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天龙宫的宝物多不胜数,皆为世间奇珍,就算是壁上抠下来的一粒明珠,放至九州之地,也会让尘世间的帝王抢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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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光走上前去,嘴角含笑,举止轻柔,似乎是怕惊了红布之下的物事,故而显得格外小心。
一点淡淡的白光从那块红布之下透了出来,有一分娇羞,两分怯怯,七分温和。
“东天海眼千年所出,名做‘皓水天珠’,可避五行,除尘垢,净道心,灭魔火,生有万水之力,可聚万千水灵,妙而又妙,难以道尽。礼薄义重,还望钓叟勿嫌才好。”
敖光说得甚是客气谦虚,这皓水天珠就算在龙宫藏宝之中亦属前列的宝物,实在是有够厚重,哪里是如他嘴上说的这般不堪。就连东海钓叟都略微有些变色,没想到这敖光竟是如此舍得。于他而言,这皓水天珠确实不堪大用,但对陌清尘和宁儿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宝物。
“如此,老夫却之不恭了。”
东海钓叟轻抚长须,对着宁儿使了个眼色,少女笑颜一展,甚是开心的走上前去,接过敖光手中递来的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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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温柔微凉的触感从这颗并不大的皓水天珠之中传来,少女只觉体内的精火之气降下不少,就连一头火红的长发亦变的柔顺许多,不再张扬的起伏。
“宁儿谢过太子相赠。”
少女颇为懂事的轻施一礼,敖光连道不敢,双手虚虚一扶,也没有碰到宁儿的手臂,只是做个模样罢了。
东天龙宫不知其广其深,想来比之南陌皇宫要大上许多许多,不然何以显出仙家胜景之所在。陌清尘见龙无梦不在此处,对上这世间风传秘境也便没了兴趣。
三首龙龟窝在亭台之下,巨大的身躯比之宫内的红珊瑚还要大上几倍。此时正百无聊赖的闭着眼睛瞌睡。陌清尘跟在东海钓叟之后走出了灵涛仙苑,耳中忽然传来女子戏耍的银铃笑声,转头看去,竟是十数位龙女躲在山石之后,朝着他们望来。可能一时间谈论的太过入神,止不住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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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银衣长裙的女子忽然对着少年笑了笑,脸颊微红,又极快的躲到几位姐妹的身后。陌清尘心中重重,对这群女子本就没多少在意,因而只是随意瞧了一眼,便跟着东海钓叟上了龙龟,直往海面遁去。
龙宫一行无果,不得不往天州而去。前路渺茫,州地浩大,要寻一个人实在不是那般容易。陌清尘静静的端坐在龟背之上,双眼无神的望着起伏的海浪,心中千丝万缕。
东海钓叟见少年神情木讷,片语不发,知道他是未能见到那位妖妃有些担忧,只是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会担忧。如果仅仅只是如陌清尘所说的那般,他又何必如此牵肠挂肚?
一位千幻神山的圣母,一个大罗天的弟子,一人一妖,难不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东海钓叟轻轻叹了口气,取出了钓竿鱼钩,坐在龟背之上钓起了鱼来,而宁儿正捧着那颗皓水天珠,玩的不亦乐乎。(
琥珀之剑)唯有少年一人,迎着海风思绪如麻,淡然的神色间蕴藏着化不去的忧虑。
天州三分,有北域、楠镜、离歌三大州地,广袤之处与神州相类。
天州之地有一门二宗一山寺。一门为天地神门,上古魔宗之后,传承悠远,开山祖师一身魔功惊天动地,在这天地之间闯下了赫赫威名,人称至久魔君。而二宗分别为正玄道宗和浩然宗,一道一儒,各有千秋,皆是存在了上万年的名门大派。最后的一山寺便是那座隐于长青山中,向来不问世事,闭寺也有三百年之久的依山寺。
这一日云光初露,火红的暖阳跃出东天之海,将霞光挥洒向万物众生。冬风亦是十分知趣的收敛了几分寒意,为这寒冬留存几分暖意,不至太过冷厉。
羽林城的古道上走来三个陌生的身影,一老两少,还有一只枣红色的骏马。少女一头火红长发格外惹眼,衬上那清丽美艳的容颜,更是让路人频频注视。不过这女儿家半点也无害羞之色,还一路颇为好奇的东碰西瞧,就如一个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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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老人牵着骏马,一直含笑的走在前头,宁儿便不时的来烦少年,就算陌清尘再提不起劲,也不得不陪着这个好动的女子一路流连。
这座屹立千年的古城的,每一日都在辞旧迎新,自然也不在乎多了这三个冒昧的来客。
入冬两月雪未至,盖因这羽林城临海而建,海风微潮,又带着几分温软的湿气,故而无雪。和神州的俗世相较,天州的子民似乎也无多少不同。一样的语言,一样的生活,除了不一样的风俗。
只是此地虽然新奇,陌清尘却无多少兴趣,只觉这茫茫人海,悠悠天州,又该去何处寻找那个绝尘女子。
“万法之道,万物之道,万情之道……隐仙山,窝洞府,修上百年千年,或许亦是可成,但世间有世间法,天地有天地道,红尘之间未必不能有所得。你满心焦躁,道心如猿,系物成痴,也易成魔,如何能得本心之所想?”
