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风也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该消失了,不然谁也不知道下面的剧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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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光瞥见远处一辆白色奔驰正朝这个方向驶过来,亲昵地替她顺了顺跟着帽子一起被撩起来的头发,“erica,我先走了,炸药多不好啊,不益身体健康。需要爱心早、中、晚餐,外带二十四小时宵夜的话打我电话。”
他走下台阶站在车门边用手比划打电话的动作,“你手机半个小时之内打进……估计是次数最多的那个陌生号码就是我的,随叫随到,千万别客气啊。”
灿火步履从容地走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摔上门,靠在门上喘了口气,顺着门坐在地上,抓过离她最近的一个大的纯白色靠垫,爬了几步从沙发上搬下来她新买的淡紫色大的可以容纳七八个人一起裹着开会都绰绰有余的毯子,把自己包得像个马上就要破茧而出的蛹。
周爷爷已经教会了她第四层第六式,刚要教她第七式门铃又响了,她一鼓作气起身甩开毯子拉开门,“你还有完没完?”
一看外面的人,手上的力道顿时一转,那另一只高跟鞋就这么从她的手上滑下,罗念满脸问号一个蹲身敏捷的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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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火,你这怎么啦?打你手机怎么不接?”罗念看这人这隐隐的怒气直冲脑门儿,一探身左右瞧瞧,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声叨咕,“谁给你惹了,找死么这不是……”
她小心地拿着两个极精致小巧的瓷罐,比灿火还从容地穿着甩在地上的拖鞋走进来,去了厨房。
灿火还杵在那有点发愣看着罗念的背影,回过神收好地上的东西,打哈欠伸了伸腰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刚才来了一个要饭的,我以为是你,就开门了。”
罗念一听,瞬间白眼都翻到九霄云外去了,怒气冲冲地捧着她辛苦淘来的那几只几近透明、质地温润圆柔的玉瓷碗跑出来,“什么要饭的还以为是我!奇灿火!你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无缘和它们再相见!”
她盯着缓缓转过身靠在浴室门边上一脸平静的灿火,慢慢举高手里的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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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看不起要饭的!现在要饭的都是住在琼楼那种欧式小洋楼里的。”灿火冲罗念凶残地笑笑,又温柔地劝阻,“小念,别开玩笑了,快把它们放回去,亲爱的,我一定会让你和它们共存亡的。”
罗念差点让她给噎死,她就是住在琼楼那种欧式小洋楼里的,合着这是绕着弯的说她是要饭的呢,咬牙切齿,“我要是不放呢?”
她进浴室放水,回眸,淡笑勾魂,锋利如刀,“我没有威胁你,但是你最好相信我说的。”
罗念把碗牢牢拿住,嘴上不饶人,“哼!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五分钟以前我在路上碰见的那个像你神经病一样把车飙到f1赛车手水平的aston-martin是到这来要饭的!”
灿火没反驳,罗念站在浴室门外咂咂嘴,表情纠结的跟什么似的,“资本家的丑恶嘴脸真是让人目不忍视!”
她等了半天灿火都没出声,呀?竟然不反驳?没有被噼里啪啦?今天老黄历上有说诸事大吉吗?她侧耳听见里面传来水声才悻悻地重新回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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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钟,她又尖叫着从厨房跑出来,冲进灿火的浴室,“死丫头,家里怎么什么也没有?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就地饿死啊?”
