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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章节目录 空荡荡的爱 第52章 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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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办法割断这份感情。

    斯成大约两个礼拜过来一次,有时一个月过来一次,待一到两天,有时久一点。

    时间若是短暂,我们便在酒店里幽会,是的,只能是幽会,我们的确是一对偷情的男女。

    如果他在这里的时间稍微宽裕,我们则会在bayarea一带挑一间私密的餐馆一起外出就餐,或者有空,去听一场喜爱的摇滚歌手的演唱会。

    从始至终我都非常的小心谨慎,从不和他一同走进酒店,用餐从不坐临窗的位置,甚至连一起外出,都各自开车,斯成也不多说什么,只沉默地配合。

    有一天的夜晚,我们在thewarfield看了一场演唱会,散场的拥挤人潮中,我陪着他慢慢地走出去,斯成忽然伸手,紧紧地牵住了我的手,那是第一次,我们在人群中牵手。

    走过982市场街,兴奋的歌迷渐渐散去,路边有流浪艺人抱着吉他,低低地唱一首迪伦的老歌,那是一支古老的英伦民谣:ohit\\\'sfare-thee-well,,mydarlingtrue,i\\\'ma-leavinginthefirsthourofthemorn.,i\\\'mboundoffforthebayofmexico,ormaybethecoastofcaliforn…

    一整个夏天过去了,我犹如陷入秘境的爱丽丝,住在充满幸福幻觉的洞穴里。

    斯定中有一日好像终于有点察觉哪里不对,他在早餐的餐桌上问:“你最近好像挺忙?”

    我埋头收拾东西,我说我要去图书馆,我要要考lsat。

    斯定中最不耐烦图书馆:“早点回来。”

    我将车子驶出兰打街,在高速路口转了个弯,在机场接到了斯成。

    他出差途经北美,从东岸飞到西岸,只为了见上一面,陪我吃顿饭。

    十月的秋风渐起,旧金山的天气宜人,他穿了一件素色棉衬衣,手边只拎了一个几何图案的圣埃夫斯手提袋,随行的一班助理秘书已经提前回国。

    我们在机场的大厅拥抱,然后相偕去吃饭。

    那一日我宛如鬼使神差了一般,提议去garydanko吃晚餐,这家法式米其林餐厅位于渔人码头,是三藩市内非常有名气的餐厅,餐厅却是见仁见智,有人抱怨环境人多嘈杂,有人则对菜式赞不绝口,不管怎么样,它至少获得了tripadvisor评出的年度全美第二最佳。

    我在那一瞬间,那个夜晚,非常想要在那样人声鼎沸的烟火气息和他吃一顿饭。

    在生活的一些琐碎事情上,斯成一向懒得打理,一切全凭我的意见。

    我们驱车直往大海湾,路过北滩时,傍晚的夕阳落海面上,波光粼粼,非常的美丽。

    我们在餐厅坐下,点餐到一半,斯定中忽然打电话来:“我garydanko外面的街上看到你的车,你在里面吗?”

    我说:“我过来吃饭。”

    斯定中理所当然地说:“那正好,我也没吃。”

    我抬眸望了对面的人一眼,有点慌了心神。

    斯成脸色微沉,但仍出声安抚我说:“你出去等候他,他不会看见我,没事的。”

    我匆匆忙忙地扔下餐巾:“我先出去一下。”

    我在门口截住了斯定中:“我刚进来,不想吃这家了,我们换别家。”

    斯定中纳闷地说:“来都来了,进去吧。”

    我径直往外走:“我出去开车走,你爱就自己去吃。”

    斯定中在后面大叫:“喂,李葭豫,你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他迈开步伐追了上来。

    我们走到外面的,斯定中不悦地叫:“看到我就走,至于吗你?”

    我不想与他起争执,放低声音说:“我刚进去,人太多了,好吵,我们换别家。”

    斯定中脸色稍霁:“好吧。”

    我们并肩往餐厅外的空地走,斯定中边走边与我闲聊:“我今天没开车,坐你车啊。”

    我为了掩住略微紧张的情绪,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你车怎么了?”

    斯定中无所谓地答:“没怎么,保养而已。”

    他走在我的身畔,习惯性地抬手拢住我的肩膀,我们结婚以后在公开场合,这是非常寻常的事情,我挣扎了一下,斯定中没有放开。

    我只能默默地忍受。

    在一家意大利餐厅与斯定中吃晚餐,吃到一半,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我看了一眼,起身对斯定中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从包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小声地说:“喂。”

    斯成的声音,有点恼怒的低沉:“他为什么在路上也要抱着你?”

    我好声地安慰他:“没有。”

    斯成苦涩地说:“你们的关系仍然这么亲密?”

