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有雨,天空正下着丝丝细雨,凛冽的北风像透明的火车,载满刺骨的寒流呼啸着驶来,顿时冷却掉了膨胀着的朝气,这个小镇,一下子变得死寂,跟乱坟岗一样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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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洋目光呆滞,虽然很认真地盯着黑板,但是思绪却已入九霄云外,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这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不知道刘倩和小刚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吧,好多年了,大家都好多年没联系了。”
方洋思罢,不由得长叹一声。
星期五的教室,气氛总是异常活泼,像菜市场,又像发情期的母猫,烦躁不安。在黑板中上方悬挂有一个镀金的圆钟,钟边有花纹粘连,钟面的玻璃已经裂开,仔细看去,倒像是一个男人穿衣不上扣,袒露出胸脯。(
总裁的美丽娇妻)秒针慢悠悠地旋转着,还有一分钟就打铃下课了,学生们都很着急,有的时不时抬头注视着圆钟的秒针,嘴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有的两眼迷离,手握钢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将这时的时间当成了墨汁,极力殆尽;有的向窗外眺望,好像笼中之鸟,对自由极其憧憬,如饥似渴。
等待,是一种如入水火的煎熬,因为有煎熬,所以在我们意识中就催生出了迫切,而这样的一种迫切,是人的神经反射,是一种本能的与生俱来的情绪,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说得明白:一分钟有多久,那要看是在卫生间里面,还是卫生间外面了。而他们,很显然已经在门外憋了好久。终于,蹲在卫生间里面的老师总算出来了。整个教室立即沸腾起来,学生们欢呼雀跃,胡乱拿着几本书就往门外跑,满满的喜庆似乎可以将偌大的校园淹没,灰尘飞扬,天空一时间变得浩瀚无比,雨,停了,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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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洋很害怕星期五的到来,因为他害怕一个人的生活,对他来说周末这两天的时光只是一张白纸,没有颜色。这天,午饭过后,方洋和松明闲逛在校道上,松明是沈井的同桌,留着一头干净的短头发,四肢粗壮,虽比不上美国影星施瓦辛格,但足以有威慑力,难能可贵的是阳刚之中却不乏柔情,因为他脸上时常荡漾着明媚的酒窝。这学校不算大,教学楼前面是一座假山水池,有花有草,有楼有树,点点浮萍在水面上似醉呓语,倒有几分神韵。再前面便是学生宿舍楼,简单的两层平房,没有怎么装修,只是加了一层霜飞粉。教学楼后面便是篮球场和老师的宿舍,再往后就是食堂和澡堂。
天空里悬着的火球毫无生气,像极了邋遢的醉汉。扑面而来的冷风,将掉落在路面的枯叶吹得远远的,只留下沙哑的哀鸣,来解释冬天这个季节的残酷,松明下意识的裹紧外套,狠狠地搂着方洋的脖子。(
混蛋魔后嚣张娘亲)但是,方洋差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所吞噬而窒息身亡,“喂!放开我啊!要死了!”
