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白凤看着发怔好久的夏肆恋轻声道。(
重生女王倾天下)
夏肆恋茫然一般摇摇头。
秀场开始前的酒会有序进行着,在游泳池上搭建的t台正在调试着灯光,夏肆恋随便拿了一杯橙汁在四下里搜寻白凤的影子,酒会正式开始后不久,白凤就不见了,夏肆恋于是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潜意识的依赖夏肆恋当时还不曾留意过。
“你想干什么?”白凤这辈子也没想过他还会遇到狂龙会的人。
黑龙手握着一杯黑方,狂肆地一笑,“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花骨朵啊?”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动恋!”白凤上前就扼住了黑龙的脖领子。
黑龙一点都没有畏惧,手握着的高脚杯从容不迫地小酌了一口,“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啊……”t台秀的准备后台,苏安娜一声惊叫。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苏安娜看到被剪得破碎的走秀服装吃惊地捂着嘴。
因为保密工作,后台的工作室是不允许对外开放的,然而苏安娜的准备间却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没有锁好门。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苏安娜攥着手咬着牙叫道。
周围的很多人想起了定婚宴的那一幕,夏肆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很多人围在后台那里便上前了去,可是众人的目光却不由得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肆恋,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苏安娜冲着夏肆恋声嘶力竭道。
程然也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地上了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夏肆恋握紧的手心和抿起的嘴角,一下皱了眉。
“我……”夏肆恋开口却说不上了一句话,她茫茫然地看着程然。
“你太让我失望了。”程然只是冷冷地道。
“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吗?”程然走到苏安娜面前,轻声道。
“衣服都坏了,没法补救了,今天对我真的很重要……”苏安娜伏在程然身上无比委屈,“她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是她怎么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你就没有良心吗?好来然养了你这么多年……”苏安娜继续发着委屈,忍不住还落了泪。
夏肆恋垂着眼,低着头,只有沉默。
程然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带我离开这里,好吗?”苏安娜抽噎着,程然点了头,越过夏肆恋的时候,她翘起了嘴角。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夏肆恋兀自承受着。
没有任何抗争几乎不像是她。
待到终于安静的时候。
夏肆恋从地上缓缓捡起那件秀服,伸手弹了弹,随后进了试衣间。
苏安娜因为特殊原因准备提前离开秀场了,可是当t台上,大牌云集的模特巨星一一两场后,只见夏肆恋以一身剪裁凌乱独特的裙装赫然出现,她从t台的末端缓缓走来,自信的步伐和扬起的薄唇,让她像个邪恶的精灵一样。
苏安娜完全呆住了。
这一夜,夏肆恋如展开翅膀的暗夜蝴蝶,让所有人惊艳了。
众多长镜头都对准了夏肆恋,国内外的媒体人们纷纷惊叹,她坦然自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初次登台,似乎她是生在舞台上一样,自信的眸光闪烁着,充分展现着她的肢体美。
她的凌乱恣意无疑是众人的焦点,这其中也包括程然。
程然看着t台上的夏肆恋,一时间真的觉得她成熟成为真正的女人了,她璀璨似星,根本不是他能触及的,可是他的目光分明转移不开了。
苏安娜根本没有想到,被她一手毁掉的秀服在另一个稚嫩的女人身上竟然成为了另一种极致的美,她攥着手心,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同时苏安娜也看到程然注目夏肆恋的目光,顿时大火了,“怎么着,你后悔了,是不是?”
程然听到苏安娜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收敛的目光。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走吧。”程然伸手欲带离苏安娜。
“你想走吗?你是不是还没有看够?程然,我看变态的人根本不是夏肆恋,是你,你伪善,虚伪,你根本就是个疯子!”苏安娜大叫着,甩手扔掉手包砸在他的脸上,随即大步地离开了秀场。
程然盯着地上的手包好一会,静静地弯下身子,拾了起来,心里沉默着,有着从未有过的寂静。
“她像只野猫吧?”白凤忽然出现在程然的身侧,轻声地道,在人群之上看到了夏肆恋笑容恣意无拘无束的模样。
程然没有再抬眼,只是攥紧了手心,拿着苏安娜的手包向着苏安娜消失的方向快跑而去。
这次不是程然的失望而是夏肆恋的失望。
夏肆恋的沉着终究耗尽,在众多人的询问之中,她皱紧了眉,她最后也没有使程然为她驻足。
“让开……”夏肆恋拨开了众人,一身疲惫,她觉得自己最后一场戏,实在像个小丑。
高跟鞋太高,她一个错步,白凤上前而去,夏肆恋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靠着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平衡。
夏肆恋走得很快,像是一个十二点就会失去一切的灰姑娘正在抓紧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样。
白凤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的烦躁仅仅是背影就充分体现。
在这个世界上能叫夏肆恋从云端跌落的只有程然一个人。
夏肆恋的离开并没有让秀场的周遭安静下来,人们开始纷纷赞叹那惊人的举动和美好的仪态,她像个神秘少女在设计圈开始广为流传,这其中更包括这次秀场的决策人——美国麒麟设计的首席设计师麒麟。
麒麟为三国混血,金色头发耀眼无比,俊秀的五官下掩藏着浓浓的笑意,着眼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清然一笑,指着那个背影,“就她了。”
夏肆恋此时还不知道她的人生却开始真正地改变了。
离开秀场,夏肆恋半分钟也没有停留。
夏肆恋打开白凤的车,白凤也进了身。
夏肆恋一直转过身看着别处,白凤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了一眼手表,差一刻钟十二点,白凤转眼看了一眼夏肆恋,“回家吗?”
