死,虽然死得离奇,周霜玲却幸运地抓到了比法师更高明的老妇人这根救命草。周霜玲激动地拉住老妇人枯瘦冰冷的手,兴奋地确认:“我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能让我怀上孩子吗?如果能让我怀上孩子,我一定给你重酬的”
老妇人似乎并没在意周霜玲说的重酬,房子里头传来女人和小孩凄惨的哭声,是法师的妻儿,她们边哭边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周霜玲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用恐惧的目光远远打量她们。
老妇人慢慢走过去,凑到哭肿了眼睛的女人耳旁低声交代几句。女人咬了咬嘴唇,点点头,拉起年幼的儿子从周霜玲她们身边经过,到门口的时候,又用哀怨的目光打量一眼周霜玲,才又哭着随丈夫的棺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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