松明完全没有听见,面向前方,两眼放光,好像一头雄狮迫不及待地去捕捉垂涎欲滴的猎物。方洋百般挣扎,试图摧毁由松明的手臂变身的牢笼,可是,事后证明,他太低估松明了。因为,松明竟这样将他拽到了百米之外的篮球场,然后,才放开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方洋,哇!你看,有人在打球,是子翔。”沈井眯着双眼,瞧了半会儿,才知是吴子翔。他转过头,瞥了松明一眼,顷刻间,心中的怒火化为一脸的无奈,只勉强挂着僵硬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松明喜欢打篮球,篮球已然和他的灵魂融为一体,难以割舍。
冷空气开始下降,那一股股的寒意如冰针散射,似乎能将人的躯体扎得千疮百孔,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此时在篮球上打球的学生寥寥无几。(
最强农家媳)他们大多都选择窝在宿舍里打牌,或者看看书,以消磨中午――这段本该炎热难耐如今却寒意铩人的时光。球场上又刮过一阵冷风,只见吴子翔一个后仰,三分进球。看见方洋和松明来了,吴子翔很高兴,“方洋、松明你们来得正好,来,我们来打场球。”这个提议是很不错的,只是三个人不好分组,未免美中不足,松明说出了这个想法,可吴子翔的回答让松明打了一针兴奋剂,他说,谢山去上厕所了,等下就回来。
谢山带球,吴子翔拦住了方洋,他便往篮下进攻,可松明愣愣地站在篮下,双手叉腰,没有防守,任由谢山来去自如,还惊呼道:“哗,山哥,帅毙了!”结果,谢山带球上篮,进了。谢山板着脸,没有说话。方洋见松明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有进入状态,生气道:“你在那里发什么疯啊?想做俯卧撑啊?”松明听了,似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嚷道:“知道了,知道了,看我的。(
重生之校园特种兵)”说完之后,松明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仨大跌眼镜,松明全然不在意此时天寒地冻,毅然脱去了衣服,露出了张牙舞爪的胸毛,活力四射。就这样,每次谢山进攻,都无一例外地被松明拦在了外面,根本进不了禁区,而同样较劲的谢山明摆着是和松明干上了,因为有很多机会他是可以传球给吴子翔的,但是,他没有。他们两个这般死缠烂打,弄得方洋和吴子翔没能摸到球全身都发冷了。方洋看着松明火冒三丈的样子,真怕他赤膊不成,使出肉搏来,那非两败俱伤不可。
为了安全起见,方洋便说了:“子翔,我们还是到一边待着吧!”吴子翔察觉到场上杀气腾腾,自己待在里面难免有性命之忧,欣然跑到了场外。
松明带球,只见他一直游走于三分线外,并没有进攻篮下的意思,他一直在做着假动作,试图晃过谢山,但是,效果不够显著。谢山又一点一点地向松明逼近,满眼认真的成份,咬牙切齿的,脑海里好像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球,我的。松明停了下来,有一丝狡黠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浮过,“咦?阿山,你看,班主任叫你呢!
谢山顺着松明所指方向望去,大榕树下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班主任?当松明很轻松地晃过了谢山,向篮下冲去时,谢山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松明这小子的大当了。
在外面待着的沈井他们俩,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将是松明一个人的了,将会上演精彩的进球。
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松明骗过了谢山,也骗过了所有人,他不幸滑倒,球,滚出界了。
松明很生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甩甩头,希望能将霉运抛开。
经过几个回合的对抗,球又出现在了松明的手上,他直冲篮筐,转身、假动作、再转身、投篮,皮球离手,在空中划起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撞到篮板上,弹开了。松明气得肚皮鼓鼓的,像怀胎七八个月的孕妇,“他奶奶的,敢不进!”他箭步上前,抢到了篮板球,然后跑到三分线外,把球扔向篮筐,咬牙切齿地嚷道:“看你还不进!”
老天爷总是如人愿的,如谢山的愿,球没进。
松明更火了,况且全身是汗,像他这等肥胖,其汗水的含油量自然很高,他这么一发火,头上隐隐约约像是冒着蓝黄交混的火苗。这会儿,谢山刚好拿到了球,而松明却叫谢山现在马上把球传给他,不然要他好看。谢山虽然皮肤有点黝黑,但眉宇间总透着一种帅气,那是一种坚韧的帅气,但是这一次他低头了,他没有继续跟松明纠缠下去,而是选择了退缩。因为谢山当时就想了,我家穷,没钱交保险,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就极不情愿地将球扔给了松明,然后摇着头走到方洋和吴子翔坐的地方,发牢骚道:“完了,完了,这小子疯了!”
松明那一脸的凶神恶煞,让人看着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洋看着松明驰骋操场,肆虐篮球,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跟篮球有仇,干脆去找詹姆斯·奈史密斯算账得了,毕竟这是奈史密斯下的皮蛋。
忽见一庞然大物,排山倒海般而至,气势让人窒息。方洋他们仨刚想提醒松明,但为时已晚,而且,如此疯狂状态下的松明不见得能正常接受到他们的提醒。当松明把球猛扔向篮筐的那一刹那,他的肩膀被人拍了几下,可他只盯着这个球到底给不给他面子,进入篮筐,所以他有些不耐烦地骂道:“哪里来的野鸟,敢管老子的事!”
此言一出,方洋他们三人的脸都变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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