夏肆恋笑出了声,冷然冲着白凤,“你该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家。”
“那你想去哪?”白凤对夏肆恋微微蹙了下眉。
夏肆恋攥紧拳,“海边。”
白凤迟疑了一下,不过却发动了车子朝着东海岸而去。
一路上不平和的气氛始终都在,白凤尽量让自己忽略这样的气氛。
夏肆恋从没有在白凤面前露出过凶狠的目光,可是这次她却冲着她露出了恶魔的爪牙。
海边。
白凤颀长身影在侧,夏肆恋忍耐着,终于在沉静的白凤面前忍无可忍,转身扬起了拳头砸在了白凤的胸口。(
天下第一宠臣)
“你这个叛徒!”夏肆恋大声道。
不算沉重却意外特别疼痛的拳头让白凤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耍我好玩吗?”夏肆恋扬着眼。
夏肆恋从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她会掉进苏安娜设计的陷阱里,如果不是白凤,她根本不会去什么所谓的秀场,白凤多么了解自己,夏肆恋就是一个不断需要希望的孩子,如果没有一次次的失望她根本就不会回头。
白凤抿着嘴,沉默着,目光看着远处。
于是夏肆恋便一拳又一拳地全部狠戾地砸在他的胸口之上。
夏肆恋忽而笑了,咬着嘴角大声恐怖地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该受到惩罚?”夏肆恋伸出长长的手指划过白凤的脸颊。
白凤顿了一刻,下一秒,夏肆恋就将他推进了海浪之中。
浪潮之下,他一时难以呼吸。
夏肆恋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鱼,然后一脸盎然。
夏肆恋想让他死,她会比任何人都有理由,何况白凤会心甘情愿。
没了任何挣扎,白凤静如死尸。
白凤有严重的海水过敏症,可是他睁开的眼明明显示着他此时比谁都清楚。
“你给我起来!”夏肆恋却在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时候冲着他大声嚷。
他如果奋力挣扎或者他立马反抗,夏肆恋还不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可是白凤却一动不动了。
甚至闭上了眼。
夏肆恋终于慌神了,踩着沙滩艰难地到他的身边。
“我的话,你没有……”夏肆恋话还没有落下。
白凤骤然一个翻身,随之又是一个浪潮,兀自将夏肆恋埋于自己的身下。
额头上还带着碎沙,轻微熟悉的喘息。
夏肆恋的手腕完全动弹不得。
“夏肆恋,和我在一起吧……”
白凤的声音好像从海的那边传来。
夏肆恋皱着眉,似乎用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凤的呼吸逐渐变得浓烈,鼻尖嗅着夏肆恋的下颚,微微蹙着眉,眉间那颗暗红的痣清晰不已,清凛的海风悠然而过,拂过脸颊却好似平增了几分炽热。
白凤单手固定住夏肆恋的双手于头顶之上,另一只长手缓缓送入夏肆恋的裙尾,薄唇如同动物嗅食一样在她的嘴角边逐步移到脖颈上,夏肆恋蹙着眉躲避不开,他的舌像冰冷的舌流窜于她的肌肤之上。
“嗯……”白凤的两指不由轻碰了紧密之地,夏肆恋顿时小声呜咽了一声,两腿不自在地交错着。
“恋……”他的声音低迷中带着**,俯首含住了夏肆恋的耳垂,呼吸格外沉重。
罅密的空间逐渐开始与他的手指融合,夏肆恋低声难受地发出声音,那不是很清楚的呜咽声让白凤想要得到的更多。
肩膀的肩带滑落,白凤直将夏肆恋的裙摆上扬,长手掠过细嫩的腿跟。
“嗯……不……”夏肆恋感受到明显的灼热开始本能地抗拒。
“别拒绝我,恋……”被这迷离的感觉牵制着,白凤的声音暗哑不已。
“嗯,嗯,停,停下……”夏肆恋皱着眉伸手抵在白凤的胸膛之上。
“恋,给我,我要你……”白凤没了往日的沉着,他像只是一头随时准备冲出围场的狮子。
看得出,他在尽力让自己理智,在迫在一线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征得夏肆恋的同意。
然而夏肆恋吓坏了,她在心里抵制着与白凤的接触,可是那身子的反应却真实得叫她感到害怕。
夏肆恋垂了眼,忽然放了一切挣扎,“白凤,你越界了……”
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你的界限是什么?”白凤骤然间好像没了任何力气一样。
“我的界限就是除了程然,谁都不能碰我。”夏肆恋闭着眼安静地道,那声音无疑将白凤打入了地狱。
白凤苦笑,说来到底他还是什么都不算。
如果是这样,他还坚持什么?
他的原则准则全是为夏肆恋服务,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可以做个自私的女人,他却不能。
为什么……
“啊,疼……”夏肆恋被白凤攥住的手腕忽然刺骨发疼。
白凤的眸光在一刹那变得恐怖异常,他不管夏肆恋需要怎样的承受得过程,他要让她切实地感受到他。
狂凛的吻袭来,夏肆恋躲避不得,他唇齿并用如暴风骤雨,在夏肆恋惊叫声之中,撕裂了她的薄裙。
“不,你放开我,放开……”夏肆恋扭曲着僵硬的身体,拼命想要离开已经变成恶魔的白凤,可是白凤真的发狂了一般,在她撤离的瞬间,伸手拽着她的发强行按在了他的身下,如果疼痛能够让她记住自己或许才是正确的。
“凤,你让我害怕了……”夏肆恋哆哆嗦嗦的声音随着止不住的泪流露而出。
她破碎如玻璃娃娃一样的目光让发狂的白凤有了一分的清醒。
夏肆恋的零落不堪无疑全是他的所作所为。
白凤皱着眉,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想要永远失去她?
渐渐地,他忽地松开了手。
夏肆恋眼里噬着泪,咬着牙抽身从他的身下。
只觉得他们好像变成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白凤呆滞着,海水浸湿他身上的衣服使他有些狼狈不堪。
海水过敏的反应来袭,白凤扶着昏沉的头,只将目光放在夏肆恋的脸上。
夏肆恋看了一眼呆滞的白凤,捂着自己残破的身体,颤抖着。
白凤朝着夏肆恋伸出了手,他尽全力一笑。
这情景好像当年的再现。
只是主角调换了身份。
夏肆恋愣了一刻,然后缓缓退了一步。
她畏惧的目光分外明显。
而白凤已经没了半点力气了。
夏肆恋受惊不已,面对白凤,她只想疯狂地离开他的视线。
是的,夏肆恋赤脚差点跌倒,跌跌撞撞离开了白凤。
白凤张着口,想要说出的话,到底全部埋葬在了心里。
“我爱你,对不起……”
夏肆恋惊恐不已,自言自语,一个人在暗色的角落里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当未末拿来食餐放到她的眼前时,她就像个动物一样直接张嘴去吃。
夏肆恋在明显的逃避,她不知道白凤发生了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能承受得住。(
嫌妻当家)
夏肆恋如此自私,她如果不能让自己安心,那么她会想办法让自己喝醉。
比如,此刻拒绝白凤的一切消息。
未末看着她的样子一时没辙,不过也庆幸那日去海边摄影遇到了她,若不是他,夏肆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未家的家庭医生给夏肆恋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一点问题。
可是谁也说不清这个漂亮的女孩怎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未末小大人一般地站在夏肆恋面前,此时她正发着怔。
“真不知道你是痴情还是寡情……”
未末摇摇头,终将夏肆恋徒留在角落之中。
如果她想发霉,那么就发霉吧。
与此同时,白凤生死未卜。
程然又一次很晚回到滨海的别墅,灯光已经暗了,所以他在外面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放好鞋子,然后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声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然已经习惯了晚睡、嗜酒,还有烟火。
客厅的灯兀自亮了,程然愣了一下。
苏安娜一身睡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你回来了?”
