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厂定做!”张顺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品书网 www.vodt“怎么把他忘了!”
“谁啊?”看张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金玲疑惑地问。
“你别管,跟我走就行了!”张顺说了一句,拉上金玲就骑着摩托走了。
两人出了县城一路向东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片厂房,厂子门前一个破旧的大牌子上写着五个大字“黄河家具厂”,因为时间太长,原本五个烫金大字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那个“河”字的三点水和“家”字上边的一点也已经掉了。
“黄可冢具厂……”金玲一字一顿地把五个字念完,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看着金玲哈哈大笑的样子,张顺撇着嘴说:“人家是‘黄河家具厂’!还是老师呢,连这么几个字都不认识!”
听到张顺说自己念错了,金玲也没有反驳,依然一个人咯咯咯地笑着,笑了一阵后才说:“我当然知道是黄河家具厂!谁让他那字都少了半边呢!哎,你在这里边有熟人?”
“嗯,”张顺点了点头,“也不怎么熟,就算是认识吧。”
“谁啊?干什么的?”金玲一听马上追问。
“你问这干嘛?”
金玲眼珠子一转,嘻嘻笑着说:“看看官大不大呗!要是厂长副厂长什么的,等我结婚的时候,来他们这里定家具,不是能便宜点吗!”
“呃……”张顺一阵无语,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干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占便宜!这么一想,张顺心里还真有点犹豫了,要不要留她在小河村。按照她这种事事占便宜的想法,能教出好学生来?别到时候没把学生教好,再把整个小河村搞得不得安宁!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一来现在小河村缺老师,少了她会耽误很多事,二来,这么一个大美女,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谁让人家天生就长了一副占便宜的脸蛋呢!于是张顺也没说什么,带着她直接进了院。
黄河家具厂是个老厂子,经营制度并不是很完善,而且厂子里大多工人都有关系,不是厂长的亲戚就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所以也没什么很严格的制度。因此一个偌大的厂子,大门口连个看大门的也没有。
不过这是家具厂,里边干活的大多都是男人,即便有两个女人,也是在食堂做饭的,跟许凤的食品厂不一样,那边大多都是女人。所以这里基本上不需要保安。
张顺带着金玲刚一进院,就有一个路过的工人过来跟他打招呼了:“哎哟,张村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了?”
“啊,是老黄啊!”张顺笑着打了声招呼。“我找范厂长,有点事。”
“哦,范厂长在办公室呢,我带你去吧!”老黄说着就走到了前边,一边走一边回头跟张顺说着话。
这个“老黄”也是当初张顺卖树的时候,被范东明带去村里砍树的人之一,所以他认识张顺。虽然张顺叫他“老黄”,但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大,今年才二十六岁。只不过,跟张顺比起来,他确实已经是老黄了。
张顺到范东明办公室的时候,范东明正在打电话,一看是张顺来了,马上把电话挂了,笑着站起来迎接他,“老弟啊,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又想卖树了?”
范东明呵呵笑着说了一句,才注意到后边跟着的金玲,先是眼前一亮,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是弟妹?”
张顺呵呵一笑,“范哥太抬举小弟了,我哪有那个福气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学校的金老师,金老师,这是范厂长。”
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范东明开了个玩笑后,也不再提这茬,转向张顺道:“老弟,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啊?”
“哎,”张顺长长地一叹,“这不是来求范哥了吗!”
“求我?”范东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张老弟现在还有什么事求得着我吗?”
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但范东明说得也是实话。前段时间张顺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作为宁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是听说了一些的。
以张顺现在的地位,根本没什么事能求到自己。市里省里那边不说,光是华腾这条大粗腿,就是他范东明一辈子也赶不上的!现在张顺抱上了华腾,哪还有什么事能求得到自己?
“范哥这是生兄弟的气了?”张顺呵呵一笑,一看范东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不爽。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忙了,不是忙着处理华腾的事就是忙接待省市级大员,哪顾得上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厂长。
“不敢!”范东明呵呵一笑,“老弟现在的腿粗了,我老范求着抱你的大腿还来不及呢,怎么敢生你的气呢!”
