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听见严子月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边也似乎是怕她挂电话,立即敛了哭声飞快说道:“姐!你别挂电话!我现在在咱们区派出所,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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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惊讶,好半晌才消化这消息,冷声问她:“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没惹事我是被牵连的!姐你过来一趟吧,你不过来派出所不放我走……。”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长!你赶紧给你妈打电话让她领你回去。”
“我妈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严子月放软了语调,“姐你就只需要过来签个字就行,不费多大的事。我求求你,今后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不稀罕你给我干什么,你赶紧给你妈打电话吧,我挂了……。”
“姐!”严子月吓得立即扯起嗓子哭起来,“求求你了!我之前不懂事我跟你道歉你不要不管我啊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我今后决不再给你添麻烦了你就当是最后帮我一次行吗……。”
程如墨听着,想了想,说:“要我过来也不是不行,我问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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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问!十件都可以!”
程如墨顿了顿,闭了闭眼,“你告诉我,你高三时候遇到的那事,是不是假的?”
那边顿时不说话了,连哭声也一并收了。
程如墨心里也有数了,冷冷笑了一声。
那边严子月憋不住打了个哭嗝,狠狠抽了一下鼻子,边哭边说,“我当时手机没电关机了,我也没发现……后来……后来听我室友说我爸妈正满世界找我,我……我就……。”
“所以这么多年,你就瞒着我,利用我对你的愧疚感时不时来讹我?”程如墨抬高了声音,“你是不是还暗地里想我这人这么傻子,是不是?”
那边没说话,只有呜咽的声音。
“严子月,你自己说,你怎么就变成这么一个不招人疼的玩意儿……你爱跟着你妈跟着舅妈在背后嚼我舌根也就罢了,反正两片嘴长你么身上,我权当你们说的不是人话。可你自己说,我亏待你没?我妈亏待你没?你怎么就他妈的这么狼心狗肺!把我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心里特爽是吧?特别有成就感是吧?”
程如墨气得不行,当下撂了电话将手机摔到一边。(
杨州书团)她在黑暗里坐了许久,忽低声骂了一句,抄起手机起身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一楼,忽接到林苒的电话,“我估摸着你们也该散了,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没跟陆岐然在一起,这会儿要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什么?”
“接个白眼狼。”
“谁?……严子月?!她怎么去派出所了?”
“她成天跟一堆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迟早的事。”
林苒沉吟片刻,“我这会儿正在外面呢,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远,估计十五分钟就到了,要不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程如墨想了想,“行。”
挂了电话她就在梧桐树下砖砌的花坛上坐下,看着对面正搂搂抱抱跳着舞的大妈们。空气一阵带着尘土气息的溽热,间或又吹来一阵的凉风。对面有个水果摊子,一个大爷正坐在那儿削着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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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忽然有些想吃,起身去买了一块儿。正捏着棍子吃着,林苒的别克开过来了。
车子稳稳当当停下,程如墨赶紧几口吃完,拿纸巾擦了擦手,拉开门坐上副驾驶。林苒也不废话,掉了个头往区派出所去了。
二十分钟到达,派出所的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原来是严子月跟着一块儿玩儿的那些人里头,有人私底下在卖不干不净的东西。大队的人查到ktv,将一屋子人都带回来了,正好严子月也在场。询问之后确定严子月不知情,便只让她做了笔录。程如墨到了之后,警察将严子月教育了一番,让程如墨签字之后就放行了。
三人一起出了派出所大门,严子月这才完全止了哭。她本是花了浓妆,这会儿整个哭得花里胡哨。林苒看不过去,抽了几张纸巾地给她。
严子月哑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来狠狠擤了一下鼻子。
程如墨瞥她一眼,冷声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后你再也别来找我。”
严子月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即便平日里如何嚣张,这会儿也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再也不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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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便也不再理她,挽着林苒的手臂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走出去两步,忽见车灯一闪,一辆宝马正朝着这边开过来。
车子停在她俩旁边,车窗摇下来,齐简堂从里面探出头来,惊讶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程如墨迅速看向严子月,“你还喊了几个人?”
“我……我不是怕你不来吗?”