    我急忙否认:“没有!”

    这时,哗啦啦地一声响,隔壁传来冲水马桶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等了会儿,隔壁的人出去了,我才说:“我们还在外面,我一会再和你联系。”

    斯成在那端沉默。

    我压低了声音地说:“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斯成的呼吸声传来,透着沉沉的压抑,过了一会儿,他控制住了情绪,声音重新变得冷静,带了一丝漠然:“好的。”

    挂了电话,我站在洗手台前,冰冷的水泼到脸上,脸颊是滚烫的,在刀子上游走,实在是一件太心惊胆战的事情。

    我回去座位上时,斯定中随口问:“谁啊?”

    我胡乱搪塞:“一个同事。”

    斯定中转过头,狐疑地望了我一眼。

    陪斯定中吃了一顿饭,他邀我一起去酒吧,我食不在焉,只说要回家。

    斯定中结账后先离开了。

    我在餐厅里坐着,从看到斯定中走出门,一辆红色跑车在外面侯着,驾驶座上是一位风衣女郎,一头金色长发在风中飘扬。

    斯定中漫不经心地吻了吻她的脸,然后坐上了副驾驶座。

    我看着车子驶走,又等了十多分钟,然后下楼,驾车离开。

    酒店的套房里,我走进去,宽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只留了一盏落地纱灯,我转进里间的书房,房门半开着,他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黑漆漆的房间里,只看得到他指间一点点的红色火星。

    柔软的地毯吞没了一切声息,我静悄悄地走进去,探手扶住他的肩膀,柔声说:“你吃晚餐了吗?”

    斯成愣愣地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动了动身子,随手将烟熄了,问:“几点了?”

    我望了一眼客厅的时钟,已经晚上十点多。

    我替他叫了晚餐送上来。

    斯成胃口不佳,一顿饭草草收场,服务生过来收了盘子,他坐在沙发上,衬衣挽至手肘处,扣子也松了几颗,人显得闲散,也有点颓唐,他顺手从一旁摸出打火机,清脆一声响,手刚碰到烟盒,还是又放下了。

    我坐在他身前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别介意,好吗?”

    斯成看我一眼,眼底有复杂难懂的情绪,但还是伸手摸摸我的头:“不会。”

    他抬手将我抱到了沙发上,我柔顺地倚在他的肩头。

    斯成说:“葭豫,我知道很难,但你得和定中谈一谈。”

    我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却只能说:“我……”

    这一段时间,我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斯定中另有自己的消遣,我们彼此相安无事,大部分时候他心情都不错,见了面他还能笑嘻嘻的,我无数次面对斯定中,都想说,但每一次,都说不出口。

    两个人无言地坐着。

    宽阔奢华的套房内,连安静都显得庞大而可怕。

    过了许久,斯成扶起我的脸,低声说:“我出去阳台吸支烟。”

    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

    他一直不跟我提,但我知道,他期待着我处理掉婚姻关系。

    他失望,是的,我知道他失望。

    我知道他因为我,受了多少委屈和难堪,我耗尽了他平生的光明与磊落。

    我们想要在一起,是根本没有出路的一件事。

    我去洗手间,将脸捂在毛巾里,坐在马桶上,在浴室里无声地哭。

    我鼻子发酸,眼眶发烫,不知道哭了多久,听到斯成在外面敲门,有点焦急的声音:“豫儿?”

    我将脸在毛巾上抹了一把,呜咽一声:“很快好了。”

    他推门进来。

    斯成站在我的身前:“我又没责怪你,你哭什么?”

    我眼泪又流下来:“对不起。”

    斯成伸出手,将我抱进怀中:“好了。”

    接下来的一整夜,我们都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我进去洗澡,他给我吹头发,我们亲吻,爱抚,在黑暗用力地将彼此弄得生疼。

    我们像陷入绝境中的末日狂徒。

    在软弱的人性和*里煎熬,忘记道德和羞耻,只争朝夕。

    早晨我起来,站在厨房的小厅望着窗外,院子里一颗合欢树,枝头的叶子已经稀疏,街道对面的邻居,院子里早早地装饰起了圣诞树。

    冬日的旧金山,天气沉沉的,常常下雨。

    斯定中睡眼惺忪地下楼来,昨晚我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他说:“我车子送去保养,我昨天开了你的车。”

    我一向不介意这种事儿,他不必特地和我说。

    我答应了一声,继续烤吐司。

    斯定中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返身回到餐桌,将牛奶倒给他。

    斯定中坐下摆餐具,一边说:“你今天去哪儿?”

    我头也没抬:“上班。”

    他追问:“下了班之后呢?”

