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几个人的聊天继续。(
实习神医)天南海北,也聊的算是盎然。邵家从邵佳佳出了事以后,气氛就没好过,天就没晴过。这会儿,那笼罩在房顶的阴霾总算被驱散了不少。
邵佳佳坐在沙发上,左动右动,神不守舍,就好像沙发上长了针,怎么也坐不安稳。秦蓉偷眼看着她,看着,看着,心里的那份不安就更加深重,忧虑更加忡忡了。
这个时候,邵佳佳小阿姨家的东东从楼上跑下了,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玩意儿,兴高采烈地拿过来,直接跑向邵佳佳小阿姨,“妈妈,这是什么?”他大声叫,叫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那了。大家就都本能地转移目光往他手里的东西看过去,只那一眼,所有人都愕然地怔在那儿了。
东东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个橡胶材质的子宫模型,足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被东东以这种方式举在手里,那样子不仅突兀,简直是惊悚而怪异的。(
盛世军婚)
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小阿姨先反应过来,劈手躲过去,嘴里喝了一声,“你从哪翻到的?乱翻东西。”想不到她这么一喝,那东东受了委屈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一哭,那场面就更加尴尬了起来。
但还没等大家做多余的反应,邵佳佳忽然从沙发上欠起身来,坦然地接过小阿姨手里的子宫,莞尔一笑,伸手拉过东东,“干嘛哭?走,姐姐带你到楼上玩去。”她拉着抹鼻子的东东,拿着那个橡胶子宫就旁若无人从从容容地上了楼梯。
剩下一客厅的人面面相觑,彼此不自在地坐在那儿。(
霸道少爷的倔丫头)几乎在座的都知道邵家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个中详情,因为知道的清楚,反而就说不出来的尴尬了。
上了楼,邵佳佳直接关了门。她高高地站立在那儿,像窗口那树干的影子,映着灯光的脸上是深浅不一的颜色。她瞪着眼珠子,神色反常地举着那个东西怪声怪气地问东东,“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东东茫然地摇摇头,抽鼻子,“不知道。”她直直地盯着他,“你怎么会不知道?笨蛋,”她大声地郑重地说:“你就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她忽然大笑了起来,用手指戳着东东,笑的弯了腰,笑的垂了背,“你这个小笨蛋,你是个人怎么不知道来处呢!”
她随即笑翻到床上,继续捧腹笑个不止。(
总裁老公,太粗鲁)她在笑的过程中,眼睛始终盯着那子宫看,盯着,看着,笑着,她随即慢慢止住了笑,笑容在她唇边僵硬的几乎可以摸到。她侧卧在那儿,眼睛死盯着那个子宫看,半天动都没动。
更深人静,邵百川阴着脸坐在沙发上,秦蓉在地上转圈子,一边转圈子一边搓手。“佳佳不对劲,佳佳太不对劲了。”她摇头,脸上的表情是恐慌的,“她怎么会藏了那么个东西在家里?我收拾房间的时候也没见过啊!她不对,这太不对了。”
邵百川皱起了眉头,经秦蓉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察出异样了。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对了。不正常,最近佳佳的反应似乎真的不正常,不,不是最近,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有点不对劲了。(
绝宠腹黑妃)从那个婚礼结束后,或者更早。
邵百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懊丧过,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一次比一次狼狈。怎么会有如此不让他省心的孩子?没了名誉,没了健康,没了未来,只此一女,她没了未来,等同于他的未来也没了。
他深陷在那儿,乏力地闭上眼,靠着沙发的后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和绝望的感觉就抓住了他。“怎么办?怎么办?”秦蓉还在转圈子,还在搓手。“怎么办?怎么办?”
邵百川突然忍无可忍地一直腰,冲她怒火冲天地就骂了过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纵容她,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她完了,她没了将来,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嫁谁去?”
秦蓉也火了,不服气地嚷过来。
www.tyjiao.com“这事能怪我一个人么?怪就怪你,为什么要认许老爷子做干爹?你认谁不行?如果不是因为许桡阳,女儿能有今天么?”
“怪得了谁?”邵百川更大声了,更愤怒了。“她看上许桡阳,看上也就看上了,谁没谁不能活,人家不同意,你就算了呗!你非要逆着上,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蓉也骂的更大声了。“女儿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做爸爸的替她做主了么?你为什么不去找许家人算账?为什么任由许桡阳欺负你女儿?许老爷子是你干老子,不是你亲老子。”
邵百川气的七窍生烟,“我怎么找人家算账?佳佳是成年人,她自己不同意,谁逼得了她?何况,你没听说,不是许桡阳逼她的,是她逼许桡阳的。”
“他是个男人,女人怎么逼?男人不想,女人能逼么?”
“如果不是她逼的,为什么许桡阳那么说,她没反驳?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会是许桡阳逼她的么?”
邵佳佳躺在床上,侧着身子望着窗外。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几乎就像在耳边响。她冷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已经没了以往的和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已经不像个家了。
她没有了将来,也就是这个家没有了将来?一个没有将来的家,一条没有将来的生命还有什么介意的?所以,他们的争执声可以从最初的压着嗓子说到最后大着声音说。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谈论任何敏感的话题。例如女性的子宫,女性的妊娠,女性的哺乳。
她眼睛黑沉沉地盯着窗外,同时机械从枕头底下慢慢摸出那个子宫,放到眼前,放到月光下。室内漆黑一片,苍白的月光照着她手里的东西。她慢慢旋转,慢慢饶有兴致地凑到眼前看。看着,看着,她冷不丁地怪笑出声,继而笑的捧腹,跌进床褥里,仍然笑个不停,笑的越来越大声。
夕阳从窗口落下来的时候,暮色开始一层一层地在窗台上铺开。雅姨一边洗碗,一边无意识地望着窗外。
有风吹过来,吹的老树的枝干摇摇曳曳,不时有雪花从上面往下飘,在窗口的地方扬开。院子里,影影绰绰,景物开始逐渐地模糊。年关快到了,天空里时不时地会有烟花在遥远的天边,无声无息的绽放。
多美的烟花!可惜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快的她来不及体会它的美好。她停下了手,呆呆地向远方望着。又有烟花在天空中燃放了,满满地铺满了半边天,久久未散。
烟花中,有张脸,满是汗,眯着眼睛看着她笑,倚在厨房的门口,一身露肩的运动服,手里托着篮球,在那喘着粗气说:“妈,今年别让爸买鞭炮了,省下钱干什么不好?”她心口被揪了一下,倏然回头。厨房的门口空荡荡的,没个人影,暗黄色的灯光在门口的地方投下一个清冷的光柱。
她把脸转了过去,心里丝丝缕缕的痛楚好久不见地往上环绕。多久了?几年了,记忆像台历,过去了就不应再翻起,今时今日,日子是往前过的不是么?她叹了口气,把自己那被掀起的愁怅情绪竭力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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