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惨了惨了
即使南笙双脚不沾地地急跑回家,也已然晚了。
www.rgstt.com妈妈和姐姐在河边、桥头一声接一声高喊。
“笙儿,笙儿……”
“南笙,南笙……”
南笙一听呼唤,更着慌般地疯跑着,张着嘴,呼呼喘着气儿。
妈妈站在桥上,四处张望。南箫揪着妈妈的袖口,朝天独辫一会向东一会向西,奶声奶气在喊着“哥哥,哥哥。”连碗都没有抱着。
姐姐南萍儿,正在田埂上边跑边叫。
南笙从河边攀爬上堤岸,心惊胆颤。他垂头走上前,妈妈和弟弟早发现了。
“妈……”南笙低喊了声,偷偷看看妈。(
青丝笑语罗裙)
妈妈一脸焦急,额上的汗濡湿耳前碎发,一见南笙,急与慌就变成气与恼。空着的左手抬起想打,又见儿子急促喘息着,一头热汗,猜想他也急着归家跑回来的。那手就重重地在儿子脸上抹去汗,口中颤声问:“笙儿,你去哪儿了?不知早晚的……”
南箫跳着,又拉了哥哥的手,嘴里换成喊姐姐:“哥哥回来了!”
南萍儿风火火就跑了过来,同样一脸湿热汗水,二话不说,抬手冲着南笙的腰下、屁股上一古脑打几下。口中恨言道:“天黑了你看不到!让你贪玩!……”
南笙就躲到妈妈身后,不敢还手,只得涎皮赖脸求救,“妈,妈!姐打我,姐打我。”
妈妈见儿子全全地回了,心早就宽了,柔声叫声“萍儿”,又轻轻用衣袖擦去女儿鬓间的汗水。(
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
南萍儿出了气,早又笑开了,一把抱起南箫,却警告南笙:“你仔细了,爹今天回来了。”
南笙立刻象泻气的猪小肚子,蔫了。苦着脸,连嘴里都满是苦味,一切机敏灵活都飞走,不知道咋办:“妈……”
妈妈拉了他的手道:“那也得回家呀,我和你爹好好说说。”
南笙一路软软的,妈妈就似拖了一只不情愿被栓上绳的小狗。
那小狗到了家门口,立即看到门前系着一马一驴,眼中一亮问:“曹叔叔?”
“系曹叔叔。(
逍遥在电影世界)”南箫扒着姐姐的肩头奶声回答。
南笙又回复一点精神气儿,心中直念叨“曹叔叔,可要救救我呀!”
爸爸南眺正和班头曹正勇分宾主坐在厅堂。南笙畏畏怯怯迈过门槛进去,一声不吭直直地跪在爹爹面前。
南眺早就瞥见,还与曹正勇告个罪,方大马金刀坐得端正,——到底是个文人,虽然正气凛然,还少点英雄豪气——,口中骂道:“逆子,野哪去了!今天若非回来,定又被你娘亲瞒过了!”
妈妈正靠在门外,想插言劝劝官人的,谁知被官人一句话堵了严实,开不得口。
爹爹也无须儿子回话,又问道:“孽障,想是你的课业都学好了。(
魔天记)背来听听!”
南笙小声嘟囔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子曰……”
南眺大喝:“大声背!”
南笙大恐,偷偷看看爹,又移着视线瞅瞅曹叔叔。后者正似笑非笑,这老子管儿子,外人不好插手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子……”南笙大声背诵,立刻被爹暴燥地打断了:“上次回来你背的就是这一句!可知你心中根本没有读书二字!”
说话间,家法就举起,“啪啪”两下落在南笙背上。
妈妈在门外看得心疼,张口要喊。弟弟南箫在妈妈的腿间偷看,已被爹爹的凶狠样吓着,“哇”一声哭开了。(
美男九个已足够)
南笙只感到背上猛然间一阵火辣辣,立刻疼痛就跟过来。大哭叩首道:“爹!孩儿不敢了……”
曹正勇早一个箭步,抬手架住南眺的小臂。文人哪够和武者角力,南眺手上的家法就停在空中。
“南兄南兄。”曹正勇劝道,“你糊涂了,背不能打。内伤内伤。”
南眺看他一眼,也不再倔强挣脱,只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口中囔囔:“不敢了?说!哪疯玩去了?”
南笙断不能说遇见管爷爷的事,又不敢撒谎,唯喏道:“打……打雀儿去了……”
“我就知道!”爹爹一阵冷笑,“罢了,我也不收了你的弹弓。收了你正好做新的,到遂了你的愿!把手伸出来!”
南笙怎生舍得伸手,不伸又不行,缩缩伸伸,探出手来。
此时,曹正勇已按着南眺归了坐。南眺一见儿子的贼样儿,火气大炽,抬手要打。却又被曹正勇拦住:“南兄南兄,手不能打,要写字儿。”
南眺被堵,气鼓鼓问:“你说打哪?”
“知县大老爷怎么打人的?”曹正勇就笑着反问。
“正是。——趴下!”南眺大悟,可后两字又对着儿子吼道。兀自口中不歇:“打一进门就是一副贼像,家风都被你遭蹋尽了……”
曹正勇不待南笙趴下,大声道:“你个小笨孩子,不知道跑啊?平时聪明劲都哪去了?”
南笙求之不得,一溜烟就躲进厨房去。
临出门还听到爹爹对曹叔叔道:“就你护着,惯坏了。”
“早叫给我做干儿子,你就不同意。”
妈妈、姐姐和弟弟,跟着南笙到了厨房,妈妈早扒了南笙的上衣来看,几条红肿的痕迹浮在他的背上。
妈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恨恨泣道:“心儿这么狠,可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姐姐则歪嘴取笑南笙,南笙笑嘻嘻宽慰妈妈说:“没事,不疼。”
南箫挤在人堆里,早不哭了,觉得哥哥的伤痕挺有意思,小肥手就伸上前去摸,被妈妈一巴掌拍缩回去。他也不恼,“咯咯咯咯”笑起来。
南笙也跟着弟弟笑,那小小子又嘲笑大小子,肥手短胖的食指在自己的脸上划着羞儿,唱歌般道:“又哭又笑,鼻子冒尿!”
南笙开始传授经验道:“爹以后要打你,你就扯嗓子哭。爹心一软,就打不下去了。”
南箫直瞪着眼,没有听懂。姐姐笑用手指在灶台边指着南笙说:“南箫可别学你哥!你哥皮的没药救了。”
妈妈去厅堂找来曹叔叔先前给的棒伤药,南眺顺便招呼:“让端几个菜来,我和曹兄弟吃酒,怎么还不上呀!想饿着曹兄弟呀。”
曹正勇就客气:“嫂子别听南兄咋呼,兄弟我晚上不回了,又来讨扰嫂子了。”
方氏轻轻笑笑,退回厨房。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