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是要他当替代品泄火的意思?!他二话不说弯起双臂,扣住了铎夺延坚硬的臂膀,几分内力就提了起来。
“铎夺延!劝你立刻放开,不然休怪我翻脸!”卫小魂横眉冷目,眸光冷峻无畏。
铎夺延一见,沸腾的热情突然就冷了一半。他轻笑一声,以同样内里相抵,却就是抱着不放。
只听他讥讽道:“怎么,忘了自己有伤在身?何必如此固执。若说你不谙此道,本王断不会做此想,只是……你既能侍奉国君,又何必拒绝本王,要讨好本王,这不是更快的法子?”
卫小魂狠狠一挣,双眼冒火的瞪着他道:“就算我声名如此,也知自爱,侍奉君王又怎样,至少我俩曾经至诚相待,绝非你如今要求的苟合贪欢,你若非惜才的明君,我讨好你来何用,你这要求除非我愿意,又除非我死,才能如你所愿!”说完,他双臂一震,就要不顾伤势真气冲脉。
铎夺延立刻放手倒退了几步,他连忙伸手阻,却……晚了一步。
卫小魂体内真气骤然飞出,周身气流瞬间朝外波动起来,片刻之后,他眉头紧皱,狠狠一闭双眼,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瞬间,鲜红染遍了前襟,苍白的下巴上,刺目的红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铎夺延震惊了一瞬,立即冲上前去抱住缓缓下坠之人。“你,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他托住了卫小魂的脸颊转向自己,细细看着那浓密紧闭的睫,那鲜红倔强的唇,还有惨白削瘦的下巴,想着那句“至少我俩曾经至诚相待,绝非你如今要求的苟合贪欢。”
“哼,愚痴!”他屈膝一托,将卫小魂抱在怀中,脚踏清风疾步而去。
房中,铎夺延为卫小魂传功疗伤,却发现他的真气只能出不能入,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看着倒在怀中的卫贞魂,好像死人一般,气息灰败气若游丝,他心中大感不妙,立即传召御医连夜赶来。
如此一来便惊动了何麟肃,屋内,卫小魂生死游离,屋外,何麟肃与铎夺延怒目相对,几乎就要动起手来。
“何麟肃,难不成你今日要与本王翻脸?!”
何麟肃冷笑一声。“卫贞魂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侯却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不过是一拍两散,本侯豁出一条命去,你蓟侯多死些百姓罢了!”
“好!好个痴情侯爷,只是不知里头那人领不领你的情,别是一条命只换得无心人冷眼一瞥吧,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啊!”
何麟肃气的面色发青,怎奈如今还在他人檐下,只好按捺着火气警告道:“总之,只有卫贞魂,你绝不许碰!”说完,他拂袖一甩,便进到房里去了。
铎夺延站了一会儿,只好离去,他心中也有了决断。何麟肃这等为情痴缠之人恐怕难成大事,若是谋取宏图霸业,还需要冷静无情之人。
卫小魂穿越而来的灵魂有些脱轨,它甚至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他看见卫贞魂躺在床上,大夫在给他扎针。窗外,何麟肃和铎夺延似乎正在争吵,他很想出去听听内容,却无法离开更远。
卫小魂担心的望着卫贞魂,这个身体接连遭到重创,不知道还能不能承载生命,万一他回不去了,不知又会怎样?
这时,金针刺穴似乎起了作用,卫小魂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回去。直到回归这个身体,便有了疼痛的感觉,浑身沉的好像随时会堕入地狱。突然,他的身体开始激烈的颤抖起来,灵魂进进出出被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好了,总算保住一命!”御医擦着额头薄汗说完,便收拾了东西,随着下人去找铎夺延复命去了。
何麟肃来到床边坐下,拉起卫贞魂的手,放在脸侧缓缓摩挲,他皱着眉心,仿佛千金重担压在心头,然而微微弯起的嘴角又似乎万般满足在此一刻。
卫小魂有所感觉,亦有所震动,他觉得何麟肃因爱生恨做了一些错事,但真情不假,应该不会是个坏到无药可救的人。
第二日,一副好药下肚,卫小魂就醒了过来,身体罢工了一下让他认识到,今后一定要爱惜生命才行。
何麟肃一听到他醒了,第一个就赶了过来,卫小魂感动于他的关心,破天荒的对他真心一笑。
这让何麟肃怔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他在卫小魂面前坐了下来,拉着他说:“我已经催促铎夺延尽快举行大婚,过两天就进宫觐见公主。”
卫小魂心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感激,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忍不住问道:“你……是否有什么苦衷……一定要做这个驸马?”
何麟肃看了他一眼,垂目一笑。“娶一个公主自然好处多多!男大当婚,总归要娶一个放在家里……”
“我是说,那个原因……重要到……以身犯险也要去做吗?”
他细细观察着何麟肃的表情,越来越觉得这个真相不那么简单。
何麟肃拍了拍他的手臂,无所谓的一笑。“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只需把病养好,到时咱们一同回去!”