灿火失笑,说的也太夸张了,冰箱里怎么的也还是可以翻出几盒草莓、提子的,还有牛奶,她边梳理头发边说,“我饿了会出去吃的。”
“那怎么行!程责飞法国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交代万告诉要我照顾好你。”罗念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地吧啦吧啦,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最后她以一句,“我的话你不听,程责的话你还不听?”结尾。
灿火放好水撒了一袋鲜玫瑰花瓣把罗念推出去,呆呆地站在镜子前,忽然笑一下,皮肤的色泽还算让人满意。
躺在浴缸里,静静地听着水声,好像听到程责装满宠爱和无奈的声音,庆幸还可以随时见到罗念,看到她就像看到程责的影子,就能感受到程责的气息,好在还有她啊,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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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闭上眼,记忆随着水的温度慢慢升腾,化成清晰的影像,程责离开时的情景像送别的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
罗念靠在浴室外的墙上也静静的听着水声,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心里静谧的无声的沸腾。
她想她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程责独自拎着箱子站在清冷的国际航站楼里的样子,像是一幅闲淡超然的画,遗世独立,颀长挺拔的身材修饰的他越发的不似人间之物,宛若天外谪仙的仙人,周遭都是苍凉落寞的味道。
程责这个人一向沉稳内敛、雅人深致,竟也难免生出这样孤独的感觉。
灿火也永远不会不应该忘记,她在程责的身后不高不低地喊了他一声“哥!”时程责僵硬的背影和猛然顿住的脚步。
那天灿火连等程责应声的勇气都没有就跑出了航站楼,只有她知道她害怕了,她害怕在程责面前流眼泪,害怕看见程责满眼的疼惜和不舍,她更害怕和程责分开。
灿火在旁人眼里无时无刻不像一个精神永远处在巅峰状态,铁血钢牙的终极版金刚葫芦娃,但其实她就是一个泥娃娃,没有了程责在身边的奇灿火就是一个在雨天失去了雨伞的泥娃娃,她的世界本来就大雨滂沱,现在更是雨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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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懂得她的。
除了程责是永远的风景,还有一帧画面也在她脑海中永远定格,她在停车场找到灿火的时候她已经缩在副驾驶上戴着眼罩等着了,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巴掌大精致的小脸被两个巨大的黑色眼罩遮的十分滑稽,额头抵在膝盖上,头发零零散散地落下来,落魄又狼狈。
这样的奇灿火在这宽敞的车厢里显得愈加瘦弱单薄,她把自己拖进愧疚的深泽任由沉溺,程责手上的伤是她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愈合的伤。
她犹豫着伸出手想抚一抚灿火的背,安慰一下这个一直以来都无条件护着她,其实表面有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的人,却看见她的肩膀极轻微地颤抖,又犹豫地放下手,不声不响地发动车。
忽然灿火头轻轻歪在车窗上吐了一口气,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声音平静的可怕,她说,“小念,程责他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泪如雨下。那画面,那声音,刻骨铭心。
她深呼吸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瞄了一眼浴室的门,慢慢的挪步回了厨房。
灿火听门口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把头浸入整个浴缸里,为了声誉和形象,还有人求生的本能让她在停止呼吸的前一秒钻出浴缸。
如果她真的被传出在浴缸里溺水而亡,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得满地找不着牙。
用一分半钟的时间调整到最佳状态,上楼换好衣服再下来,罗念已经把她带来的粥热好了,抬头看灿火一身浆紫色金丝刺绣短款天然蚕丝旗袍,长发松垮地绾在脑后,零散的发丝落下来搭在肩上,猫咪一样优雅散漫,“你一会要出门?”
“去一趟vin。”
“过来过来,你的玫瑰花粥,我妈妈熬好非要让我拿过来给你尝尝。”
灿火浅笑,“替我谢谢罗妈妈,等我有时间去看她。”她拿起勺子吃的满心欢喜,“嗯~罗妈妈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对了,你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吧。”
罗念坐在她对面朝她翻了一个极大的白眼,撅着嘴嘟囔,“又想奴役我,堂堂全国最大的美容中心vin的掌门人,啊开心了不开心了都喜欢坑一下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什么世道?这世道还让不让好人生存啦!”
“这次是好事,你看你还瞪我真是好事……”她眨眨眼,尽量柔声软语地安抚她,“vin的研发团队新研发的一款护肤品,补水效果特别好,我都试了,小勤也试了,真的,你也拿去试试。”
罗念终于露出笑脸,还老大不情愿,“我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小白鼠?”
“回来给我写份试用报告,尽量详尽,不少于一千字。”她说完拉开椅子起身,去水池边迅速洗了手,想要迅速离开餐厅,以免挨打。
“奇—灿—火—”罗念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磨出来的,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可恶!怪不得纪凛冽说你是玫瑰花,还说美丽的花都无毒带刺,我现在才发现越是美丽的花就越是带刺还剧毒呢!”
灿火猛地停在餐厅门口,纪凛冽?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轻盈地出了餐厅。
罗念瞪着眼捂着嘴,瞥见她出了餐厅,飞快地收拾好餐桌,慢吞吞地挪出去,堆得一脸笑,“那个……灿火,我们走吧。”
“好啊。”她先出去,站在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小念,叫上程责哥,他的皮肤比你好,最重要的是他报告可比你写的详细多了。”
她说着就要出去,快要掩上门的那一刻,罗念惊恐颤抖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低低的响起来,“灿火,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他,是我说错话。程责他已经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你别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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