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远远地就瞧见图海立在门口,连忙施礼朗声笑道:“我还道是哪座门神呢,却原来是我大清的尉迟恭啊,失敬失敬。(
庶女妖娆:媚骨生春)”只见那图海生着一幅黝黑的长脸、长眉凤目、唇厚嘴阔,兼之满脸箭簇一样的络腮胡,正瞪目咬牙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还真似史书里尉迟敬德的模样儿。其实图海远远地便瞧见了明珠一行人,只因平日瞧不上纳兰明珠依着讨巧卖乖竟到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心中对其早已不懑。此时见他走了过来,只假装不见罢了。纳兰明珠却似毫不在意,径自到了图海的跟前,挽其臂笑道:“太傅大人,好是尽职啊,真我大清柱石之臣尔”。(
鬼王的毒妾)图海毕竟宦海沉浮几十年,心中虽傲,却也只得松了假装的紧绷护卫神态,故作诧异道:“呀,是明珠大人呐。只怪这处风光曲尽通幽,竟没瞧见您甚时来了的。哎,年华易逝,老之将至尔,已无力护持圣上了。”说罢,感叹着哈哈一笑。几句话,纳兰明珠便已暗赞此人虽是一副莽夫模样,却是笔帖式出身,文词毕竟了得。忙闪了闪雪亮的眸子,也接口笑道:“图大人岂可言老。想那尉迟敬德年届六十尚且东征,廉颇八十也自横刀立马守边杀敌。与这二位相比,图大人可说是正当壮年呢。哈哈哈”。图海被他逗得一乐,自失一笑,正待要说,却在此时,屋内传来一声清咳嗽,一个不高的声音道:“可是明珠来了,这便进来罢”。(
大主宰)只见纳兰明珠、图海听到屋内声响都是一惊,慌忙躬身垂首。明珠听见传唤,镇定了心神,诺诺称了声“是”便躬身入内。图海瞥了一眼满脸卑躬屈膝的明珠,轻唾了一口唾沫,正待要立身持岗,屋内那声音又再响起,威压道:“图海,你也进来。让梁九功在外面候着就好。敢近前者,以谋逆罪论处”。声音不高,却甚是决断,令人不能质疑。
待图海趋步入内,明珠方才与他一齐朝上首那位就着烛光持卷的青年跪了下去,正欲行三跪九叩礼,便听那青年制止道:“行了,起来罢”。二人慌忙谢恩。明珠趁着起身,这才抬头看了看青年。只见他生着一幅长脸,略瘦的身板很是直挺,着一身浅黄长衫,清爽模样儿。(
总裁的秘密爱人)身前烛光轻摆,衬得双眸俞发沉静光亮。只细眉下的双颊留着些许细小坑洼之地,却也并不作煞,保养的好气色也显平和。他便是后来威震宇内、令万邦来朝的一代令主康熙,此时年方十九,正当风华时。只见康熙手持书卷,正端坐明黄书台前,凑着屋内仅有的一盏烛火品读着一本书籍,也不抬头。图海、明珠二人见康熙无话,自不敢言语,悄悄侍立一侧守候。只是图海自入军旅,粗野久了,倒有些受不得这抑郁。不耐烦地这打量起四周来,只见并不宽敞的房内立着十几个一人多高的书架,满满摆着各种图书,甚是齐整。正中一方书桌,上堆厚厚奏章、几本宋装典籍。(
总裁独宠:爱妻成瘾)细看去,竟是极为养性的《仕林呓语》。要说这《仕林呓语》虽遵儒家之道,却并不见传。只在宋时曾名动一时,后来便不知所踪。传闻为宋仁宗收藏于榻侧、又传为王安石携至金陵,不料是如何历经数百年又到了这位年轻皇帝的手中?暗叹宫中传闻这康熙皇帝嗜书如命,由此已可见一斑了。只是奇怪这皇帝为何不在巍峨乾清宫,反倒来这偏僻处读书,满屋子却又只点那一支红烛。四周黑暗如斯,甚是冷清。