这句“一同回去”让卫小魂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讶异过后,好像一粒定心丸服了下去,他莫名的愿意去相信,只是那个他不愿坦白的原因实在让人担心。
“阿肃……”卫小魂沉吟。何麟肃一听他听如此称呼,情不自禁的收紧了双手。
“如今我们同坐一条船,你若是信得过我,有什么难题……一定要对我直言。如果不信任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帮你!”
说完,卫小魂皱起了眉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感到发际已经微微冒汗,虽然神智清明,可身体终究太过虚弱。
“你别再操心了,本侯自会处理!”何麟肃略带埋怨道,立刻扶他躺好。卫贞魂双目紧闭,安静了下来。
他在床边守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何麟肃出了房门,便去找铎夺延请罪,昨晚他一时冲动几乎坏了大事。现下还需前去将关系缓和一下。
铎夺延听闻何麟肃求见,立刻将他请了进来。在他而言,也需把何麟肃和卫贞魂暂时稳住。
他哈哈大笑着迎到门口。“侯爷来的真巧,本王正要去找你,看来你我二人还是心意相通的啊!”
“世子殿下……”何麟肃跨入门来,拉住铎夺延道:“本侯理应先来赔罪,只是昨夜卫贞魂生死未卜,未免一时心急,说话多有冒犯……”
“哎……别这么说,人命关天情有可原,而且确实是本王的糊涂,开的玩笑太过了!未料到卫将军竟是如此耿直,心高气傲之人!”
何麟肃无奈一笑。“如若不然,本侯又怎会苦求多年而不得,说来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世子……你也莫要见怪才好!”
“怎么会!侯爷之情感人肺腑,只叹那卫将军不会慧眼识人哪!”
两人相携落座。何麟肃对他毫不介怀的态度感到一丝疑虑,于是抬眼细看,只见铎夺延一脸笑意,并无一丝晦涩。
“世子,那咱们的大计……”
“还是照旧,待你与公主回到边城,咱们里应外合,取下南岭三郡,那神禹天宗果真趁乱进局的话,就交给本王料理了,侯爷大可放心!”
“有世子这句话,本侯自然放心,只要能灭了神禹天宗,区区几个城池算的了什么,若是你我联手,就算是唐缙的皇位也唾手可得!”
“正是!侯爷志向高远,大事必成!”
两人凝目相视,哈哈大笑……
……
三日之后,便到了入宫觐见公主的日子。卫小魂恢复的还好,只是内息还需调养。再见到铎夺延便是今日。
“卫将军,伤势可有大好啊?”他云淡风轻的上前来与卫小魂打招呼,仿佛那夜的无赖不是自己一般。
卫小魂扯动僵硬的嘴角,淡淡回道:“末将皮糙肉厚已经无碍了,谢世子殿下关心!”说完便恭敬的退了几步,靠到何麟肃的车架旁去了。
铎夺延沉目微凝,然后施施然转过身去。这时,来人扶他上了车架,其后卫小魂等也翻身骑马,一行人朝宫中而去。
不同于上次御园饮宴,来到蓟侯内宫还是初次。
这蓟侯的宫殿不似古邺的宫殿一般深广空旷,大小只比的上唐缙的一个内殿而已。
五颜六色的墙榬彩画,天蓝色的宫墙,光滑的灰瓦地面,斑斓的兽皮地毯,金灿灿的精美皇座。与古邺那单调的暗红明黄相比,让人莫名的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明朗。
这时,殿后走出了步履蹒跚的老王,后面跟着一位红衣遮着红色面纱的女子。
待他们坐下,老王便开口问道:“延儿,阿娜佳的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大殿上,最首的铎夺延向前一步,单臂放于胸前施礼道:“已经择好吉日,不会让妹子久等。”
老王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红衣女子伏在他膝旁羞恼的锤了他几下。
“玛父,人家才没有心急,你看阿哥他嘛……”说着,一双灵动的美目就看了过来。
她着朝铎夺延一瞪,目光随即转到一旁风姿绝伦的华衣男子身上,她目光大胆的上下看了一圈,然后眉目弯起,水色滟涟的一转,回头去看老王。
只见老王欣喜的点了点头。他一伸手臂,朝着何麟肃道:“侯爷人才非凡,本王十分满意啊,我蓟侯与古邺风俗不同,这婚礼之前,双方可以接触一下,增进一些了解,我这调皮的公主就麻烦侯爷应付一下了!”
何麟肃学着铎夺延的动作,翩翩有礼的一鞠,细长的凤眼风流桀骜,看得阿娜佳羞涩的垂下了眼睑。
她微微推了老王一下,娇嗔道:“玛父,别说了……”
“玛父放心,儿臣这就接阿娜佳到我府中去做客,也该让她和未来夫君好好相处一番。”
“阿哥,是你请我……我才去的!”她越说越小声。突然,她又抬起头道:“我还要带着吉吉雅一起去玩!”说完,她起身一站,朝殿后招了招手。
一名蓝衣女子随着她的召唤走了出来,她并未遮面,姿态却毫不扭捏,她落落大方的走到阿娜佳跟前,双臂交叉微微一拜。
“公主殿下,吉吉雅遵旨。”说完她明媚一笑,竟也是个难得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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