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种毛骨耸然的感觉在心中再一次升起的时候,我不再犹豫,立刻转过身去,开始拼命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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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尘,心影,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在这危难的关头,舍弃你们独自而去,可是,我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将那些看不到的危险,还有那些将来一定会降临的灾难,从你们身边永远地带走。只要你们能够安然渡过如风这一关,那么从此以后,你们便会远离灾难与不幸,远离鲜血和死亡。
狂奔之中,最后一次回过头去,我看到心影与夕尘,正向着对面的如风三人飞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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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路都在拼命狂奔而逃,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摆脱那个在暗中跟随我的人。因为,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直都盘踞在我的心中,片刻都不曾消失过,我就只想这样一直逃下去,逃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因为只有这样,心中毛骨耸然的感觉才不会那么强烈,心中的深深绝望才不会将我没顶吞噬。
但是,我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河,一条波涛汹涌,望也望不到边的大河。
河,是洛水之域最大的河,水,是洛水之域最凶险的水,河水自上游奔腾汹涌而下,拍打在河床之上,激起了滔天般的巨浪。
望着面前滚滚奔腾的巨流骇浪,我知道这一次,我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慢慢转过身来,向着来路望过去,我想看一看,那个一直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时刻让我感到毛骨耸然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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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知道,他一定会出现,他紧紧跟随我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夕阳落下地平线,黄昏已近尾声。
夜幕,已经开始悄悄降临。
沉沉的幕色中,在我狂奔而来的路上,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望着幕色中这个慢慢走近的人,我的心也同沉沉的暮色一般,开始沉沦而下。
幕色之中,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巫师,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持着长长权杖,须发皆白,年近古稀的巫师。
在洛水之域,巫师共分三种。
第一种巫师,是刚刚开始学习修炼灵力与法术的巫师,这些巫师大都非常年轻,灵力非常浅薄,只会操纵与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只能算是初入门径,这些年轻的巫师,都穿着黑色的巫师长袍,被人们称做黑袍巫师。
第二种巫师,是灵力已经相当强大,操纵与施展法术非常纯熟的巫师,这些巫师可以说是已经登堂入室了,即便没有人指点,也能独自修炼那些古老而生涩法术。这些巫师,都穿着灰色的巫师长袍,被人们称做灰袍巫师。
在三种巫师中,最后一种巫师是洛水之域数量最少,但是灵力也最深厚的巫师,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巫师长袍,被人们称做白袍巫师,这些白袍巫师大都已须发皆白,年近古稀。
长袍的颜色,用来区别巫师的身份,而一个巫师的灵力是否强大,则要看巫师权杖的长短,因为权杖是一个巫师用来操纵灵力与施展发术的法器,一般只有那些灵力高深的白袍巫师,才有资格使用长长的权杖来操纵强大的灵力和施展强大的法术,而至于那些刚刚开始修炼灵力的黑袍巫师,只能使用短小而纤细的权杖来施展初门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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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暮色中这个须发皆白,手持长长权杖向我走来的白袍巫师,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那么的恐惧与绝望了,因为即便是灵力深厚的心影,又或者是像夕尘一般的强者,在面对着这样一个白袍巫师时,所能做的事情,恐怕也只能是落荒而逃了。
因为,除了逃跑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够与这个白袍巫师相抗。而我,一个来自凡世红尘土的普通人,在面对着这样一个白袍巫师,除了心中充满恐惧与绝望之外,还能剩下些什么?
苍茫的暮色中,我的心开始沉沦而下,再也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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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来自凡世红尘中的人”白袍巫师走到我的面前,语气平静地问。
我静静地望着暮色中的白袍巫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我知道,从我的目光中,他一定能看到我肯定的回答。
白袍巫师望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叫无痕,是如风的师父,如风曾对我说,你是你们所有人之中最神秘的一个,他说,在你们所有的人之中,他可以看得出有人拥有极高深的灵力,也有人极优秀,但是唯有你,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人,他说当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有一种山是山,水是水般清澈透明的感觉,但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又觉得是山也非山,水也非水,变成了似是而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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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巫师无痕顿了一顿,然后接着道:我相信如风的观察与判断,因为他不仅我最得意的徒弟,也是让我感到最骄傲的弟子,他的灵力与法术,早已不在我之下,只是缺少了经历与磨练,等到他像我这样年迈苍苍的时候,我相信在洛水之域这片疆域之上,他应该已经是最伟大巫师了,所以当如风向我说起你时,我感到非常意外,于是便决定看一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与其它凡世红尘中的普通人相比,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我不敢说出,自己原本便是洛水之域这个世界中的人,因为在凡世红尘中,在我成年的那一天,娘便曾告诉过我,如果让别人知道一个洛水之域的人去过凡世红尘,那么这个人将会受到洛水之域严厉的惩罚。
白袍巫师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我的回答产生怀疑,望着我说:或许正是因为你来自于别的世界,所以如风才看不透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对危险有着天生的警觉与本能,我只是在远处悄悄地观察你,你便能觉察到危险的来临,开始飞奔而逃。
白袍巫师停了停,然后婉惜地摇了摇头,说:可惜你没有灵力,所以无论怎么拼命地逃,你还是逃不脱的。
我难过地低下头,低声地说:在凡世红尘中,根本没有人拥有灵力,我又怎么会拥有灵力呢?