明珠也早觉纳闷,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图海,见他也是满面疑惑,狐疑间便也暗暗用心揣度起来。这是他多年的官场心得,凡事多思、有万般好处,这便是所谓的官有官道罢了。(
丐世英雄)忽然间明珠想起路上梁九功的话来。原来明珠见进了大内,那梁九功便引着自己撇了乾清宫径自往偏园而去,惊魂之下不禁询问。可煞了那梁九功犹豫了半响,终是无甚言语,只不住摇头叹息,低声咕哝着:“哎,又一个情种儿,哎”。当时可苦了明珠疑惑惊魂半响,此时细想起来,倒觉有些醍醐灌顶的味道。原来这年立春刚过,皇后赫舍里氏便为康熙诞下一子,是为胤礽。这本是件天大的喜庆事儿,岂料赫舍里氏多年体弱,竟因难产而亡。康熙帝打小便与赫舍里氏相识,大婚之后更是如胶似漆。康熙即位初年,鳌拜专政,少年天子不免抑郁。是时也亏得赫舍里氏多番开解慰抚,更央求祖父索尼、父亲索额图鼎力相助,终赖索尼遍及朝野的势力剪除了鳌拜,稳固帝位。那赫舍里氏对康熙而言,可谓有情有恩,血脉深远。自打赫舍里氏病逝之后,日日朝会从不断歇的康熙竟停朝七日。七日之后,为免睹物思人,康熙便搬出了本是皇帝皇后宿寝、接见外藩的乾清宫。转而寻了这么个僻静的所在,只为静心读书忘情罢了。此处后来便成了著名的南书房了,此乃后话。
却说明珠偷偷瞥了一眼康熙,果见康熙神色索然、面色也藏着些苍白。正暗暗点头,自觉所料不错。康熙却循着目光看了过来,明珠只觉一股威压袭来,慌忙垂了头。康熙却似毫无在意,轻轻地放了书,拿起桌上的清茶饮了一口,方才幽幽道:“明珠,眹听说你府上今日很是热闹,可有其事啊?”纳兰明珠心中不禁一惊,磋摩着掌心的汗珠,壮着胆子抬头瞧了瞧康熙,却见他一副似笑非笑模样儿,倒不似不满。连忙跪了下去,叩首应声道:“犬子容若将入国子监了。同僚们一番心意,邀了来府道贺。微臣也觉高兴,便与众人喝了几杯。请皇上明察,微臣等并无不规之举。”康熙听罢,只浅浅一笑,道:“哦?这倒是该当贺喜之事。只近日朝中怕也要出大事”,言罢盯视明珠二人许久,才接口道:“眹可不能要个醉酒的兵部尚书啊”,说着嘻嘻一笑。明珠听康熙话里行间看似平淡,细细咀嚼又觉暗藏玄机难以参透,惊魂中早湿了汗衫、如芒刺在背,却又不明康熙所谓的大事是指何事,只忙又跪伏在地,连连叩首道:“微臣知错,微臣该死”。却在此时,康熙又哈哈一笑道:“明珠何必惊慌?眹并责你处。起来坐着罢。图海你也坐。”明珠只觉被这年轻康熙颠来倒去,不知所以,越发敬畏。慌忙叩首谢了,与图海坐至一侧的太师椅上,却只垫着身子坐了一角,心中才稍定。那图海始终置身事外,看着明珠的狼狈样儿只觉解气。但见如此伶俐的一个人儿竟被这年轻皇帝揉来捏去如玩线偶,也不禁对其老辣手段倍感心怯。正思度自己不发一言是否不妥,却听门外梁九功声音响起,道:“哟,李大人这才来,赶紧进去罢,明大人和图大人都已在里头呢”。不禁暗想,“哪儿来的李大人?当朝二品以上的没听说哪位姓李啊”。
却在此时,一个长衫青年挑帘而入,只觉骤然有种飘洒随性之气。待看那模样儿,却是白净面皮上长眉细目、挺鼻小嘴,嘴角略翘,下巴稍抬,加之剔透的双眸,显得秀气中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只见那年轻书生从容上前,微笑着叩首拜道:“臣,翰林院编修李光地,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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