齐简堂也明白过来,哑然失笑。严子月瞅了程如墨一眼,忽挪到齐简堂车子旁边,低声问他:“我饿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齐简堂看向程如墨,程如墨没有表态。齐简堂笑了笑说:“既然都在这里碰上了,要不找个地方咱们一起吃点宵夜吧?”
严子月上了齐简堂的车,程如墨坐林苒的车,四人一起到江边找了一家烧烤摊子。江水波光潋滟,江边十里都是烟熏火燎,空气里全是各色食物的香气。各家店前露天的场子上坐满了人,人声嘈杂,笑声中间或夹杂几句带着浓浓本地方言味道的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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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脆骨,骨肉相连,羊肉串儿,鱿鱼各来二十串,再来四个烤馒头片,四瓶啤酒——你们还要不要什么?”齐简堂问。
林苒摇头,“先吃着吧,不够再点。”
坐了一会儿,林苒便问起程如墨今日同学聚会的情况。趁着烧烤还没端上来的当口,程如墨便把白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边。
林苒听得差点掀了桌子,“这白苏还没完没了是吧!你跟陆岐然的事了她跟着操哪门子心!不赶紧将她自家喂的那狗看好了,要是他再这么一劈腿,恐怕腿得折成三级残废!”
齐简堂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位姓白的奇女子,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吗?”
“谁?”程如墨刚一问出口便省过来,“赵忱?”
“不然呢?”齐简堂笑说,“我跟你说,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殷勤吗?那肯定是将要搞到手,又还差那么一丁点的时候。他跟白苏沆瀣一气,鞍前马后,指哪打哪,唱双簧似的,肯定私底下都计划好了。”
林苒点头,“有道理。白苏虽然讨不到什么好处,但她本意就是挑拨离间,即便挑拨不成,制造点矛盾也是好的。”
程如墨皱眉,“这人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林苒笑了笑,忽盯着她说:“你觉得叶嘉这人怎么样?”
程如墨一愣,“很好。”
“你觉得要是陆岐然选择她,你甘心吗?”
程如墨垂眸,“他本来就选择过她。”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要是陆岐然跟叶嘉在一起,你顶多觉得羡慕嫉妒。要是陆岐然选了白苏呢?恐怕就只剩恨了吧?”
老板将一大盘考好的串端上来,林苒挑了串羊肉,咬了一口,接着说:“白苏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你没她白,没她高,没她家里有钱。她是天生白富美,你是天生女……那啥,她要是输给叶嘉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你俩同一起跑线竞争,你条件比她差还顺利上位了,换成是你你心里高兴?是不是也想把她剁吧剁吧了扔江里喂食人鱼?”
程如墨听得有好气又好笑,“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体谅她?”
“不是,我就想说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想膈应你,让你跟陆岐然产生龃龉,反正她得不到,也不能让你顺利得到。你要是计较了,就正好顺了她的心意。”
齐简堂连连点头,“苒妹说得有道理,如墨你多向她讨教讨教。”
程如墨顺手将刚刚擦过桌子的纸巾往齐简堂身上一扔,笑说,“苒妹是你能叫的吗?”
人在局中,总是雾里看花。程如墨听齐简堂和林苒一分析,觉得心中舒坦了很多。“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白苏是怎么知道我怀孕这事儿的?”她将目光投向齐简堂。
齐简堂赶紧摆手,“我认都不认识她。”
一直在一旁默默啃着脆骨的严子月这时候呛到了一般,猛地咳嗽一声,程如墨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立即扫过去。
严子月赶紧将手里的串放下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程如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上回跟我同学去医院,在妇产科碰见邱宇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估计就是你说的白苏。我听见邱宇在那儿编排你跟齐简堂,一时气不过就上去把他们俩骂了一通,估计就是那时候……说,说漏嘴了。”
程如墨顿时气得只想把桌子上盘子掀起来扔严子月身上去,“你赶紧吃完了给我滚!”
严子月讪讪地笑了笑,拿起脆骨接着啃。
程如墨想她刚才说的话,忽觉得不对劲,“等等……你说妇产科,你去妇产科做什么?”她立即看向严子月的肚子,“你是不是……。”话说了半截,又将目光转向齐简堂。
齐简堂被她目光盯得脊背发麻,然而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只好也将目光投向严子月。
严子月赶紧说:“是我同学不是我!”
程如墨白她一眼,“真是你我也不觉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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