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一柄飞刀
南笙捧在手心的泥包一个个坠落,触碰到落满灰尘的地面,“啪啪”裂开,烧硬的泥块四射,透出湿热的诱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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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却一下空落下来,好似一个极亲近的人猛然离去,没有了一丝讯息。
泪水扑簌簌落在南笙因为忙碌、烘烤,还有满心期翼满脸兴奋、通红的脸颊上。
老人在孟姑娘塑像座基之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傻小子,半生孤寂,原以为自己忘记了曾做过儿孙绕膝的梦,此时方知这样的感觉,真让人心里又软又酸啊!
“嗯哼,”老人轻咳一声,从塑像后绕了出来。南笙已象乳燕归巢般飞奔上来,挂泪脸上堆着欢喜,叫道:“管爷爷!”
“男人有泪不轻弹。(
封神英雄榜]师弟,你别跑)”管爷爷绷着脸,自以为有威仪地沉声道,可嘴角的笑意带着那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的动,哪能威吓到人?
南笙献宝一样,捡起落地的烧泥团,顺势砸开了,鸟肉的嫩香溢了出来。他捧到管爷爷面前道:“尝尝,味道可好了。”
老人伸手接过一叹:“哈哈,没有想到我管仲达,今天让一个后生为我寻食。”他也不客气,也不疑有他,抖落沾泥的羽毛,连骨带肉大嚼着。
南笙一旁看着,见管爷爷的精神强似昨日十倍,心中高兴。又觉得他吃着鸟肉,份外香甜的样子,自己的喉头也不由暗动。
老人看在眼中,笑说:“一起吃。自己做的,不吃可吃亏的很。”
南笙笑嘻嘻也砸了另一个,细细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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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尝出鸟肉的咸味,问南笙道:“南笙,在家作了贼了?”
南笙的小脸一时更红,呐呐道:“多拿了些盐……,又不敢同家人讲……。”说话间,取出纸包儿送到管爷爷手边,补充道,“曹叔叔说,洗伤口好的快。可就是痛的厉害。”
老人奇道:“你还懂得不少武林里的小窍门儿。”
南笙得意起来,“曹叔叔和其他捕快叔叔伯伯们可教我不少!”
“捕快?”老人更奇怪了,一个小村子,怎会和城中班头捕快拉上了呢?
南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吞吞吐吐道:“我爹爹是县衙刑房的书办……”
“有什么不能说的?”老人知道南笙的忌讳,故作平常的样子说道:“三百六十行,都要有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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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爹爹不喜欢那儿,说不干净……还说我长大了种地都行,就不许去刑捕房。”
“你爹也太过激了。”老人评价道,这话对上南笙的胃口,又开始呱呱叽叽地说开了:“曹叔叔就说我爹太呆板,说一定要带我进捕房,将来进六扇门做个高手。我爹爹就生气,好多天都不带曹叔叔来我家饮酒。”
“呵呵,你爹脾气够臭。”老人吃了鸟儿肉,带笑看着眼前的神气少年,心想缘份这东西妙的紧,就觉得这小娃子有趣儿,追问道:“难不成你喜欢你那曹叔叔来?”
“是呀!”南笙欢快地说,“来了就教我武功,我学得可起劲!”
老人笑了,道:“练练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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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笙便站起来,紧紧衣衫袖口,先冲管爷爷拱手道:“请指教!”脚下不丁不八,打了一套五虎追魂拳。
也是拳掌兼备,一招一式平滑顺畅,显然练得极熟悉了。
这拳法虽刚猛霸气,却入不了老人的法眼,他点头略赞了声“还行”,又问南笙会不会兵刃。
南笙收了拳势回道,会点刀法。管爷爷又让他演练一套。
南笙侧目寻根木条了,摆了个“夜战八方”的起手招式,将木条舞得呼呼生风,木条儿也闪岀了道道虚影,闪跳进退,竟然没有几处空门。
老人想来那个“曹叔叔”也是真心实意地教了,也替南笙高兴,就问南笙:“你喊着曹叔叔,也就说没有拜他为师了?”
“没有呢!我爹不同意。(
抗日之兵魂传说)”南笙到底是个孩子,一套刀舞来,也粗喘起来。
老人笑招手让他歇息。南笙却不住口,忿忿道:“曹叔叔就又想收我为干儿子,说是好教功夫,我爹也没答应。”
“你对你爹是不是很恼火呀?”老人嘴角含笑,眼内却闪烁出丝丝锐利之色。
“哪能啊。”南笙毫无察觉,乐兮兮道,“我爹就是自己想扭了,好像我除了想法子进衙门当差,就没有别的活路了。”他压了语声,神秘秘地说:“管爷爷,我的弹弓可好了,就算我不念书不练武,我以后打猎也可以给他们养老的。”
“好孝顺的娃子。”老人的眼中透满慈爱,伸手摸摸南笙的小脑袋。南笙被夸,不好意思地“嘿嘿”憨笑起来。
老人忽有些不舍地说:“天又晚了,南笙,你也该回家去了。”
“唔,管爷爷我明天再来。”
老人摆摆手道:“别来了,我晚间就走了。”
“管爷爷……”南笙惊闻,怔住了,眼框中又蓄了泪。因怕管爷爷不高兴,强忍着没让落下。
老人心疼地哄道:“好了好了,老夫没有说清楚,是暂别,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南笙一跳老高,这下泪瓣儿真掉了出来,挂在咧开的唇上。
“我还送你一把飞刀。”老人闪手之间,一把刀又现在指间。
“这是我俩昨天弹弓和飞刀相击的那一把,看,上面还有石子的擦痕呢。”
南笙喜不自禁,跪在地上“嘣嘣嘣”叩了三个响头,嚷嚷着:“谢谢管爷爷!”
“起来吧!”老人笑眯眯地受了礼,转而严肃道:“此刀,重三两四钱。刃长三寸三分,柄长半寸。三缕刀衣长寸半。只杀不义之人!南笙,你可记住了!”
南笙敛容敬道:“南笙永不忘记!”
老人笑起来,指着大殿左边,山墙顶上一蛛网中心,道:“你看那只蜘蛛儿。”
南笙细辩那小如绿豆的蜘蛛答道:“看到了。”
“嗖。”
老人右臂轻抖,右腕似一动,一线寒光激绽而出,瞬间没向蛛网处。
“啊!”南笙惊叫:“糟了!怎么取下来呀?”
话刚出口,飞刀已刺上蜘蛛,力道顿消,直坠下来。
老人抢步上前接了,指间捏着刀衣,飞刀尖上的蜘蛛尚八爪乱动,还未死绝。
南笙张着嘴,再阖不上,连管爷爷送到手心的那刃飞刀,也只是呆呆地捧着,一言都发不出声。
老人因用力过猛牵动伤口,也隐忍疼痛,未发一言。
半晌之后,南笙又俯身叩头。这个聪明孩子终知管爷爷何意了。
一教一学,饶是南笙百般机灵也耗到黑夜降临,含泪辞了管爷爷,南笙几步一回头,看着倚庙门而立的老人,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飞奔而去。
老人孤单地回到大殿,觉得这空荡荡的殿内清冷难耐,唯有孟姑娘慈悲地立在那里。他就直直地跪下去,心中道:“管仲达惯不信鬼神,您若有知,请受管仲达一拜,谢谢您给了一场大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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