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阿尔就看到给一骡子喂草料的青年人,应该是打算吃了午饭后就迁走的。(
横刀夺爱:名门贵妻)这青年人阿尔不久前才见过,年纪虽然不大,不过已经学会抽烟斗了。
阿尔跟他打过招呼后便直接开口了:“能不能告诉我镇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人瞥了一眼阿尔,注意力仍在烟斗上,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对他来讲,看烟斗总比看一个浑身带着疑惑的男人好。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保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相信,”青年人带着微怒道,“不然我决不跟你废话半句!”
“我保证。”阿尔正色道。
青年人表情严肃,蹙眉道:“有人要屠镇。”
就算阿尔不怀疑青年人所出来的话也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只是青年人漠然的视线正集中在自己身上,阿尔知道自己不但不能说出表示怀疑的话来,就连怀疑的表情也不能有,不然这青年人决不会再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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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镇!
别说现在是太平年代,就是卫国战争时期公国境内也没发生过,在公国境内屠镇无异于是要跟公国宣战!
“是谁?”阿尔镇静地问道,只是脑海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
青年人倒是有些惊异于阿尔的镇静,认真道:“六年前有一魔术师把一个小男孩放到镇上,并告诫居民如果他回来时没看见小男孩就要屠镇。第二年他回来时刚好看到小男孩被镇上的几个孩子欺负……”
青年人咬牙,眼中逐渐出现了怨恨和不甘,愤愤道:“那几个孩子当场就成了飞灰!……从这时候开始就有人开始迁走了。”
阿尔听得是一惊一乍,他道:“官府没人来管吗?”
“官府?呵,他们的报告仅仅是‘非正常死亡’,听说这个魔术师一般官府都惹不起。”青年人冷笑。
“今年又有些人家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且前几天连那个‘小男孩’也失踪了,现在不迁走难道等人来屠光我们么?也许等我们都死光了,官府自然会兴师动众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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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此时不得不相信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被绝灭的危险,小镇里的人也不会到举镇迁走的地步。
“那个‘小男孩’……”
“别提他!”青年人尖声道,“别他妈的提他,我真希望他已经被白狼吃干净了,还有那个婊子,都别提!我现在说够了,明白没有?”
而后青年人专注着吸烟斗,只字不言。
阿尔只好走开,打算去下一户问问。
青年人的情报给阿尔的震撼实在太大,死水般的小镇也给了他极大的压抑感。
“那个魔术师竟然横行霸道至此,”阿尔满脑子疑惑,“既然祖父的友人在这里,他为什么不站出来给小镇的居民撑腰?是因为祖父的友人也不是那魔术师的对手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另外两户对小镇的情况更是一言不发,对阿尔也同样不和善,从他们身上都能看出一种花园小镇独有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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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居住,难免他们会如此。”阿尔喃喃道。
第四户仍是无人在家。
“这时候回旅馆正好吃午饭,嘿。”阿尔吹起口哨往旅馆走,他是个乐观的人。
要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乐观,就要看他在焦虑时候的表现。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忽视烦恼,能正视烦恼的人才能乐观起来。所以他的思考一刻也未曾停止。
“那个‘小男孩’会是烨么?”阿尔会这样想是因为银发少女赛利亚的那句“不知道”的回答。
“不知道”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不会搬走么,难道他们不怕屠镇?
而只有那个‘小男孩’才不用担心屠镇。一头银发的赛利亚跟黑发的烨也不像是亲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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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个‘婊子’会是指赛利亚?”想到这阿尔无奈的笑了笑。
回到旅馆。烨还在楼上休息,赛利亚招呼阿尔在大厅吃午饭后就上楼去了。
一盘烧鸡肉,两碟素菜,外加一瓶苹果酒,这算是阿尔出行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他出行已有半个月。
等到阿尔将近把整瓶酒喝完的时候,赛利亚下来了。
“还要不要酒?”赛利亚问道。
“噢,不用。我能不能上去跟烨聊两句?”
“可以,他正无聊呢,不要太久就好。”
尽管烨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看到阿尔进来,烨有些惊喜。
“谢谢你救我。”烨吃力道,他想尽量说得大声些。上一次看到阿尔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身体和心理都还来不及适应,故一句话没说。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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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微笑道:“你没事就好。”
说完两人就好像都不知该怎么交流了。烨的沉默无人能晓;阿尔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别人一段有可能是十分痛苦的回忆。
只是阿尔的拘谨怎么也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但阿尔怎么也不会想到烨根本没有回忆!
“我全都记不起来。”烨用十分抱歉的口吻告诉阿尔。他的眸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澈,一副天真的样子。他的天真如白纸般无瑕,看来他的记忆也如白纸,什么都不知道。
烨看着只比阿尔小了三四岁,可阿尔的真实感觉却像是比自己小了十岁。
阿尔不认为他在撒谎,烨最初醒来时眼神里的迷惘以及他向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赛利亚的表情都可以作辅证。只是心里却大受震动,又问道:“那你醒来时看见你姐姐的时候有没有认出来?”
烨摇头道:“她如果不说是我姐姐我就不会知道,你也可以说你是我哥哥,反正我也不知道真相。”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失落。
看来烨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阿尔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记得也没关系,等你身子好了点就带你出去玩。”
“到头来还是得问赛利亚啊。”阿尔心想,离开了烨的房间。
“那个魔术师带到小镇上来的‘小男孩’,是烨么?”阿尔并不拐弯抹角,看到赛利亚就直接问了。
赛利亚整个人都顿住了几秒,但她回答的却也很直接:“是。”
阿尔没想到赛利亚会回答得这么直接,他自己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只是他不知道赛利亚也讨厌拐弯抹角的人。
“那魔术师你认识吗?”
“认识。”
“他动不动就会杀人?”阿尔又问到。
赛利亚认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她道:“据我所知是不会,今年一直没见过他。”
阿尔的问题似乎已经问完了,思忖后道:“我打算在这等两天,要是一直没见到要找的人,我就回去。”
“那这两天就住这吧,食宿都有个照应。”烨是阿尔救回来的,赛利亚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那就多谢,”阿尔又提起一条长凳到旅馆大门那里道,“可否借我一用?”
“当然可以。”她笑了。
在她笑的一刹那,任谁见了都有可能失魂。
……
……
阿尔借长凳当然是要用来坐的,他一坐就是一下午。第四户人家不像是久未有人居住,却让阿尔第三次失望。
“那个言称要屠镇的魔术师就算是在魔术师中也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此看来祖父的友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也许是祖父的友人不站出来的原因。”阿尔自语。
若是自己站在祖父友人的立场上他决不会忍气吞声,但他也知道别人有别人的选择,无法责备什么。
不管是谁独自干坐一下午都免不了要想很多东西。阿尔继续他的想法:
“从上午那位小哥的话看来那魔术师今年已经在小镇中出现过,还带走了好些人命。但赛利亚却说她今年还没见过那魔术师,那魔术师既然现身,应该会先找烨跟赛利亚才对。如果专为杀几个人然后又消失这实在是毫无意义可言,毕竟这小镇子里也应该没什么人值得他专门来杀。这是为什么?”
“从烨跟赛利亚的关系来看赛利亚很有可能是那魔术师委托照顾烨的,所以镇子里的人对那魔术师的憎恨也会转移些到她跟烨身上,并骂她是‘婊子’了。但那魔术师为何要把烨放在花园小镇?还有烨的失踪也不寻常。”
这全都是阿尔的推测,但这些问题也实在让人头疼,除非那魔术师本人肯为他作答。阿尔的确很想把那魔术师找来亲自问问,但这肯定是件得不到生命保障的高危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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