程然吃惊了一刻但好在恢复了常态,“安娜,你还没睡啊……”
苏安娜明晓他连日的躲闪,可是她仍旧挤出笑,过分温柔地靠近着程然,“我们好像太久没见面了……”
苏安娜娇柔地蜷缩于程然的怀中,程然好似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对着苏安娜的时候,夏肆恋那张脸明亮地闪烁在他的脑海之中。
猛地,程然推开了苏安娜,苏安娜显然一愣,程然皱了下眉,似乎耐着心解释,“安娜我真的有点累了……”
苏安娜脸色明显变了,但是她努力保持着温柔的姿态,“然,恋儿还没有消息吗?”
苏安娜一直都清楚程然连日来一直都为夏肆恋的下落在奔波。
程然看了一眼苏安娜,不明白她眼里是何种意思,但是他却首先不安了。
程然是知道白凤的,恋儿交给他,程然也能安心,但是白凤的突然失踪后,夏肆恋便也下落不明,他便真的开始担忧了。
苏安娜看着程然因为她的话而微微闪躲的目光,看到那一丝触动,苏安娜暗自一笑。
“然,我知道恋儿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之前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我这个人总是想太多,毕竟恋儿这个孩子心理是有问题的,我想如果找到她,能不能让我照顾她?”
苏安娜近乎恳求地对着程然,话里真诚不已。
程然驻了一刻,“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了。”苏安娜轻声地道。
程然皱紧了眉,却没了话了。
夏肆恋的情况越来越糟,她在夜里根本就不睡觉,盯着窗户就开始大喊,到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未末真是没了半点办法,一次次被她的声音从梦里惊醒,“我真是欠你的吧?”
未末看着抱着自己裤腿不撒手的夏肆恋真是一言难尽。
夏肆恋却好像感觉到了某种温暖一样,安静地好似在享受。
“妈妈……”夏肆恋悄然地笑着。
未末愣了一下,看着她动物一般的行径,莫名意识到了什么。
人类小时候的某些行为与动物类似,那同时也是人类最接近动物的时期,夏肆恋的各种行径,在陌生的地方便开始惊恐不安,害怕陌生人的靠近,吃饭也如动物一样,会对给自己食物的人产生母性的依赖,那么会不会……
她实际上存留在了她小时候的某种记忆中呢?
因为想要逃避现在的世界,便拼命想回到过去的记忆中。
夏肆恋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心理医生拿出几张测验卡片,夏肆恋笑嘻嘻,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一样,紧接着是脑电波的检查,整个过程她表现得超乎寻常的热情。
在封闭的观察室中,夏肆恋一个人坐在地上搭积木,在发现更好玩的玩具就会新奇地跑过去,那样子真的如孩童一般。
“她现在的智商只相当于四岁的孩子,这种行为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是对现实的逃避也不是不能成为理由的,至于为什么她只停留在四岁的记忆中,这个就不好解释了。”心理医生对着未末解释着。
未末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可是他怎么也想到夏肆恋这样封闭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是因为白凤吗?
未末一直对夏肆恋与白凤之间的关系感到奇怪,看起来在一种相互依赖的状态,但是又彼此独立,这其中更为独立的还是夏肆恋,所以对于她此时的逃避心理,未末不是很能理解。
“那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恢复正常呢?”未末这些日子真叫夏肆恋给逼疯了。
心理医生沉默了一会,“这个真的不好说,这种现象我也是头一次遇见。”
“不过。”心理医生顿了一刻,“如果能弄清楚她四岁发生了什么或许能让她尽快找回现在的字迹。”
未末听完医生的话算是彻底绝望了,他上哪里去找回夏肆恋四岁的记忆啊?
