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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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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南京,曹怀义就去找自己和父亲的一些关系,到处打探和严紫风一案有关的熟人。(极品废柴之全能召唤师)孰料这时形势正在急转直下,时局更动荡不安了,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关系们,一听这事,都摇头苦笑地说,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不好说,弄不好我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他们还劝他千万别管这样的麻烦事情,再说,这事是一般人管得了的吗。大家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口径出奇的一致。曹怀义当然知道他们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新政府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大家都在忙着给自己找退路,寻靠山,逃麻烦,自然是顾不上也不愿去为别人家的事操穷心了。

    说是这样说,可曹怀义心里也并没有放得下这件事,只是眼前的确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这天傍晚,他一个人在大街上蹓跶,想起当初去乡下的真正任务,就拐进了城南的一条小巷,去找曹维新。(抗日之兵魂传说)在进门之前,在心里好好地琢磨了一番,该如何向老同学说。曹维新见了他,倒是特别高兴,迫不及待地问这么许多日子,见着严紫风没有。曹怀义只好讲出了严紫风目前的状况:他现在过得很不好,父亲耿直不让,他只能成了新政府的人质,被软禁起来,他的家里,唉,不说也罢。曹怀义摇头叹息一番,然后说,谁也不让见,我只能间接地打听到一些情况,据说关在那里日子不好过。

    他的话使曹维新的脸慢慢变了色。她的脑海里滑过与严紫风的那段恋情留下的幕幕场景,那是她的初恋,是她宝贵的身体和感情的第一次。现在听到初恋情人落难的消息,她心里自然有几分隐痛。这种隐痛很快在女人多愁善感的脸上写出来。曹怀义见了,忽然心中一亮,想起曹维新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富太太,又是名教授的千金,兴许会帮忙这件事情。(篮球之黄金时代)于是便问她有没有办法,帮严紫风一把。曹维新面露难色,沉默了片刻。她告诉曹怀义,说,眼下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下面还未见什么动静,但上面这些官员们早已乱开了锅了。我先生前几日去了香港,想去那边联系落脚点,正准备举家迁往香港呢。公公他也不在南京,正在北京开会,可能还要耽搁一段时日。再说我一个女人家,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万一婆家人知道帮的是过去的情人,你想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又何况你再替我想想,他严紫风值得别人做出那么多牺牲吗。曹维新咬咬牙,下决心说出狠话来。可是说出口的同时,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可是,今后这孩子怎么办呢?曹怀义听到这里,顺口问了这句。(嫡宠四小姐)其实,她基本上知道曹维新的意思,想想她说的话也不是不在理。这样想就有些怜悯她了,还有那个也许永远无法见到生父的小孩子。

    小孩子不知道这个人更好。曹维新说着,泪流得更猛了。曹怀义见了,不禁脸色黯然,赶紧劝慰了维新一通,说这倒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孩子不知道也罢。于是,叫她放心远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中国这样的形势实在是糟糕;至于严紫风的事,他去努力疏通一下关系,也许就出来与家人团聚,他有个很贤淑的媳妇,今后日子不会太差。

    曹维新忽然抬起脸,抹去泪水,问怀义见着紫风的媳妇没有。曹怀义点点头,回答说,见着了。曹维新来了兴致,问那个关如玉长得怎么样,很漂亮吗?他们夫妻感情好吗?严紫风现在被抓了,她这样的乡下姑娘怎么独自面对生活的呀?

    还好还好,我看“她”挺漂亮,也很贤惠,很坚强的。(庶女谋,我本有毒)曹怀义想,既然曹维新不知道紫风另娶的真相,这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而且自己也确实不清楚详细的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解释了。于是,他就敷衍起曹维新来。曹维新眼睛尖,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搪塞自己,就说,你真不够意思,帮我跑一趟,就给我这点点消息啊。

    这话说得曹怀义为难。他苦着脸说,我是受你委托,去找紫风的,我总不能正经事情不办,大老远跑过去研究人家媳妇啊。

    这么多天,你没见着紫风啊,你不研究他的媳妇,闲在那里干什么呀。曹维新抢了他一眼,说,你还滑头得很,上学时我就见你滑头,不像紫风老实害羞的样子。(极品都市太子

    哎呀,这话说对了。曹怀义见曹维新心情好了些,忍不住跟她开几句玩笑:我要是像他呀,你那孩子只能姓曹了。

    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曹维新跳起来,拿一个布娃娃砸曹怀义的脑袋。说,你要死啦,你还想**呢你!姑奶奶我打死你。怀义边躲边说,不就是同一个姓嘛,又不是亲兄妹,怎么不可以啊。

    这样耍无赖的结果是,怀义的脑袋挨了布娃娃几十下。曹维新打累了,才撒手。坐下来喝水,喘气。曹怀义说,还兄妹呢,出手够狠啊,一打就是往死里。曹维新说,你虚死了,不就是个布娃娃呢。

    可不是布娃娃,你心里想着那是棒槌呢。怀义说。布娃娃是用来打心上人的,棒槌用来对付兄弟的啊,哈哈。

    真是他啊,我倒要真使棒槌了。曹维新说,用棒槌打他,也解不了气,活该他给抓了,让他蹲几年大牢,死了不也就少了一个老同学嘛,活该活该。

    怀义知道曹维新话中有话了。他赶紧表态,老同学有难,绝对要管,自己正在四处奔波想办法呢。曹维新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另一番话倒提醒了曹怀义,使他不再感到那么无望了。曹维新说,你看现在上面已经乱了,都搞不清谁是政府谁是匪了。这一乱,下面也就自然而然地散乱直至瓦解了,动乱之中一切恩仇自然也都烟消云散了,谁还顾得了谁?我猜想说不定紫风不需任何关卡,就被放了,说不定已经获得自由了。况且,老头子死了,押着个人质有什么意义啊!

    这样一说,把怀义的心神提了起来,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赶会苏北的县城,免得在动荡中节外生枝,如果想得坏一点,弄不好严紫风就此被当做垃圾一样处理了,那也太不幸了。想到这里,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关如花的影子。兵荒马乱之中,一个弱女子,可以说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临别时如花那姣美凄楚的面容,她带着几分忧伤和希望的眼泪,就在怀义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

    曹维新拿了些钱给曹怀义。怀义不肯要,说我可不是商人,办啥事情都收钱。曹维新一听这话,真生气了,把钱扔到地上,坐在那里不说话,绷着脸。曹怀义知道自己臭嘴巴,又说错话了,赶紧从地上捡起钱,向“妹妹”做了一个鬼脸,跑了。

    走出曹维新的家,是一条稠密的梧桐树夹拥的长巷,风刮得很大,落叶在石板路上寂寞地翻飞。这样的景象使闹腾了两个时辰、心刚静下来的曹怀义倍感孤独和落寞。同时也让他涌起一股对抗命运、助人济世的生死豪情。他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他想起他在学校里读的那些外国小说,那些可爱单纯的豪情骑士,那些为兄弟,为美人,为民族大众而游走江湖的斗士,那些在人类的传奇中,谱写着壮丽情节的英雄……他感到热血沸腾,就要追随他们纵马前奔,去牵单薄的落难朋友严紫风的手,去宽慰老同学那个可怜可丽的小媳妇的心,去帮曹维新擦掉脸上的泪,恢复她热情奔放的笑美人的本来样子……

    不久,曹怀义进入一支革命的部队。他学会了打枪,而且打得挺好的。他剃了那些长头发,留了一个寸头。在日晒夜露的战争生活中,他还长出了一脸漂亮的胡碴。战士们叫他“曹胡子”,一直把他叫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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