看到我难过的样子,白袍巫师无痕眼中也现出一丝悲怜的颜色,轻轻叹了口气,说:若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温柔安静,又善解人意,总会让看到她的人,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你们真的不应该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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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的白袍巫师无痕,我没有说话,心中只想起了当初在迷失结界之中,夕尘杀死若水时心影说的那些话,心影说:或许,我们不应该杀死她,只应该擒住她,因为,她来自于洛水岸。
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初心影为何会那样说了。
因为洛水岸不仅有洛水之域最优秀的人——如风。
而且还有一个洛水之域灵力最深不可测的白袍巫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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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沉默无语,白袍巫师无痕接着说:“有些路走过之后,便再也回不了头,有些事做过之后,便再也回不到当初,所以才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既然若水已经死去,再也不能复生,那么有些事,只好由我们帮她去完成。
听到无痕这么说,我心中忽然泛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无痕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是我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我警觉望着面前的白袍巫师,紧张地问:你想要做什么。
无痕面色从容而平静,望着我说:我要九天灵石。
听到无痕说出九天灵石,我的心中泛起悲哀而无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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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所有的一切,最终还是为了九天灵石。
望着无痕,我凄然地笑了,说:想不到一个白袍巫师,竟然也抵挡不了九天灵石的诱惑,你想得到九天灵石,究竟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还是为了要修炼更深厚的灵力?
对于我的嘲讽,无痕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表现出羞愧,他只是释然地笑了笑,摇摇头,说:你错了,我要得到九天灵石,不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也不是为了要修炼更深厚的灵力,我要得到九天灵石,只是想用它换回如风的自由。
从若水的幻像中,我知道如风一直背负着一个诺言,而为了这个诺言,如风虽然拥有高深的灵力和强大的法术,可是却还是那儿也去不了,他只能永远地待在洛水岸,任由岁月慢慢蹉跎。
漫漫岁月,无奈何,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恐怕应该是世上最残忍和不幸的事情吧。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应该是每个人最大的幸福,看到如风时,我想起了曾经在凡世红尘中的那个自己,那个站在东海的海岸边,站在黑色的岩石上,站在凛冽的海风中,面朝着大海泪流满面,难过地弯下腰去的自己,而我的烟雨江南梦里水乡,也在那一刻轰然崩塌,成了一地的满目怆夷。
想起了如风,我便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也不想如风像一个囚徒一般,一生只能待在洛水岸,苦苦守着一个誓言,慢慢消磨生命中剩下的时光。我也希望如风能够像风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在洛之域这片大地上。可是,九天灵石上有着我全部的记忆,有着我寻找妹妹幻的线索,我又怎么能够放弃它,我又怎么能够用它来换取别人的自由!
我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我的妹妹幻,然后与她一起回到凡世红尘,过一种安然而平淡的生活,可是在洛水之域的三年中,走遍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幻的消息。现在,九天灵石成了我寻找幻的最后希望,成了我寻找幻的最后线索,我又怎能将它送给别人。
望着无痕,我摇了摇头,坚定而决绝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牺牲一切,那怕是我的生命,也绝不会放弃九天灵石。
看到我决绝的样子,无痕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悲悯的颜色,说:你明知不可为,又何必作无谓的抵抗。
我冷然道:“如果给了你九天灵石,你便会放过我么。”
听到我这样说,无痕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只低下了头,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即便我将九天灵石给了无痕,他也不会放过我,因为从夕尘杀死若水那一刻起,我们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就像无痕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些路走过之后,便再也回不了头,有些事做过之后,便再也回不到了当初,所以无论有没有九天灵石,无痕终究都还是会将我杀死。
当无痕再次抬起头来时,目光已经变得清朗明静,眼中再也没有了悲悯的颜色。
无痕望着我,缓缓地说:许多年来,我都一直尽力遵守着自己最初修炼灵力时许下的誓言,那就是不用它杀死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想不到到了垂垂暮年,却打破了自己的誓言,要用灵力来杀死你。
说完后,无痕将手中的权杖向地面重重的顿下,随着无痕的权杖顿下,大地开始出现了无数的裂痕,裂痕以权杖为中心,迅速地向四周蔓延开去,在大地裂痕经过的地方,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开始慢慢地涌现出来。
黑色的烟雾,慢慢地越来越多,片刻之后,开始滚滚汹涌着向我弥漫过来。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被困在迷失结界之中,我身边既没有了灵力深厚的心影,也没有了优秀的夕尘,此时的我,只一个人,而我所面对的人,却是洛水之域灵力最深厚的白袍巫师。
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到了绝境,在劫难逃。
望着脚下汹涌而来的黑色烟雾,我心中的难过如同深秋中的暮色一般,沉沦得无边无际,我想起了娘临终前那苍白的面容,想起了娘临终前那悲伤的眼神,想起了娘临终前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娘说:梦,你一定……要……找到幻,因为,你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可是,我的妹妹幻,她到底在那里呢?
心狠狠地痛起来,如同被刀割裂一般。
这一次,我恐怕真的要让娘失望了。
然后,我想起了洛雪,我想起了洛雪站在明媚的阳光中看着我微笑的样子,想起了洛雪站在盛开的木棉树下,扬起唇角对我说“梦,我在王城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哦”时的样子。
洛雪,我想我可能去不了王城了,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只是不知,,你现在过得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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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色的烟雾漫过我脚踝的时候,我向着对面的无痕凄然地笑了笑,说“你不会得到九天灵石,我也不会被你杀死”,说完后我转过身去,向着滚滚的洛水纵身而下,当冰冷刺骨的河水将我吞没的一刹那,我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画面,
画面里有青山绿水,有蓝天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在蓝天白云下,从一望无际的草地远处,一个头带花环小女孩正伸开双手蹒跚着向我跌跌撞撞走过来,嘴里喊着,哥,抱,哥,抱……,
风过处,小女孩衣衫翻飞,裙裾飞扬。
当冰冷的河水将我完全淹没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开始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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