不过她才四岁,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未末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走,回家吧,夏肆恋小朋友。”未末拉过夏肆恋。
夏肆恋皱了下眉,在未末的手中扯了好几下,好像有些不满一样,到底在不满什么,未末当然也不知道。
未末看着如孩童一般的夏肆恋,比起她张扬的曾经,现在的她真是天真到了不行。
只是……
“反光板不是能吃的东西?啊,我的镜头盖……”夏肆恋所到之处如飓风一般,未末的工作室几乎成了一片狼藉,于是经常就能听见未末哭天抹泪的嚎叫之声。
未末用了很长时间教会夏肆恋用勺子坐在桌子上吃饭,眼下夏肆恋还是很不熟练地整整拿着拳头握着勺子拌很费劲地挖着土豆泥吃,一嘴全是土豆泥。
未末看着不禁发笑,然后忽然来了精神,拿过高数倍摄像头对准了那张肮脏到了不行的小脸。
夏肆恋全然不知,只是很开心地享受着这好像来之不易的童年时光。
她那最天真的时代。
夏肆恋已经入住未末的工作室将近一个月了,对于未末来说有时候称得上是一种好事,一直被人称作为天才的未末生长在摄影世家,但是未末却在这样光环的家中自卑不已,十五岁的时候随着父亲举办摄影展虽然扬名海外,只是未末总觉得那是因为父亲,所以在从那开始他便离开了家独立在外,在这偏僻的珊瑚礁小岛上建立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工作室,又因为长期以来的专心摄影让他远离尘世,这也是他在面对陌生人总会忍不住结巴的原因,可是他的世界忽然因为夏肆恋的踏足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未末明明看起来被谁都小,现在却跟夏肆恋的父亲一样,莫名有种长辈的感觉。(
异世禁令:绝版会长女)
这还真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夏肆恋的那身脏衣服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未末实在忍不住了,想让夏肆恋换身衣服洗洗澡,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过程差点要了未末的命。
“恋,你把衣服换了,然后洗洗澡吧,水我都放好了哦!”未末对夏肆恋道。
夏肆恋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跳开了。
未末不清楚怎么了,只是慌忙跟去。
“啊——啊——啊……”夏肆恋像是野人在驱赶着入侵者一样冲着未末大声地喊叫。
未末以为她受到什么刺激只是想到她的身边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谁知他的靠近让夏肆恋如疯魔了一样,“走开——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夏肆恋大手一扬将整个桌子推翻到地上,然后哆哆嗦嗦地拿起地上的刀子直直冲着未末刺去。
那凶狠却绝望的目光中还带着泪水。
“夏肆恋,你怎么了?”未末不安地退后着。
夏肆恋摇着头,“我不是夏肆恋,我不是,我不是……”
夏肆恋忽然崩溃地大哭。
“你不是夏肆恋,你是谁?”未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如常,他确实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意外。
“我不是,我不叫夏肆恋,夏肆恋是你给我的名字……”夏肆恋好像陷入了某种记忆中,她蹲在原地小声地抽泣着。
未末轻轻地靠到她的身边,只希望她能安静下来。
可谁知他的靠近彻底激怒了夏肆恋。
夏肆恋猛然扬起手上的刀子冲着未末而去。
在空气中划动了几下,未末都小心翼翼地错开了,可是同时他也被逼到墙角里。
就在未末几乎放弃挣扎要去承受的时候,夏肆恋忽然放开了手上的刀子。
她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一样跪在了地上,“不要再碰我了……”
未末在讶异中,看到夏肆恋倒在了地上。
未末后来讲夏肆恋安稳地放到了床上,睡梦中她也在小声呓语,皱紧的眉深刻不已。
合上了夏肆恋房间的门,未末整理了地上的狼藉,他的心里莫名一阵压抑。
夏肆恋,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痛?
而她为什么又沉醉在那种惨痛之中呢?
这到底是逃避还是面对?
与此同时,程然终于在获得了夏肆恋的消息后而松了一口气,没有半点耽搁,直接去了珊瑚岛。
未末的工作室常年无人踏足,所以电铃响起的时候,未末愣了一下,直觉是与夏肆恋有关的。
程然看到未末先是一阵惊讶,随后说明了自己来意,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未末上下扫了一眼程然,“你就是程然?”
程然愣了一刻,随即点了下头。
未末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不是正确的,只是当程然看到此时的夏肆恋,他明显的担忧写在脸上。
“她像现在这样多久了?”程然转眼问向未末。
“一个多月了。”未末照实答。
“我要带她回家。”程然开口道。
未末有些皱眉,“以她现在的状况?”
“我会照顾她,一直到她好为止。”程然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应该是你抛弃了她?”未末不由握紧了拳,他一点都不认为现在的夏肆恋适合回到程然面前,如果她还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夏肆恋他不会拦着,但是现在她就是一个一点伤都受不了的小孩子,他不能允许这么做。
“我比谁都了解她,我更比谁都希望她能过得好,她就是一个病孩子,我不能见她更严重下去。”程然已经不想和未末牵扯下去了,他更从没有把未末放到眼中过。
未末咬着牙,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比他有资格,这个这资格真的够格吗?
“你曾经猥亵过她,对不对?”未末不知为什么对着程然说道,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夏肆恋那段不算清晰的记忆中,他并非对她无害过。
程然皱着眉,转眼看着未末。
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一时凶狠的目光让未末一阵胆颤。
未末自然是抗争不过程然的,他看着程然命人给夏肆恋注射了镇静剂,在她安静的时刻抱着她从未末眼前离开。
未末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拳头那么弱小。
尤其是在程然面前。
夏肆恋此时如死尸一样,尽管程然的抚摸是那么温柔,可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陷入了黑暗中,那安静直接将她吞噬。
当昏暗的灯有些刺眼的时候,夏肆恋兀自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很是熟悉,和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可爱的趴趴熊在写字台上,洋娃娃被好好地放到抽屉里,她在睡觉之前跟他们一一道过了晚安。
只是她又禁不住醒来了。
她觉得眼前的都是梦一场。
她明明在野花遍地的孤儿院里玩着石子,她明明在跟照顾自己的阿姨撒着娇。
可是现在故事的场景都变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带着静默得笑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说,“跟我回家吧!”
家,好像是一个充满向往的名字。
于是她笑呵呵地冲着他点点头。
他就是程然。
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给她换上了美丽的洋装,她好像个芭比公主。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不喜欢他的大手抚摸她的全身。
可是,他却冲着她笑呢。
于是,她就对自己说:要爱眼前的人。
那种抚摸更是爱的表现。
两个人一起洗澡,一起搓背,他说她叫夏肆恋,于是夏肆恋很开心地笑了。
即使他的手掌离她亲密的距离有些太过。
不多久,夏肆恋便完全习惯了。
她不清楚界限的位置,因为程然从未给她过。
她兀自下定决心将自己全身心奉献给他。
这一切其实全部是程然造就的。
那个时候她才不过四岁。
此时,程然留在夏肆恋的床边。
他不愿意承认的其实始终到在。
程然苦笑着,垂着眼,“程然啊,程然,你才是那个疯子啊……”
程然自说自话,声音低迷。
所以,夏所恋在睁开眼的瞬间便慌忙闭上眼。
程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眼,伸手给夏肆恋掩上了被子,便锁上门出去了。
夏肆恋攥着手心,无错不已,想要尖叫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恶少的甜心娇妻)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颗暗红色的眉间痣。
可是那又引起了一阵头痛,终究,她在痛苦中沉睡了过去。
尽管已经很晚,但是苏安娜没有睡去,她是看到程然将夏肆恋带回来的。
虽然是亲眼看到的,苏安娜还是很不确认。
所以看到程然出来时,苏安娜又上前了去。
“那个,她,她真的疯了?”苏安娜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虽说她很喜欢这样的结果,不过这来的也太快了,不会又是夏肆恋的招数吧?
