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美人诡魅一笑,血色之泪却夺眶而出,那一刹那的凄美足以令万物黯然失色。(
大明土豪)那一刻,她也不过是世间有情人,非草非木非石。
露桃匀嫩脸,风柳舞纤腰。不过一刻,只剩下白骨森森。我不禁吓煞,呆了好一会儿。
“纳命来!”话好像是对着竺泉说的,但是她却是冲着我来。看那气势,似乎恨不得将我煎皮拆骨。不。她想与我同归于尽。
这个红狐,竟然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拱手化莲花,准备凝聚天地灵气,欲与之对抗。却不然,那白衣男子一声怒喝,飞身挡过那红狐对我的攻势,瞬即应声落地。
难道,他是破幻境,为我而来的?
红狐的血泪大片大片而落,昂首长啸不止,幻境内大雪纷飞。
只见她狂奔到白衣男子倒下的地方,紧紧地搂住他。(
花间高手)白骨与男子,那个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秦骞。你到底有多爱她?”
那白衣男子重重地咳嗽几声,连连吐血。我心下一阵似被揪住,我总觉得这个白衣男子的背影很是熟悉。
我忍不住靠近他们,想要去看看那个白衣男子,看看那个男子是否是那个我心中所想的。
清秀有余,刚劲不足。的确是很像某人。
红狐见过我走近,一眼狠狠地瞪着我,好想将我生吞下肚似的。我直接无视掉她杀人的眼神,还是向那个白衣男子看去。我的心在告诉我,我一定认识他,而且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刚一靠近,我的心就漏了一拍。我端详着男子苍白的脸庞,鬼使神差地开口:“段骞?”
那男子猛地把头抬了起来,眼里分明充斥着惊喜和激动,眼神里面有我熟悉不过的宠溺。
这下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可能所有人都抛弃我,但依然还是会有他,对我不离不弃、默默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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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眼睛只有我。深情如斯,教我如何偿还。
我欲上去,抓住他的手,却见他淡然一笑,无声一句:“珍重。”珍重?
在淡淡的微笑中,他化作一缕无声无息的青烟,袅袅不知何处去,就像从未在这个天地间出现过似的。
我念了巫家山的往生咒语。尽管知道,这可能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我仍相信,或许灵力会抵达往生界,他也不至于落得过于凄惨的下场。
在苍穹大陆,每个生灵最终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局。每一个大陆的生灵,无论人、仙、妖,最后还得上过往生桥,等待最后的审判。只是,灵力不足者往往被往生桥下的怨灵凶鬼夺走魂魄,最后也只能永生永世留在忘生桥下,成为千千万万傀儡中的一个。
如段骞这种情况,是属于“无惜”生命的范畴,如若荡过往生桥时,会散发出一种令怨灵凶鬼迷乱失控的味道,一旦被他们盯上,便会被扯下往生桥,堕入鬼畜道,往后就只能作尽人世间至邪至恶之事,但是大脑里还是很清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一点点地被玷污而无补于事。(
实习天神)这比沦为往生桥下的怨灵凶鬼更要凄惨何止千万倍。
段骞是红狐一族,算是半仙半妖的族类,功力自然不会太低,终不会沦为怨灵凶鬼。但是,很难预料得到是否会堕入鬼畜道。
往生咒语,我念了两份。眼前的红狐眼见段骞已然不在,原以为她会因为段骞的死怪责于我,要置我于死地。却不然,她会取出灭顶刃,把自己的功力和灵力消耗殆尽,纵身跳崖而死。不过,跳崖前的那一刻,她却一边张狂狞笑,一边诅咒我永生永世不得真爱,永远也寻不着竺泉。
真是个可怜可悲可恨的尘世女子。
我把手上的锁魂镯取下一只,放在红狐跳下山崖的那片地上,好让她的魂魄不至于消散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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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段骞先前破了幻境的局,所以我很轻易便走到幻境的边界。只是,在幻境的边界,竟会竖着一个玄黑石碑。
在这一片茫茫的空灵的白色幻境中,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秘和灵异。
