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雷利的头上多了一把伞,一把粉红色的油纸伞,眼前的大雨被这油纸伞挡住,沿着伞边滴落下来时,透着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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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阵幽香钻入雷利的鼻子,让他精神一震,这缕幽香很好闻,他在餐馆里待的时间不短,知道这是女人的体香,但雷利在餐馆里闻到的都很浓重呛鼻,唯独这缕,很是好闻。但雷利没有太多的龌蹉想法,这只是下意识的想法。
雷利他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女孩,女孩微笑着,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有些发红,明眸皓齿,樱桃小嘴因微笑而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皮肤精致的如同上好的玉。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长长的睫毛下是隐藏不住感情的大眼睛,里面表露出的善意让雷利心神一震。
这个如同小仙女般的女孩拿着把伞突然出现在雷利面前,并且站的这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心神一震之下的雷利,不知不觉心脏开始扑腾扑腾的加速跳动,耳根也有些发热,脸更是不自觉的有些发红。
雷利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位女孩,直到女孩脸色愈发红润,雷利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雷利不同于一般的孩子,没有忙于害羞,而是强行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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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干涩的声音,就像是有深仇大恨的人互相道谢那样,极其不愿的样子,这让雷利心跳不由得又加速了,紧张自己的失态。
但眼前的女孩只是温柔一笑,说:“用不着这么惊讶吧,看把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么。”
雷利有些窘迫,心脏猛然跳动之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里出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罕见的出现了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居然说不出话来的情况!
不由得,雷利目光飘忽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女孩旁边,打着把黑色的伞,长的很是高大的汉子。
他一言不发,眼神冷冷的平视着前方,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雷利的存在,脸上那冷漠的表情,和那几道交错的伤疤,还有身上那种肃杀的气质,让雷利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激动的心脏终于有些平伏了下来,感觉又能说话了的样子。
可雷利不敢看着女孩的眼睛,只好挠挠头,说:“确实有些惊讶..”
女孩大眼睛扑闪了两下,似乎奇怪于雷利的回答,再看向镇长那挤满人的屋檐下,正好还发生着有一些人想上去却被拽下来的情景,不由得的轻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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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回过头,笑着安慰道:“不用这么害羞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啦。还是我叔叔厉害,出门前就料到会下雨,带了伞。”
女孩的笑声清脆动听,特属这年龄段的开朗,感染了雷利。但这感染却不是开朗,而是让雷利心情有些激荡,耳根更热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我叫雷利。”雷利还是很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但至少声音不再干涩。
“雷利..好奇怪的名字,你比我高,年龄应该也比我大,就叫我小珂吧,你好。”女孩很善良,眼睛充满善意,微笑着,毫不介意地主动伸出右手,那是一只如同仙女般漂亮的小手。
雷利看着小珂,大雨磅礴的周围,是可比无月之夜的漆黑,可在雷利眼里,眼前的小珂,是那么的耀眼,似乎这世界的黑暗是在衬托着小珂那如同仙女般的光芒。
在这光芒下,雷利似乎也不紧张了,用手抹了抹身上,却发现没有一处干净与干燥的,迟疑了一下,才慢慢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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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珂看出了他的迟疑,主动握住了雷利的手。
很暖,这是雷利的第一感觉,这感觉,如同电流那样,直击雷利的心脏,只是,心脏没有加速,心里也没有紧张,似乎只是一个印记,把这一刻,印在了雷利心中。
然后,雷利看着小珂,也笑着说:“你好。”
时间似乎定在了这刻,成为了一副画,以后的每时每刻,雷利脑海中出现的,总是那天,那时,那刻的那一双握着的手,还有微笑着的小珂。
随后,雷利先放开了手,主动说明来意。之后,小珂带着她身边这个大汉,带着雷利穿入人群,进到镇长家,放好饭盒后,婉拒了小珂让他留下来避雨的善意。恰恰也在这时,雨停了,雷利客客气气的和镇长打招呼,和小珂道谢后,转身离开。
这一刻的他,心情是复杂的。从小就是孤儿的雷利,除了那位抚养自己大的老爷爷,这县城里,没有一个人曾这样对他。