程然有微微不悦,只是面对苏安娜他只能微微点了夏头。
苏安娜皱了下眉,随即不由暗笑,这才叫现世报。
“恋儿,现在这样,我想请你不要随便打扰她,我不知道她会对你再做出什么。”程然想到夏肆恋之前几次三番地招惹苏安娜不觉有些担心。
苏安娜听到这故作委屈地点点头,然后开口,“我也希望她能快点好,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这个“家人”无疑都在提醒着程然,提醒他和夏肆恋的关系,程然又怎么会不知道?
苏安娜对夏肆恋还有点怀疑,但是当她出现在夏肆恋面前,她抱着自己叫着,‘阿姨’的时候就彻底相信了。
于是苏安娜便放心地去见麒麟设计室的首席设计师——麒麟了。
麒麟听说了夏肆恋的情况觉得有些惋惜,苏安娜见状毛遂自荐,麒麟却有些犹豫。
苏安娜的耐心有些顶不住了,没想到麒麟会这么相中夏肆恋。
“如果您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可以带您去看看现在的夏肆恋。”苏安娜只能出此下招,原本当初她同意程然接回夏肆恋就是想毁掉她,可是谁想到她自己把自己毁掉了,看到夏肆恋如今的模样,她就不信麒麟还敢冒这么大险。
麒麟愣了一下,不过倒是点头同意了。
苏安娜特意挑选了程然出差不在的时候让麒麟与夏肆恋见了面,夏肆恋果然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看到苏安娜带来的陌生人,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看了看麒麟。
说也怪了,夏肆恋原本是见到陌生人便会尖叫的,只有接触时间久了之后才会亲昵,可是看到麒麟却意外很是亲切,伸手就摸着麒麟的脸颊,然后好像满足一般笑着。
麒麟一点都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夏肆恋,如果那夜的她是黑暗的蝴蝶的话,现在她就是洁白的白鸽。
纯洁得不是任何人能够触及的。
“您也看到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苏安娜故作惋惜地对麒麟道。
麒麟却在迟疑间,忽然豁然开朗了。
麒麟这一季度定了颜色正是白色,如果是这样的夏肆恋不是正合适吗?
麒麟的目光从那一晚便锁定在了夏肆恋的身上,当时他就决定将冠军授予她,只是考虑到夏肆恋那是替人参加且年龄不符只能作罢,而现在麒麟从夏肆恋的身上看不到当初的那种气质却看到了另一种纯美,这和他心中理想正好不谋而合。
苏安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堂堂麒麟竟然在她和一个疯子之间选择了一个疯子,而她还要不停地赔着笑脸。
无论从她的身份还是她的地位,这对苏安娜简直是一种侮辱。
送出了麒麟,苏安娜看着还在一角搭着积木的夏肆恋,顿时火大不已,夏肆恋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安逸地享受着快乐的时光。
麒麟则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设计工作,他以白色为底色设计了一系列的春节新款,关于摄像部分他请来未末,敲定了主题后,未末首次拍摄了一组短片。
短片之中,夏肆恋根本不需要任何表演,她只是在演绎她自己。
于是当这一组短片被放到互联网的时候,夏肆恋顿时引发了狂潮。
火热的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
苏安娜只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她夏肆恋疯了,为什么整个世界也跟着疯了?
深深的妒忌之心不觉慢慢滋生而出。
夏肆恋一如往常,对着苏安娜也照旧扯着天真无邪的笑脸。
“我非但没有毁掉了,还成就了你?”苏安娜大笑起来。
夏肆恋有些茫然地看着苏安娜,她带着自己来到楼梯之上,高高的地方让她有点觉得有点恐怖,手上不由得想要抽回来。
苏安娜没有给她机会,死死地拽住她。
“你知不知道我想杀了你啊,夏肆恋?”
苏安娜的目光恐怖不已。
夏肆恋只是不停地挣扎,只是被苏安娜禁锢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程然之间的事情吗?你该付出代价了,知道吗?”
“你该死……”
苏安娜的声音愈加让人不寒而栗。
夏肆恋头痛剧烈不已,眼前的人也开始晃动,一时间也没了挣脱的力气,“不,不,不……”
苏安娜轻笑着,用力将夏肆恋从高高的楼梯上用力地推了下去。
“苏安娜,你疯了吗?!”程然及时赶到,正看到苏安娜的动作,惊讶地瞪着眼,不顾一切地去赶到夏肆恋的跟前,“肆恋……”
夏肆恋的额角被剧烈地撞击而上,鲜血直流。
苏安娜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才开始清醒了,她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明明不像是她做出来的……
可是,她确实是在程然面前将夏肆恋推了下去……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冷静从容上哪里去了?
“然,你听我说……”苏安娜上前想要对程然解释。
程然直接将她甩开,“你就祈祷恋儿不要有事吧!”
他愤然的目光对着苏安娜。
苏安娜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苏安娜很少冲动过,然而这次,她真的冲动了,并且因为这冲动而承担所有代价了。
夏肆恋被送到了医院,程然几乎调动了所有医生为夏肆恋施展手术。
程然在外无时无刻不为她祈祷。
恋儿,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手术灯光亮起,夏肆恋被推送了出来。
高级病房间,程然在她的左右。
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夏肆恋终于醒了过来。
“恋儿……”程然在旁握住她的手,只觉得自己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每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夏肆恋从此便离开了他的世界。
夏肆恋迷迷糊糊中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程然?”她的声音稍显干涩。(
家奴的饲养)
程然一愣,她竟然记起了他!
夏肆恋似乎又恢复了曾经,对着程然撒娇不已。
程然推了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地陪在夏肆恋的身边。
于是,夏肆恋满意极了。
“你想说什么?”程然接到苏安娜的电话,只是皱着眉,与夏肆恋说了一声才出了病房,可是没想到苏安娜竟然开始口无遮拦。
苏安娜伸手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很多红色药片,她请医生验证过,这些竟然是时下在高中生中传播的一种‘神仙药’。
“这种药有制幻的作用,家里除了夏肆恋就没有别人了,她根本就是在陷害我!”苏安娜想了一圈唯一能怀疑将这些药放入自己随身携带的水瓶中的人只有夏肆恋。
程然看着苏安娜,“用她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吗?”
程然摆明不会相信苏安娜的话。
“她做不出来吗?”