东海钓叟见着少年一路心不在焉,终究是动了几分火气,牵着枣红骏马站住不动,轻轻的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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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清尘闻声停下了脚步,面色微红,虽然低头,却没有认错之意。他心中的急切,自然是无法与老人诉说。
他可以等得起一甲子,可她等不起。一日不能找到她,一日不能寻到那几样抑制五衰之气的东西,那她就离神魂俱灭更近了一日。
一甲子对道者而言或许并不如何长,但对他和她而言,和一生并无多少差别。
他愿意在无妄之森与妄语公子做下甲子之约,不过是为了逼迫自己早日集全炼道经诀残篇,铸成炼道金身。没有完整的炼道真力,他不仅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她。
“哼,她若真在这天州,老夫自然会帮你找到她,之后你就得和老夫回转苍火岛。”
东海钓叟见陌清尘依旧如此模样,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便冷冷的哼了一句。
少年默不作声,或许当做是一种默认,或许只做没有听到老人口中的这句话。
枣红骏马打着响鼻,似在抱怨这入冬的天气,仿佛自己真是一匹马儿一般。宁儿在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马后那根长长的尾巴,使劲的拖了拖。骏马无奈的回头嘶鸣一声,不过惹来少女愈加放肆的戏弄。
古道蜿蜒,也不知被踏行了多少年。泥路坚如磐石,即便沾了雨水,也是一样的坚硬,颇有几分奇妙。三人走得极慢,踩着道旁的绿草,踏着未坠的露珠,缓步而行。可是走得再慢,也终有走到城下的时候。陌清尘看到那座城门的刹那,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南陌。对着那座矗立的城门,将心揉碎成水。
千年风吹雨打,霜雪难掩,尘埃如淀,这座看似朴实的大城,却是用万世的风华堆积而成。
日头爬高,路上行人渐多,贩夫走卒,高官显贵,羽林城虽不是一座皇城,可也相差不了多少。
一老二少一骏马,披着天头的阳光,悠悠的踏进了城中。守城的兵将也未怎么盘查,这羽林城一日来去的行商不下万人,若都那般仔细,岂不是要将队伍排到了海岸。只是这些兵将虽然不曾细问,但对宁儿却是多看了几眼,想着这女儿家的美妙世间难觅,自然也就控制不住眼珠子。
陌清尘忽而想起当年和霜儿偷偷下山,被血蟒所害路经庆安城之时,那些过往的行人也如今日这般盯着霜儿,却被自己冷冷的挡了开去。那时节的少年哪里想到会有今日,也不过两三年的时光,就此隔了两大州地。
东海钓叟就如一个寻常的老人,略微伛偻着腰,一身青衣在风中微晃,踏上了大青石铺成的街道。宁儿初临尘世,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牵着枣红骏马蹦蹦跳跳的四处观瞧。火红的身影与这城中的大多人都格格不入,跑到哪都是带着一连串的目光相随。
老人只是慈祥的笑着,也没有什么话,陌清尘心思繁重,自然也不会去劝阻。只不过这少女时不时的都会拉上陌清尘一道,倒让少年好生尴尬。
这羽林城占地极广,怕不下有数十万的人口,城中的商铺酒楼多不胜数,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谓极尽繁华。
宁儿一个人牵着大红马,手上拿着冰糖葫芦,忽然看到前方聚了一群人,便朝着那处跑去。只是少女还未跑近,就远远的听到了那人群中传来的争执之声,还有围观之人的起哄声。
“我说你小子找揍是不是,大清早的出来喊生意,自己又不做生意,那你在这摆什么摊子?”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面向颇为凶恶。此时正堵着一个算命摊子,两袖高高挽起,两手撑在桌上,敦实的身躯颇具压迫感。
而那张算命桌子之后的,是一个甚为年轻的少年,大约十**岁,和陌清尘的年纪相仿,最多大上一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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