我凑上去一看,石碑上有几行字:“欲闯此关,自断手筋。”
手筋,对于每一个修炼之人都是至关重要。自断手筋,等同自废功力与灵力。
方才,段骞原是断了手筋,才破得的幻境。不过,他的灵力修为颇高,又是半仙半妖的身份,不过也是就等同自废半生功力与灵力。
往后,如果能再投生人间,也永远只能徘徊在人、魔、畜三道间,而且哪怕修炼个千年百年,也不能得道成仙。
我欠他的,终究生生世也还不清。
我取出银剪刀,往那突出的那一道一划下去。(
最强农家媳)顿时,血流如注。我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地上,竟有前所未有的快活和释然。
感应到我的断筋,石碑轰然倒下,并射出一道蓝光,直指一个幽森森的黑洞。
我顺着蓝光的指引,走到黑洞里。尽管,感觉到黑洞里有种不寻常的妖气。但是,这是唯一能逃出幻境的道。
一路上,我感觉到白纱包裹下的伤口像被千蚁所噬,那种钻心的痛楚,非亲身感受者不能尽说。
我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走出去!今天我在幻境断筋,可能撑不了多久。我只能尽快找到竺泉,让他带我到南竺鬼师的竹庐,借千年线藤驳上断掉了的手筋。
果然不出我所料,待我逃出幻境,不见竺泉的身影。
突然,手上的悬红线灼热得像被火烧似的,红光忽闪忽现,颜色却是越发红得妖娆。
我欣慰,现在,竺泉至少还是安全得很的。原来,他和我,都在焦急地寻找对方。
我嘴角刚弯,却觉得肚中一阵绞痛。红狐,在幻境中设下毒蛊阵!
我忙念叨解蛊咒,发现是如同石沉大海,丝毫作用也没有。
也许只能用那个办法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我马上捺住悬红线的一端。一只暗紫色的小蝶,从中慢慢地飞了出来。
我双手合十,向着西方,念叨:“小蝶。竺泉。”小蝶在我的上空,环绕了好几圈,不断旋舞,修长的尾部不断碰撞,泠泠作响。我心中了然,小蝶此行有点困难。
我把小蝶放出悬红线,既破了我的隐身术,又令巫家山少了一层防锁,怕只怕以后西方的黑蛊之人定会肆无忌惮地来寻麻烦。但是,此时不放出小蝶,我有种直觉,巫家山会因此陷入灭顶之灾。虽然,我人在南方,但是我仿佛能看到北方的巫家山会一夜之间消失人间的映像。
我不能拿巫家山的命运作赌注。在这场赌局中,我可以输掉我自己,但是我却不能把巫家山当做赌注。哪怕,我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输得精光。那么,巫家山也不能押注。
小蝶见我精神恍惚,遂飞到我的手尖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蹭我,似乎对我的忧虑感同身受。
“小蝶,不用担心。我还好着呢。”小蝶疑惑着盯着我好一会儿,见我神情淡如水,也逐渐消除了疑虑。毕竟,我和她是一块儿长大的,只要我心情有所偏移,她总能第一个发觉。
小蝶飞走后,我紧绷很久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而,因为一下子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撑,整个人也失去了灵气,狠狠地栽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似乎过了几个世纪之久,我竟悠悠转醒。
只是,这里却不是顶雪峰上。没有茫茫白雪、没有段骞、没有红狐,也没有竺泉,我完完全全飘荡在一片银色的虚无中。没有丝毫声音,这里寂静得可怕。
这次,我敢肯定,我不是在别人下种的蛊梦中。因为,在精妙高深的蛊梦,也无法做到让受蛊者处于一片虚无中。
我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适感,也没有从心底里抗拒这里的一切。我好像回到初生的地方,虚无却温暖。
这里,没有人会来伤害我。因为,这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第一次,我感觉到有种想要肆意流泪的冲动。
我想找个角落坐下来,好好地坐下来。
这个空间像是能感应到我的心理需求一般,我的身体竟然慢慢地下降到一处角落。我试着向后挨靠,后面竟然有个看不见的硬墙。这下,我放心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靠在那幅墙上,闭上了眼睛。
我的眼里,有泪在打转,可我不想它流了下来。我真的好累好累,想在这儿坐个地老天荒,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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