苏安娜直接反问。
早就心里畸形病态的夏肆恋为了铲除自己根本就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她对你是什么感情,你比谁都清楚,不管以前我怎么害过她,这次算她赢了。”苏安娜看出程然已经无心要相信自己了,也罢,她对这场有名无实的关系也开始绝望了。
只是程然明显听出她话里有话。
“你到底还做了什么?”程然对着苏安娜口气不善地道。
苏安娜冷哼了一声,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愚蠢的男人。
被两个女人耍,他也算是蠢到极致了。
程然攥住了苏安娜的手,苏安娜这次极不耐烦了,“你放开我!”
“你说清楚,你对恋儿做了什么?!”程然大声道。
“订婚宴的时候是我用话激她让她大闹婚礼的,走秀的衣服是我剪碎嫁祸她的,但是为了钱决定和我订婚的人是你,在她跪在地上抛弃她的人是你,我所有的谎话都相信的也是你。”苏安娜冷冷的话让程然松了手,苏安娜轻笑,“不过这次说谎话的人可不再是我了。”
程然沉默了,他竟没了理由再去质问苏安娜。
苏安娜扬起下巴,对着程然,“不过我也告诉你,欠我们苏家的钱我要你在三个月之内一分不差地还回来。”
苏安娜握紧了拳。
“我知道了。”程然抬眼几乎平静没有波澜。
苏安娜心里其实是微酸的,有什么比分手的时候,对方的眼里没有你更悲哀的呢?
程然重新回到了夏肆恋的病房,看到程然后,夏肆恋有些不安,好像总是感觉程然一消失就会永远不再出现了一样。
“程然,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夏肆恋上前直接抱住了程然。
程然无奈地看着她,“没事,先穿上鞋。”
夏肆恋是赤脚于地的,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她就喜欢程然的怀抱。
她好久都没有享受过了。
不管他们以怎样为开始,她都会不可遏制地迷恋着他。
“你帮我穿。”夏肆恋嘟着嘴像是讨要糖果孩子。
程然摇着头看着她,没有办法地只能照办,伸手抱起她放到床边上,拿起她稚嫩的小脚轻轻放入蓝色的帆布鞋中,鞋带系成了蝴蝶模样,她开心地摇摆着另一只,程然又同样将另一只也穿戴好。
夏肆恋晃悠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鞋子,很是开心。
程然却想到苏安娜的话,可是看到夏肆恋恣意无拘无束的眉眼,最终否定了苏安娜的说辞。
夏肆恋又伸手到程然的脖颈上,歪着眼细细看着程然的眼、鼻、嘴角,伸手拂过程然的眼角,“有皱纹了……”
“不过还是很帅。”夏肆恋单纯地依偎在程然的怀抱中,“程然,真好,我还记得你,真好……”
她的声音低迷着。
好像没有一点造假的痕迹。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认得我了?”未末有些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得知夏肆恋因为坠楼记忆恢复却只记得程然,他还有些不相信,可是当他出现的时候,夏肆恋连他都不认识了。
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到她那里全成了空白。
“你是谁啊?”夏肆恋警惕一般看着未末。
未末丧失了信心了,可是……
“那么白凤呢,白凤你还记得吗?”
未末盯着夏肆恋。
夏肆恋手紧紧攥了一下,目光闪动了一刻,只是没有被发现。
“白凤?他是谁?”夏肆恋再扬起的嘴角的时候,又与平时无异了。
“算了,你好好养身体吧。”未末终于也放弃了。
红灯区。
黑龙拿着一个龙形的打火机时而打着火,在他面前的是被巨型锁链禁锢在贴墙之上的白凤,他身上的关节分别被刺入了狂龙会专门惩处背叛者的狂龙钉,因为时间长久,那关节处已经糜烂不堪。
连黑龙都不得不佩服在狂龙会变态的惩罚机制下还能苟延残喘的白凤,到底是什么在支撑他啊?
黑龙伸手拿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小姑娘好像失忆了,似乎人家一点都记不起了……”
如果因为一个女人,黑龙真不知道那是他白凤的幸运还悲哀?
白凤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只是随后清然一笑。
“她又在耍花招吧……”白凤的声音很小,只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幸福。
那是一种得不到却也满足的幸福。
好像睁眼就能看到那张调笑的脸一样。
黑龙没有听清,只是忽然上前了一步,左右看了一眼,俯身在白凤的耳边道,“凤,不如我救你出来,你来帮我吧……”
夏肆恋此时将目光全部放在程然的身上,她自在地坐在床边,晃动着帆布鞋,眼看程然的手灵活地剥着橘子。
她好像是个好奇的宝宝一样,盯着程然手上的橘子好久。
然后轻轻地张口,也不动口,在程然的目光注视下,将他手上的橘瓣缓缓放入口中,溅起的汁水她更加魅惑地用舌尖掠干净。
程然微微一怔,她却换上了天真的笑眼。
程然则在下一刻恢复了常态,看到夏肆恋似乎恢复不错,就问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程然本以为夏肆恋会到附近走走,可是谁想她竟然要去海边。
程然拿她无法,幸好赶上落日,倒也是一番美景。
夏肆恋满足极了,她的梦想之一就是与程然看日出日落。
她把帆布鞋扔到了沙滩上,自在地跑着跳着,围着程然,她的表情自在。
海平面被涂上了一片橘红,夏肆恋拉着程然的手,大指着远方,“凤,你看,多漂亮……”
她的兴奋还在眉角。
程然却明显愣住了。
“嗯,怎么了?”夏肆恋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
程然在短暂的失神后,摇摇头,“很漂亮。”
夏肆恋像个受到鼓舞的孩子一样,在程然面前大肆地跳起了舞蹈。
海边如此美好!