张顺哈哈一笑,“范哥,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想在你们厂里定做一批课桌。”
“课桌?”范东明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张顺的意思,也不废话,点了点头说:“尺寸,数量,要求。”
“呃,”张顺愣了一下,“尺寸我也不太清楚,一会让金老师给你说一下吧。数量吗,先来五十张吧,桌子配凳子,全套的。要求就是,质量一定要保证,别偷工减料就行!范哥,这批桌椅是兄弟自己掏钱做的,不是政府出的,你可不能黑兄弟的钱,得给我个实在价!”
“哈哈……”范东明哈哈一笑,“老弟说笑了,我老范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放心,我保证不多要你一分钱,再给你个免费送货上门,怎么样?”
“好!那我就先谢谢范哥了!另外,范哥,你们这能不做办公桌啊?我还需要几张办公桌。”
范东明不屑地一撇嘴,“老弟,你这是瞧不起范哥啊?告诉你,只要是木头的,没有我老范不会做的!办公桌我厂里就有现成的,要不你先去看看?”
“也好,看看吧,有现成的就不用再做了。”
范东明带着两人来到了车间,在几张样式很不错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这几张办公桌都是刚做好的胎型,还没刷漆。
范东明故意先带张顺来看胎型,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厂里做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不像有些厂子里做的家具,外表看着好看,其实里边都用的锯末,根本用不住。
看了几张办公桌,张顺觉得很满意,于是就选了几张定了下来,然后金玲又跟一个木匠师傅说了一下课桌的尺寸,这件事就算办完了。
本来范东明是要留张顺和金玲吃饭的,不过张顺惦记着学校的事,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只能推辞了。见张顺不肯吃饭,范东明也不说什么,只是坚持要送他们出厂。
张顺来到厂子外边,打了招呼就要走,但却被金玲拽住了。
金玲指了指黄河家具厂的大牌子,呵呵笑着说:“范厂长,您这牌子该换换了!”
“换不换的,也没什么。”范东明无所谓地说。“反正这么多年,县里人都知道这是黄河家具厂。”
金玲嘻嘻一笑,“我觉得还是换换的好。”
范东明一听她话里有话,马上来了兴趣,非要让她说个明白。
金玲又是一笑,指着那个少了一点的“家”字说:“范厂长您看,那个‘河’字还没什么,可是这个‘家’字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范东明追问道。
“有一个字念‘冢’,”金玲一边说着一边在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冢”字。“您看,这两个字是不是很像?”
范东明看看地上的“冢”字,再看看自己牌子上那个少了一点的“家”,不由地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巧,不知道哪个捣蛋的孩子,在家具厂的牌子上糊了块泥,那块泥正好落在那个少了一点的“家”字上。加上这块泥,那个少了头上一点的“家”就彻底变成了“冢”!
看范东明点头,金玲接着说:“这个‘冢’字是坟墓的意思。老百姓也许不认识,但只要上过几年学的人,都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你想,你的牌子上放着这么字,你觉得好吗?”
“呃……”范东明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虽然他不迷信,可是谁会给自己的厂子取一个坟地的名字?
这块牌子是当年他从自己父亲手上接过厂子的时候换的,都已经挂了十多年了,按说早就该换一换了。只是之忙了一段时间,也顾上,后来时间一长,也看习惯了,就这样了。现在听金玲这么一说,他才真正重视起来。
难怪之前谈了几单大生意,本来一切都谈得挺好,可是人家老板到厂子里考查了一下,马上就不同意了,说他做事不认真。当时他还在想,自己一切都做地挺认真的,怎么他们还说自己不认真呢?现在看来,问题是出在了这个字上!
想到这里,范东明呵呵一笑,“谢谢金老师了,我马上把牌子换了!”
离开了黄河家具厂,张顺又带着金玲在县城里转了好大一圈,把能买的东西都买上,又弄了小半车,只能租一辆车先把东西送回去。东西都置办齐了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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