他不知道小珂为什么会刚刚好给到伞给他,可能是因为看着年龄相仿,也可能是一时善意,但后面的交谈与握手,让雷利心里再也不能平静。他穿着是打着补丁的衣服,手虽然不脏,可不仅湿漉漉的,还带着饭盒上的油渍,但小珂并没有在意,还主动伸出了手,把它握住,似乎世俗在她眼里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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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的心,很早开始就是黑暗的,他还没有能力工作的时候,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白眼与磨难,以至于他性格一直都很冷漠,对人充满敌意。这一点,即便如今有工作了也没有丝毫改变。
可小珂就像黑暗中的一把火,让他的心,至少不再如此黑暗。
雷利,只是一个小二,餐馆里的小二,大雨磅礴依旧得送餐的小二,老板一不满,拳打脚踢扣工钱却不能抱怨的小二。他很感谢小珂的雨中送伞,还有那双手。这份恩情他会铭记一心,但此时的他知道,那不仅是恩情的铭记了,他的心第一次住进了一个女孩。
然而这个女孩,与他除了这雨天的善意外,不会有任何交集,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雷利对这非常明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这对小珂来说,雨天这一幕,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善意,可这让雷利心里从此不能平静。而且,这份不能言说的感情必须得藏起来,否则,他只会越陷越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越陷越深。所以,他选择用小二该做的方式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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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珂,给了他世界的希望,一种世界也有好人的希望。但还有一种希望雷利心中没有,那就是阶级的可跨越,这种希望,至少那时的雷利,永远也不相信。
此时,站着树下的雷利,回想着那一段情窦初开的记忆,情绪也渐渐有了些悲伤。
这让雷利心神猛然一震,降临之后,降临之身的记忆应该只是记忆而已,就像是看着别人的故事那样,不会有这样深的情绪影响才对。雷利以前是什么人?且不提杀伐百万不眨眼,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再从容而归之事,至少就他认为,在死亡面前都不会眨眼的他,不会给这小儿女故事带来情绪影响的才对,可此时..这记忆就如同亲身经历那般,悲伤的情绪无可避免的蔓延着。
“未知的降临之身,是因为这个么..难道说,这幅身体,可以带着原主人的灵魂吗?这记忆,也不像以前降临时那样,是看着别人的故事,而是真的如同自己经历那般..”雷利喃喃,神色有些惊奇。
随后,他继续回忆,尝试确定这一猜想。
在那雨天一幕后的两个月,他再次见到了小珂。这次,小珂来到雷利打工的餐馆吃饭。
雷利站着远处,静静的看着小珂,看着这两个月来,一停下来就出现在脑海中,一闻到香味就似乎出现在眼中,一睡觉就出现在梦中的小珂,他的心情是苦涩的。他心里没有要不要出去见一下之类的挣扎,因他根本没有打算去见她,反而是躲得远远的,他只想就这样静静看着就好。如同一介贫民,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女神。
只是,那时的小珂,似乎不怎么开心,她旁边依旧是那位冷漠的大叔,但却多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华贵的衣服,高贵的气质,俊美的相貌。他嘴巴在不停的说着话,似乎在逗小珂开心。但小珂却一直皱着眉。
最后,那小伙也不说话了,绷着脸喝着闷茶。
雷利对这小伙子没有太多的想法,是男朋友也罢,不是也罢,对那时的他而言都是一个样,根本无所谓的存在。他只想就这样,静静看着小珂。
直到最后,小珂离开了餐馆。
那之后的雷利因为小珂不开心,他也不开心了两个月。
直到那之后的又两个月,他又见到了小珂。
第三次那一面,只是匆匆一瞥。站在街上的雷利,看着打开马车车窗的小珂,笑着和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周围的一切,几个月不见的小珂,越发的漂亮了,而且是那么的开心。看着这么开心的小珂,雷利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直到现在。
站着树下的雷利叹了口气,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这感觉,不是如同亲身经历,而是真的是亲身经历,回忆起来,前一次那带着悲伤,苦涩与无奈的感情,和后一次那愉悦开心的感情,都是那么的真实,根本没有看着别人故事的感觉。
“看来,我是融合了这孩子的灵魂。但因为我记忆以及经历比这孩子要多出太多,所以我是主意识,而这孩子的灵魂应该是成了我众多性格里的一种。
就像是失忆之后的人,过上了新的生活后,某一天记忆回来了,那便是两种情况,性格和处理事情的方式等等,都是以前那样,但却多出了几种性格或习惯,而这几种性格或习惯的出现,便是因为新的记忆。又或者,是把以前的记忆融入新的记忆中,生活习惯之类的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彻底改变了,但依旧对以前的一切历历在目,甚至,一些事情所表露的感情与态度,也会是以前,这则是因为以前的记忆。
大概现在的我,就是以前的记忆成为主导,这孩子的记忆成为了回忆吧,意识也融合成为我其中一种性格了,但毕竟我大点,经验阅历比这孩子丰富太多,故而我的想法则更主动。不过我能感觉到,以前不属于我的感情,现在我也有了,这是属于这孩子的感情。或许以后遇到事情,我会变的犹豫一点吧。
只是,因这孩子这些年的经历所形成的性格,冷漠,敌视,对身边的人都不相信,和我差不多,却没我的浓厚与深刻,以至于我之前一直没察觉这孩子意识的存在。”雷利心里想着,忽然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心里的愧疚,少了一些。
“这未知降临之身,还真是特殊。”雷利不由得感慨。
雷利活动了一下身子,少年的身子虽然有点瘦弱,但很健康,而且没有太多的生涩感,这更让雷利肯定是意识融合了,不由得,心里有些释怀。他虽然冷血,但并不嗜杀,对于任何因他降临而被抹杀的灵魂,雷利都心存愧疚。如今,知道这幅身躯并没有彻底抹杀小雷利的灵魂,雷利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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