他们各自的心事,各自都无法惊扰。
程然决定将夏岛的产业全部放弃偿还了苏家的债务,好在他的人缘不错,一家美国新上市的公司正式邀请他作行政经理,虽然各方面有些屈才,但是至少能过上安定的日子,程然便也放心了。
于此同时夏肆恋也正式成为麒麟设计室的专属模特,一时身价暴涨,她本人倒是无所谓,只希望对方能给她最大的限度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过令夏肆恋大感意外的是苏安娜竟然还会来祝贺她,两人的单独见面是在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厅。
苏安娜与从前一样光鲜亮丽成熟大方,夏肆恋倒是褪去了稚嫩外衣,对着苏安娜总有三分敌视。
苏安娜微抿了一口咖啡,抬眼对着夏肆恋,“恭喜你啊,名利双收,还得到了他。”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讽刺。
夏肆恋倒是轻笑,她承认她其实在回到家没多久就恢复了记忆,但是鉴于苏安娜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卑鄙,何况,程然本来就属于她。
“我想过要祝福你们,可是到最后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坏女人也好,心机重也好,只要我能得到,我在所不惜,再说这本来就是程然欠我的,被我爱上的人当然就要承担责任。”夏肆恋昂着下巴,她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
苏安娜似乎嗤笑了一声,“夏肆恋,你蛮不讲理,你那根本不是爱!”
夏肆恋只觉得好笑,“你一个失败者在我面前谈论‘爱’?”
夏肆恋的表情在苏安娜眼中绝对是幼稚的。
“夏肆恋,你不害怕吗?”苏安娜忽然开口道。
夏肆恋愣了一会,皱了下眉,“我凭什么要害怕?”
“你就从没有害怕也许你根本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程然?”苏安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夏肆恋显然反应了一下,然后明显不悦,她很讨厌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好像什么都了解的样子,本能地抗拒着。
苏安娜自然也知晓,不过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即使输也要输得像个胜利者,何况就算这是一场战役,夏肆恋也不见得赢得了什么。
想到这,苏安娜静静一笑,“在你和我之中,我可能注定是输家,我也承认你对程然的影响,但是你知道吗?你就是个自私的孩子而已!程然更是这么觉得!”
苏安娜不算了解程然,但是她很了解男人,在程然的眼中她看到的远远不是那种深刻到骨髓中的爱,同样他面对夏肆恋的时候更多是痛苦,如果一个人能让程然摆脱说所有规矩,那么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她夏肆恋可以轻易做到的。
夏肆恋觉得可笑不已,直接站起身,“你以为我需要你对我说教?”
苏安娜摇摇头,“随你怎么想,到现在为止,我虽然没有足够爱程然,但是我足够可怜他,因为他被一份根本不成熟的爱牵累着,总有一天会受伤,而凶手一定是你——夏肆恋。”
苏安娜平静地说完随即离开了,空留下夏肆恋一个人于原地。
那种窝火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夏肆恋是不在乎程然对自己是什么感情的,但是有时候看到他时而蹙紧的眉她就想伸手将它们推开,她永远不想成为他的累赘,苏安娜说的是对的,她就是自私的,只要能在程然身边她可以短暂地装作不在意,她立志要住进他的心里。
她原本就是这样固执的女子。
这条路似乎很长,夏肆恋失了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离开了咖啡馆她便一直这样走着,可是等她恍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置身于一处未曾来过的森林之中,四周的黑暗马上让她惊慌了。
夏肆恋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环境,她伸出双手,忽然之间好小,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高大,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是幼稚的年纪,迷茫之间,她抬眼看到了另一个夏肆恋。
月光下,那个夏肆恋在舞蹈着,尽情地欢颜,程然正在她的身边,听到她银铃的笑声他也跟着浮起了嘴角。
那画面和谐得不像话。
小小的夏肆恋张张嘴,什么话都发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看着他们。
忽然间,他们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那个夏肆恋忽然冷笑着,直接拿出一把尖刀捅到自己的胸口上,顿时雪白的长裙被染了颜色。
程然瞠目不已,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
兀自,那夏肆恋拿出了自己跳动得心脏,她虚弱的声音说,“这是……这是你的……”
程然退后了一步,夏肆恋的表情甚为恐怖。
在夏肆恋坚持地奉献自己的心时,因为程然的一步后退。
那颗滚烫的心落在了地上。
夏肆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没了呼吸,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她躺在了床上,浑身是汗,可是那破碎的心好像还在跳动。
程然原本有些疲惫,最近这些天忙公司的事情和各种交接问题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有睡觉了,才进了家门,夏肆恋就像找到热源一样投到他的怀里。
程然微微蹙了下眉,马上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了,恋儿?”
夏肆恋瑟瑟发抖,死死地拽着程然的衬衫,程然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才发现全部浸湿了。
“为什么不要我的心?”夏肆恋在那个噩梦中久久不能自拔,深陷不已。
他看着她的心破碎,那颗为他而跳动心,可是他却后退了。
为什么?
“恋儿,你先冷静一点……”程然皱着眉,耐着心,只希望她能安定下来。
夏肆恋却完全像个孩子,痛哭了起来。
她很少如此柔弱过,她似乎一直张牙舞爪。
可是今天她只是因为苏安娜的几句话而变得溃不成军。
到底是她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她对程然没有自信。
她知道她在挑战他的底线,可是那条底线真的存在吗?
还是仅仅是个借口?
夏肆恋急切地拥着程然,这是属于她的热源。
她不要放弃。
夏肆恋迷离着双眼,渴求地寻觅着程然的嘴唇,那性感的弧度一度让自己疯狂。
此时她有点迷茫,好像丧失了方向,在寻觅很久的时候,覆上了自己的唇。
浓浓的熟悉味道,她似乎安静了。
夏肆恋忘情之余坠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上,她环拥着程然,细密的吻没有章法地落在他的鼻尖、耳边、唇角,急躁的两只小手扯开了程然的衬衫,她让他的身体与自己紧紧贴合。
程然承认那一刻的娇柔确实让他迷陷了,她的身体分外美好,她不安分的小脚也在他的身上乱点火。
夏肆恋隐隐地发着魅惑的声音,“然……”
也正是因为这样带着稚嫩的声音让程然恍然惊醒。
夏肆恋茫然地看着程然骤然抽身,明明他们已经赤果相待,可是他却退后了。
这果真是和梦中一样的吗?
程然第一次在夏肆恋面前抽起了烟,夏肆恋一阵讶异,在云雾缭绕中,让人有一种置身于迷幻梦中的感觉。
程然苦笑了一声,只是看着夏肆恋,“你是想麻痹你自己还是想麻痹我?”