    我也不作他想,只随口答:“还不知道。”

    他不再问了。

    我也就不再说话,专心吃早餐,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斯成今晚抵达本埠。

    我提前了一小时下班,衣服也来不及换,直接开车去机场。

    分别太久,想要见到他的念头,实在太过强烈。

    银山集团最近有个重要的合并重组项目,重组完成之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天银实业要上市,他这段时间工作非常的忙碌,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他。

    在国际出境大厅后,我站在光亮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见到走在人群中的男人。

    身形高挑的东方男人,穿一袭碳灰色薄款风衣,光鲜黑发,饱满额头,戴一副方框太阳眼镜,衬得瘦削五官的轮廓异常料峭立体,是俊美得如硬板杂志上的时装周男模一般的脸庞。

    我站在原地等着他,犹如寂静的港湾。

    斯成看到我,露出一丝浅浅笑容,挽住我的手臂,我们并肩往外走去。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

    第二天是周末,斯成休了一个短假,我们驱车前往海湾。

    我蹲在岩石上,往鱼钩里装蚀饵:“工作完成了?”

    斯成坐在凳子上,腿摊直了伸在海滩上,望着灰扑扑的一片大海,神色是放松的:“基本上,资金交割已经完成,剩下的,他们做就行了。”

    经过一年多的谈判和协商,银山集团在这个月正式收购了南都集团的两间子公司,资产规模转向加大持有型物业储备,财经界纷纷议论这是银山重新一轮的深入打开长江三角市场的预兆。

    我细心地叮嘱:“也不用太激进,可以慢慢来。”

    情绪放松下来时,斯成的声音有点懒散,应该是吸烟缘故,有点沙哑:“战略大方向上,没有变化,相比老爷子的时代,我只是稍微侧重资本市场运作。”

    斯成目光望着我,忽然说:“葭豫——别走得太靠近海,那是一个深的海沟——”

    我站到了一块岩石的边缘,风将他的话吹散了。

    我赶紧将脚收了回来。

    斯成仰着头,看了一眼天际的云层,皱皱眉头道:“最近高管层有些动荡。”

    我问:“怎么了?”

    斯成说:“总部有两位副总裁级别的高管相继离职。”

    我说:“银山集团经年来不是一直致力培养不同梯度的优秀职业经理人?有合适的不妨升上去。”

    斯成笑笑:“是啊,等你回来。”

    我们在湾区靠外海的地方,一个伸出去的礁石堆,半天消磨而过,看海,顺便钓螃蟹。

    返回城中的路上,换我开车时,斯成在我身边睡着了。

    那是十二月的冬季,下午四点,天色阴暗,空中乌云压顶,天际间吹起大风,厚厚云层翻卷而过。

    我透过车窗望着路面,路上的车流都已经开了车灯。

    窗外天气风云变幻,车里却是一片温馨宁静,暖气开着,斯成在车上补眠,睡得沉沉,眉头微微皱起,有一丝疲倦的脆弱。

    他最近似乎很累。

    从初秋到深冬,一个季节的频繁两地奔波和永远混乱的时差,明显地加剧了他原本就不太好的睡眠状况,如果长期如此,身体不可能吃得消,他年轻时候也是绕着地球四处飞的人,可如今,毕竟也是三十五岁过的男人了。

    红灯间隙,我侧过身,抬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车子重新开动,忽然间天际火花闪过,隔了一会儿,闷雷轰隆隆地响起,然后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车窗前。

    暴雨瞬间就下了起来。

    雨刷开到了最大,只是雨幕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围住了,根本看不清楚路况。

    路上车辆不多,大家自动放宽车距,只能靠雨灯判断距离。

    斯成也醒了过来。

    我开车,他倒没有出声,只默默地看。

    我自动减缓车速,小心驾驶。

    困在这苍茫四野的大雨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却是无比的心安,他懒懒地靠在座椅上,翻手档边的储物柜,翻出一支口红,一支护手霜,一瓶香水,一个水晶凯蒂猫玩具,几张商场折扣券,最上面,还有一叠整齐的票据。

    他每样东西都饶有兴趣地看了看。

    我顺带着看了一眼,一瞬间忽然心底一跳,那里面有几张刷卡清单,都是最近我们在购物商场和餐馆的消费,上面有斯成的签名。

    忽然脑中一个惊雷炸响,斯定中昨日开过我的车。

    心头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斯成察觉我脸色不对:“葭豫,怎么了?”

    我顺带着看了一眼,一瞬间忽然心底一跳,那里面有几张刷卡清单,都是最近我们在购物商场和餐馆的消费,上面有斯成的签名。

    忽然脑中一个惊雷炸响,斯定中昨日开过我的车。

    心头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斯成察觉我脸色不对:“葭豫,怎么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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