夏肆恋愣了一下,有些不懂程然话语中的意思。
“恋儿,你可以不懂、不明白、不知道,可是我不能,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程然在说完这样的话时却最先转过了头。
这冠冕堂皇的话当然没有让夏肆恋放手,“你把我找回来,又想不要我吗?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对,我是虚伪的,就算是现在我也可以叫你永远走开不要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还那么小,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你就是要,到最后你会发现这也许不是你想要的,而且。”程然沉默了一刻,“我也不想再一次后悔……”
“再一次?”夏肆恋皱了下眉。
夏肆恋咬着嘴角很久,好像在找很多理由在说服自己一样,然后坚定了自己立场。
“我只知道你根本不爱苏安娜,而且。”夏肆恋带着自信的笑,“你对我有**。”
“是男人都会有**。”程然直视平淡地道。
夏肆恋根本不相信,只是摇着头,她一定要从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有真正爱你的男人才会为了你收敛着他的**。”程然淡笑了一下,“比如说,白凤?”
夏肆恋根本没有料到程然的口中会说出这个名字,看着程然深不可测的眼,夏肆恋退后了一步。
他或许早就知晓了她的那些小花招。
“好好休息,明天早班的飞机。”程然起身,似乎只是说了一件不痛不痒的事,照旧在夏肆恋的额上轻轻地一吻,就当今晚的一切都是个梦吧。
可是夏肆恋却还是不能理解,“程然,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既然全部知晓,却乐意陪着她演戏。
这又算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比谁都过得好,就好像你也曾经这样祝福过我一样。”程然转眼和煦的笑。
夏肆恋这样的角度很好,垂着眼,带着绝望。
程然终于心安了,他错就错在一直给一个女孩一种希望,可是有时候有一种希望就是一种绝望。
夏肆恋彻底迷乱了,她现在不止是分不清自己的心,更分不清程然的心,可是,她确实感觉到,他们没有彼此靠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程然确实在用他的方式在爱着她,可是那爱里包含着的似乎永远不是自己所想到的。
程然最后离开夏岛的时候那一天其实查到了那日夏肆恋来的电话的所有人,他单独见了沈恪,程然那个时候才知道全部的夏肆恋已经从心底腐烂,他不怪夏肆恋,他只是自责,因为他的关系才让夏肆恋变成无法无天堕落自己,她的谎言全部因他而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育这个孩子呢。
程然亲自向苏安娜道歉,他愿意做一切补偿,沈恪说明了当时夏肆恋从他那里要走了大量了迷幻药,苏安娜倒是没再在意了,或许在苏安娜眼中他是个可怜男人吧。
苏安娜临离开前问了程然一个问题,“你这辈子有爱过的人吗?”
程然愣了一下,“或许有吧。”
只是那时间已经太过久远了,久远到已经有些分不清当初那是不是爱了。
夏岛,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岛屿,其实不过是属于程然的另一种依恋罢了。
夏肆恋,夏肆恋,肆意而恋。
一年后。
夏肆恋第一次看到苏清晚就是各种不痛快,作为程然亲自录用的首席助理,夏肆恋不管怎样看都看不顺眼,尤其那种官方平调更让她十分不爽。
“头发做好后请马上回学校上课,书包我已经放到车上了。”苏清晚是奉程然的命这几天照顾夏肆恋的起居以及经济日程,当然最基础的还是不要让她再出一点影响形象的花边新闻了,夏肆恋虽然已经是麒麟设计室的专属模特,所属经纪公司还是程然旗下,但是她恣意张狂的性子已经让程然这家刚刚兴起的娱乐公司岌岌可危。
“我有事情,先不去学校了。”夏肆恋根本不管苏清晚说的是什么,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用手拿下了发卷,大步就从苏清晚眼前而过,全然不把她放到眼里。
gost,估计是纽约街头大白天还在营业的酒吧了。
夏肆恋迷恋这里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它比较熟悉吧。
照旧一杯血腥玛丽,夏肆恋如得逞的小猫一样,好不快乐。
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夏肆恋醉意熏熏地拽着一个酒保,大声地问,“这里是能看到魔鬼吗?”
好在对方没把她成怪物,只是轻声地一笑,夏肆恋莫名喜欢那笑声。
“魔鬼就在人心。”那个人是那样说的吧?
夏肆恋至今回忆都觉得这话好像有禅意一样。
可是她不是善于学习的孩子,她只是喜欢酒精,喜欢第二天的娱乐头条,喜欢程然拿她无奈的样子。
想到这,夏肆恋笑出了声。
夏肆恋穿着一身暗紫色的旗袍,披散着长发,白皙的脸庞,小巧的五官,其实在金发碧眼的国度里简直就是个艺术品。
从焦躁的角落中隐隐能听到几声污秽的声音。
夏肆恋心想,再污秽一些吧,再污秽一些吧。
反正她的心早就被恶魔侵蚀。
只是夏肆恋今日好像喝的太多了,从吧台下来的时候,她的身子明显摇晃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人群中她好像听到一声嗤笑,只是抬眼时,眼前根本早就看不清了,她摇摇头,想着还是回去吧,谁知才踏出了一步,就上来几个外国青年围住了她,指指点点还有窃笑的声音。
夏肆恋皱着眉,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其中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可不喜欢被人议论纷纷,昂着下巴,直接推开了他们就要往前走,只是身后的人忽然拽住了她,夏肆恋一阵挣脱却不得不由着他们,她原本就浑身无力再加上此时头脑的严重不清醒。
“放开,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夏肆恋大叫着,挣脱着,没多会,她还真的被他们松开了手,她以为是自己的气势震到对方,殊不知一个枪口赫然对向了那些人。
“你挡到我了……”夏肆恋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对上了个人墙,自然没有好气地大声道。
一声叹息里面诸多无奈,夏肆恋一时有些难受,皱着眉抚着胸口,在酒吧的一角里吐了起来。
终于舒爽了过后,夏肆恋呵呵一笑,站起身时,明显轻飘,在彻底倒下之前,第一时间被一双手臂接到。
酒店偌大的房间里。
夏肆恋成大字躺在床上,身上自然是污秽不堪,白凤静静看着她不时抿起的嘴角不由伸手拂了下她鬓角的发。
一年了,她好像还是没变。
忽地,白凤的手机震了起来,黑龙的新消息,白凤伸手想要去拿。
只是那掠过夏肆恋发丝的手却在离开的刹那被夏肆恋死死地拽住了,她忽然皱着眉,好像有些痛苦一样在拼命挣扎。
在梦中,夏肆恋不止一次怀念过这种味道。
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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